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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就一玩笑话,就像这么糊弄过去就完了,没想到惊戈是个真二百五,闻言大惊失色,惶恐地缩着脖子说:“你可别唬我啊,你哥们儿文化程度低,大字不识几个,可不能耽误你们高材生的前途啊!”
“拉倒吧,读书有屁用,出来还不是给人打一辈子的工……”
徐越说这话的时候,傅庭川别有意味的看了他一眼,等到惊戈端着空碗进厨房洗碗了,才重新开口:“读书无用论?你这算不算反智主义?”
“反智主义是什么鬼?”徐越干笑了声,“我只知道我老爸从小就这么教育我,读书没什么用,会赚钱才行。你看他,连高中都没读过,照样混得比谁都好,每天酒池肉林的,连家都不回。”
傅庭川听到前面那些话的时候还想说些什么,然而说到最后一句,徐越显然有些兴致索然,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了。
他不会自以为是的以为用几句话就能改变一个人这么多年来根深蒂固的想法,然而他内心还是存有希望的,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自负的徐越会突然意识到,自己曾经错过。
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的他很快乐。
不过傅庭川可不纯粹只是“顺路”过来“探望”他的,等到两人假惺惺地寒暄完,傅庭川面具一拉,瞬间就变脸了:“我听说你这星期翘了四节课了?”
“谁谁谁!你听谁说的!”徐越发现程时逸的身体毛病极多,包括容易紧张,一紧张就结巴。也不知道是哪个小王八羔子舌头这么长,居然没事哔哔到连傅庭川都“听说”了?!
傅庭川长吁一口气:“我舅公是我们系主任,和你们系主任吃饭的时候……”他斟酌了一下措辞,“嗯……顺便提起。”
傅庭川尼玛的亲戚真多……
徐越快受不了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我是真忙不过来,也真不想去上课。我英文到现在都是初中生水平,还有什么国际贸易啦,商务啦,我都没学过。还有啊,我以前就经常翘课,有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就是我。”
傅庭川才不听他的歪理邪说,直截了当地说:“你不仅要去,这学期还必须拿奖学金。不然我直接撤资。”
徐越:“……傅庭川,你还是人吗?”
“取决于你是不是人。”
于是,接下来几天,徐越同学终于背起轻便的小书包,拖着异常沉重的步子,规规矩矩地上完了每节课,再在傅庭川的帮助下痛苦万分地完成了两次随堂作业。
下一个任务是做十到二十分钟的英文Presentation,主题是最近发生的国际金融圈内的大事件。
要说像之前那样的书面作业徐越还能勉强应付,可这Presentation,可是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英文啊!不带虚的!他总不能让傅庭川代劳吧?
“不然我帮你做PPT,再给你写个稿子,你就照着背。”
傅庭川的这个提议听上去相当慷慨无私,然而对于徐越这个超级大学渣来说,说了等于没说。
徐越的态度相当坚决:“不行!这次你打死我我也不去做这个什么P的!你让我读我都读不来,更别说背了!”
“你还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不然你随便找篇初中的英语课文让我念,你听了就知道了。”
见过这么损别人的,还没见过这么损自己的。傅庭川知道徐越的基础挺差的,但绝对不相信能有这么差。
他专门找了篇比较简单的课文让徐越读,本以为可以畅通无阻地从头读到尾一点问题都没有,哪知这家伙真让他大开了眼界,念了五分钟都没念完几行。
傅庭川彻底没了耐心,把书一合,恼怒地挑了挑眉:“我还是高估你了,应该拿本小学的。”
徐越:“……”
徐越的口语其实并不差,相反,他的发音是标准的英式,念起英文来很好听,就是词汇量太小了,好多单词都不认识。
“我小学和初中念的都是国际学校,刚学ABC就有外教课了。”所以他发音还行,只是从来不背单词,英语成绩一直提不上去。
傅庭川考虑了一下,又硬逼着他测了个词汇量,结果自然不怎么样,要是徐越真拿这个水平去讲Presentation,老师可能要心脏病发了。而且就算他给徐越写好稿子,徐越也顺利背了出来,那结束之后的答辩怎么办?徐越怕是连对方提的问题都听不懂……
好在他们现在还有一个国庆假期,傅庭川用十分钟的时间给徐越制定了一个“十五日英语学习计划”,以保证他在国庆节后用流利的英语顺利过了这个Presentation。
徐越扫了一眼那张计划表,打了个哈欠,挥挥手:“你还是撤资吧。”
“喂……”
“我没和你开玩笑!”徐越揉了揉自己快塌下来的眼皮,正色,“你看看你给我安排的,每天学习十个多小时,你还有人性吗?!傅庭川同学我告诉你,你这种压榨劳动力的行为比资本家还要资本家!你这是想活活逼死我!”
“不会死人的。”傅庭川用看“Drama Queen”的眼神扫了他一眼,“要是你连这点苦都受不了,这火锅店迟早完蛋。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穷人?”
这话题转的有点快,徐越不懂他想说什么,但总觉得傅庭川话里会下套,于是皱着眉缓慢而谨慎地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嘛。你听过一句话没?‘穷人什么苦都能吃,就是吃不了学习的苦’,你不想一辈子当穷人,就得从现在开始努力啊,万一你真回不去了,好歹有个出路。你说我是不是为你好?”
傅庭川的话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又有那么点不对劲,可真要说出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
见徐越总算安份了下来,也听进了自己的话,傅庭川满意地露出了罕见的笑容:“你放心,这些天我负责你的一日三餐,你只要负责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就行了。”
啧啧,有求于人,这张嘴脸马上就不一样了。
徐越的心拔凉拔凉的——这特么就是社会!
傅庭川前些天受伤尚未痊愈,医院大发慈悲地免了他的十一假期的值班,徐越在十一之前已经昏天黑地的学了一个礼拜了,学的人都憔悴了,每天挂着黑眼圈和大眼袋,一副老也睡不醒的样子。
傅庭川每天定时定点催他背单词、做阅读、听听力,比闹钟还准时。这样就算了,还不许他翘课,专业课不能翘还说的过去,连马哲毛概都不准翘,理由也是相当无耻:那种课本来就是用来睡觉打游戏的,你可以在课上学英语,万一老师点名,还能赚个出勤率……
当然,如果仅仅到这种程度,那也就称不上“傅庭川式变态”了,这家伙是想当XX还同时要立牌坊的典型,精神折磨后还要来肉体折磨——每天早饭前,晚饭后五公里,天气好就去外面跑,天气不好就在家里跑,雷打不动。
徐越每每想逃他就会说“你不运动身体会垮掉,怎么活到一百岁把火锅店发扬光大”,那认真的神情和语气……徐越还真他妈信了!
因为傅庭川的“苛刻”,徐越从未像现在这样疯狂想回到过去的生活。其实之前还好,虽然有个事儿妈室友,回不到从前那样的生活质量,但是生活倒也是简单自在,时间久了也不想吃什么山珍海味,对买限量版球鞋也没了特别的欲望,偶尔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有时会突然觉得心情大好,连看傅庭川都觉得可爱了。
可现在呢!现在完全就是在地狱!
徐越听着今天最后一份听力,好像是某国领导的新闻发言稿,操着一股奇怪的口音,他听得云里雾里的,那声音比催眠曲还有效,听着听着,徐越的眼皮就越来越沉,慢慢地往下塌……
他想念他柔软的大床,想念从前在云端的日子,想念坐在跑车里听着引擎轰鸣的声音,想念……
不知是不是梦,他忽然感觉到有一个宽厚的、凉凉的手掌抚了抚自己的额头,轻轻按了按他两侧的太阳穴。那感觉太过舒适,以至于他都不想睁开眼睛……
傅庭川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的声音和呼吸近在徐越的耳畔,温热而缱绻:
“明天我们不学了,我带你看电影。”
☆、第28章
傅庭川这种行为是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然而,“单纯”的徐越同学是不会有这个觉悟的。他听了那话之后像是濒死之人回光返照,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恨不得撒丫子立马出去玩。
无论是逛街、看电影、唱K都可以,只要不要让他再见到、听到任何非母语文字就好。
所以,隔天两人来到电影院售票处,当傅庭川问徐越要看什么电影的时候,徐越脱口而出:“是国产片就行。”
旁边一对买爆米花的情侣闻言纷纷投来奇异的目光,那女的和男的咬耳朵说的话徐越虽然没听到,但是看口型和表情能推断出来:她说的绝对是L!O!W!Low!
傅庭川把票分给徐越一张,徐越忿忿地接过,咬着牙问他:“看国产片很Low吗?”
怎么忽然提这茬了?傅庭川不知道他又哪根筋搭错了,随意回了句:“还行吧。我不怎么看电影。”
傅庭川不懂徐越的槽点在哪,不过他心里明白,徐越最近心情不好,格外躁郁,一点小事都能发很大的脾气,发完了还得他去说好话、拿好吃的过去哄,像小孩子一样。
徐越一边往电影院里面走,一边嘴里还在不满地嘀咕着什么,程时逸和傅庭川都是大长腿,走得很快,再加上徐越走路从来都是姿态挺拔,不佝偻着背,看不见眼睛平行线以下的物体,所以没走几步,就顺利撞上了一个“不明物体”。
“不明物体”发出“哇”的一声大哭,那声音简直让人肝肠寸断,徐越赶忙捂住耳朵,低头一看——原来是个小胖妞。
小丫头看上去三四岁的样子,穿着嫩粉色的连衣裙,露出圆滚滚、白嫩嫩的小腿,膝盖上有一片红印和擦伤的血痕,看着触目惊心。
徐越知道自己闯祸了,毕竟他一个二十几岁的大男人和一个刚学会走路没两年的小孩子撞到,不用说都知道谁对谁错。
小丫头这嗓门真够大的,哭声清脆嘹亮,没一会儿就有一堆路人用奇异的眼光望过来,徐越伸出手臂想把小丫头抱起来,可不知道是她太胖了还是力气太大了,就这么拧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徐越居然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徐越相当无语地蹲下来,拿出一张纸巾给她胡乱地擦脸,没几下就把小丫头擦成了小花猫。
徐越忍不住大乐,相当不厚道地大笑起来,刚停下大哭的小丫头见状呆了一下,接着继续嚎啕大哭,比刚才还大声。
走在前面的傅庭川这会儿走了回来,一见徐越那弱智和手足无措的样子样就知道什么个情况了,于是他在小丫头面前蹲了下来,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再揉了揉她的脑袋,从口袋里掏出干净的手帕,再拧开手里的矿泉水瓶,倒了点矿泉水上去,帮她轻轻地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不哭了噢。”他的声音格外轻柔,小丫头像是开关突然被关了一样,就这么停了下来,眼巴巴地望着傅庭川。
徐越此刻才得以仔细打量这个小丫头,虽然圆润了点,但是长得相当漂亮,大眼睛又圆又亮,瞳孔像饱满的葡萄,长而密的睫毛湿湿的挂着残余的眼泪,挺翘的小鼻子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