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很熟悉的包装,水红色,上面印着草莓。
去年的时候,因为这个他们几乎闹得天翻地覆,每每想起来都让人心有余悸,那这次,是文思凛想补偿他吗?让文思恬再想起海边时,不再只有被遗弃的孤独,能在他灰蒙蒙的记忆中覆盖上一层温暖的赏心乐事。
他盯着文思凛修长的手指,慢慢地停下了扑腾。
文思凛没说话,把脸贴在他头顶上,似乎在表达着温存的歉意。
他手指头默默在地板上打着圈,半天才开口:“……多拿几个吧。”
行吧,原谅你。
文思凛轻轻笑起来,把他转过来放在身上,温柔地同他接吻,细细密密严丝合缝地堵住他的口唇,用无法推拒又异常温柔的力道去做一件认真而没有目的的事。
他们吻了很久,直到最后文思恬被压在地板上,后脑勺还枕着他哥哥的手,他以为接下来就是熟悉的白日宣淫,腿都缠在文思凛腰上了,文思凛却停了下来,他缓缓出了口气,在文思恬嘴角啄了几口,把他抱起来坐好。
文思恬抿了抿红润润的嘴唇,一副没吃饱的表情,表情温顺地与文思凛面对面坐着。
“昨天怎么了?“文思凛开口道,顺手把文思恬的手捉过来揉捏。
果然是逃不掉的。
“……考砸了。“文思恬垂下眼睫,嘟嘟囔囔。
“考砸了就考砸了,你折腾自己干什么?“文思凛隔着裤子摸了摸他的小腿,那上面还有被包扎好的伤口。
“……说了不是故意的嘛……“他很小声地嘀咕,如论如何也不能承认是自己主动跳下去的,然后试图转移话题,“……看书记不住……单词背不下来……”
这他没有说谎,栾剑曾同他讲过,长期的抑郁会让他出现记忆力衰退、精力难集中的症状,很难不对他的学习生活产生影响,他心里时常揣着秤砣,盯着书本就出神,头天背过的书第二天就忘掉,都是家常便饭。
即使他很尽力地集中精神,也常常感到力不从心,身心俱疲。文思凛只知道他没日没夜地看书,实际上大部分时间,他都坐如针毡,焦躁又丧气,手都抠破了好几次。
优等生不是下了决定就一定能做成的,记忆力也唯有在与文思凛清算他有哪些时候对不起自己的时候发挥分外出色。
“那就慢慢来,陈光跃当年研究生都考了两年,你怎么就这么着急一鸣惊人啊?”
文思恬不讲话了,半天才开口,很丧气的口吻:“你是不是……我听人家说……”
他说到一半,勇气消散,萎靡了下来。
“说什么?“文思凛去抬他的脸,好声好气地哄他从洞穴里钻出来。
“……你是不是要申请去A大读博士?那个黄教授……“文思恬没精打采地说,他激烈的情绪都宣泄完了,只剩下有气无力的颓丧。
文思凛明显一愣,道:“你还认识黄教授?谁跟你讲的?陈光跃?”
这位黄教授虽是行业领头人,声名如雷贯耳,但跨出特定领域,普通人多半是不知道的。
“只是公司有渠道,帮我申请了一下试试,哪有那么容易的?”文思凛抚摸他的头,笑着说,“我没告诉你是怕万一没申到,我多丢面子啊。”
这话说得轻轻松松,文思恬却不免疑惑,哥哥是不是避重就轻拿话来宽慰他,他抬头试图从文思凛的表情上看出端倪。
“可……可你想深造的对不对?你就是怕我一人留在国内没人照顾……那我也跟你一起走不好吗?“文思恬见文思凛今天态度如此松软,不由得大着胆子跟他商量起来,“……我不想去跟大伯住一起……”
文思凛顿了顿,问道:“你真的,不想留在国内吗?我不想你吃苦,恬恬,去国外念书没那么容易,万一你生病了……”
“我没那么没用的哥哥……”文思恬急道,“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你去做你的事就好,我会考过的,我会申请到学校的……”
他嗅到希望,言语里是赤诚的情感:”我会追上你的……“
给他一个可以和他并排前行的机会。
文思凛微微眯起眼睛,脸上有隐隐的担忧,眼前的文思恬带着中暑过后的苍白和虚弱,却少见地做出很强韧的姿态,他低声安慰道:“不用着急,我们慢慢来,你要是觉得英文难学,可以先去国外呆一段时间,然后再申学校……”
话说到一半,电话响了,文思凛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看文思恬,起身走到隔壁去打电话了。
出来的时候,文思恬还坐在原地,一副没挨完批评的样子。
“晚上有空吗?“文思凛站在卧室门口,手里还举着电话,远远地开口问了一句。
文思恬点点头,他向来是闲人一个,问:“要做什么?”
“严清回来了,说要请我们吃个饭。“说完,他又继续讲电话去了。
剩下文思恬一个人目瞪口呆地坐在原地。
第三十二章
直到坐在餐厅里点菜的时候,文思恬脑袋都还是懵的。
严清的样子与文思恬记忆中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容色温润,气度谦和,修身衬衫勒住窄窄的腰身,还是那副清贵迷人的模样。
只是瘦了许多,眉目间掺杂着一股郁气,眼神也不像从前那样无忧无虑。
但相比一瘸一拐,干花似的文思恬,还是不知要养眼多少。
“恬恬长高了, 怎么还是这么瘦?“他替文思恬舀了一碗碧清的鲜汤,上面飘着几片百合,露出很亲昵的笑容,”文思凛是不是不舍得给你饭吃?“
“……你是没见到他平时吃多少。“文思凛揶揄道,动手剥虾壳。
文思恬心里惴惴不安,暗暗生气哥哥当着情敌的面拆他的台,表面上装作开心地与严清交谈,无非是些成绩好不好,交没交女朋友之类的闲话。严清向来对他不错,从前他很少挑严清在场的时候来找文思凛,见到了也总是像个孤儿一样自己躲在一边,倒是严清经常买各种零食漫画试图讨好文思凛这个养在心尖尖上的弟弟。
文思恬本人虽然居心叵测,但毕竟食物是无罪的,该吃的他也没少吃,说起来,他收了人家这样多的好处,还偷偷摸摸地想挖人墙角,实在是不地道。
“……好好吃饭,别发呆。“文思凛把剥好的第三只虾子放进他碗里。
从不自觉的出神中被唤回来,他用筷子搅和了几下碗里,埋头吃了两口,抬头发现严清正望着他的碗,眉间轻轻皱起,一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忧郁。
见到文思恬看他,严清回过神来掩饰地微微笑起来,道:“在慕尼黑呆太久了,好久没吃海鲜了。“他伸手拿过一只沾满红油的虾,边剥边对文思凛说,“你剥虾的技术真是日益精湛,将来开个海鲜烧烤店,请你来专门剥壳算了。“
他手指本来葱白,沾上几点红油也相映好看得很。
“大建筑师要纡尊开烧烤店,也太大材小用了。“文思凛说着,又开始剔鱼刺。
严清看着他把鱼刺从细软的鱼肉中一道一道剔出来,再垒到文思恬摇摇欲坠的碗里,半晌才开口,声音轻柔,烟一样飘过去:“你当年对我能有对你弟弟一半好,也不用天天吵架了。”
“……“文思凛微微讶异,没料到严清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人前向来端方自矜,温和有度,少有这样小儿女情态,停了半天,文思凛才开口道,“……那怎么能一样。”
严清似乎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只道:“……算了。”
文思凛想了想,大概明白了什么,漫不经心地笑一笑,瞥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文思恬道:“谁让我养了个祖宗呢。”
祖宗本人捧着碗奄头耷脑,沉浸在随时随地的忧郁里,他们聊的话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他也不想仔细去听,他只要听文思凛与严清讲话,内脏就像受到挤压,难受得很,索性专心盘算如何打探下严清突然回国的原因,他博士没有读完,没道理忽然跑回来。
一回来就找前男友,真是司马昭之心。
他戳了戳堆满了食物的碗,不自觉地嘟起嘴来,一抬头发现两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心里一惊,道:“……干嘛看我……”
莫不是他不小心把心里说人的坏话都讲出来了?
“看你什么时候能把饭吃完。“文思凛凉飕飕地说,“文思恬你有点礼貌,出来跟人家吃饭别光走神。”
“哦……”严清一回来,就知道说他,明明之前还贴心贴肉地亲他,现在又变成了冷酷的哥哥,简直像娶了后娘似的。
“你好好说话,别那么厉害。”严清笑道,“恬恬不用拘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还真是像个新进门的后妈。
因为文思凛一直没找他算拉黑严清的帐,文思恬心中略微嚣张了起来,从一开始的心虚忧虑逐渐转为对眼前其乐融融的场景的不满。但并没有人搭理他的不满,两人聊了聊学业和就业的事情,严清又询问了下本地研究院的情况,似乎是有长期留下的打算。
“你……之前不是还想申请本校的博士吗?”严清说着,状似不经心地问道。
“没定,还得养小的。”文思凛随手揉了揉文思恬的头,看到他碗里被剩下的羊肉,皱眉道,“都吃了。”
……明明申请了国外的大学,干嘛不讲?文思恬气闷,伸筷子把凉掉的羊肉吃掉,这家店的厨师不学无术,做得菜没一样好吃,羊肉一股膻味。他怀疑地看着二人言笑晏晏,难道是看严清有要留下的打算,他也舍不得走了?
这个讨人厌的念头让文思恬不由得一激灵。
闷闷不乐地吃了一肚子饭,天已经黑透,严清开了母亲的车,蛮低调的黑色X5,说要送他们回家,被文思凛婉拒了,说是要带终日懒惰的文思恬走动走动。
被支使着去交停车费的文思恬回来时正听见严清含着笑意的半句话:“……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见我了。”
背对着他的文思凛不知说了什么,让严清笑起来,连带着瘦削的脸颊和清润的眉目也在街灯夜色里越发生动起来。
见文思恬回来,他们便道了别,约定下次有时间去吃烤肉,严清发动汽车,笑道:“可别再拉黑我了啊。”说完,便对道了别,驱车离开。
目送了片刻,文思凛说了句“走吧”,便优哉游哉地顺着红砖路面向外走,走了几步发现没人跟上,他转过头去,文思恬还捏着严清给他买的香芋甜筒站在原地,周围路人匆匆掠过,落下消散的谈笑声,商业街道的灯光流彩变换,映在他黑漆漆的眼睛里,像是不能示于人前的泪光,他就站在不远处流动的热闹里,孤零零的一个人。
明明他们只相隔了几米的距离,却像是遥远孤独的另一番光景。
“恬恬……?”文思凛轻声叫了他一声。
文思恬被叫醒一般应了一声,向前走来,他半垂着头,目不聚光地和文思凛并肩走着,甜筒有些融化,淡紫色的奶油顺着脆皮流下来,落魄得很。
走了没几步,他手中的甜筒别人拿走,他抬起头,文思凛看了他一眼,把甜筒化掉的地方咬了一口,说:“不给你吃。”
“……”文思恬讷讷地不做声,他心里沉重而惶惑,严清在过去的很长时间里都像是磐石一般压在他心口上,即使昨天的一场痛哭宣泄了他许多积压的情绪,猛然见到本人,还是让他感到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呼吸困难。
他瞪着眼睛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