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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着朴素而美艳勾勒出他玲珑有致的线条。他的皮肤白的惊人,就像镀上了一层苍白月光。他的嘴唇红的妖艳,就像夜莺的鲜血染红的玫瑰。苍白的月光也无法掩饰他的光泽,金黄的长发披散在金黄的长裙上,香氛柔和了整个夜色中的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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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白天是一片萧条,而夜晚却盛放着辉煌。红色的灯光鲜艳欲滴,空气中漂浮着□□的气息。衣着暴露的女郎在玻璃橱窗后面搔首弄姿,放浪形骸的绅士在酒桌前原形毕露。
伏尔甘微笑着走进这片肆意狂乱的街区。他的鞋跟在地上一转,拐了一个弯,走进了一家拉着窗帘的小店。
拉开门,风铃轻响,窗帘后面是又一个灯火通明,宛若白昼的世界。这里没有衣着暴露,行为放荡的脱衣舞女郎。有的只是身着华服像是来参加宴会一般的贵族妇女。只是仔细看来,珠宝的光泽很暗淡,衣裙的走线歪歪扭扭参差不齐,蕾丝质地的手套也显得劣质拙陋。就像是刻意营造的一场华而不实的梦。
这是一家专为文人服务的妓院。这种不雅不俗,故作姿态的风格正是文人的偏爱。老板很会做生意,这里房租不高,可是姑娘稍微打扮打扮却可以卖的不便宜。大概这就是她经营了将近二十年且一直屹立不倒的秘诀。
而沙发上,女人中间放浪形骸的男人们却早已失去了白日的风范,就像是脱去人皮的野兽,肆意放纵着自己的欲望。这中间有诗人,画家,文人,都是自诩才华横溢却郁郁不得志的艺术家。他们白日里不得赏识,郁郁寡欢。晚上拿着一天赚到的钱在这里肆意挥霍,放浪形骸。有钱了,就要一个姑娘,没有钱,就单单花钱买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样的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只是苦了那些独守空房的孤儿寡母,日夜不息的工作,勉强维持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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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尔甘已经有将近十年没来过这里了,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面前这些放浪形骸的文人,明明是不同的人,却有无比相似的丑陋面孔。
他还记得,十七年前,他第一次来到这里;和一群文人。夏洛特拉着他的手,而他故作镇定,为了让自己不显得恐慌而被人嘲笑。他僵直的坐在椅子上,暗淡的眼神掩饰不了惶恐。夏洛特席地而坐,头靠在伏尔甘的膝盖上。而那群文人就围坐在他们身旁。
□□们围了上来,一个金发的□□走到伏尔甘身边,她的神情和伏尔甘同样惶恐。
一个男人抬起头,看着伏尔甘和那个□□;向着夏洛特打趣到‘她和你的小情人长的可真像。’是啊,女孩那头金色的长发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白的近乎透明的脸浮起红晕。如果让伏尔甘假扮她几乎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那时伏尔甘和夏洛特的关系才刚刚曝光,成了巴黎交际场的大新闻。夏洛特大少爷的情人,巴黎大学文学系的高材生,青年诗人,这些头衔多引人瞩目啊。刚刚那个男人的话里,有毫不掩饰的讽刺意味,他在暗讽夏洛特和伏尔甘之间不平等的关系,暗讽伏尔甘低贱的身份。
伏尔甘的眼神骤然暗淡了下来。这种暗喻让他的心里十分不舒服。这种讽刺对他极其不尊重,而一般的人解决的方法不外乎忍气吞声,一笑而过。夏洛特就低下头一言不发,如果只因为一句话就大发雷霆未免太有失风度,何况这里都是志趣相投的朋友。夏洛特心里清楚,对自己来说,伏尔甘不是一般的情人,他是能精神相通的爱人。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着。伏尔甘慢慢的站了起来,眼神冰冷,他环视着坐在他身边的人。然后他把手上的玻璃杯猛地向地上砸去,愤怒砸在地上,溅落尖锐的碎片,溅到那个男人的脸上,划出了长长的一道血痕。
文人们惊住了,呆呆的望着这个看似柔弱的青年。那个男人后知后觉,啐了一口唾沫,低声说‘□□养的就是□□养的。’
伏尔甘头也不回的的走了出去,拐了个弯,独自站在阴影里。他大口大口的呼着气,才得以淡化阴冷的恨意。这时那个金色头发的□□追了出来,站在他身边,低声道歉‘对不起。’声音就像夜莺鸣叫清脆的声音。
他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算得上柔和的微笑‘你没有错,是我不对。’
‘很温柔呢。’女孩说。伏尔甘不解的望着女孩。‘说你呢,你真是个很温柔的人。’
‘我叫琼。六月的女儿。’
琼和伏尔甘有着相似的外表也有着相似的人生经历,琼是□□的孩子,从小在妓院长大,也就别无选择的当上了□□。她的温柔是骨子里的,就像他的冷淡也是骨子里的一样。她出生下贱,却拥有一个无比高贵的灵魂,这是她的命运,也是她悲苦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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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了十七年□□,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岁月的疲倦与沧桑已经爬上了她的眼角眉梢。她不像伏尔甘拥有青春常驻的魔力,她只是个命运悲苦的普通女孩。她的生意不算好,平时也只有熟悉的客人会点她的台,同时她要的钱也不多,足以维系生活就好。但是她的身上又有一种不同寻常的优雅和沧桑,稍微装扮一下就很美,这足以让她在这条街上闪闪发光。
见到伏尔甘对琼来说是一件很开心的时期。她久违的笑了,只是笑的有点酸涩。十七年前兄妹一般的男女,而今却像是母子,她已苍老,而他却依旧青春明艳。
几天前。伏尔甘来找她,像她诉说了自己的请求,她听着听着跟着笑了起来。她听到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她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现在有一个改变别人命运的机会放在眼前,这又有多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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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尔甘走到店铺深处的小隔间,三长两短轻轻敲着暗号,琼走过来开门,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和俏皮。她朝着伏尔甘点了点头,走到屋里对床上的客人说‘今天我来例假,有点不方便。’
客人的脸上毫不掩饰的不满与不快,他辛辛苦苦攒下的钱,来换着一夜逍遥,而那个□□,却说自己来了例假,这该如何是好,只是他不快的表情在听到琼下一句话落下时就收敛了。
‘我的妹妹可以代替我给你提供服务,价钱不变。’
伏尔甘走了进来,在简陋的房间里,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美,惊为天人。客人愣住了,已进看痴了。再反应过来时,猛地点了点头,赶着琼出去,琼走出去关上门,脸上闪过了一丝诡秘的微笑。
伏尔甘扭动着腰,轻轻挪着步子,踩着昏黄的月光走到客人面前。他认识那个客人,他是废弃工厂里缭乱宴会的宾客之一。他却认不出伏尔甘了,他已进近五十岁,脂肪和疲倦堆积在他的身上和脸上,他就像一只丑陋了癞□□。而伏尔甘却如十七年前那般年轻明艳,甚至他的容貌更耀眼了几分,就好像时光从不曾光顾他一样。
他金色的长发披散在金色的长裙上,在昏黄的灯光下闪闪发亮。他根本不像一个□□,却像一个沦落风尘的贵族小姐。他眼神很暗淡,刻意的表现出惶恐,只是在灯光无法遍及的阴暗角落,却是残忍而快慰的笑意。
客人的表情瞬间炸开了,血往他的头上涌去,他肥胖的脸吹了起来。他色眯眯的望着眼前这个金发尤物,低声说‘以前没做过吧,我教你。’
伏尔甘脸色微红,羞涩的摇了摇头,到真像一个少女。只是她走过去的动作却疯狂而强势。他跨坐到那个客人的腿上,金黄色裙子的裙摆带着台灯落到地上,屋子里唯一的光芒也熄灭了。
他低下头,捧起了客人恶心的脸,吻了起来,他用牙尖轻轻咬碎暗绿色药丸。客人恶心的臭味在冲上他的口腔。口中的药粉已经融化成液体,在口腔中扩散,直抵达客人的喉管。伏尔甘的口袋里,还放着一些这中绿色药丸。毒发在几个小时之后,可以不知不觉的置人与死地。无色无味,最重要是是,即使是尸检也无法察觉。
然后伏尔甘转过身,消失在夜色深处。他靠着污水道,刚才积攒的恶心一下涌上心头,他把所有东西都吐出来了,包括刚刚服用的□□。他的凑着污水看了一下他此刻的样子,狼狈非常。他自嘲的笑了笑,往家的方向走去。
琼倚在墙角,凝视着伏尔甘眼神有点复杂。这个被仇恨包裹着的男人,脱掉冷酷华丽的外衣,裸露出来的是同样脆弱疲倦的灵魂。她慢慢走了出来,走到伏尔甘身边。
伏尔甘看见了琼,他向琼点了点头。他拿出口袋里的纸条,咬破手指,鲜红的血液涌了出来,抹掉了纸条上的一个名字,像是抹掉了仇恨,抹掉了痛苦的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各位,如果有在追文的。
这周可能要卡一下进度。
申请榜单的键被蠢作者点一下取消了。
sorry
第13章 童话
几个小时之后,那个男人就会死在自己的家里。突如其来的痛苦,如死神的镰刀一般勾住他的脖子。他的嘴张的很大,贪婪的呼吸着他人生中最后一口空气。天蒙蒙亮,将要破晓的样子,只是他再也看不见阳光,也感受不到阳光抚摸在脸上温暖的触觉。他会在沉默的不甘中慢慢走向死亡,死于他的罪恶。
他的家人不会报官,这种突如其来的死亡,被视作放浪形骸的报应。他的家人甚至根本不会过问他是因何而死,对孤儿寡母来说,除掉这样的拖累,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伏尔甘的笑意愉悦的近乎残忍。
是啊,如果不是放纵欲望他根本不会死。他有无数次逃脱的机会,只是他毅然决然的放纵自己的阴暗的欲望在阴沟里行走。沾染了欲望的纯白羔羊,永远无法再回到上帝的羊圈,他们或许会把这一切归咎于他们自己的罪恶。只是这又何尝是他们的错呢,这是他们的命运,这是他们的原罪。他们注定要走上这条永无救赎的路,直到走向死亡,走进地狱。
伏尔甘也是如此,他根本不惧怕所谓的罪与罚。他出生之前,属于他的罚就已经提前降临在他身上,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他注定走在罪恶里。
此刻,他脸上笑意轻盈,他踩着轻快的脚步,尖锐的鞋跟切割着黑夜,声音悦耳动听。他就是时时刻刻行走在黑夜里的人,赋予他灵魂的,是黑夜,而不是光明。他金黄色的裙摆溅落在地上,落下的,是属于他自己的,黑夜中的阳光。
他一路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脸上的微笑亮如白昼。他的脑海里浮现着少年安静祥和的睡颜,那个单纯清澈的少年,善意与恶意不分,同样的乐于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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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缪沙感觉自己沉入了寂静的深海。死一般的黑暗将他笼罩,深沉的海水剥夺了他的呼吸。他大声呼喊,海水涌进了他的口腔。属于他的一切都被剥夺了,永无止境的孤独与绝望将他笼罩。他抬起头,却看不见光,这里没有光,也没有希望。
他死死的攥住手掌,修剪的光滑圆润的指甲,却嵌入的手心。血从他的手掌中涌了出来。尖锐的痛苦刺激着他的脑海,只是他还是无法醒过来。只能以一种更清醒的姿态,迎接痛苦的到来。
寂静的深夜,永无止境,长痛不息。
这是他潜意识里的伤。他选择忘记一切,他放逐了它们,随着海水冲走,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