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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bidden color-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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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球打得不好,又不合群,没什么会跟大家一起玩,顶多早上跑跑步。但思凛不一样,他跟自己租房子一起住之前,大概过的就是许青杨这样的生活。他见过那场面,他哥哥带球过人步上篮一气呵成,额发上的汗水亮晶晶的,撩起球衣擦汗的时候,露出紧实的几块腹肌,惹得旁边的女生嗓子差点喊破。

    只是他不住宿舍了,时间上跟同学也不合拍,导师又没命地差遣,空闲时间大大减少了,连肤色都迅速白回来。

    思恬出了一会神,继续往家里走。

    自己这个拖油瓶不在,思凛总能随心所欲过两个月自由生活了。

    …

    第二天,思凛要去实验室,说回来路上给他买驱蚊水和解暑药,让他别顶着毒太阳出门乱跑。

    他声音平稳,像平常一样事无巨细地替他包办。

    思恬答应了,趁思凛要出门,老鼠偷油一样飞快地抱了他一下,又在对方来不及推开他时火速弹开,身敏捷得让思凛完全没会抓住训斥他。

    他知道,思凛希望这两个月的隔离能让他跟自己的同伴打成一片,回归大自然,看看人家正常人是怎么生活的。

    但他还是想在有限的范围内多索取一些。

    思凛眉头慢慢皱起来,他立刻在他开口之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思凛摆了摆,催他赶紧走。

    只要他跑得够快,思凛就鞭长莫及打不着他。

    …

    他跟栾医生约在上午十点,精神科医生很忙,行程安排得满,他临时加塞已经很给别人添麻烦了,可不能迟到。

    前段时间父母去世时,他情绪崩溃得厉害,栾剑给他换了四种药一起吃,但副作用太大,他又不敢跟思凛说,思凛已经够为难了,若是知道他的情况,不知道会不会疯。他一直求栾剑给他停药,栾剑见他态度坚决,状态又还算稳定,同意他可以停了助眠药,抗抑郁药还是要继续吃。

    但现在他有点担心,他要离开思凛,不知道这个矫情的身体要出什么幺蛾子。

    毕竟,就是从思凛长期住校以来,他才开始失眠的。

    一开始只是入睡困难,后来醒得也早,思凛离开家去省会城市念大学的时候,他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他甚至不敢接思凛的电话,一旦他说了什么触动到自己脆弱神经的话,或者提到严清,他整晚整晚都会瞪着眼睛到天亮。

    他的心事不敢跟任何人说,尤其是父母,除了胡乱在个人主页上写点东西,他找不到任何地方倾诉,整个

    人都快发疯了。

    幸而李东顺邀请他一起去考省实验学,那里不允许外地学生走读,他离开家,负罪感没那么如影随形地笼罩他了,也脱离了父母的监控,他才偷偷去看了医生。

    那时栾剑进医疗系统时间不长,遇到个白嫩可怜、孤身一人的小朋友,心大发慈爱,简直关怀备至,两人很合得来,一直合作至今。

    一晃眼,豆丁大的思恬长成了俊秀的少年,念了大学,他却还在坐门诊,累得头秃,腰椎间盘还突出。

    所以他才苦口婆心地劝思恬不要念医科。

    “栾医生,你还是继续给我开米氮平吧,我接下来两个月要去外地,我怕睡不着…”思恬蜷腿缩在沙发上,露出没有防备的呆滞神情,他在别的地方,哪怕是家里都不敢随便沮丧。

    “现在没失眠?晚上能睡几个小时?”栾剑给他冲了杯果汁,是橘子味的。

    “现在很好…我哥哥在,我就很好…”思恬握着那杯橙色的果汁,喃喃地低语。

    栾剑又问了些其他的情况,给他开了一点助眠药,叮嘱道:“你一向自己有数,现在的药别停,如果失眠得厉害,先问问我再吃药。”

    思恬点点头,抿一口果汁,视线盯着一处不动。

    栾剑看他模样,叹了口气,他劝不动这个人,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大的心思,就是不肯跟家里人说。

    “我一直在跟你讲,抑郁症的治疗需要家人和朋友的关心陪伴,你总是一个人,遇事也不跟人倾诉,这样对治疗事倍功半。”栾剑揉揉眉心,这话他跟他说了四年,死活说不动。

    就没见过这么拧巴的小孩。

    果然,思恬又装听不见。

    离开的时候,栾剑反复嘱咐他,药不能乱吃乱停,思恬曾经有过一次私自停药的经历,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哭得话都说不出来,好在事情没造成严重的后果,之后思恬也没再乱来。

    但他还是很担心,他很喜欢思恬,衷心地希望他能好起来,快乐起来。

    思恬告别了栾剑,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车体晃来晃去,吊环们像迷乱的四处挥舞,整个世界看上去很正常,可又处处透着诡异。

    他想起他放假了,从学校赶去找思凛,却因为药物的关系,一直昏昏欲睡,思凛担心他生病,非要带他去医院,吓得他把药停了。

    他已经有好长时间没再经历那种灰暗灭顶的窒息感了,像被水泥活埋、污水掩盖,他爱的人在外面走来走去,却看不到他被封印在这里。

    他的泪腺只能通向心里,日复一日地让心脏浸泡在阴郁。
第七章
 思恬对自己还算满意,他睡眠良好,情绪稳定,并没出现他以为的异常兆头,他用防水的塑胶袋把药瓶缠了许多道,放进了兜里。

    他习惯性随身携带药品,实在是怕思凛发现。

    也不知道思凛现在在干嘛,他已经出门快一个月了,坚持没给哥哥打电话,只在睡前传传信息,通报一下白天的行程,思凛也只会简单地回他两句话,一副一点都不想他的样子。

    父母刚去世的那段时间,他们表面上都不敢露出软弱悲痛的样子,生怕让对方加倍伤心,但他经常半夜惊醒,想再听听妈妈的声音,悄悄爬起来给他们拨电话,他拨了一遍又一遍,怎样也没有人接,他一个人在阳台上瑟瑟发抖,每次都能等到思凛过来,把他抱在怀里抚摸,让他有地方哭,而不是一个人躲起来面对寂静的世界。

    思凛不怕他再梦到父母了吗?还有谁会来抱他,安慰他?

    他忍不住又开始翻信息,上一条还是两天前发的。

    父母过世满百日,按照老家的习俗,是要回去祭拜的,思凛没有告诉他,独自回到了家乡。

    叔父与他们家最亲,帮忙安排好了一切,思凛只需要去墓地行过祭礼就可以了。

    他发来了几张照片,父母的相片,旧院落,还有一块小小的墓碑,上面插了几个蛋壳,那是家第一位离世的成员的衣冠冢。

    思恬经常会在被永动追得满院子乱跑时,被放学回家的思凛抢救下来,他一个箭步窜上去拎住思恬的后衣领,把永动踢了一个趔趄,口恨铁不成钢地说:“连只鸡也打不过吗?”

    思恬在一旁奶声奶气地哭,先是在之前的斗争败于一只母鸡,后又被哥哥训斥,丢脸得很。

    思凛虽然气他不争气,但到底还是要为弟弟报仇,他撸起袖子,拿起旁边的扫帚向永动掷去,永动长鸣一声,大鹏展翅飞扑而来,一人一鸡打得难舍难分,院尘土飞扬,思恬站在旁边嚎啕大哭,被扬起的尘土呛住,十分可悲地大咳起来,涕泗横流。

    思凛擅长与人争斗,小孩子打架通常也会有所顾忌,不会朝要紧的地方招呼,但鸡不同。永动哪里管你哪里可以碰哪里不可以碰,上可鸡嘴叨喉,下可鸡爪挠脸,思凛也忌惮着不能将他真的打死,只能以躲避为主,不轻不重地回击两下。

    最终兄弟二人双双落败,被赶回了房间里,至此与永动势不两立,只能用吃鸡蛋的方式精神上报复永动。

    后来,在思恬上小学的那天,永动以岁高龄去与邻居家的狗打架,不幸丧命,尸体也被敌人家回收利用炖了汤。

    他们两个为失去了身体的永动立了一座衣冠冢,碑上写着思凛新学会的高级悼词“万古长青”。

    小小的思恬问他:“死是去哪里?”

    思凛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胡乱编道:“就是成仙,去天堂,一个没有任何烦恼的地方。”

    懵懂年幼的他相信了思凛的话,认为永动有了一个好的归宿。

    要是自己还像小时候那么好骗就好了,就不会为父母的离世一直痛苦下去了。

    他伸出,抚摸着相片上父母凝固的笑容,父搂着母在边角发黄的照片里看着他微笑,好像一直以为他们的孩子很幸福似的。

    “我把永动的墓迁到爸妈旁边了,很多年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在一起。”

    思恬对着屏幕笑了一下,一家人在一起,怎么在一起?活着的时候他们尚且无法在一起,死了难道就可以了?

    哥哥没信用,总是许这种自己完不成的诺言,说一辈子最爱他也

    是,说永远在一起也是。

    让他抱着这些充满诱惑的谎言沦陷下去。

    其实他白天玩得很开心,只是到了晚上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远处睡着一个没心没肺的许青杨,发出微微的鼾声,给他的忧愁伴奏。

    如果那是思凛就好了,白天他去与他的伙伴们疯狂地玩闹,回来就可以钻进思凛的怀里,亲一亲,抱一抱,不用躲避任何人,不用跟任何人解释,就让思凛背着他去海边走,不用装作脚受伤,就这样走出去,去看看所有的人,让所有的人看看他们。

    可惜思凛不愿意,世人也不愿意,思凛不爱他,世人也不让他爱他。

    他心里猛地抽了一下,像被暗器袭击,感官上疼得他蜷缩了起来,吓得他一身冷汗,这是他要陷入癔症的前兆。

    思恬赶紧爬起来,按照他以往的经验,缩在那里一动不动,疼痛和抑郁的情绪只会愈演愈烈。

    他走到凉台上,正对着那片看不到尽头的海,黝黑又肃静,连风浪也不见。

    这显然是个错误的决定,他看着那无边际的天和地,好像混沌的巨口,发出来自远古的吼声,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吞噬掉了空气,接下来,要开始吞噬他脚下的盐碱地了。

    在从他汗津津的掌心滑落下去之前,他挣扎着拨通了思凛的电话。

    没有人接。

    “哥哥……”他小声呢喃,指抖得厉害,逼迫自己再去重拨,他好想听听思凛的声音。

    时间太晚了,哥哥已经睡了,思恬竭力说服自己,他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

    信号音在咆哮的风声微弱地鸣叫,像抵抗风暴的蝴蝶翅膀。

    在他打了不知第五遍还是第六遍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恬恬?怎么了?”思凛口气很急,还带着刚从睡梦惊醒的沙哑。

    “哥哥……”思恬获救一般地软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该有多么可怜。

    “怎么了?!”对面声音忽然大得吓人一跳,更别提神经衰弱的思恬,一个哆嗦差点掉下去。

    “没事没事,我就是想你了。”思恬赶紧宽慰他,竭力让语调高昂起来。

    “……”电话那头良久无声,半天思凛才哑着声说,“……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

    “想你……”思恬蹲下来抱着自己,小声说,“哥哥我想回家……”

    打电话之前,他还没想这么说,听到思凛的声音,好像被他强行催眠的野兽闻见了肉香,没有由头的委屈忽然铺天盖地而来。

    “……玩得不开心吗?”他听到电话那边“啪”得一声,像是打火的声音。

    “……开心,哥哥……可我想回家……”他想回到有思凛的地方去,他可以不要这些锦上添花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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