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趿拉着鞋子在地上走路的摩擦声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响了起来。
霍疏回头去看。
小区门口的照明路灯下靠了个人。光着上身,松松垮垮的穿了条裤子。
是闵灯。
闵灯低着头,显得很安静。手上拿了个酒瓶子。
黄色光晕包裹住了他整个人,温暖又孤寂。
霍疏拧着眉迈步走过去,一边把身上外套脱了下来。
兜头罩下来的黑暗让闵灯在酒精中找回了一点清醒。
他抬头向上看。
“怎么下来了?”霍疏拎着袖子,示意他把胳膊伸进来。
“……天台被锁了。”闵灯一边说一边抬起了胳膊。
“喝多了跳楼啊?”霍疏笑。
“你谁啊?”闵灯问。
“你老板。”霍疏仔细盯着他看了看。
闵灯口齿还算清晰,就是眼神看着迷糊。
估计是喝大了。
“能站稳吗?我送你上去。”霍疏说。
“……说了天台锁了。”闵灯靠着灯柱子,“我刚刚下来。”
“想去天台?”霍疏弯腰低头看着他。
闵灯没说话。
“走吧。”霍疏尝试的拉着他外套袖子,带着人走。
走了一百多米,到一直带上车。霍疏没想到闵灯这么听话。
发动车子前。
霍疏笑着偏头凑过去,“你认识我吗就跟着我走?”
“……废话。”闵灯语速慢,但架不住派头足。
霍疏竖起拇指对着他点了个赞。
带着人上电梯之前,霍疏看了眼时间。
凌晨一点了。
他一个小时之前才从公司出来,因为三个小时前被某人放了鸽子。
所以伤心来工作。
推开天台的门,高楼冷风卷过来。两人顿时提神醒脑。
闵灯迎着风就踏了出去,表情不屑一顾。
霍疏敬佩,刚竖起大拇指。
闵灯转身打着哆嗦就冲了回来。
“年轻人身体不行啊。”霍疏表现欲强烈的走了出去。
不到一分钟,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于是两人只好蹲在天台的门后面,探着头欣赏月亮。
五分钟后,昏暗的楼道里阴森森出现了几声谈话。
“月亮还挺圆。”霍疏说。
“圆。”闵灯回答。
“你头好像也挺圆。”霍疏说。
“嗯。”闵灯回答。
两人又是静默。
“……你脖子酸不酸?”霍疏问。
“……还行。”闵灯回答。
“……要不我们勇敢一点?”霍疏问。
闵灯猛地站起了身,冲出了天台门。
霍疏给自己打完气连忙跟上。
天台上风大,又很安静。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月亮是真的很圆。
“不开心啊。”霍疏开口吃了满嘴的风。
闵灯没说话,拿着酒瓶敲了敲护栏。
“我也不开心。”霍疏试图安慰,“我除了钱什么都缺,最缺开心。”
“我能骂人吗……”闵灯挑眉看他。
霍疏有些意外的看着闵灯脸上出现的表情。
喝醉酒的闵灯似乎更加鲜活,也更……野。
“你骂。”霍疏说。
闵灯没说话。两人安静的看了一会儿 。
直到风声重新吹进耳朵。
“……我不是不开心。”闵灯仰头,眨了眨眼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我只是不那么开心,我对自己不满意,我总觉得我不该是这样的。”
“我只是想成为我。”闵灯声音很低,像是要被风吹散。
霍疏看着他沉默半响。突然伸手指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大楼,“那一片楼房中最高的那个大大厦,你看到了吗?”
天台上风太大,闵灯眯眼看了过去。
“那栋楼里有一群人。是成功人士,是业界精英。”霍疏偏头看着闵灯,“你觉得他们成为想成为的人了吗。”
闵灯蹙眉没说话。
“他们我不知道,但我没有。”霍疏说完,伸手指着自己,“我一个老板,每天装脾气好,见人就笑。有时候自己都觉得累,但没办法,我只要一天没有站在那个大楼的天台跟你说话,我就得笑。”
闵灯脑子慢慢被酒精覆盖住了,有些站不稳。
“但你不一样。”霍疏低头看他,“你是我见过最不给我面子的人,不是装的不给我面子。你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的不给。”
闵灯听不清他说的,又觉得太吵。蹙眉拿着酒瓶子怼在了他脸上,强迫他把头转了过去。
霍疏:“……”真的丝毫不给面子。
闵灯脑子越来越不清醒。
喝大了的人一般有三个阶段。
第一是:你是谁。
第二是:我是谁。
第三是:爱他妈谁谁谁 。
闵灯已经到了第三个阶段了,只要给他一个契机。他就能表演胸口碎大石。
“其实我能告诉你,你该怎么成为你。”霍疏突然说,“你只需要知道你能给我什么。”
闵灯歪头想了想,脸色郑重的把酒瓶子放在了霍疏手上。
后退了几步,抬手把身上霍疏给的衣又给脱了。立马又开始解皮带。
“……这样太快了吧宝贝儿。”霍疏看得目瞪口呆,脚步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两步,要制止,“不行,我不是这个意——”
“哈!”闵灯往下一蹲,做了个助跑的姿势。
接着整个人仰手往后就是一个起跳,快速敏捷的一翻。拉的腰细长又柔韧。
霍疏吞了口口水。看着闵灯落地,才反应过来闵灯这是表演了一个后空翻。
闵灯站定头还有些晕。咬词不清,冷酷发问:“……还行吧?”
霍疏吓都吓死了,连连点头:“非常棒!”
“……我还会侧空翻。”闵灯甩了甩头,说完就又翻了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闵灯:下一个表演胸口碎霍疏!
第20章
在闵灯冲到天台栏杆旁,兴致勃勃的要跳上去说要表演单手倒立的时候。
霍疏被吓得半死。直接把人抗了下来,一路抗进了电梯,扔进了车。
车门锁紧,人好像也安静了下。
霍疏点了一根烟,试图压惊。
烟燃到一半,跳动在血液每一个地方的刺激,和莫名的兴奋感才堪堪降下来。
他疯了。
这么精彩绝伦的杂技表演,他脑子里只想着。
这腰真好,这腿真长。
这还只是个孩子……
霍疏打住了接下来的想法,偏过了头。
闵灯抱着他的西装外套团在一起,蜷缩在座位的一角。
霍疏这才发现刚刚在天台上发疯的人,只有那么小。
脸小小的,手也小小的。甩掉鞋子踩在他皮质座位上过分苍白的脚也是。
脚背太薄,白的连下面浅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霍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发觉闵灯这个人太坏了,就连脚都在勾引他。
电话铃声一直在响。
闵灯蹙眉从被子里伸出了手,他从来没有睡过这么沉。
“闵灯!你还没起床!?我走之前不是喊过你吗!”电话那头章丘的声音震耳欲聋。
“……什么?”
“今天新主厨会过来!你要是迟到你就死定了!”章丘吼。
闵灯翻身坐起。起猛了眼前一阵黑,偏偏脑子里又是一片白。偶尔闪过的几个模糊的画面,让他拧起了眉头。
特别大的月亮,天台上的冷风,发着光的啤酒瓶。
就像是做了一场光怪陆奇的梦。
天气越来越来冷,出门前闵灯裹了条围巾。
混进庞大的人民队伍,还没站定。就被人扯着往后拖。
闵灯心里一跳,吓得想蹲下。
“傻逼。”章丘骂人。
两人在人群后站定,章丘松开闵灯的胳膊 。
“迟到了还往人家跟前凑,找揍呢?”章丘压低声音骂他。
闵灯吓到了还没缓过神,低低的喘着气。宿醉加上着急跑过来,脸色看着没有丝毫血气,白的吓人。
“我……”章丘担心,“我刚刚不是很快就松开了吗,你这毛病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以后找媳妇儿怎么办?俩人干瞪眼看着看着就能生小孩儿?”
闵灯拿着过长的围巾从自己脖子上绕下来,折好,放在自己背后的书包。
餐厅人数众多,光服务员就几乎一个连队了。还有站在最前面的厨师和管理人员,再加上保安清洁人员。
闵灯根本就看不到新主厨的样子。
只是听声音能判断出年纪应该挺大了。
“一中年胖子。”章丘撇了撇嘴,“听说资历了不起。他原本自己有个餐厅,老婆和餐厅二厨搞上了,把他钱全部弄光了,餐厅也易主。”
“啊……”闵灯抱着书包想垫脚去看看。
“先走,经理带他混个脸熟,等会儿估计会来后厨单独交流。”
章丘带着闵灯溜了。
十分钟后。
后厨的常住人口集齐,都翘首以盼的看着艰难的挤进门的新主厨。
新主厨面色严肃,眉间拧着深深的一道沟壑。深蓝色的主厨服,身体看着庞大又威严。
兄弟姐妹们脸垮了下来,觉得还不如开始那个老外主厨呢。
“咳。”胖子主厨背着手走到了中间,刚要发言。
后厨门被敲了两下,众人都偏头去看。
霍疏一身西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大家都笑着跟老板打招呼。
霍疏抬手示意他们安静,冲着主厨点了点头。
主厨咳了一声,继续了开始没说完的介绍,“我叫董远大,喊什么你们随意。我在后厨只要求一点,不能偷懒耍滑,手上拿的刀才是硬本事。后厨我是全权管理,我原本是准备重新选人,但霍老板说了,可以让我看看你们的水平……”
闵灯站在最外围把裤兜里震动的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
霍疏发过来的一条信息。
——昨天杂技表演的门票费。
闵灯没看懂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下一条消息就发了过来。
是一份菜谱,他仔细看了两眼,不知道霍疏什么意思。
聚在一起的人慢慢散开了,新主厨说要做一份汤来考验他们的厨艺,不合格的人当场开了。
这份汤的食材众多,众人唯恐被炒鱿鱼。
全神贯注的的跟着主厨切菜的手法,做汤的时长,还有各种食材和调味料的先后顺序。
闵灯看到一半突然发现新主厨做的汤好人霍疏发给他的那份菜谱,好像是一样的。
“好了!提问!”董远大突然大声,把正在尝菜的兄弟姐妹们吓得半死。“这锅汤里的小西红柿是从美洲安第斯山地带空运过来的,你们知道放进这种小西红柿的作用是什么吗?”
董远大一拍大腿,瞪着他们。
众人开始进行脑子人工强行倒带。
董大远随意指着一个人,“你说!”
“……提鲜?”
“垃圾。”董远大又指下一个,“你说。”
“以小西红柿的独有的倔强感增加——”
“废物。”董远大冷笑一声,又指了一个人。
身旁突然空荡。
闵灯茫然抬头,才发现身边的人把他围成了一个圈。
新主厨正用胖胖的手指着他。
这么多人同时盯着他,吓得他直想往后面缩。
“我……打扫卫生的。”闵灯因为紧张开始结巴。
“小兵都要有一颗当将军的心,谁说女子不如男!”董远大说。
“……”闵灯这下是真的想把头发给剪了。
闵灯举措不安的茫然四顾,围在身边的人好像都在笑他。
就在他捏着拳头想要跑掉的时候,看见了霍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