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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想抱抱他。
但他只能说一句“晚安”,看着思恬抱着枕头离开。
自己真的是个废物,白长了接近一米九的大个子,连忐忑的心动都不敢面对。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一直是分开睡的,直到王海峰们回来,思恬才又睡了回来。
许青杨暗自下了好多遍决心,想问问思恬有没有在交往的人,他心里是觉得思恬跟谁都不要好,也没有成天打电话发信息,哪里像是谈恋爱的样子,可思恬看着就不是个正常人,他觉得自己还是要谨慎一点。
一日傍晚,他们几人在外面烧烤,男生们喝了不少啤酒,许青杨玩游戏一直输,被灌得找不到东南西北,刘苗苗和另一个女生也下场拼起酒来,思恬怕他们喝醉的人多了闹起事情来,想先扶许青杨回房间。
背后的人还在高声谈笑,许青杨整个人压在思恬身上,差点把他拍在地上,尽管他身高不算矮,架不住许青杨这么大的块头乱使劲,两人挣扎着往回走,许青杨嘴里呜呜噜噜地念叨着:“思恬……甜丝丝……”他心里好笑,口安抚道:“别闹,马上就到了……”
把许青杨扔在床上,思恬才松了一口气,他比思凛还沉。
他心里一紧,这些天他已经竭力不去想任何关于哥哥的事情,可接近二十年的习惯怎么容易说改就改,他几乎能把身边的任何人和事拿来跟思凛做比。
思凛是绝对物质,其他事物都围绕着他演化而来。
他****发着愣,忽然被许青杨猛地一边拉倒在身上。
许青杨神志不
清,只凭借着本能搜索香甜的猎物,他干燥的口唇胡乱蹭在他的脖颈上,思恬几乎立刻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奈何他喝醉了劲也大,抓得他动弹不得,另一只顺着他的t恤下摆摸了进去,顺着后背向上抚摸,思恬用力挣扎,试图把他的拉出来,两人缠作一团。
“思恬……我……我……”许青杨眼神迷蒙,不知想说什么,思恬内心警铃大作,他模糊知道许青杨对他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可他从没在清醒的情况下对他表示过,所以思恬无从拒绝,这种情况,他如何对一个醉鬼讲道理?
他挣扎不过许青杨,只好伸蒙住他的眼睛,失去了光明的许青杨迅速被醉意拖入梦里,很快便安静了下来,思恬这才从他身上爬下来。
这都是些什么事……他内心苦笑,又忽然意识到,难怪思凛对他的肢体接触那么抗拒。
被一个不喜欢的人搂着,抱着,抚摸着,亲吻着,是一件非常恶心的事情。
尽管他对许青杨有着朋友意义上许多的喜欢,也愿意跟他勾肩搭背,搂搂抱抱,但这一旦夹杂上了爱情的成分,就瞬间变了味道。
他恍然明白了思凛的感受。
真是难为哥哥了,为了保全他们的兄弟之情,忍着反胃也要满足他的无理要求。
怪不得他这样坚决地要把他赶走,他大概真的是,恶心透了。
第九章
避孕套没用掉,思凛会不会觉得失望?
旅行的最后几天,他脑子里一直在想。
思凛会觉得,这场旅行的目的没达到,自己还没被改造好,回来之后,他还会像以前一样缠着他。
他还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来告知思恬,不要再动对他动歪心思?
盛夏的晚风也灼热,几个男生还在刘苗苗的威逼之下架起了一座小小的篝火,满足她的浪漫情结,火堆毕剥,飞屑旋舞,他却不自觉地在发起抖来,在无忧无虑的热闹面前内脏都打颤,他眼前是歌舞升平,内心却焦土一片。
思凛别再这样折磨他了,难道自己要给他跪下他才肯相信吗?
“你很冷吗?”许青杨问,浓黑的眉毛担心地蹙起,他拿起一件薄外套,想扔给思恬,却又神差鬼使地挪过去,抖开衣服,想亲给他披上。
这举动够明显了吧?他抖得快跟思恬一样了。
思恬没拒绝,他连头也没回,都没意识到有人给他披了衣服,许青杨有些悻悻地坐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情绪很是低落。
为什么思恬不是女孩子呢……这样他就更有勇气去跟他表白了……
最后一晚大家玩得很疯,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晒黑了一度,只有思恬还是像刚来的时候一样,甚至更苍白了一些。
他周身自带的与人群隔离的气场,大概也能防紫外线。
他的笑容温顺而疏离,好像是他美丽皮囊的慰问演出,真正的灵魂躲在下面不知道在抽烟喝酒还是烫头。
许青杨则像只懦弱的饿狼,躲在一边偷看白嫩的兔子,幻想着自己到底什么时候会突然获得勇气,跳起来嗷呜一口吃掉他。
这可是最后一次会了……
王海峰联络好了大巴车,明天早上九点准时来接他们,行李箱整理好了,也提前跟房东做好了交接,他们躺在床上,还能听到楼下露台传来不舍得结束的歌声。
“王海峰要是唱一晚上,大家都别睡了……”许青杨咕哝了一句。
旁边的思恬轻轻笑了一声,那天许青杨酒醒之后就失忆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他也就装作不知道。但许青杨并未因此消停,他在自己身边辗转反侧,喘息声越来越大,好像一个快被撑破的气球,他正想询问,忽然听到许青杨紧张的声音:“你、你带那个干吗?”
“什么?”他疑惑地转过头去,月光描画出许青杨的侧脸,他睫毛快节奏地抖动着,一副要发病的样子。
“……套。”
思恬心里咯噔一声,他还记得这事,他该怎么回答?他哥哥送他的成人礼物?
随即他便苦涩地想到,他没完成“任务”,还不知回去该怎么面对思凛。
“你、你有女朋友吗!”许青杨一不做二不休,趁着羞耻心还没把他打倒,问出了他纠结了两个月的问题。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沉默,许青杨听不到他的回答,感觉自己难堪得都快哭了,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一声闷闷的声响,然后是女生若隐若现的绵长呻吟。
老天啊……李子修和他女朋友怎么闹这么大声……许青杨简直头皮发麻,明明知道隔壁住着人,还这么肆无忌惮,估计是今天玩嗨了,有点忘形。
他们只有一墙之隔,再好的隔音也能听到一点动静,大多是女生的呻吟,越来越高亢婉转,无比生动地描绘着一场活**。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但是事已至此,退是退不回来了,他猛地一个翻身,覆到思恬上方。
思恬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他想象
的慌乱、害羞,甚至没有疑虑、厌烦,连情绪的波动都没有。
“我……我喜欢你……”许青杨喃喃地说,撑着身体的臂上肌肉微微颤动,汗水几乎要从额头上低落下来。
思恬极其清秀的眉眼一半敞在月光下,一半笼在阴影里,这句用尽许青杨一身力气的表白根本没有打动他一丝一毫,连表情都如静水一般。
他们这样听着隔壁旖旎的伴奏僵持了半晌,思恬忽然动了动,伸在枕头下面摸索,摸出一个东西举到许青杨眼前,问:“要用吗?”
是那两包避孕套。
许青杨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盯着思恬白净的面容和他深潭一样不见底的眼眸,张了半天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他什么意思?他是想两个人一起吹泡泡吗?
思恬见他不说话,受到了惊吓的样子,便自己开始动撕包装纸,锯齿处没撕好,他用牙咬住一边,开始用力扯。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剩下的桃子吃完】
思恬蜷起身体,无法抑制地痛哭起来,他坏透了,他害完了思凛,还想害许青杨,真的是坏透了。
他紧紧咬住嘴唇,想把这失控的哀鸣咽回去,可情绪汹涌而来,焚烧他的五內,他疼得什么也管不了了。
“哥哥……我好疼……”他对着无人的世界求救,却一直得不到回应。
哥哥、妈妈、爸爸……他们都不要他了……所有爱他的人,他都一一害了个遍。
腥咸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但他感觉不到疼痛,他希望有无法抵抗的外力撕碎他,也好过这从心内传来的虫噬一般的苦楚。
那是第一次见他哭,梦里的不算。
许青杨一个人躲在大巴车的最后一排,不愿意跟同学们一起玩闹,他瞄着思恬的后脑勺忏悔。
小时候他曾经喜欢同班的女生,一定要替她扎个好看的小辫子,结果把女生吓哭了,他被他爸用擀面杖从街东头撵到街西头。
现在他又干了这种事。
人家又没答应,干嘛去亲他!就算他扒了自己裤子,邀请他一起共用避孕套,那、那也不代表什么啊!他明明知道思恬异于常人,不能用常规思维去判断,这下好了,自己都快变成强奸犯了!思恬为什么没报警抓他?!
许青杨不堪忍受地伏在座位后背上,他后悔极了,这都怪李子修!他本来可以找个安静无人的好天气,去跟思恬表白,思恬那么温顺善良,一定不会给自己难堪。
是他的鲁莽葬送了这段恋情,许青杨用力在包着海绵的座椅后背上磕了几下前额,他得跟思恬道歉去,无论是多么尴尬都要去。
但他又低估了思恬,他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除了眼睛有点肿,偶尔有人与他谈笑,他还是能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眼神清亮,话语温和,一点也不像差点被强奸的样子……
不对!他没有想强奸!
他嘴上有一道深红色的伤口,是自己这个禽兽啃的吗?一定是吧?虽然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这么粗暴,但是除了他还会有谁?
许青杨揪着头发,差点把自己薅秃,大巴车行驶了将近个小时,他也没鼓起勇气去跟思恬搭话,他也没送思恬回家,王海峰找了半天才把他从大巴车上找出来,司差点带着他开走了。
“你躲在***什么呢?”王海峰疑惑道,帮他把行李箱固定在自行车上。
“我……昨天晚上没睡好,想眯会……”许青杨找借口,四下看了看,没找到思恬,“思恬呢?”
“他自己打车走了,我说要送他,他跑得比兔子还快。”王海
峰说。
许青杨沮丧地跨上自行车奄头耷脑地前行,思恬虽然对别人还算正常,可确实是在躲着他的。
这场旅行真是衰透了。
思恬打开家门,一股久不流通的沉闷空气迎面扑来,随即是浓浓的烟味。
尽管空气混浊,他还是感到了久违的心安,这里面夹杂着他熟悉的味道。
他小心地把行李箱放倒,徒劳地想无声无息地溜进卧室。
他没想好怎么面对思凛。
思凛听到声音,从工作台前转过头来,上还夹着烟雾缭绕的半截香烟。
“恬恬你回来了?”他有些吃惊,自己并没告诉他回来的时间。
他若真告诉了思凛,可能又会换来一顿不冷不热的斥责。
思恬低头“嗯”了一声,把行李箱往房间里推,甚至没抬头去看思凛。
他听到窗子打开的声音,新鲜的空气迅速流通起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思凛走过来蹲**,思恬一直低着头整理东西,也不与他搭腔。
他只能听到头顶传来思凛的呼吸声,这样僵持了片刻,思凛似乎忍不住了,伸去触摸他的下巴,试图把他的脸抬起来。
思恬在他伸触摸到他的一瞬间像被针扎了一样往后猛地一缩,他驯鹿一般的眼睛里带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