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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窗子、家具都被仔仔细细地清理抹洗过,不但一尘不染还自带柔光。原本略显凌乱的客厅此时整洁无比,门边的鞋也按颜色整齐摆放,连泡在洗衣机里的衣服也在阳台上挂了一串儿迎风飘扬。
这是他家吗?看着不像啊!
颜咏懵逼地推出门外仔细看了看门牌,确定这是自己家后又走了回去。不过在进门之前,他小心脱下沾满灰土的鞋子放在外面,踩着拖鞋往里走。
他倒要看看这个勤劳的帮他收拾屋子的田螺姑娘是谁!
轻手轻脚地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人,颜咏疑惑地抓抓头发,忽然听到卫生间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立马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结果差点跟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撞个正着。
后退站稳,颜咏定睛一看,居然是尤散!
尤散身上围着围裙,手上戴着手套,脚上穿着橡胶鞋,还戴了个口罩,活活一个清洁工的形象,要不是认识他的眼睛,颜咏还真认不出来。
“怎么是你?”疑问脱口而出,颜咏一看他手里还拎着个垃圾袋,更加不解了,“你说到我家借住对吧?不是来打扫卫生对吧?”
“借住,顺便打扫咯。”用空着的手摘下口罩,尤散粲然一笑,似乎并不觉得自己一个公司老总到别人家里帮人打扫屋子有什么不对,“你家还挺干净的,我只花了俩小时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那当然……不对!”颜咏下意识要回答自己平时也很爱干净,可是话才出口就意识到不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垃圾袋,“你是客人你打扫什么?行行行你歇会儿,我去丢垃圾!”
说完颜咏就踩着拖鞋提着袋子一路叭叭叭出去了。
望着他匆匆忙忙消失的背影,一边耳朵还挂着口罩的尤散笑容更加灿烂,眼底的光芒犹如夏夜明亮的星光。
等颜咏扔完垃圾回来,尤散已经脱掉一身清洁工服坐在沙发上等他了。茶几上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清淡的茶香萦绕在整洁明亮的客厅里,实在让人觉得温暖又温馨。
“来,坐吧。”听到门开的声音,尤散转头浅浅笑道,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有一瞬间颜咏是懵的,他怎么感觉尤散比他更像这个家的主人?不过下一刻他又甩头抛掉这些无聊的想法,快步走过去坐下。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你不得不搬出你的豪宅住进我这小破窝?”颜咏从来不是拐弯抹角的人,刚一坐稳就勾住尤散脖子做逼问状,严肃的神情若是不熟悉的人看了还真以为他……很严肃。
尤散好脾气地让他勾着,若无其事笑嘻嘻地道:“没什么啦,一点小事而已。你看我都把你家收拾得这么干净,就别问了吧。”
松开手,颜咏斜眼瞅他半天:“真不能说?”
“也不是不能说……”尤散立马纠结地皱起眉。
“那就快说!一大老爷们这么扭扭捏捏的干什么!”推他脑袋一把,颜咏没好气地道,还随口做了猜测,“不过你可别告诉我是为了躲人啊,这种情节现在也就某些二流言情剧里有。”
闻言,尤散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扑过去一把抱住他手臂假哭,吓了他一跳。
“清风啊!我的人生还不如二流言情剧呢!……”
颜咏被他一嗓子干嚎惊住了。
接下来,尤散声泪俱下地跟他说了一个悲伤的故事。
尤散家里排行第二,上有稳重大哥下有调皮小妹,正所谓信任老大心疼老幺忽略老+二,小时候尤散在家里是没什么存在感的。后来父母离异,母亲远走再嫁,父亲艰难地带了他们三个孩子三年之后就给他们娶了一位只比他们大十岁的后妈。
这个后妈年纪不大,性子也跟小孩儿似的,很多时候比仨孩子加起来都幼稚,最开始他们有些排斥,不过度过短暂的陌生期后他们的感情便好了起来。
然而不幸的是,小后妈的心性并未随着三个孩子一起长大,反而越大越幼稚,拿网络流行语来说就是逗比坑货,致力坑子无极限。直到现在,尤散仍然记得被她逼着穿裙子的恐惧。
“……三年前她和我老爸到巴黎度他们第六次蜜月,一走就是三年。我好不容易才摆脱她的支配,结果昨天她给我打电话说她要回来了。”生无可恋地说出故事的结局,尤散一脸万念俱灰,那绝望的小表情看得颜咏都不忍心拒绝。
“你、你的小后妈……还挺有意思的啊。”颜咏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笑地应和两句。
“有意思?她根本就是个熊孩子!以前带我到游乐园玩儿,结果把我落摩天轮上了,那时刚好没多少人坐摩天轮,要不是工作人员心细我可能要在上面过夜!”自家小后妈的糗事尤散一开话匣子能说上三天三夜,光是他自己被坑的部分就能讲一百件不重样,心如死灰顿时变成了愤愤不平。
慢慢的,颜咏任由他抱着自己手臂喋喋不休地抱怨小后妈的不靠谱,各种不带恶意的网络流行语源源不断地往她头上套,勉强的干笑逐渐褪去,变成了平静的微笑,明亮的双眸溢出淡淡的笑意与羡慕。
是的,他好羡慕。
尤散和他不同,他有一个大大的家,虽然也有苦难烦恼,但更多的是家人在一起时的热闹和快乐。他有个稳重的父亲,活泼的小后妈,和父亲一样稳重的大哥,爱撒娇犯蠢二萌的妹妹,他非常幸福。而他自己也是个很优秀的人,独自创业,会做游戏实况,长得帅人品好,脾气也好,他几乎没有缺点,他的人生纵然由遗憾也还是那么精彩。
或许很多人会羡慕尤散本身的成就,但恰恰相反,颜咏更羡慕的是他有那样一个家,一个自己永远都不会拥有的家。
尤散依旧在说仿佛怎么都说不完的“小后妈坑子记”,颜咏听着听着却出了神,思绪飘远了。倒不是伤感什么的,他只是突然想他姐了。
“……我跟你说,她啊……”讲到兴起,尤散完全忘了自己最初说起这个话题的目的,兴致勃勃地转头对上颜咏的目光,满肚子趣事在看到他眼中的温和和艳羡时全部卡在喉口,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清风……”他忽然有些踌躇,讷讷道:“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颜咏这才回过神,涣散的瞳孔聚焦,见尤散一脸小心翼翼,连忙藏起不合时宜的情绪,装出不以为意的模样:“没事,听你说你小后妈,我想到我姐了。”
“是吗?”一开始尤散没反应过来,两秒后眼睛猛然一亮,用力扯了下颜咏的手臂,“诶!我跟你说了那么多家里的事,你也给我说说你姐吧!或者你其他的家人也行,我从没听你提起过他们。”
神色几不可察地一黯,一直不太愿意说起自己身世的颜咏往旁边躲了一下:“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有我姐一个家人,爸爸妈妈很小的时候就……不要我们了。”
尤散心里一凉,默默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你个傻子!问什么不好偏问这个,戳人家伤疤了吧!
“我……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苦着脸道歉,尤散不好意思地抬眼看他。
“没关系,我早就不在意了。”扫掉心底骤然冒出的刺痛,颜咏揽住尤散肩膀随意一挥手。
如果不在意,你刚才为什么羡慕地看着我?
澄明的眼眸涌上一抹不忍,尤散心中有多了然,就有多难过。但是他并未表露出来,而是轻轻回搂颜咏,认真地说:“我介绍你认识我家人吧,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
这几句话像一颗小石子快速落进心湖激起一圈圈涟漪,颜咏能够感觉到他的认真,不免有些动容,觉得浑身上下都暖了起来。却也正因如此,而恰好忽略了他最后一句话的深层含义。
“谢啦兄弟,我也喜欢你啊。”颜咏笑嘻嘻地回答,他也很认真。
尤散心跳突兀地漏掉一拍,虽然知道颜咏的喜欢跟他的喜欢不一样,但听到他说也喜欢自己,尤散就觉得高兴得心脏要炸开了!
正要回一句“好肉麻”掩盖内心的悸动,尤散的手机响了,打断他酝酿已久的感情。不满地撇嘴,他在颜咏的注视下拿出手机,可是一看到屏幕上闪动的名字他就吓得手抖抖掉了手机,所有的不满都变成了欲哭无泪的无奈。
“噗——你要不要这个表情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请你去喝茶的电话呢。好了,要不要我帮你挂掉?”颜咏瞥到“小后妈”三个字便明白了,习惯性先嘲讽一句,然后伸手去捡他手机。结果不知道是不是手滑,手肘撞到茶几又不小心让尤散撞了一下,竟然阴差阳错按到了接听键。
“诶!……”
尤散连忙出手阻止,可惜今天的阴差阳错太多,他身子由于歪得太厉害一个不稳倾倒在颜咏身上,手掌按住他肩膀把他推下沙发,自己也跟着倒了下去,不但撞倒了茶几,两人也在地板上滚作一团。
手机再度滑落,掉在地毯边沿。
颜咏倒在冰凉的瓷砖上,尤散双臂撑在他身体两侧,好险没压上去。眼波交汇,一时间尴尬至极。
三秒钟后——
“散儿,我是不是听到震动的声音了……你在滚床单?!”
颜咏:“……”
尤散:“噗……”
第24章 他叫我喜欢的人
电话里传出的声音虽然说着令他们尴尬的话,但也打破了二人之间诡异的氛围。尤散赶紧站起来拿起手机,冲颜咏笑了笑便跑到阳台。
颜咏若无其事地站起。
阳台上,尤散倚着护栏脚尖一勾一勾,慢吞吞地给他家小后妈解释:“我没滚床单,单身狗一条哪有床单滚。对了,我现在在外面住,别墅钥匙给小棠了,你自己去找她拿吧。”
“在外面住?住哪儿啊?”清脆的嗓门借着手机话筒响亮地传进尤散耳朵,“散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躲我。快说你在哪儿,到时候我去接你,我和你爸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还往外跑,不像话!”
尤散翻了个白眼,一点儿没被吓到。这货就是小孩子脾气,气不过三秒,而且一听语气就知道她在开玩笑,根本没有生气的意思。
“妈,你别闹,我住朋友家呢。”他自以为说得自然,可讲到“朋友”二字时语调下意识便柔和下来,电话对面那人耳朵又尖,立刻就让他听出来了。
“朋友?不对吧散儿,我听你的语气不太像是在说朋友啊。”忘性大的某人直接忘记上一个话题,跳到了八卦模式,摩拳擦掌开始逼供:“啥也别说了,要想让我同意你在外边儿住就给我从实招来!名字、性别、家庭状况、地址、干什么的,赶紧说!”
尤散差点忍不住又翻白眼,小心翼翼地探头向客厅看一眼,确认颜咏并未听到小后妈的大嗓门才长长松一口气。
“妈,你查户口啊?就是我一普通朋友,男的,你别多想!”他转身面朝护栏之外,不知为何声音里染上几分怅然,“你就别忙了,我在外面住的挺好的,等你和爸回来了我到机场接你们,就这样,拜拜。”
一说完最后一个字,尤散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断电话,把手机塞回口袋。抚着胸口,他遥望天际悠闲飘过的流云,悄悄鼓起脸颊。
大洋的另一侧,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候机厅中,一个穿着时尚相貌美艳的女人瞪着屏幕上“通话结束”几个大字,恼怒地嘟起红唇。
“小兔崽子,敢挂我电话,反了你了!”猛地摘掉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