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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武警的脸色很不好,“那家伙太狡猾了,逮不住。”
“所有路口都封了?”
“肯定的。”武警恨恨地道,“我看他上天入地!”
上天入地是不可能了,最终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败城默默的腹诽了句,招呼队员开始进入地区。逃犯躲藏的这里是片废弃的工厂,除了个看门老大爷早就走了外,空无一人。队员进入后,这就是实打实的巷战地形,所有人都必须打起精神来。
知乐走在败城前方五米处,听着身后轻微的脚步声,心里安宁无比。进入厂门,绕过值班室的小房间,之后,就是一个空旷的、有着三层铁楼层的大厂房间。三人一组,从两个方向堵截过去,逐渐压缩逃犯的生存空间,这是简单正统的作战方法。
没多久,知乐就听见了一声轻微的脚步声——头顶上!
他猛的抬起头,就看见一个身影扑了下来。对方的力道很大,个头却不高,被败城一拱,整个人横着跌了出去。落在地上一滚,躲进一个储存罐后面不见了人影。
“出来。”败城轻喝道,“你还想躲多久?”
“能躲多久就多久。”逃犯的声音很嘶哑,带着一丝绝望感,“大不了死就是了!”
“你以为你死是什么大事?”败城淡淡的道,枪口却顺着声音来源轻轻移动,“像你这种垃圾,死了都是浪费烧火的柴。”
“你懂什么!?”逃犯果然被激怒了,大吼的声音在房间里激起阵阵回音,“你这种当官的懂个屁!”
败城犹豫了下,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当官的?”
“哈,不认识我了?”
这话一说出来,败城身边跟着的人都愣了下。知乐看向他的脸庞,只发现一片阴霾,什么表情也没有。
“我以为你是个好人呢,结果还不是和其他当官的一样,都是狗屁!”
“我是不是好人不用你来管,不过你是不是好人,好像已经有定论了。”
知乐总觉得败城今天有点不对劲,他听着呢,并没有人绕路去堵截逃犯。如果不是为了拖延时间,为什么要和这个逃犯这么罗嗦?
逃犯怒气冲冲的不断重复着控诉,那股怨气即使知乐也能感觉得到。
“你准备缩在那后面多久?一辈子?”
“你以为我想缩一辈子啊!”
逃犯终于被愤怒冲昏了头,从藏身处跑了出来,知乐忙不迭的瞄准那人,定晴一看,见到了一张憔悴苍白的脸。他用余光瞄向败城,莫名的,他能感觉出来,这人和败城认识。
“败队长,好久不见啊!”逃犯咬牙切齿的道,“没想到你还没死!”
败城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我也没想到你居然快要死了。”
“我知道,我的头上肯定是当场击毙。”逃犯冷笑起来,“我也知道,这会儿肯定有狙击手瞄准我的脑袋呢!所有的路都堵了!”
“所以,投降吧,至少还有机会活。”
“呸!”逃犯向地上吐了口口水,眼睛充血,一付疯狂的样子,“你现在做什么好人,当年赶我们走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给我个机会!”
知乐心里一抖,莫名的抓住了一丝线索。他瞄了眼败城的脸色,木头般,什么也没有。
“别废话了。”败城的声音仍旧平稳淡定,“投降,还是死?”停了下,他露出嘲讽的笑容,“不过,我想你出来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就这么短暂的一刹那,逃犯突然举起了手中的枪,直接瞄准了败城的脑门。
知乐的眼睛猛的瞪大,手指就要按下去时,却似乎有股莫名的力量阻止着。他惊慌的瞄了眼败城,却发现本该意料之中的枪声没有响起,周围没有一个人要开枪。
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不开枪!这不是威胁吗?开枪啊!开枪!小爹!
怦——!
知乐感觉着枪的后挫力逐渐消失,他的枪口前,淡淡的烟雾已经快没了。逃犯像是一个烂口袋般倒了下来,脑袋上的血溅了一地,抽搐两下后,不动了。他盯着这具尸体,像是雕塑般怔在那里,有股莫名的东西在他心中涌动。
“收队。”
败城的声音惊醒了知乐,他茫然的四下打量,呓语般说出两个字:“小爹。”
“嗯,走吧。”
败城拍了知乐一下,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不禁有些难受。
番外:新兵知乐的幸福生活(完)
知乐开枪只是缘于条件反射;当他做这个动作时,脑中只有一片空白。一直到现在;硝烟散尽,他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只是遵循着本能开口道:“小爹;你没事吧?”
“嗯。”败城直直地盯着他;这挺少见的;他却完全没察觉到这一点;“我没事。你刚才有点急了,他还没有开枪的迹像。”
“我觉得他好像要扣板机了……”知乐说这话时表情很正常,全然没注意到梦呓般的口气;“可能快了点吧,我不知道。他反正也说不出什么来;我不想听。”
败城沉默了会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下他的肩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做什么。
“收队。”
任务成功完成,没有死亡,人们闹哄哄地散去,狂暴的现场逐渐恢复了平静。
知乐拎着枪,呆呆的站着,莫名的,他觉得手里的东西重逾千斤。在短暂的空白结束后,他慢慢地走过去,盯着那具静静躺着的尸体。尸体一动也不动,像假人一样,不过,假人的眼睛不会这么真实,似乎还在瞪着谁,假人的血也不会如此腥臭,还有那喷出来的白浆,洒得到处都是。造成这一切的,只是一颗子弹而已。
知乐突然有股呕吐的冲动,他一边拼命的压抑一边觉得奇怪。
以前不也在野外打过猎吗?不也亲手杀过动物吗?而且,这是个坏人,还威胁小爹的生命,杀了他有什么不对的吗?为什么我的手要颤抖?为什么……
“乐乐。”
知乐从恍惚中再一次惊醒,他瞪着败城熟悉的脸,蠕动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走吧,我们回家。”败城伸出手臂,揽着知乐的肩膀,轻声道,“回家了。”
回家了。
知乐紧绷的肩膀突然放松了下来,这一刻,他像个孩子般靠着败城,不时用脑袋蹭着败城的脑袋。
败城能察觉到这种变化,他高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一点,揽着知乐往车上走去。路上,知乐异常的沉默,这种异常别人察觉不到,但他能发现。他所能做的,就是一直拉着知乐的手,紧紧的握住,像是救生索一般坚韧有力,却又像毛毯一样柔软温柔。
这一天的夜晚对知乐来说似乎特别寒冷。他们有过约定,如果要做,一定要去厕所,锁好两重门,确认没有任何人可能进来才做。正常时间,哪怕是夜里,他们也必须划清界限,不能露出任何马脚,诸如睡在一起这种可疑的事更是需要严格控制。
当败城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时,他第一反应是挥拳。拳头砸到肉上,听见一声闷哼后,他才猛然收回了手。
“乐乐?”
“唔……”
败城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他展开怀抱,把小崽子揽进怀里。
现在的知乐比以前壮了许多,结实的胳膊反揽过来时,败城几乎无法挣脱。他没有挣扎,把知乐的脑袋抱到脸前,轻轻吻了一下光洁的额头,他的手抚摸着毛茸茸的头发,即像是安抚又像是保护。
“小爹……”
知乐的声音里有轻微的哭腔,败城叹了口气——毕竟还是十八岁的毛头小子。
当初知乐进队时,就受到了严厉质疑,主要就是在年纪上。让一个不到二十的孩子去冒着生命危险上战场,也太不人道了,又不是大人死光了!
最后,还是知乐特殊的经历和知红军起了决定作用,当然,败城、彭宁都在后面出了不少力。现在想来,他却仍然抱持着犹豫与动摇,这样的情绪恐怕一辈子也没办法消除。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力帮助与保护他。
“知乐,别怕,我在这儿呢。”
平时开起枪来绝不手软的知乐这会儿温顺得像是败城养的宠物,蜷着庞大的身材钻到他的怀里,时不时用脑袋蹭一下他的脖子。
“我开枪是对的吧?”
“对的。”败城像是要把知乐揉进怀里般狠狠亲了下,“你没错,你做的很好。”
知乐动了动身体,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小声道:“小爹,对不起,我想照顾你的,结果还是要你照顾我。”
“你还早呢!”败城笑着拍了拍知乐的背,顺着那起伏的肌肉线条来回抚摸,这无关欲望,仅止于亲情,“等我七老八十了,你再来说这些话!”
“等你七老八十了,我也差不多了。”知乐含糊的道,“我就比你小九岁。”
“九岁已经足够了。”败城心有余悸的道,倾过半个身体压住知乐,还故意压了压,感受着身下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肉垫”,笑了起来,“你啊,要是年纪再大点,还不知道无法无天到什么地步。”
“我不走。”知乐突然说道。
败城怔了下,道:“我没说你要走。”
“这个世界怎么变,我再长大,我还是你的。”知乐停了下,又补充道,“你也是我的。”
败城想了几秒,在知乐看不到的地方抿嘴笑了起来。只不过,没一会儿,他就感受到了身下的变化。
“小爹,我想做。”
知乐的声音开始掺糖,这是起了“坏念头”的预兆。败城感受到“肉垫”开始乱动,“狼爪子”也往他两腿间摸过去时,赶紧捉住,压低了声音道:“别胡来。”
“就做一次。”小崽子一边讨价还价,一边就欺身就上,试图翻身作主,“一点也行。”
败城“节节败退”,和知乐像两条大虫般在被窝里扭来扭去,床铺都因为剧烈的动作而吱嘎作响,场面看起来暧昧之极。在内裤里多了一只手,熟练地捏上他的命根子时,他终于努力把话题拉扯了回来:“今天那个逃犯我认识。”
知乐的手一下子僵住了,败城看着毛脑袋从他胸口升起来,介于少年与青年的脸庞上多了一份阴霾,心里顿时有些堵得慌。不过,这件事总归要说的,越早越好。
“我看见简报时就发现了,你也应该看出来了。”败城叹了声,把知乐抱回正位,缓缓地道,“那个人以前被队里赶走,他和另外一个队员的事……”他突然发现有些无法启齿,由现在的他来说,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他们的事被人发现时,虽然没有被抓到现行,但一般人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流言很多,队员和他们的配合也出现问题,向上面反映的也很多。南队没办法,就问他们要不要转去其他部队,结果,他们却选择了退伍。”
知乐歪了歪脑袋,疑惑的道:“这不算是赶他们走吧?”
“他们没有上过军校,即使去其他部队,升不上去一样会被复员。其中一个虽然是军官了,但军衔太低,又没关系,转业也到不了好地方。本来,家庭负担虽然重,但只要留在潜龙,一直呆在部队也好转业也好,待遇都不错。换到其他不熟悉的部队,升上去的希望就很小了,还不如乘着年轻早点复员,还有机会重头开始。南队那样做,其实就是给双方一个面子,实际上已经算是变相退劝了。”
听完,知乐静了会儿,似乎在想什么。就在败城以为他是不是睡着时,突然开口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