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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田玉的联系方式存进手机,沈书成便想着要不要约田地出来见一面,瞄了一眼时间。
十二点。
这是一个大多数人都已经睡觉的时间。他撇撇嘴轻笑一声,心想学霸的作息里可没有早睡二字。
——“田玉同学,我是沈书成,系里教务处的老师,你应该已经接到系里的通知了吧?请问你周五有时间吗?我们可否见一面?”
短信言简意赅。
事实证明,沈书成虽然不是个学霸,但却很懂学霸。
田玉并没有睡,在一盏昏黄的小台灯下,他翻着才发下来的高等数学书,想起这书昂贵的价格,更加贪婪地读着。
被来短信的手机震动惊了一下,看书的思路被打断,田玉有些沮丧。他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并不觉得这个学校有谁知道他这号人,更想不到这个时候会是谁给他发短信。
却是教务处老师?
他忽然想起之前在新生群里通知的贫困生的政策文件,虽然并不指望别旁人的帮助,但田玉却不敢怠慢这学校任何一个人,不卑不亢地回复。
——“沈老师,我周五白天军训,五点左右来您办公室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沈书成:我的脑子秀逗了,连自己老公都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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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沈书成后来成了知名作家,新书发布那天,受邀参加一个签售会。
一个腼腆的小男孩拿着手中的书:“哥哥,您能在上面给我写一句诗吗?”
沈书成眯起眼睛勾起嘴角:“好啊,写什么?”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哦?诗要送给喜欢的女孩子吗?”
“唔……是送给喜欢的男孩子的。”小男孩眨着眼睛,不敢去看沈书成。
手中的笔一顿,“是吗?哥哥也喜欢男孩子呀。”
“真的?!”小男孩又惊又喜接着问,“那哥哥有什么喜欢的诗吗?”
“嗯……”沈书成抿着嘴,咬了咬笔头,“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小男孩的头低下去小声问,“是因为……只能远远的看着却得不到吗?”
沈书成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后,专心致志地看着论文的田玉,笑了笑。
“不是,是因为这句诗里有他的名字。”
第3章 百无一用沈老师
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之际收到这条短信的沈书成,看到这一声沈老师的时候,嘴角简直都要拉到耳朵上。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有人正儿八经地叫他沈老师。
他又颇有些意外,想到田玉竟然挑了个下班的时间来,他搓了搓有点迷糊的眼睛回复田玉。
“可以,你方便就行。”
周五下午五点,教务处的老师已经下班的时候,田玉准时出现在了教务处的办公室。
虽然只有一米七出头,但因为十分清瘦,硬生生把拉田玉出来一米七五的模样。细长的脖子分明的下锁骨撑起不合体的军训服,肥大却短了一截的迷彩裤让露出来的脚腕显得格外纤细,看上去就像一竖立在办公室门口的南竹。
他剃了个板寸头,下巴棱角分明。因为入学军训的暴晒,他看起来比照片里黑了一些,似乎还有一点晒伤,他的睫毛又黑又密,搭在眼睛一闪一闪着,教沈书成看不清晶亮的黑眼珠里是戒备还是期待。
“沈老师好。”田玉站在门口,看见办公室里只有一个老师,脚步停在了办公室的门外。他垂着一个头,不动声色地将里面的办公室仔仔细细的打量一遍,悠闲地坐在办公室窗户边的人的模样便收入眼底。
这老师比他想象的要年轻的,戴着一副金框眼镜,一对本应豪气冲天的剑眉却微微弯起,一双桃花眼里荡出笑意望向自己。
一头黑发梳的锃亮,与白白净净的脸庞形成分明的对比,一张瓜子脸上若隐若现的线条却不显得锋利,反而多出几分柔软,穿着一身几乎崭新的合体小西装,而身后的夕阳落下来,给他的背影描上了一层好看的金边。
田玉心里想着,真是个好看的人,丝毫不逊色于街头海报里看到的玉面小哥哥。
可是,这个哥哥,我好像在哪见过?
田玉来不及多想,略侧过身去敛了敛神色,转过才身来,往办公室内挪了两步。
整个办公室里有一种叫田玉说不上的不对劲。
他先给自己吃了个定心丸,这个人没有流露出来惊讶的情绪,说明他对自己的到来并不意外,所以自己没有进错办公室,而他也必然是沈书成沈老师。
但这个空荡荡的办公室为何如此诡异?
不过,他很快他就发现了这诡异氛围的由来——整个办公室里只有沈书成一个人。
田玉抬了抬手假意挠了挠自己几乎不存在的头发,趁此用余光扫了一眼周围,发现办公室旁边的墙上赫然挂着:办公时间,上午9:00…下午4:30。
几乎是同一时刻,他想起来了,这个人,居然是开学的时候阻止自己买英语报的人。
一想到开学时候自己差点被骗的愚蠢模样,田玉就恨不得删除这段记忆,心里祈祷着沈书成千万别想起来的这件事。
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弄得有些紧张,田玉呼吸立刻急促了起来,他望向沈书成,本想偷偷观察这人的脸上是否有一两分愠色,却对上沈书成的目光。
弥漫于空气中的沉默形成一股无形的低压气团,叫他觉得此刻自己需要解释些什么,张开嘴却有些词穷,不知道是应该先说对不起还是先说谢谢。
这股低气压消失于沈书成的微笑中,他露出早已准备好的八颗,“田同学,你来了?来,过来坐。”又把唐冬的椅子拉来身边,朝着田玉挥了挥手。
田玉犹豫了一下,这样的语气,沈老师大概是忘了开学的事情了?
忘了就好。
田玉抿了抿嘴唇,挪着步子走过去,坐在椅子的边缘,挺着僵直的背,又垂下头把目光聚在聚在规规矩矩放在面前的手背上。
“你的资料我看过了……怎么样,刚刚来学校,还习惯吗?”
“嗯。还好吧。”虽然并未见着沈书成生气,田玉心里却还在盘算着怎么解释自己耽误了沈书成下班,又怕言多必失,尽量用简单礼貌又无用的话回答沈书成的问题。
沈书成抿了抿嘴唇,“那你有什么不习惯的吗?”
田玉皱了皱眉,猜不出沈书成这么问的用意,挑着个无关紧要的事回答:“感觉这里的坡有点多。”
江城大学依山而建,上坡下坡的,沈书成倒觉得没什么问题,反而省去了小时候学自行车的麻烦。沈书成想起来昨天查到的田玉的家乡的图片,一望无际的玉米地,没有山丘,只有偶尔隆起的小土包。
“每年都能听到学生这么抱怨。”沈书成眯了眯眼睛,努力让自己的笑看起来有亲和力。
刚才那句话显然是他胡编乱造的,堂堂沈公子可没有这么耐心去听一群学生抱怨坡多坡少。他拿起一个橘子,用纤细的指甲捏开橘子皮,慢悠悠的剥起来,“室友呢?相处的怎么样?”
田玉左手的拇指指甲盖抠着右手食指关节,他沉默了一下,沉声答道:〃他们都很厉害。〃
“你也很厉害,”沈书成把剥好的橘子分了一半递到田玉手中,“我看过你拿到的奖,真的很棒。”沈书成细数着昨天看到的那些奖,末了又不忘补充道,“啧,年轻人就是有朝气呀。”
努力想把这场对话的双方从施助者和受助者变成长者对少年的指导和教诲,才是沈书成的目的所在。
这是他昨天从一篇论文中看到的,论文结论中还强调这个方法成效显著,他有点失望,看着田玉凝重地表情,现在看来效果不尽如人意。
他打算用昨天看的另一篇论文里的方法再试试。
沈书成查过那个通讯作者,是青少年心理学领域的大拿。论文里说,初次交流的时候,要把话题转移到对方擅长的领域,增加对方的自信心,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对方淡化对自己贫困生身份的心理认知,从而使得二者的身份处于较为平等的位置,建立起互相信任的基础。
“我记得我初中的时候,物理作业做到晚上十二点,一道题都写不出来,我就着急啊,着急我就哭,结果哭累了就趴桌子上睡过去了。第二天醒来,作业是做不完了,去学校又被老师骂了一顿。”
沈书成好像又回到了那段被物理支配的恐怖的时光,语气里面多了几分懊恼,“我这个脑子,要是学了物理,头发早就掉光了,那个什么,二力平衡!我高二才搞明白!还是为了那个破毕业会考!”
田玉低着头抿了抿嘴唇。
虽然他并不知道,作为一个老师,沈书成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当年学物理的糗事,但这个话题显然在他的舒适区以内,他甚至对眼前这个对物理无能为力的人产生了些许的同情,又为自己的出色的成绩感到略微得意。
他稍觉放松,背不再绷直如同木板,身体微微蜷起来,军训得外套便空荡荡的垂下来,显出脊骨的形状,“嗯,物理是挺难的。”
果然大拿之所以为大拿是有道理的,提出的方法和理论就是好用,沈书成暗自得意,“是吧!所以我文理分科的时候,二话不说的就选了文科,还把那些用过的物理书攒在一起,举行了一个小而隆重的告别仪式。”沈书成扬了扬眉毛,颇为骄傲的说。
田玉抬起脸,显然不是很能理解什么叫做小而隆重的告别仪式,他缓缓把一瓣橘子放进嘴里,怕声音太大又小心咀嚼着,心里猜测沈书成既然将话停在此处,便是希望他问下去得,咽下橘子便弱弱地问:“什么……仪式?”
见田玉果然如自己所料般对这件事情表现出来了好奇,沈书成的语气颇为自豪,“我把它们一页一页的撕成纸条,然后一页一页火全烧了,然后把灰撒在了江里。”他如同立下了赫赫战功的战士,“这就叫做,挫骨扬灰。”
田玉嘴角不经意浮现出一丝笑意,却有些心疼那些无辜被害的书,心想你自己学不明白物理干嘛把气撒在书上,待察觉到自己的笑容,又怕沈书成误认为自己在嘲笑他,又抿起了嘴唇把头埋得更深。
沈书成瞥见田玉脸上的紧张终于散去了几分,沉了沉声,“唉,我当年也是不懂事,后来被我爸往死里打了一顿,他一边打我我一边嘴硬,打啊,打死我我就不用学物理的。”
“我可不像你,我就不是个读书的料。”沈书成脸上浮出满意地笑容,他觉得这次谈话很成功。
绯红色夕阳透过窗帘落在田玉的脸上,他挠了挠头,觉得脸有点热。
沈书成顿了顿,“学校要求每周都要有一次面谈,你知道吗?”
想起他们辅导员张立强在群里面发消息说一对一帮扶的政策规则,然后@了所有贫困生,田玉好不容易回温的脸色又冷了下去。
黑暗却说来就来,似乎只是一瞬,天便暗了下去。
“嗯。知道,张老师之前和我们说过的。”声音冷的叫沈书成的心往下一坠。
他并不是自己知道的,是他室友曹可凡告诉他的。
“你是贫困生啊!” 那日,曹可凡就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在寝室里面吼了一嗓子。然后整个寝室都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田玉:嘤嘤嘤,我白的发光的皮肤居然被晒黑了,还被晒伤了。
沈。农民。工:(摊手)没办法啊,你要参加军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