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K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深度催眠-第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为什么不过去?”谢锦天问这一句,不过是在确认罢了,答案显而易见。
  “我不想打扰他们。”这样体贴的话语,从向来都对自己感受避而不谈的易杨嘴里说出来,听着十分违和。
  谢锦天瞥了眼床头柜上的录音笔和抱着胳膊监视他“手术”的樊逸舟,只觉得心中腾起一种执刀的快意,就好似看到被撬开的贝壳里毫无防备的舒展的柔软。
  “现在,深呼吸……很好……你的年龄又开始倒退,倒退到那年,你二十二岁。”
  易杨言听计从地随着谢锦天的指示穿行在记忆中,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怀疑,正如多年来所做的那样。
  “好,非常好,现在抬头看看,这是哪里?”
  易杨再次在他的世界里睁开了眼。
  四周的嘈杂淹没了他,汗水随着泡沫垫上移动的脚步挥洒着,来来往往的白色人影,令易杨目不暇接,可他周围的气息,却是冷的、静的,疏离的,与张扬着青春的氛围格格不入。
  “体育馆。”
  圆顶体育馆,属于易杨和谢锦天共同的回忆,这是他们在大学里一起参加的空手道社团的活动场地。当初,是因为谢锦天的要求,易杨才跟着加入的,但易杨一直坚持到现在,而谢锦天却因为工作繁忙而疏于锻炼,渐渐的,便远离了道场和那段青葱岁月。
  “你在做什么?”谢锦天照例问道。
  易杨低头看了看自己:“我穿着道服,在练习实战。”
  “你的对手是谁?”
  易杨抬起头,好半天才看清那人的容貌:“是谢锦天。”
  还真是个永恒不变的主题。
  “你们在做什么?”
  “我防住了他的前踢,抓住他的脚往后扯放倒了他。”
  “然后你反击了?”谢锦天已经完全不记得那一幕了。
  “只是压制住他。”易杨的表情有些犹豫,“这个动作我已经练习了无数次。”
  “为了什么?”谢锦天不明白这段记忆对易杨来说为何如此深刻。
  “我能感觉到,从敞开的道服里传来的体温。”易杨的语气仿佛秋虫那一声声餍足却悲哀的叹息。
  谢锦天多少有些不妙的预感,但他来不及阻止易杨后面的话。
  “我的汗水滴在他的胸膛上,顺着肌肤的纹理流到隐秘的地方……”
  “够了!”
  忽然的一声,打断了易杨的叙述,也惊醒了谢锦天自己。谢锦天完全没料到情绪会这般地失控,他并不是没有应对来访者谈及性时的治疗经验,他可以听任何人描述那些令人不适的细节,可唯独不能听易杨说出关于他的妄想。
  他有些反胃。
  此时,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樊逸舟已经悄声走到了谢锦天的身旁,做了个手势示意换他来收尾,谢锦天却摆了摆手,在确认易杨依旧处于深度催眠状态以后,稳住心神,强打精神道:“这样的体验,对你意味着什么?”
  箭在弦上,他不能半途而废。
  “这是我和他仅有的碰触了。”依旧是那样悲伤的语调:“这么多年来,我都刻意保持着距离……这或许是我这一辈子做过的最疯狂的事了。”
  谢锦天悄无声息地扯出一个冷笑,他要是知道当年易杨存着这样的心思,一定狠狠把他揍到半身不遂。
  “好,做一个深呼吸,深呼吸……回到当下。”
  易杨的胸口起伏着,那鼓动在他心中的情绪,也随之渐渐抽离。
  “以后,只要你听到‘寿山艮岳’这四个字,就会陷入深深的睡眠中,忘掉置身何处,也忘了期间所经历的一切。”谢锦天一字一句居高临下地命令着。
  当然,这还差一步。谢锦天向樊逸舟打了个手势要他出去,樊逸舟犹豫了一下,还是背过身带上了门。
  谢锦天关掉了录音笔,俯身在易杨耳边轻声道:“‘87——汴京——玉壶冰——12——挂落——2015’,记住这串代码,它是你记忆的界限,我们所有对话的内容,都被拦在这道界限之后,你不能超越它,否则就会窒息。好了,你重复一遍。”
  在易杨机械地复述了这段代码后,谢锦天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就好像他刚刚经过殊死搏斗,才将一只猛兽关进了最坚固的牢笼里。对于死亡的恐惧,会帮助他压制易杨的记忆。而接下来他要做的,只是冷冷旁观着易杨的困兽之斗。
  谢锦天走出去,打算换樊逸舟进来,而樊逸舟要做的,仅仅是唤醒易杨,让他以为,至始至终都不过是樊逸舟独自在催眠他,一如他们协议的那样。
  谢锦天自然要先走的,樊逸舟审视着他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希望你不别半途而废。”
  “别拿你那套逻辑来衡量我。”谢锦天冷冷回敬道,“倒是你,别露了马脚。”
  “你放心,我是最乐于见到你被从他的记忆里抹去的。”
  咔嚓落锁,樊逸舟的话语也便在身后戛然而止。
  感应灯亮起,照着谢锦天惨白的脸,他向来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而迈出今天这一步,他已无路可退。再高明的催眠,也不过是将那些记忆封锁在潜意识最深的角落里,没有谁能彻底抹去另一个人在心中留下的痕迹。可为了自己,他愿意铤而走险。
  他谢锦天,就是个有着充分理由自私自利的人。至亲留给他的背叛与决裂,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他是碎了一地又勉强拼凑出的残缺的个体,他必须按着世俗标准里的完满量身打造他接下来的人生,否则,他一路的挣扎又是为了什么?他不能因为心中微弱的负疚感而令之前所有的付出功亏一篑。
  谁也没有权利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他指指点点,这是他的人生,那些痴心妄想霸占他情感的贪婪者,总要付出些代价。


第3章 黑猫警长
  “易杨?”
  “嗯?”正在整理沙盘模具的穿着白大褂的易杨回过头来。
  他的刘海因为刚才低头的动作而遮挡了大半张脸面,白皙的皮肤映衬着浅淡的唇色,当真是以冰为肌、以玉为骨。可谢锦天越看越觉得他的这副皮相也成了他不可饶恕的罪状,难怪樊逸舟会对他如痴如醉。
  “你毕业的时候,我们没合影?”谢锦天滑动着手机界面,假作无意间问起,“夏雪非要做个纪念册,但我没找着和你的照片。”
  易杨听了,只是继续慢条斯理地将他新搜集来的有着宗教象征意味的模具摆放到木架上:“记不清了。”
  记不清?
  谢锦天审视着易杨的背影,那纯白的褂子和纯白的道服,都是最衬他的颜色,他曾经像一场初雪,覆盖了所有谢锦天不愿在自己身上看到的肮脏与丑陋,可如今呢?谢锦天甚至怀疑跟前的易杨是穿了画皮的鬼怪,即使他如今没有把握扯下易杨所有的伪装,也至少要让易杨生出原形毕露的恐惧。
  “今晚没事的话陪我去趟花鸟市场,你师姐属兔,又喜欢小动物,我想求婚的时候把戒指挂兔脖子上。”谢锦天边说便观察着易杨的背影他,他倒要看看,易杨能镇定到什么时候。
  易杨手上的动作明显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调整模具间的距离:“好。”
  这反应太过稀松平常,令谢锦天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他有的是时间刺探,又为何偏要在此时操之过急?
  午休的时候,易杨躺在治疗椅上小憩片刻,谢锦天便趁机与樊逸舟通了个电话。
  “没什么异样,以后就固定在一周一次。”
  “打算怎么做?”作为同谋的樊逸舟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还是和上次一样,你‘麻醉’,我‘手术’。”谢锦天话锋一转,“要彻底抹去记忆是不可能的,但可以移花接木。”
  对面,樊逸舟并没有说话,他吐出一口烟,静静听着。
  “把他关键记忆里的我都替换成你,如果阻抗强烈,就干脆封存这段,弃车保帅。”谢锦天胸有成竹地解释着他的计划,“他不会记得这个过程,我保证。”
  这里面存在的风险,双方都很清楚,但谁也没有提及半句。
  直到被烫到了手,樊逸舟才如梦初醒般短促地笑了一声,“好,请我来喝你喜酒,我会送份厚礼。”
  谢锦天按下了挂断键,顿时觉得心中舒畅不少。
  他推开窗,盛夏潮湿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栀子花的清香,沁人心脾。谢锦天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揣进兜里,刚往回走了几步,,铃声却又响了起来。谢锦天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回窗边,按下了通话键。
  “什么事?”语调中透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没什么,你好些日子不回来了,昨天你阿姨送来捆甘蔗,我一个人也吃不掉……”
  “今天加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去。”手机被从右耳换到了左耳,似乎一只耳朵听久了,便胀得难受,“你自己吃吧!又不是放不起的东西。”
  对面直接忽略后半句,只道:“你们单位那么忙?别累坏了身子!不行就换一份工作,妈有退休金,也不用你养……”
  彼端的母亲已开始语无伦次,谢锦天明白她的意思,那不过是最寻常的母亲对于儿子的关心,可多年来的纠缠与对峙,已经造成了无法逾越的沟壑,唯一牵制着他的,不过是血脉罢了。所以他宁愿贷款买了远离母亲的两居室,也不愿再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延续童年的不幸。
  人在溺水的时候,都会不顾一切地抱住离自己最近的浮木。在整个家庭分崩离析后,他的母亲,便将所有的绝望和希望都压在了年幼的谢锦天身上。谢锦天被她当做救命稻草拽在手里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得以暂时地远走高飞,又怎会愿意再重蹈覆辙?
  他的心从成熟到苍老,只用了短短一个夏天,随后,便是冗长的冬夜。
  易杨坐在副驾驶座上,沉默地望着窗外始终不见沉寂的暮色。
  易杨已经很久没有搭谢锦天的车了,说是新开的班车线路直达家门口,不用麻烦谢锦天绕路,但此刻谢锦天才意识到,易杨恐怕是不想让他察觉他与樊逸舟的往来。
  精神科医生出身的樊逸舟的催眠技术算不得高明,但却是濒临崩溃的易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说到底,易杨也不过是在利用樊逸舟对他的渴求,催眠和吸毒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差别,瘾君子罢了,不值得同情。
  谢锦天冷冷地瞥一眼车窗里映照出的那张沉静的脸面,将窗关小了些:“冷吗?”
  谢锦天向来是讨厌闷热的,所以总会忘记易杨的单薄。而此时,有些反常的体贴,让扭过头来的易杨露出些许迷惑。
  谢锦天被这样审视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打开收音机听整点播报的天气:“什么时候再一起去苏州?”
  两人在大学里,都修过关于园林的选修课,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上了一同做园林主题的建筑模型,拙政园、留园、狮子林的不少亭廊、水榭,他们一起去过,随后都按着比例复刻过,那些模型至今还陈列在易杨的家中。
  可自从有了夏雪,谢锦天便不再约易杨同往了。如今提起,不过是为了缓解暂时的尴尬,倒不是他真心想故地重游。而易杨似乎也知道他的心思,默契地“嗯”了声,便再没有下文。
  谢锦天忽然想起来他们年少时每次旅行前约见的那个褪了色的八角亭,那亭柱上面用修正液划满了某某我爱你,某某喜欢某某的字样。
  他每次背着包如约而至,都见到易杨安静地坐在亭子里,望着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