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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没关系……?”秀云满腹狐疑地嘟囔了一声,随即指着窦恩泽的脑袋惊呼,“你!你该不会是因为姐姐怀孕了才这么大反应吧!”
窦恩泽不否认,只是不满地吼道:“别拿手指着别人!没礼貌的丫头片子!”
“你!”秀云气极,举着手就想往这脑袋上拍下去,又想到自己是来赔礼道歉的,抬起的手悬了许久,方才把手收回去,“有什么好气的!窦先生对你可是极好的,又不亏欠你什么,如今有了孩子,你该替他高兴才是啊!”
窦恩泽不想听这个丫头片子给自己讲道理,起身又挪了个远处的地方坐着。秀云却跟了上来:“你多了那么多书,怎么那么自私啊!怎么就想着独占先生的爱呢!就算是独占,也是姐姐独占凭什么是你啊!”
窦恩泽简直快要烦死这个丫头了,他转过身去吼道:“那我就是喜欢他啊!我就是爱他啊,就是想要独占他的那种爱啊,我能怎么办啊,我又不能控制我自己不爱他啊!”
窦恩泽将憋在心中的话一股脑全部说出来之后,看着呆若木鸡的秀云,十分心虚,只能将目光移向远处山峦之间生出的明月。
秀云先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凭空听到这么一段荒唐的话,接着又觉得自己不仅耳朵除了问题连脑子都有毛病了,不然怎么会幻想出来这种有违人伦道德的说辞,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拼命想确定刚才的话是自己的幻觉:“你说你对窦先生是……那种……情感吗?”
没有听到窦恩泽劈头盖脸的否认和谩骂,迎接她的却是窦恩泽一声斩钉截铁的“是”时,秀云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面像是卷起了洪水,冲散了她所构建的逻辑和思绪。
风轻轻拂过两人的脸庞,温柔又缓慢,天色渐暗,之间的时光,于他们二人而言,都是度秒如年。
“你……”
“你不许说出去。”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秀云迅速答了声“好”又问道:“你告诉过窦先生了吗?”
窦恩泽摇了摇头,又苦笑道,“怎么可能?”
他现在这么幸福,自己凭什么去打扰呢?自己又凭什么让他陷入漩涡之中呢?更何况告诉他又如何,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说什么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两人之间相隔着的却远不止山海那么简单。
“我不是很明白,你,你怎么会喜欢男的?”秀云的声音越来越轻,渐不可闻。
“我怎么知道?”窦恩泽听得这句话,觉得秀云像是在怪罪自己一般,情绪激动起来,“我就是喜欢他啊,是因为是他所以我才喜欢的啊,这和他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秀云深吸了一口气,新鲜的泥土味叫她的脑子保持了片刻的清晰:“那……你打算怎么办?”
窦恩泽不说话,他能怎么办,在沉默中等着自己爱灭亡罢了,如果爱不会消亡,那就等着自己老了死了,把这份感情埋到土里去。
“泽泽,秀云,你们都在这?”身后响起窦蔻染的声音,叫二人心中一惊。
“难得看到你们不在吵架的时候,在聊什么呢?”窦蔻染的声音依旧平静,自然是没有听到刚才的对话,二人心中方才平静些许。
“没,没有什么……”秀云结巴着回到,又拍了拍脑袋,“我想起来,我还得帮姐姐去缝今天下地弄破的衣服,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跑下山去。寂静地山头,唯留着两个人的影子。
“泽泽,你不高兴?”窦蔻染的笑意不减,深邃眼瞳却像是要把他看穿,窦恩泽干脆不掩饰,重重点了点头。
“泽泽,我们是一家人,你,秀云,还有小雪,还有我的孩子,对我都很重要。”窦蔻染的语气并不严肃,却多了几分认真,“你已经是为人师表的人了,怎么还和孩子似的,和个未出世的婴儿赌气?”
“我没有!”窦恩泽仰起头,如同受了莫大的委屈,大声否认。
“哦?”窦蔻染挑了挑眉,握住拳头放在抿起的双唇上笑了两声,“我道也是呢,我们泽泽可不是这么小家子气的人,是不是?”
窦恩泽心中万般苦楚却又不能诉说,心中还担心着秀云那丫头会不会跑去和王雪告状,又不知道王雪知晓了会不会让窦蔻染将自己赶出去,听到窦蔻染说“小家子气”,心中一时郁结,眼泪啪嗒啪嗒地就掉了下来。
“怎么…哭了?”窦蔻染看到窦恩泽的眼里蹦出来泪花,心中一惊,连忙拍拍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回家去好不好。”
窦恩泽却一头埋进窦蔻染的胸膛,拥住窦蔻染的背,放声大哭起来。
“这……这是怎么了?”窦蔻染有一些惊慌,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能叫眼前这个在国外摔断腿都不吭一声的人哭成个泪人。
“扣子哥……我能不能……能不能一直留在……留在你身边……你能不能……不要……不要赶我走……”窦恩泽断断续续抽着气说完这句话时,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窦蔻染又心疼又好笑:“泽泽,不要瞎想,我怎么会赶你走呢,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还求之不得,怎么舍得让你走呢?”
窦恩泽吃了这颗定心丸,抽泣声音才弱了一些,却仍是紧紧抱住窦蔻染,“扣子哥,我说的是真的,我是很认真的这么说的。”
窦蔻染拍了拍窦恩泽的背脊,又摸了摸他的头:“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黏人?以后有了媳妇也这么黏人?”
怀中的窦恩泽不肯将头摇了摇头,闷声道,“不会的,不会有的。”
窦蔻染失笑道:“怎么不会?你又高又帅,喜欢你的姑娘都排队到庙里去了,而且,我也希望你以后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呀。”
窦恩泽听得这番话,心中泛起太平洋般的绝望,此刻却又只想看着这个宽阔的胸膛,在冰冷的绝望中,贪婪地感受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温暖。
“秀云刚刚怎么了?”窦蔻染又问。
“不知道,不关我的事。”窦恩泽冷冰冰地回答,一想起秀云,脑子里就生出乱麻来。
“泽泽,对女孩子要好一些的,秀云那么喜欢你,对她温柔一点?”
窦蔻染话说出口,窦恩泽便像弹簧一样从他怀里弹出脑袋,此刻的窦恩泽已经不是难过了,而是恐怖,像见了鬼一样的恐怖,这种恐怖的感觉甚至叫他一时之间中了邪一般脑子一片空白,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被那个黄毛丫头喜欢上?
一想到秀云趾高气扬地和他闹的样子,他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扣子哥,你……你说什么?你别吓我?喜,喜欢我个鬼啊,喜欢我天天找我闹?”
窦思蔻轻笑了笑,“喜欢你才会黏着你闹啊,你没有觉察到?呵,果然还是不懂事的年纪,我和小雪都这般觉得,小雪还问过她这事。”
窦恩泽心存侥幸地问道,“她怎么说?是……是你们误会了吧?”
窦蔻染笑着摇了摇头,“小姑娘怎么会好意思直接说。”
窦恩泽的心里凉的和冬雪一般,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想到自己方才对秀云说的那番话,更是有种末日到来的崩溃。
他忽然想到,原来被不喜欢的人喜欢,竟然是这般难受的滋味。
那扣子哥呢,他知道自己心中那点不可以与人说道的情感,会不会也新生厌恶?
想到这里,窦恩泽永远把这个秘密封存起来。
可是秀云怎么办。
头疼,无尽的头疼。
“窦先生和姐姐如果在,一定会很开心的。”苍老而温柔的声音在窦恩泽的背后想起,温暖的大衣盖在了他的背上,抵去风寒。
窦恩泽从回忆的钟声中回过双眸,望着一双混浊的双眼,轻声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你也老了,和年轻的时候,很不一样了。”
秀云仍是笑呵呵的,“年纪大了,也就想开了,怎么,还怀念起来我年轻的样子了?”
窦恩泽心领神会地哈哈大笑起来,待笑声淡下去,柔声说了句,“秀云,辛苦了。”
“还好,不辛苦。”秀云望着远处欢呼着庆祝新年的人群,心里暗暗地说,能够陪在你身边走过这一辈子,就不算辛苦。
作者有话要说:想修改一下开头,以及顺便问一下还在追看的各位,看到这里的原因和存在的问题,欢迎留言,我会及时改正的。
感谢。
虽然我觉得还是没人看。
么么哒。anyway。
第23章 也算是白首
敲钟仪式之后,沈书成和田玉磨磨蹭蹭地回去,从万人广场下来,走到学校宿舍区旁的竹林时,天上开始飘起如盐小雪来。
沈书成激动地搓了搓快冻僵的手,江城在南边,连着好几年都只下冻雨没有雪,雪虽然下得不大,却因碧凌河上江风在空中翻飞起舞,显得格外热烈。
看着路边一盏昏黄得灯下,雪籽如流星般交错飞扬的线条,沈书成摊开手掌,让一朵雪花落在自己的手心,看它在自己手心的温度下,无声无息地融化成水。
看着沈书成像个小孩子似的,那双桃花眼中的兴奋神色简直快要溢出来,田玉也跟着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他的眼睛弯成一座拱桥,看着稀稀疏疏的小雪把沈书成的头发染成半白,说,“沈老师,你喜欢下雪吗?”
沈书成这才觉得把手伸出去接雪的样子太幼稚了,赶紧把手背到身后,故作镇定模样,将田玉肩上的雪拍去,“南方人不怎么看见雪,你呢?你喜欢吗?”
田玉点点头,晶亮的眼睛却在沈书成的脸颊上挪不动,“我们家那边每年冬天都会下特别大的雪,我很喜欢躺在雪地上,就觉得看着白茫茫的一片,特别干净,特别安心。”
“我好久都没见过白茫茫的大雪了,真是巧了,今年是这几年来江城第一次下雪,你一来就见到了,你看着吧,明天那群学生非高兴疯了不可。”沈书成抬起手刚想拍拍田玉的脑袋,田玉就很自觉地将头歪到他的掌心里面蹭了蹭。
沈书成抬了抬眉,嘴角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心想这小子还真是养成了条件反射了?
远处传来一群男生女生的欢呼声,似乎在印证着沈书成的说法,沈书成耸了耸肩,满脸得意,雪下的越来越大,地上已经积起来一层白色,身侧的林地,像是铺上了一层柔软的白色毛毯。
田玉抬起手,本来想碰一碰沈书成冻的发红的脸,忽然觉得这个动作太过于亲昵,僵在了半空中。
沈书成看着田玉青色的指节和中指上因为写字磨出来的茧,却丝毫不觉得过于亲昵地握在了自己温热的手掌之中,轻轻的搓起来。
“手这么冰,是不是很冷?”沈书成掌心的温度在萧瑟的冬风中,不仅让田玉的手掌冒出来细密的汗来,连脸也烧的滚烫,他连忙把头歪到一边,吞吞吐吐地开口:“谢谢,谢谢老师。”
在冰冷的指尖靠上沈书成宽厚的手掌时,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的手条件反射般地想要抽出来。
可是沈书成却执着地用温暖包裹住这双了冬日霜雪般冰冷的手,等到他想抽身离去的时候,又舍不得了。
“那林子里的雪没人踩过,我们去踩上咱俩的脚印吧。”等到田玉的手终于热起来了,沈书成才把双手插进兜里,像个没见世面的乡里孩子进城,兴高采烈地和田玉建议着,“我最喜欢踩雪的声音了。”
说罢,便自顾自地朝深黑的林子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