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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兰殊截口说:“行了,你一个语文老师怎么这么讲话?粗俗。”
郑秋淑却说:“哪儿粗俗了?这不是真话吗?这是老人家的生活智慧,你爱听不听!”
金兰殊拿纸巾擦了嘴,就带着宋风时回房间试试“药膳”的“疗效”了。
大和谐!
金兰殊躺在床上,喝了杯水。
宋风时也躺在床上,说:“金总啊,你想想啊……”
“诶,”金兰殊提出了异议,“你为什么在卧室都叫我金总?”
“嗯?”宋风时一怔,“怎么了吗?”
“听起来好像‘潜规则’。”金兰殊感到有些怪异。
宋风时却说:“那……会觉得刺激么?”
金兰殊一想,还真的挺刺激的。
于是,宋风时自作自受地被逼着叫了一宿的“金总”。
在对门的郑秋淑拿被子蒙头,摇头叹气:“这样放纵!别说给他吃海参,就是给他吃海龟都不顶用啦!”
翌日上午,金兰殊比宋风时起床得早。
宋风时下楼的时候,金兰殊已经出门了。但是郑秋淑在餐厅里做好了早餐,宋风时也不好意思就这么做客,便在餐厅吃早餐,独自面对郑秋淑,大概是承受不住泰山压顶的沉默。宋风时跟郑秋淑打开话匣子,笑着问:“金总出门这么早啊?”
郑秋淑点点头,说:“嗯。”
郑秋淑不冷不热的,宋风时也不好久留,赶紧吃完早餐就出门了。他离开的时候,隐约听到郑秋淑在背后说:“整一个苏妲己……”
宋风时差点呛到:“这么抬举我……”
真不敢当啊。
不过,金兰殊还挺暴君的。
暴君金兰殊早上却没上班。欧文一身轻松。
到午饭过后,金兰殊才回到办公室。
宋风时忍不住跟金兰殊问说:“你一早出去干嘛了?”
金兰殊坦荡荡说:“见傅丞了。”
宋风时有点庆幸金兰殊的坦白,但又觉得,金兰殊的坦白正正代表了不是很在乎。
宋风时又问:“你们谈什么了?”
“还不是那件事?”金兰殊说,“我希望他带‘云想’进巴黎时装周官方日程。”
宋风时又问:“他答应了么?”
金兰殊耸耸肩:“算是nditional offer吧,有条件的答应。”
宋风时想了想,说:“HF投资了好几家新品牌呢,也没见他松口过,怎么对‘云想’特别青睐?”
“他哪里是特别青睐‘云想’?”金兰殊自负地一笑,“他是特别青睐我本人!”
宋风时心中一时醋海翻波,表面却风平浪静:“是啊,金总魅力无穷!”
金兰殊对宋风时的醋意一无所觉,点头说:“那是肯定的。”
宋风时心里也不懂为什么自己醋意那么旺盛,老是看不顺眼傅丞。
像金兰殊说的,他们都该对傅丞特别客气、特别好才是。毕竟,傅丞就是他们的“金主爸爸”啊!他们公司在亏钱呢,每个月傅丞都一千几百万犹如垃圾一样眼都不眨扔过来给填坑。
这是何等情操啊!
宋风时转念一想,傅丞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高尚情操”啊?他是不是真的“特别青睐”金兰殊呢?
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和宋风时一样眼瞎?
宋风时就算了,客观条件也是一般般,可傅丞呢?傅丞真的就是“GAY圈天菜”排行TOP,“天菜”二字都不足以形容的“天外有天菜”了吧?
他宋风时怎么竞争得过?
第六十七章
“旮旯”电影节如期而至。
开幕式的前几天都阳光灿烂的,何玉容也一路配合,试穿了那件蓝色旗袍,没有什么大问题。但程锦依旧是大气都不敢喘的。
“没问题的。”宋风时一直安慰程锦,“你的设计很漂亮。”
程锦勉强一笑,说:“这次只能给我自己打80分。”
宋风时笑笑:“你真的对自己很严格!”
到了开幕式当天,却是连日来阳光灿烂的终点,当天天气阴阴的,但也没有下雨。开幕式还是正常举行。
然而,程锦却脸露焦急之色:“自然光的条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不知道这个礼服上了媒体图的颜色到底怎么样?”
“就算色光不准,光照不一样,那蓝色也会是蓝色。”欧文劝说道,“而且,你的裙子那么漂亮,就算是变成红色、黄色、绿色,都是那么好看的。”
“不,”程锦摇头,“变了就会减分了。”
这个时候,金兰殊也发言了:“没关系,我们可以P图的嘛。”
“你可以P好了,发国内媒体。”程锦说,“但是外媒评价呢?还有,红毯的BEST DRESSED评选也不能根据我们P过的礼服来算吧?”
金兰殊却道:“就算不能拿到BEST DRESSED,我们这件衣服够好看,之前又有了那么多风波,一定会赚足眼球的。”
程锦大眼圆睁:“您关心的就只是眼球吗?”
金兰殊说:“我是行政总裁,我当然最关心效益。”
程锦闭上了嘴,不再多言语了。
他们没有去现场,而是在VIP室坐着看着电视直播,何玉容穿着旗袍出现在了镜头里,姿态相当优雅,颜色却是没有呈现出程锦想要的效果,但在大家看来,稍微的偏差也无伤大雅。
因为之前席卷全网的合作风波,媒体们甚至不太询问电影的事情,反而问起她和“云想”为什么还能继续合作。
她尽管不喜欢“云想”,也憎恶金兰殊,但还是在镜头里脸带微笑地回应:“嗯,我和‘云想’的合作非常愉快。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我们现在都是很好的朋友。”
同样出现在红毯上的,还有另一名中国女明星富瑶,穿的是周翊翊“霓裳”的定制礼服。这套礼服显然犯了很多“中国风”礼服共有的通病——就是太用力的拗“中国风”这个问题。她穿了一身隆重的红色,上面绣着金色的图腾,隆重而庸俗,看起来像是随时准备去庙会上香,或者准备被印上年画。
程锦原本还很没底气的,看到了“霓裳”的作品,立即就放心不少:全靠对手手下留情!
就算拿不到BEST DRESSED,在国内起码也能得到点脸面。许多看直播的网民就已经评价:如果说蓝白绣花礼服的何玉容适合代言古典美,那么穿红色金龙鱼的富瑶就适合代言植物油!
却在此时,名模霏霏穿着一件纯黑色的礼服出现了,通体鸦羽一样的漆黑,裙裾处迎风翻飞,露出镶满金玉刺绣的内衬,和一双穿着红底鞋的细脚,性感而迷人,将价值连城的华丽刺绣掩映在黑纱之中,在微风中不经意间扬起,如芸窗乍暖,春光初泄,透漏着一种不费力气的悠然韵质,是从不刻意显露的奢侈和性感。
程锦愣住了,半晌道:“这一定是‘上苑春’。”
如果说刘易斯有什么比别人更适合做这一行的特质,那就是他精益求精,从不妥协。
程锦说:“如果是刘易斯的话,一定不会因为成本和时间问题而退而求其次。”
金兰殊听到“刘易斯”三个字就火滚:“那是因为他有钱!”
程锦有些茫然,又像是质疑又像是困惑:“难道您缺钱吗?”
金兰殊冷冷一笑,转身离去。
冤家,就是会路窄。
金兰殊离开VIP室,走到了露台上,就碰见了刘易斯了。
刘易斯穿着一身铁灰色的西装,看起来十分像一个商务人士,而不是艺术家。
金兰殊皮笑肉不笑:“这么巧?”
“嗯,”刘易斯笑笑,“我看到你们的礼服了,很好,很不错。”
金兰殊说:“你的也不差。”
刘易斯笑答:“比你们的好。”
金兰殊没想到刘易斯说话还能那么噎人。但是,金兰殊不甘示弱:“哦?各花入各眼吧。我就觉得我们的比较好。”
“是挺好的。”刘易斯说,“但底色有些问题。再浅一度就好了。”
金兰殊怔住了。再浅一度的颜色,就是程锦竭力追求的那个颜色。
金兰殊闷了半晌,忽然问:“如果浅一度的话,要多加几十万的成本呢?”
“嗯?”刘易斯有些意外,“只是几十万吗?”
金兰殊也意外:“你……我都不知道你是耳朵不好还是算术不好。几十万,不是几十蚊!”
刘易斯笑了,说:“你如果要做这一行,真的不能省那点钱。”
确实,金兰殊做生意的时候也是不把钱当钱的,他本人也教导宋风时要把钱当成一个数字。可是,数字是要计算的。金兰殊计算了风险和收益,还考虑到了时间和工期的问题,综合而言,这样“将就”是比“讲究”更理智的选择。
“不省钱,我也是不省钱的。”金兰殊说,“那讲效益、效率,可不可以?”
“不可以。”刘易斯摇头,“我从来不讲这个。”
金兰殊笑了:“这也是你‘上苑春’运营了5年还在亏损的原因。”
“这也是我‘上苑春’运营了5年的原因。”刘易斯微笑着回答。
金兰殊不屑一笑:“你运营5年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你姓刘?”
“我知道,我之前说我欢迎新品牌加入市场、也希望你的品牌能做好,你觉得我在撒谎。”刘易斯话头一转,却道,“但其实我是真心的,如果你想继续做,听我一句,营销是很重要,但要做得长久,设计才是核心。”
“讲得轻巧!”金兰殊冷冷一笑,“谁不知道妈妈是女人吗?”
如何平衡商业和艺术,是任何品牌都要考虑的一个难题。
上苑春不考虑,是他刘易斯得天独厚的优势吧。
金兰殊可没这个优势。
很快,权威杂志就公布了BEST DRESSED,“上苑春”的黑纱内秀裙子毫无悬念地入选了。而何玉容那套锦绣旗袍则落选了。
他们也就飞回国内处理后续宣传事宜。
曹大头对此不以为意:“其实也没可能新品牌第一次就能够拿到BEST DRESSED!我们这么年轻的品牌能上‘旮旯’已经是前世修到啦。”
程锦却不发一言。
金兰殊也没多看程锦一眼,只问曹大头:“那你有什么方案?”
“那就只想PLAN B,发稿赞美何玉容‘云想衣裳花想容’。”曹大头一早就搞好了“落选的方案”了,自然是有备无患的。
“好,那就交给你了。”金兰殊点头,说。
国内也有大肆宣传“上苑春”的裙子得了BEST DRESSED,但也不妨碍“云想”品牌的宣传。
曹大头熟悉互联网营销,很快就把“云想”这个新品牌炒到了一个新高度。在“旮旯”电影节、何玉容影后的双管齐下,这个品牌终于打开了知名度。宋风时也亲自做公关,和一些明星合作,让他们穿“云想”的服装作宣传推广,势要将这个品牌推成“明星产品”。
尽管得到了BEST DRESSED的是“上苑春”,但迅速蹿红的品牌却是“云想”。曹大头通过大数据分析,发现很多潜在客户都喜欢何玉容衣服的蓝色丝绸、银白色绣球刺绣元素,而最近服装零售业的大红的单品则是风衣和连衣裙。
“所以,我们可以趁着势头推出浅蓝真丝风衣和连衣裙,缀以银白色绣球刺绣的核心元素。”曹大头在汇报上说道,“数据是不会骗人的。”
金兰殊点头同意,让曹大头离开之后,便让人叫程锦进办公室。
程锦到达了办公室,脸上还是无精打采的。
金兰殊对于员工的小情绪向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