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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玫跟他完全相反,小学的时候,他的成绩还不错。
但是到了初中,李玫参加学校的篮球队,被市里面的队伍看上了,天天下午都留下来训练,没多少时间读书,成绩一落千丈。
他父母没办法,只好让李玫去当体育生,只要进入了省队,以后就能直接保送大学。
到了操场,小辞站到了队伍靠后的位置。
他初一来的时候是站在男生列队里的第三个,后来个子跟拔苗似的往上长,初三的时候就站在队伍末尾。
小辞转过头望向高三的队伍,乌压压七八个班级挤在一起,小辞没找到江谣。
回过头的时候,李玫撞了下他的肩膀,挤眉弄眼:“三班的那个班花在看你?”
小辞没理他。
李玫虽然有女朋友,但还是偷偷地看班花:“江小辞,你都没想谈一个女朋友吗?”
小辞:“不想。”
李玫四处打量,“咦”了一声:“那个娘娘腔今天好像没看你了。”
娘娘腔就是邓杨杨。
小辞和他初一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从来没有过交集。
初三,小辞开始长个子的时候,邓杨杨就开始关注小辞。
有时候,小辞去办公室的路上就会跟他相遇,是邓杨杨早就准备好的偶遇。
李玫嘿嘿一声:“你说他不会真的喜欢你吧?”
小辞:“不知道。”
李玫:“你怎么话越来越少了,以前还愿意多说两句。”
小辞正在变声期,不想开口是正常的。
高三队伍,江谣把凳子放下,翘着二郎腿就开始补觉。
他身边都几个高三了还不学习的混子,毕业之后就打算去镇上当个保安或者城管一类,在所有人都准备冲刺高考时,他们的表现显得格格不入。
江谣眯着眼睛睡了会儿,额头上起了薄薄的一层汗,光在他脸上勾勒出一幅美好的画卷。
大太阳的上这儿来听演讲,江谣坐直身体,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衬衫——“谁想出来的?”
“江谣,你热啊?”
“废话。”
脱了外套还不够,江谣把衣服上面的几颗扣子也解开了,锁骨如同振翅而飞的蝴蝶,美丽又脆弱。
周围一圈男生看他的眼神瞬间就不对劲,嬉皮笑脸地开口:“你怎么不是个女人呢?”
江谣懒得跟这帮傻逼废话,把手里领到的海报当做扇子,给自己扇风。
要是小辞在就好了,江谣一面热一面想:我就不用自己打扇了。
他放空自己的思维,漫无目的地思考:要不然溜到初中部去找他?
话筒“喂喂”了两声,女讲师走上了台。
她身边跟着一个男人,江谣眯起眼,觉得怪眼熟。
仔细一看,男人就是蒋青山。
江谣诧异了一瞬,看了眼杂志社,是个文学杂志。
蒋青山之前是在一本不入流的言情杂志社工作的,什么时候跳槽了?
这本文学杂志在国内很有名,进他们杂志社也不好进,江谣看过蒋青山酸不拉几的文笔,几乎全是辞藻堆砌和拜金主义,还不如小辞的中考作文写的好。
他联想到刘阳的身体状况,心里添堵。
演讲结束后,各班按秩序回班级,需要签名的同学,可以到操场上买书。
女讲师的签售会持续到中午十二点,江谣让同学帮他拿椅子回去,自己买了一本书,在队伍里站着。
签名的时候,江谣问了一句:“你认识蒋青山吗?”
女讲师抬头:“小蒋?”
江谣点头:“就刚才跟你上台的那个。”
女讲师:“他是我的助手,怎么?”
江谣:“他男朋友浑身是伤躺在家里快一个礼拜了,他没来看过。”
女讲师皱眉:“你在说什么东西?”
江谣没什么表情,低着头翻书。
忽然,蒋青山出现在他面前。
女讲师:“小蒋……”
蒋青山笑道:“陈老师,这是我邻居家的弟弟,可能是来找我的。”
江谣甩开他的手。
蒋青山拽着他,把他拉到操场边上。
“江谣,你刚才跟我老师说了什么?”
江谣靠在铁丝网上:“蒋哥,你还有这么年轻的老师啊?”
蒋青山哽了一下:“她虽然只比我大六岁,但在文坛上,她是我的前辈。”
江谣一听,酸的都想吐了:还文坛呢?
蒋青山着急:“你跟她说什么了?”
江谣:“我说刘哥在家里躺了一个礼拜,你没去看他,我让她转告一下你。”
蒋青山愣了一瞬,手垂下,放在裤缝边上:“我……最近忙,没时间去看他,过段时间再去。”
江谣偏着头问:“是没时间还是交了新女朋友?你‘老师’知道你是同性恋吗?”
蒋青山的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都变调了:“你知道?”
江谣:“做。爱的声音那么大,窗帘也不拉,叫的都快掀翻屋顶了,你指望谁不知道?”
蒋青山:“你没跟我老师乱说话?”
江谣心想:什么时候了,还关心这个。
蒋青山脸色发绿:“我跟刘阳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只是跟他玩玩而已,成年人各自爽了之后一拍两散的很正常,我跟他不一样。”
他:“我是正常人,我始终要和女人结婚的,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一辈子。是刘阳自己想不开,我们当时都说好的?”
江谣:“关我屁事,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蒋青山:“江谣,你会替我保密,对不对?”
江谣冷冷地看着他。
蒋青山脸上出现了哀求的神色:“陈老师是我的贵人,我好不容易通过她进了杂志社,我不能因为同性恋这种莫须有的传闻失去这个工作。我也是人,也想往上爬,也想有前途,你不会毁了我吧?”
江谣看了他一会儿,问道:“刘阳身上的伤是你打的?”
蒋青山和他沉默的对视。
江谣觉得很没意思,转头就走。
蒋青山忽然急急忙忙的爆发出一句话:“是他说要到处散播我们的关系,我没办法才……”
江谣站定脚步,回过头,眼神冷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别和我说话,我觉得你恶心。”
江谣走到水龙头面前,把手放在水下,狠狠地挫了几遍。
恶心,恶心,太恶心了。
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跟着往外冒,他洗了一会儿,忽然趴在水池前干呕起来。
江谣吐完,漱了口,感觉自己的腰被揽住了。
熟悉的香味让他没有推开小辞,反而转过头:“你没上课?”
小辞开口:“在教室里看到哥哥了,你身体不舒服?”
江谣:“没,看见恶心的东西了。”
小辞:“下午我去买药,刘阳哥的药用完了。”
江谣点头。
小辞犹豫了一下:“我刚才看见蒋哥了。”
江谣想吐的感觉又犯了上来。
小辞连忙改口:“他神色匆匆,好像很忙,我没叫他。”
江谣:“别提他,小辞。”
三班的邓杨杨站在石柱边上,远远地看着小辞。
江谣恨恨瞪了他一眼,吓得邓杨杨转身就跑。
小辞转头:“哥哥,你认识他?”
江谣:“不认识,你呢?”
小辞:“我也不认识。”
他忽然觉得这么说太假了,于是改口:“我只知道他是隔壁班的。”
江谣手脚冰冷,再看邓杨杨时,仿佛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小辞,你离他远一点。”
小辞:“嗯。”
江谣捧着小辞的脸:“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小辞:“我都听哥哥的,哥哥不说,我就不问。”
江谣抱着他,全身的力气都压在小辞的肩膀上。
他刚吐完,发梢都挂着小颗小颗的水珠,湿哒哒,黏糊糊的勾着小辞的头发。江谣眼眶通红,因为呕吐导致双眼里充满了生理性的泪水,绕着红红的眼眶打转,像一朵脆弱的菟丝花,攀爬在男人的身上,绞的紧紧地。
“小辞,我就干预你一次人际关系,以后你想要交什么朋友都可以,但是千万不要和邓杨杨讲话。”
江谣想起邓杨杨,想起蒋青山,又想起刘阳。
想起他躺在穿上遍体鳞伤的身体,想起他喝醉了都忘不了蒋青山的脸,想起他满身的淤血跟牙印,想起他的痛呼,又想起他的叫喊。
江谣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让他捂着嘴、含着泪,咬住了自己曲起的食指。
背叛和爱在沉沦里纠缠,最后扭曲成白花花一片,又丑陋又迷人,在他眼前不停地翻滚。
“同性恋”、“异类”两个词语几乎是这一瞬间刻在了他的骨子里,鲜血淋漓,让他怕的浑身发抖。
他不能让小辞身边也出现这样的人,会害死小辞的。
作者有话要说:江谣:恐同
本人:恐同即深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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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变态
老胡提了大包小包一堆的补品来看刘阳。
结果里面只有一份是给刘阳带的; 剩下全都塞到了江谣屋里。
上回他给江谣塞的东西还没吃完; 江谣桌上都堆不下了,老胡在屋里转悠半天,找了一块空地把东西放下。
刘阳在床上躺了一个礼拜; 终于能坐起来靠柜子上跟他们聊天。
老胡说他这个情况还吃不了重油重辣的; 只能喝点儿粥。江谣每天放学回来,就给刘阳煮一碗粥过去,等他喝完了; 再给刘阳身上把药膏抹完。
刘阳看到江谣进来,不好意思道:“我自己来吧。”
江谣:“你手上的伤还没好,我帮你擦。都擦这么多天了; 又差不了这一时片刻。”
刘阳:“真麻烦你; 这些药多少钱,还有最近我吃的粥,一会儿我给你拿钱。”
江谣:“不用。我以前没少吃你东西。”
江谣住在这里就认识了刘阳。
江美丽四肢健全,尚能和男人鬼混时,江谣就被赶下楼,一个人坐在阳台上饿肚子。
刘阳会把他带到屋子里给他做饭吃。
江谣靠蹭他的饭,熬过了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刘阳:“让你看笑话了。”
江谣:“下次少喝点儿酒。”
“嘶……”
江谣抬头:“痛吗?”
刘阳笑笑:“还好; 凉凉的。”
“我看有些地方都结痂了; 你别手痒乱抠。”
刘阳乐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怎么还操心起我来了。”
江谣哼了一声,没说话。
刘阳看了几次手机,打开又合上; 一个电话没有。
江谣知道他在等谁的电话,但他不敢说自己看到过蒋青山。
刘阳没事做的时候,没看书,就靠在床上往窗外看,盯着远方的青山白云发呆。
电视机开着,里面经常打一个广告,让人们去天目山路看风景,画面配上文字,把天目山路描绘的十分美丽。
刘阳来杭州打工有五六年,从来没去过天目山路。
江谣阖上门,老胡问道:“他说什么了?”
江谣:“什么都没说。”
老胡“啧”了一声:“蒋青山真不是个东西,要不然咱俩找人去揍他一顿。”
江谣:“我没工夫管这么多屁事。”
老胡:“我看你管的不是挺勤快的吗。”
他从书包夹层了翻出一张图纸,上面画着一条项链,只有配色稍稍能入眼,其余线条和比例都极其难看。
“新款,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去找原材料?”
江谣:“等高考结束再说,你没事儿了吗?”
老胡:“一会儿要回画室,我还欠着十几章速写图,妈的今晚肯定画不完了,走了!”
江谣目送他离开,左拐推开自己门。
小辞已经做好了饭,等江谣开饭。
江谣不会用筷子,一个小勺子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