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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轻笑道:“从古到今这么多劝学励志的名言警句成语俗语还要我念给你听吗?头悬梁锥刺股,凿壁偷光囊萤映雪,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不管你什么时候能够做完,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十五个小时突击训练,别离开书桌,别停下脑袋,眼睛,和笔。”
谈飞:“……”
岳轻又补充:“对了,每错一道题目,大声说出小时候你骂文曲星君的话,然后诚恳地向文曲星君磕一个头,承认自己的愚昧和无知。”
谈飞:“……”
岳轻得道高人样:“还有疑问吗?”
谈飞含了一口血:“没有。”
岳轻:“很好,开始。”
说完他就拉了一张椅子坐到旁边,拿着刚才顺便翻出来的谈飞过去所做的试卷研究起来。
不过还没看上两行,他一道微微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顺势看去,便和谢开颜对上了目光。
谢开颜一脸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欲求不满。
岳轻:“……”
谢开颜:“……”
岳轻:“你在想什么……”他受到了一点惊吓。
谢开颜:“我在想……你要不要教教我?”
岳轻差点觉得自己没有听清。
但谢开颜再一次重复,还伸手指了指这些考卷:“你要不要教教我?”
岳轻还是第一次知道不用高考的人会想要做高考卷子。
他沉默了半天,心中只有一句“大珠你为什么总是想不开”在来来回回地刷屏……不过屏幕刷完之后,他心中突然滋生了一点点恶趣味,像一朵刚抽出芽的小草,在心田里左扭扭,右扭扭,摇曳招展着小身板。
他不知不觉就把话给说出了口:“教你?没问题,你过来吧。”
谢开颜立刻拖着另外一张椅子坐到了岳轻的身边。
岳轻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两人中间。
谢开颜带着淡淡的微笑一眼看去。
“……”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歪歪扭扭的根本看不懂qaq。
岳轻现在拿着的,是一套数学试卷。
他笑得十分矜持。
岳轻认认真真地教。
谢开颜认认真真地学。
一个小时候,谢开颜搞明白了数学的基本符号与公式,开始做题。
他做了十道不同知识点的题目,错了九题,做对了最后一题,心情愉悦又带着一点觉得自己有点笨的忐忑看向岳轻。
岳轻以同样的愉悦看着谢开颜。
然后他找出了第十一道题目。
谢开颜接过一看,发现是和他作对那道题目十分相似,嘴角不由微微勾起来。
然后——他就做错了。
当看见另外一个人用大大的红叉划掉自己写出的解答的时候,谢开颜的表情简直一言难尽。
“我……我是不是有点笨。”qaq
“不,你怎么会笨呢,你最聪明了,和坐在前面的那一个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岳轻一本正经说,其实心里十分愉悦,才不会告诉谢开颜他特意找了一个看似题目相似但解法不同的题给谢开颜做呢!
“……”谈飞。你们聊天就聊天,为什么要拉我躺枪。
“老师说了,想要考好试,不能谈恋爱。”他忍不住回了个嘴。
“我大学生。”岳轻居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随口就接上了。
“什么叫做谈恋爱?”谢开颜迷惑接话。
“……”岳轻。
“就是两个人不能坐得太近,有辱斯文。”岳轻机智接话。
“……”谈飞。这世界上还有人不懂谈恋爱什么意思吗?“谈恋爱就是——”
“文曲星君。”岳轻。
谈飞:我去!!!
谢开颜微带疑惑的目光在岳轻与谈飞之间来回游移,总觉得这两个人隐瞒了他什么东西。
岳轻为转移谢开颜的注意力,连忙握住谢开颜的手,说:“来,你的数学符号写的不好,我来教你写。”
双手甫一交握,两人齐齐一顿,异样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
不止是被握着的谢开颜,就是主动握住谢开颜的岳轻,在这时候都有些恍惚。
时光好像突然变慢。
空间被人慢条斯理地折叠几折。
梦里梦外,过去现在,记忆突然混淆。
岳轻突然想起梦境里的一幕,自己也握着一只小小的手,在纸上写字作画。
只是那时候他心中满是随性与悠然,不像现在……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古怪。
岳轻定了定神。
然后握着谢开颜的手,一笔一划,在纸上写下了一个符号。
明明尖头的笔是划在纸上,但那沙沙的声音更像是从心底响起,好像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同时顺势在心头划过,有那么一点瘙痒。
室内,认真写考卷的谈飞忌惮文曲星君,顿时不再管岳轻的闲事,一口气做完了一整张的试卷后,才回头说:“岳大师——”
室内的窗帘在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拉开了,灯光驱除了黑暗,又在阳光下黯然失色。
身后的那两个人,头挨着头,肩擦着肩,共读一份书籍,亲密得再插不进半点东西了。
一转眼就是三天的时间。
这三天之中,谈飞每天从早上七点起床到晚上十一点睡觉,除了吃饭洗澡睡觉之外全在书桌之前度过。
他也是之前被吓得狠了,在意识文曲星君与岳轻达成协议之后,面对这样高强度的学习状态竟然没有叫苦,而是切实认真地按照岳轻所说的在做,虽然只有三天的时间,看上去似乎也完全适应了这样的日子。
谈博瞻在第二天的下午特意避开众人,私下询问了岳轻文曲星君除了让谈飞好好读书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什么要求,在得到岳轻明确的否定回答之后,他长出一口气,离开的步伐都变得轻快了。
他之所以年年月月日日地拜文曲星君,除了自祖上流传下来的习惯之外,主要也是对谈飞期望不小,有很深的望子成龙的心态。现在文曲星君对谈飞的惩罚正好与他一直以来的目的异曲同工,自然让他心花怒放,信仰不知不觉又坚定了不少,从岳轻这里离开之后就快速跑到文曲星君面前,开始每日一次的《阴鸷文》念诵,十分虔诚。
就连本来对这种事情半信半疑,只是觉得无计可施的谈母,也开始面露笑容,将岳轻两人奉为座上宾,希望他们能够多留一段时间,最好一直留到自家儿子明年高考再走。
第三天的深夜,黯淡的天色下,远处的山影成了模糊的轮廓,蒙蒙昧昧看不清楚。
谈家别墅中,绝大多数的人都陷入深深的沉睡里头。
岳轻没有睡。
他在自己的屋子里看一本书,当房门被另外一个人轻轻推开的时候,书已经翻到了最后两页。
他没有抬头:“时间到了?”
谢开颜从屋外走入。
室内半明半暗,一盏桌灯照亮了长椅上的人。
他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五指虚按书页,灯光将那双手的影子拖得长长的,长到好像一探手,就能捉住。
谢开颜挪开目光:“差不多了。”
“那好!”
被合上。沙发上的岳轻扬眉抬眼:“我们现在就开始。”
第六七章
三天读书,只为在谈飞心中种下一颗转变的种子,要真正去除谈飞心中的恐惧,岳轻自有其他的办法。
半敞的房门内还摇曳着一线光。
岳轻往楼下走去的同时也向谢开颜讲话:“我下去念祝香神咒,将文曲星君请下来。你在谈飞屋子里助谈飞入梦,让谈飞在梦中与文曲星一见,只要双方见面,谈飞自然没有心结。”
谢开颜微微点头。
说话间,两人已经从走廊间走到楼梯处,岳轻做了个留步的手势,便径自向下走去。
他目光明锐,虽身处黑暗,但目视之处,历历清晰,下楼的步伐因之轻松又快速,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还有另外一个人,视线不错,专注地一路看着他直到神龛之前。
神龛之中,文曲星端然而坐。
岳轻自香袋中抽出了三炷香。
如同之前,他心念一动,一点灵光已在黑暗中翩翩而起,如银蝶一般落于三炷香上,刹那迸溅出如同骄阳一样的光晕!
如此近的距离,银光迸溅出的亮度足以使一般人的眼睛短暂失明,但岳轻持着香的手一晃不晃,看向前方的双眸更是熠熠生辉,竟连方才的灵光也不能夺其一二!
那银光刚没,一线银蛇如同游龙一般沿香身向下,电闪般迅疾一窜,便再自岳轻掌中没入身体。
岳轻心中通明,只觉得那一星半点的灵气自体内飞出又飞回体内之后,并没有损失多少,但手中的这三炷香却分明有了不同!
只见本来只是通红的香身之上明晃晃多了一条由无数细小篆字组成的银色光带,正自上而下盘旋游走,流动通明。
岳轻不需再细看,便知道组成光带的篆字是什么。
他将这三炷香举起,还未说话,就听“砰”的一声,竟是端坐在神龛中的文曲星君惊得跳了一下!
泥胎木雕突然发生反应,正要做法的岳轻当即一愕,本来都到了嘴边的“祝香神咒”也跟着停下,再拿眼睛看去,只见神龛中的文曲星君的雕塑不住微颤,窗外天空之上,浓云厚翳,北斗七星余者平平,唯独文曲星时明时暗,闪烁不定。
这……这不太对吧。
岳轻手拿灵香,十分愕然。
我明明还什么都没做,最多就用灵气点儿了香,怎么这文曲星就一脸马上要下凡来都模样,看上去简直是饿了十天都破落户好不容易混顿好饭,忍不住提前半小时到的猴急模样。
虽然心中狐疑不已,但岳轻本来就要请文曲星下来,现在文曲星有这反应倒是正中下怀,本来七八分把握地变成了十成十把握。
岳轻再看天空,见文曲星虽用了力,没人正式请,好比大门关着,客人在外急破了脑袋也没有办法,究竟还是差那么临门一脚,便收拾心神,重新将香举好,口中念道:“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爇玉炉,心存帝前。”
祝香神咒四字一段,岳轻每念一段,手中香上银带的一部分便飘然前飞,于半空中再化作点点银光,落入文曲星君雕像里头。
一声只有天地山川能够听见轰鸣骤响!
天边北斗七星上,六星隐没,独一星大放光明,竟如夜中日轮,将月辉都给夺去了!
这一天象奇景甫一出现,神州大地上不知多少玄门中人心有所感,匆忙走出室内,抬头看向天际,只见天空二星争辉,北斗七星中文曲星竟连月华都给盖过。
这些耄耋老者有识之士看清情况,心中一颤,不觉抬手抚须,将自己的胡须都给揪下数根,喃喃自语说:“奇怪,奇怪,夜中观星,竟出现宣兵夺主之相!若非凶兆,就只有一种可能……”
正是这时,谈家别墅之内,岳轻一字字念诵,光带一寸寸减少,岳轻同时将后边一句念出:“真灵下盼,仙旆临轩。”
这并非三十二字祝香神咒的最后一句,那最后一句乃是:令臣关告,迳达九天。
说的是祝香者以弟子臣属的身份请神请求这份祝颂上达天听,但不等岳轻将这最后八字念出,天空上的文曲星此时已亮无可亮,连先时还有些许轮廓的明月都黯然不见。
刹那,只见一柱白虹贯穿层云,自宇宙而降,横越整个天空,如流星一瞬,直接射入谈家别墅!
半夜时分,玄门中人翘首以盼,只见这一幕过眼,惊呼冲口而出:“这是真神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