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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辞忽然开口:“哥哥,如果我们出不去呢?”
江谣怒道:“出不去就死这里!”
他这句话说的太大声,说完,胸膛起伏半天,过了会儿,他伸手摸了摸小辞的右脸:“还疼吗?”
刚才这一巴掌打的就是这里。
小辞点点头:“疼。”
江谣:“该!给你长教训!”
小辞两只手捧着他的手,把江谣的手按在脸上,“哥哥,我现在死也不怕了。”
江谣冷哼一声:“怎么,刚才知道怕?”
小辞:“嗯。”
江谣疲惫地靠在小辞怀里:“你看到妈妈了吗?”
小辞紧紧地抓着江谣的衣服:“在五楼。”
在五楼,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江谣毫无预兆地痛哭出声,在这一片荒芜的废墟中,急匆匆地就跟自己漫长的童年做了告别。
小辞沉默地抱着他,“对不起……”
江谣哭够了,才把自己眼泪擦干,他擦脸的手顿了一下,眨了眨眼睛。
小辞:“哥哥,你冷吗?”
他脱下衣服要给江谣,江谣拦住他:“自己穿,冻不死我。”
小辞缓缓地呼吸了几次,冷的蜷缩在了一起。
江谣摸着他的手,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二次塌方后,老胡在上面快找疯了。
他刚才愣神的一瞬间,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江谣挤进了废墟里。
郑景行救出江谚之后,找了大量的救助人员,一起挖这块废墟。
他顶着忽如其来的暴风雪开口:“下面有一个人!刚下去的!”
小辞在黑暗中心情雀跃,怎么抱也抱不够江谣,他不停的问:“哥哥为什么来找我?”
江谣闭上眼不理他。
小辞却跟这个问题较上劲儿:“我现在就是死了也开心。”
江谣推了他一把:“少他妈给我提死。”
小辞蹭着江谣的脸颊,黏黏糊糊又想去吻他,却被江谣推开。
他沉着声音,用一种小辞从来没听过的严肃口气说话:“小辞,够了!”
小辞冷不丁顿住,好似意识到什么,他的心都跟着停跳了一分。
老胡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江谣!你在下面吗!”
江谣咳嗽了一声,老胡颤抖着声音大喊:“他在这儿!在这儿!”
老胡从洞口外伸出手,“江谣!你里面什么情况!”
江谣忽然开口,跟小辞说:“你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回答老胡的是小辞:“我们在水箱中间。”
老胡愣了下:“好,有水吗?”
小辞:“没有了。”
老胡和郑景行在外面抬石头,江谣这回是不幸中的万幸,他们身边没有出现刚才小辞遇到的情况。
只要挖开上面的大石块,就能把江谣他们救出来。
从下午忙到晚上,到后来四毛等人都来帮忙,七点钟左右,才挖出了一条小口子。
老胡趴在洞口伸手,把小辞先拉出来。
江谣紧随其后,老胡松了口气,眼泪猛地掉下来,他拍了江谣一巴掌:“你他妈……你就吓死我吧!”
江谣坐在废墟上,咳嗽了两声。
小辞沉默地站在他面前,劫后余生,两人似乎都没有多余的话说。
江谣站起来,老胡:“赶紧去救助站弄两件衣服穿……”
小辞看向江谣,他站在原地没动,老胡回头:“哪儿不舒服?”
江谣摆手:“没。”他镇定自若:“小辞,你带我去。”
小辞瞳孔一缩,明白了一些东西,身体毫无预兆地颤抖起来,几乎连步伐都走不稳,他来到江谣面前,死死盯着江谣。
江谣的目光涣散,对不上他的视线,老胡一瞬间意识到什么,茫然地喊了一句:“江谣。”
江谣摸索着抓住了小辞的手臂:“别喊了,我看不见。小辞,带我去救助站。”
作者有话要说:短暂失明!不会真瞎!
美人总是多灾多难的……
哥哥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对了!
第43章 爆发
医疗条件和资源都有限; 救助站的物资很快就领完了。
期间; 江谣和小辞都不约而同的沉默着,仿佛在遵守什么不能打破的秘密。
江谣双眼看不见之后神经很敏感,只能紧紧地抓着小辞的手臂; 像落水后抓着一块浮木。
老胡没在救助站久留; 把江谣跟四毛他们带到自己家,一开门,屋里跟屋外一样冷。
他家在运河上街; 出门就是运河,一座桥横跨两边,河面已经结冰; 风一吹; 带来的便是大雪。
老胡连忙把家里的窗户都关上,小辞扶着江谣坐在床上。
江谣松开他的手,小辞手里顿时空了一块。
他想开口说话,毕竟,共同经历生死过后,他们不该是这个模样。
可一旦脱离了生命垂危的环境,不再有死亡的威胁; 江谣忽然就变得很抗拒他; 微妙的侧过头; 试图与他保持一些距离。
江谣的心比他更乱,更烦躁,惊惧和愤怒从他心里拔地而起; 他希望自己想的都是假的,但又找不出理由来证明他是假的。
他甚至不敢开口问小辞,怕自己问出自己猜到的答案。
四毛摁了下开关,又拧了下水龙头,叹气:“没电,也没水。”
老胡拉开柜子:“我放着矿泉水的。”
柜子里还有几箱矿泉水,边上泡面等食物一应俱全,只是烧不了热水,有矿泉水也无可奈何。
小辞沉默地坐在江谣边上,不敢碰他,也不敢说话。
老胡点了一根烟,跑到阳台上拿出了家里老早就淘汰的煤炉,四毛去外面捡了一些干木头,烧着了之后煮了一壶的热水,每人喝了一杯,暖暖身体。
江谣闭上眼睛,老胡坐在右边:“眼睛还行吗?”
江谣:“死不了。”
老胡:“你先休息一会儿,等雪停了就去医院。”
江谣:“外面还下雪吗?”
老胡:“嗯,挺大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小辞,把剩下的时间留给他们兄弟俩。
只可惜,江谣现在没功夫跟小辞说话,他满脑子都是绝望中的那个吻。
江谣感到了一丝恐惧和难以置信,索性闭上眼不看小辞。
其实他睁着眼也看不见,只是小辞不说话,他就假装小辞没在这里。
现下,除了逃避,江谣别无他法。
一月半,这场大雪终于停了。
政府缓慢的修补这个城市破碎的角落,江谣等“灾区”群众,还被领导亲自。慰问了一番。
此时他瞎着眼睛在医院里喝粥,领导推门而入要跟他合照,江谣最烦的就是这一套,不过记者比他的速度更快,咔嚓咔嚓就拍了几张照片。
小辞端着鸡汤进来,领导身边的秘书又拉着小辞拍了几张照,隔天登到了钱塘晚报上面,因为长得非常养眼帅气的缘故,被好事者拍下来传到网上,两人还小小的火了一把。
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江谣背上的伤好的差不多,就是眼睛还瞎着。
这会儿医院里患者爆满,有雪盲症进来的,也有冻伤的,还有跟江谣一样家里被压塌,身上带伤的。
医院顾不过来,只能给江谣一个病床位,让他自己慢慢调养。
同一间病房里,还住着两个老太太,一个路上出交通事故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小女孩。
这女孩有个弟弟,每天在隔壁床叽叽喳喳跟小麻雀一样聒噪,把江谣给烦死了。小辞就让江谣坐在轮椅上,经常推着他去院子外面逛。
半个月后,灾情减缓,地面上的雪正在慢慢融化,民用房也逐渐恢复水电。
老胡有时候来看他,坐在他身边,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说江谣啊,不会真瞎了吧?”
江谣拍开他的手,他最近听力敏锐了许多,除了上下床和走路不方便,对付老胡这种小伎俩还是足够的。
老胡带了些补品过来,嘱咐小辞要好好给江谣补补,顺便给自己也补补。
小辞的伤势看着比江谣重,其实连骨折都没有,他的腿早就痊愈了,身上也只是一些小口子,到医院的第三天,就自告奋勇要来照顾江谣。
江谣没拒绝也没接受,老胡察觉到这对兄弟近来气氛有些古怪,决心不再多留,送完东西就拍拍屁股走人。
老胡走后,房间里也没能安静下来。
小辞在一层虚浮地噪声中,寻求自己能逃避现实的地方。
他怎么会吻他?
小辞的心乱做了一团。
他喜欢江谣,可是从来没想过把这件事告诉江谣。
又或者,就算是告诉江谣,那也到等到自己有足够的能力。
而不是像现在,全乱了。
江谣面上什么都不说,但小辞知道,他一定记得这件事。
他现在就像等待着审判的恶徒,审判之剑就悬在他的头顶,只要稍不小心,就能得个被判出局的下场。
“小辞,给我端杯水。”江谣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小辞心不在焉,听到他的声音才回过神,给江谣倒了一杯水。
江谣喝完,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你今天去帮我办一件事情。”
小辞看了眼银行卡,有些疑惑:“哥哥?”
江谣:“之前打算做生意的钱,现在还是先拿出来买房,你去把首付交了。”
小辞接过银行卡:“哥哥,地址在哪里?”
江谣说了个地址,是靠近解放路的位置上,距离市中心很近。
他说完,偏着头问了一句:“能做好吗?”
小辞点头:“能。”
江谣靠在病床上,凭借着声音找到小辞的位置,他冷不丁的说了句:“小辞,你长大了。”
这些天来,这是江谣对他说过时间最长、字数最多的话。
小辞望向他,江谣偏过头,看向侧方,若有所思:“你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小辞后背一僵,如遭雷击。
他想过江谣会怎么对他。
按照他的脾气,或许是大发雷霆,把他从家里拖出来狠狠地骂一顿,动手揍一顿,小辞不怕这个,他小时候就被江谣揍过来的。
江谣心软,他多磨两年,他哥就会松口。
又或者他哥打算刨根问底的弄个明白,小辞已经想好了无数种解释的理由,江谣只要相信其中一个就行。
可是以上两种假设,江谣一个都没做。
他哥打算粉饰太平。
他不问,他也不答,这让小辞的心坠落深渊。
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拒绝,江谣已经给足了小辞面子,希望他就此打住。
从市中心回来,住院部的灯已经熄灭。
只剩下走廊里还亮着两三盏,巡夜的护士挨个儿检查病人在不在。
小辞在门口站了很长时间,护士见他长得好看,脸红心跳地过来问他需要什么帮助吗?小辞拒绝了护士,推开门进入病房中。
下午,他在西湖边上坐了几个小时,放空自己的思维,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只可惜,直到现在,他什么解决办法也想不出来。
江谣已经睡下,小辞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
床位靠窗,和他们以前家里的位置一样,他坐着,就能看到江谣的脸。
江谣的嘴上有一条小小的口子,现在已经愈合了,那是小辞咬的,缠绵又热烈的吻。
小辞伸出手,用手指在江谣的唇上按了按,江谣睫毛微微颤动,但是没醒。
小辞又收回手,一瞬不瞬地盯着江谣,他魔怔一般,低下头吻了江谣一下,在同一个地方,小辞胆大包天地又咬了一口。
他想,我再也不能喜欢他了。
喜欢江谣的代价就是失去江谣,太多了,他付不起这个代价。
只要江谣不赶他走,他可以一辈子当江谣的弟弟。
可是,江谣做事向来都十分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