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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懒得跟你讲。”顾言拿出手机。
“谁稀罕。”林凌发现自己把手机给陈昭昭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幸好这时候karl教授开始讲课。
林凌听到karl教授用英文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想：这听力也太费脑了吧，还是等接下来的中文版吧。
五分钟后，当他听到教授继续用英文介绍这门课的教材时，觉得有点不对劲，转头问沈原：“原哥，他不用中文讲一遍的吗？”
沈原正低头看手中的书，闻言头也没抬地说：“这门课全英文授课。”
林凌觉得沈原的语气有些冷，感觉已经很久没听到沈原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了，上次还是因为他放了部长的鸽子。
林凌向来知错就改，认真反省了一下，发现自己醒来之后好像并没有犯什么错，难道是因为沈原作为这门课的学生助教，觉得自己学习态度不端正？连这门课是全英文授课都不知道？
想到这，林凌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听karl教授讲课。
九十分钟的大课中间有十分钟的休息。
下课铃一响，林凌就趴在了桌上，连对罪魁祸首顾言下手的力气都没有，只好言语上恐吓：“顾言，你等着，等我上完这门课你就完了。”
听这门课实在太折磨人了，简直是对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摧残。一节课下来，感觉像做了加长版的高考听力，连蒙带猜，都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一半，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放着，让我来。”连一贯宣扬慈悲为怀的寝室长何东都受不了了。
“那个，我现在正在给校长写信呢，建议校方尽快跟科大讯飞合作。”顾言弱弱地说。
“你去外语院泡个同声传译的学长可能更有效。”陈昭昭替顾言出主意。
“不太好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顾言试图反驳。
“呵呵。”陈昭昭冷笑。
“这课能不能退啊？淘宝还能七天无理由退货，就不能给学生一个试听的机会吗？”林凌趴在桌上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顾言。
“傻儿子，你以为谁都姓马啊？”顾言抬手准备摸摸他傻儿子的头以示安慰。
“别碰我。”林凌听到否定的回答后冷漠地挥开了顾言的手。
第14章
可能是他们四人的眼神实在太过迷茫，又坐在第一排格外显眼，第二小节课结束后，karl教授特意走到他们桌前用英文和他们交流。
最开始礼貌性的问候林凌和陈昭昭还能答上几句，涉及到专业性的问题四人抓耳挠腮，半天才吐出几个单词。
karl教授只好向坐在同一排的沈原看去，沈原站起来替他们解释了几句。
林凌听着沈原一口纯正的牛津腔想这大概就是暴发户和真正有钱人的区别。
karl和沈原聊了几句后就走了，走之前还用鼓励的眼神看向他们四人。
四人组齐齐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目送karl走出教室后才松了一口气。
这么一耽搁，教室里就只剩下寝室四人组、沈原和赵明弈。
林凌转头，刚想向沈原表示感谢，就看到沈原离开座位走向讲台，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林凌从上课开始就心力憔悴，早就忘了施倩兮这一号人物，陈昭昭把他的手机递过来时，他就随手接过放在了口袋里，感慨道：“我居然一大节课没玩手机。”
“那你以后上课就把手机放我这。”陈昭昭说。
“可以，但没必要。”林凌回答。
等他们四人收拾好准备走的时候，沈原正在讲台上关电子设备。
“原哥，我们今天上午没课了，先回宿舍了。”林凌经过时朝沈原道别。
沈原点头，没有说话。
“他大概还不知道怎么惹到你了。”赵明弈盘腿坐在第二排桌子上朝沈原说。
沈原从讲台上走下来，站在第一排桌子前，伸手拿过他的书。
“他根本不符合你的择偶标准不是么？他甚至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赵明弈看沈原根本没有说话的欲望忍不住拿话激他。
“也不一定要是他。”沈原冷冷地开口。
“沈原，你完了。”赵明弈说完从桌子上跳下来。到底是十多年的交情，走出教室前，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你爷爷不会同意的，趁着现在还没开始。”
杜塔的《策略与博弈》在沈原掌心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白色的书页沾上几许鲜艳的红，像雪地里的梅，冷清却又极其妖冶。
——第一卷 完——
第15章
十一月中旬，天气渐渐转凉，林妈打电话来叮嘱加衣，林凌在寝室被照顾得很好，早就穿上了加厚的卫衣，但拒绝穿秋裤。
从军训时的秋老虎到如今有些凉意的深秋，日子似乎慢了下来，生活也开始变得周而复始。
校园里的枫叶给萧瑟的秋天带来一抹艳色，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成片的枫树下拿着手机背着单反拍照的比比皆是，甚至还有人带无人机来航拍。
林凌发现朋友圈里全是枫叶，连抖音上都是，看得都要吐了。
“凌宝，等会我要去社联的聚餐，你要是不想一个人吃晚饭就去图书馆找陈昭昭，或者要东哥轮滑社的活动结束后给你带。”顾言走之前对坐在书桌前的林凌说。
周六的下午，寝室里只有林凌和顾言两个人。
这似乎是寝室的常态，白天四人全在寝室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大家生活渐渐步入正轨，各自有了忙碌的目标。
顾言加入了学社联，奔波在各个社团之间；陈昭昭不是在团委值班就是在图书馆看书；何东以一人之力撑起了轮滑社的半片天；林凌在无所不能和销声匿迹中做布朗运动，让孙部长觉得头秃。
“没事，你快去吧，我等下点个外卖就好。”林凌正在网易公开课上看博弈论的视频，随口答道。
林凌每次看和“博弈论”相关的东西，总是会想到沈原。
想起沈原低头看书时，修长的手指划过雪白的书页，想起沈原用地道的牛津腔和karl交谈，那样的沈原像宇宙中的黑洞，吞噬了所有的光。
算起来，林凌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到过沈原了。
自第一次课后，沈原再也没有出席，不管是学生会的任何活动还是选修课。
前几次去上课，没见到沈原，林凌就抓着顾言问。顾言哪知道那么多，沈原这样的人，如果是不想透露行踪，那就真的没有什么人会知道。
部门开会，林凌也旁敲侧击地询问过孙诚然，孙部长看起来比他还焦虑。
不得不说，沈原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哪怕他消失一个月，他的下属也能按照离开前既定的安排，有条不紊地开展各项工作。
一次下课，陈昭昭拉着林凌走在后面，说：“没有哪条规定说，学生助教一定要每节课都到场，沈原不来也很正常，你要真好奇，发个微信问问？”
林凌难得的沉默，他摇了摇头。林凌并不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但他无比确定那次课上到后面沈原的有意疏离。
“或者你可以去问问第一次课坐你后面的学长，他是沈原的室友赵明弈。”陈昭昭见林凌沉默不语，拍了拍他的肩膀。
十一月初的时候，赵明弈难得抽时间来上了次选修课，刚坐下就看到前排的林凌回头。
“学长，原哥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林凌回头问。
“他爷爷旧病复发，请假回去照顾了。你怎么不自己去问他？”说到后面赵明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上课了。”林凌说完把头转了回去。
顾言去社联聚餐没多久，林凌就收到了陈昭昭和何东的微信，问他有没有吃饭。
林凌回复他们说已经点了外卖。
在楼下等外卖的时候，林凌无聊就打开“消息免打扰”的家族群看了一下，发现全是刷屏的生日快乐。
林凌想，今天家里有谁生日吗？
十一月中旬刚好是天蝎座，家里谁是天蝎座来着？
正当他纳闷的时候就看到了最下面秦钦的回复：
『秦钦：谢谢大家。』
『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果然是秦钦的一贯作风。
如果林凌没猜错的话，红包是每个人数额一样的普通红包，个数为群里的人数，金额为最高上限200。
林凌点开红包，挑了挑眉，果然是200元。
『林凌：哥@秦钦 生日快乐，谢谢红包』
林凌发完微信抬头就看到外卖来了，只好把手机放口袋里拿着外卖上楼。
小时候家里并不是很富裕，他和他哥生日也没有什么生日蛋糕，只有外婆亲自下厨做的一碗一言难尽的面。
林凌生日的时候，总是当着外婆的面装模作样地把荷包蛋吃了，转身就把面偷偷端给秦钦。
秦钦生日的时候，会把荷包蛋夹给林凌。
那个时候他们并不是很期待过生日，恨不得外婆忘了一年中这两个日子。
分开之后，每年林凌过生日总会收到秦钦寄过来的礼物，最初是一些秦钦自己做的手工制品，后来就是最新的电子产品。
今年林凌的生日礼物是最新的苹果手机。
想到这林凌突然觉得有些愧对秦钦，他连他哥的生日都忘了，而这些年，但凡他想要的，爸妈不肯给的，只要找秦钦，总能得到。
回到寝室，林凌打开外卖的餐盒，拿起手机，给秦钦打了个电话。
没想到秦钦接通得很快，不过应该是在餐厅吃饭，电话里很嘈杂。
“哥，生日快乐。”林凌说。
“谢谢，你稍微等会。”秦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
林凌没有说话，他哥估计在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跟他通话。其实他本可以就此为借口挂了，他打这个电话也只是想亲口跟秦钦说声生日快乐，但他没有。
“林凌？”秦钦走进一间没有人的包间，关上门，站在落地窗前。
“嗯，哥，吃饭了没？你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林凌边用筷子戳着餐盒里的白米饭边问。
“快吃完了，我没什么想要的，你好好吃饭就行。”秦钦第一次听到林凌说要送礼物给他，觉得有些好笑，他弟弟这是长大了吗。
“哥！我早就会按时吃饭了。”林凌有些不满他哥总拿他当小孩。
“嗯，我知道了。”秦钦眼中的笑意怎么都散不去。
“哥，这大学跟我想的不一样。”林凌听着他哥熟悉的声音忍不住抱怨。
“那你来北京住段时间？”秦钦从口袋里拿出烟盒。
“不要，我不想和你们这群高智商学神呆在一起。”林凌毫不犹豫地拒绝，“对了，哥，我要我爸把公司直接交给你，然后我每年就拿分红好不好？”
秦钦在电话那头笑了，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这是想要我养你一辈子，嗯？”
“是啊，我很好养的。”林凌自卖自夸。
第16章
沈原一直到十一月中旬才回学校。
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就接到团委书记刘老师的电话。
等他赶到行政楼团委书记办公室已经十二点半了。
一进办公室，坐在沙发上的孙诚然就站了起来，接过沈原还没来得及放回寝室的行李箱。
“沈原，你爷爷身体好些了么？”刘书记一直负责学生工作，直管三大校级组织，一直很看好沈原，对他家里的情况也略有耳闻。
沈原点头，简单说了几句。
“我这次让你和孙诚然赶过来是因为我上午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我们学校参加这次全国大学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