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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脸洗到一半，裴向南听到开门声。想着大概是秦深来了。他飞快地擦干净脸，小心翼翼迈着步子走出卧室。
“向南，你起床了。”
“嗯，深哥，你手上拿的什么东西？”裴向南听到一些额外的声响，于是问道。
“轮椅。”
裴向南：“……”
秦深接着说：“我还带了个人过来，他以后负责照顾你。”
裴向南：“没那么夸张吧，我觉得我还是能一个人照顾好自己的。”
秦深说：“说什么傻话，别说你现在看不见，就算是正常人，也得给你配个助理出门。不然还以为我秦深对艺人多苛刻呢。”
“他叫阿元，信得过。”
秦深说信得过，那就信得过。裴向南一点没初次见面的生疏，笑着要和对方握手。
“你好，阿元，我是裴向南，以后请多多关照。尤其是最近，我眼睛上出了点意外，看不见东西，要多麻烦你了。”
“裴先生，客气了。”
裴向南感觉到握住自己手的那只手掌很大很厚，还有许多老茧，但是又莫名的有种安心感，觉得是一双可靠的手。
“这么叫也太有距离感了吧，以后我们可是最亲密的伙伴之一欸。”
“……那该怎么称呼您？”
“当然是叫我向南了。”裴向南理所当然地回了句，感觉到阿元的停顿：“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这样不太符合规矩。”
“哪有那么多规矩啊！”裴向南无语。
“好了，向南，阿元性格比较拘谨，你就别难为他了。等你们熟悉之后再说这些吧。”
“好吧，听深哥的就是了。”
于是裴向南的队伍里终于组进了一个新队友，而且是神队友！经过裴向南的切身体会，阿元简直就是家政小能手，烹饪打扫，穿衣搭配，无所不能。有了阿元，裴向南的生活品质立马提升了好几个level。
又是一个礼拜过去，失明的裴向南一边在家里适应盲演，阿元会在边上给他念台词，纠正他的姿势。而秦深每次过来无非就是带他去看新的医生，只是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林镓树那边，喷火龙终于憋不住要喷火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裴向南手机号，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当时裴向南睡得天昏地暗，接起电话来声音有气无力的。
林镓树还以为裴向南是病入膏肓快死了，嘴里的火星子还没喷出来就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你还想不想演了！”林镓树狂暴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裴向南脑袋瞬间清醒了。
“我想啊！”
“那你怎么还在家里装死。”
“我没有好吗。”一来就污蔑人，还能不能愉快地一起拍戏了？
“那你现在就从你家里滚出来。”
“我不！”
“什么？”
“要滚，也是你滚进来。”
林镓树在电话那头牙齿都要咬碎了，这个臭小子，反天了啊。
结果林镓树还真滚进裴向南家里来了，拍门拍得震天响。裴向南披了衣服坐在客厅沙发里眼皮直跳，这王八蛋，一点素质都没有！
他叫阿元去开门，林镓树堂而皇之地进门来。
“快点，我帮你把手续都办好了，只差你这个人了。”
“等等等等，林导演，您过来是要干嘛的？”
“当然是带你去斯德哥尔摩。”
“深哥知道吗。”
“……”
果然，裴向南暗叹，这家伙居然想趁着秦深不在来劫人，为了拍电影也是拼了。
但是还没等林镓树把人给劫持走，秦深就驾到了。
“林镓树，你要做什么？”
“秦深，你别阻拦我！”
裴向南虽然看不见两人对峙的样子，但是空气里那噼里啪啦的火星他能感觉得到，而且他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蓦地，他脑袋里响起一个冰冷的机械女声，裴向南心头一紧。
【choice】
【A：和秦深留下】
【B：跟林镓树走】
第26章 去留
【a：和秦深留下】
【b：跟林镓树走】
裴向南的脑袋此刻就像有一颗鱼雷炸开了。他想要尖叫，又想要骂人！最后戏剧般地回到了系统还真他娘人性化，知道他看不见，就换成了语音，呵呵。
裴向南在这个静止的空间里愣了许久，他脑袋都快要想抓狂了。
跟林镓树走？
和秦深留下？
跟林镓树走……
和秦深留下……
跟林镓树走………………
……
裴向南不知道该怎么选，这绝对是一个不管选哪个他都觉得对不起另一个人的选择。
内心里有两个小人。
一个不停在他的左耳说，选秦深、选秦深。他是个多么温柔的人，对你那么好，那么体贴，帮了你那么多，这几天为了你的病到处奔波。他是真的担心你啊！
一个不停在他的右耳说，选林镓树、选林镓树。你不是想要成为超级巨星吗，成大事者要不拘小节，能屈能伸！更何况林镓树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对待工作他绝对够有责任感，不然他为什么要为了你这样一个小配角跑过来受气。他一定能让你在事业上开一个好头的！
选秦深。
不，应该选林镓树。
不选秦深你对得起他吗？
不能因为感激而被左右思想，你也有你自己的理想啊。
你留下来，秦深也会帮你的。
跟着林镓树走，你才能真正开始锻炼演技。
留下来，选择秦深！
跟林镓树走，你应该去斯德哥尔摩！
留下来！
走！
够了，给劳资闭嘴！
裴向南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深哥，对不起！
裴向南最后还是把手交在了林镓树的手上。
【秦深好感度降低十点】
【林镓树好感度上升五点】
裴向南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这种不对称的好感度升降是怎么回事啊。
但是他不后悔，和秦深的好感度，他迟早会刷回来的！
秦深无奈地叹口气：“我就猜到你会这么做，向南。你本质上和慕辰峰一样，一开始演戏就什么都不顾了。”
裴向南被秦深这种语气虐成狗，就差没抱着秦深哭着说他一定不会被林镓树勾搭走的，一定会回来给他挣好多好多钱的。
林镓树撇了撇嘴：“这叫做为艺术奋不顾身，秦深你怎么可能会懂。而且这小子的病在云海没什么着落吧，还不如出国看看呢。”
秦深摇摇头：“既然要出国拍戏，阿元一定要跟着去，明天我再给你调一个经纪人助理，他会负责处理一些行政上的事。”
裴向南微微张嘴：“深哥不和我去斯德哥尔摩吗？”为什么，是因为好感度下降的关系？一瞬间，裴向南的心就乌云密布了。
林镓树一脸无语地敲了下裴向南的后脑勺，“你以为秦深是你的专属经纪人啊，你知道他手底下有多少个大牌艺人要管理，平时有多少事要处理吗，还跟着你出国，你脸真大。”
裴向南顿时羞愧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深哥……”
秦深失笑：“没事，不能跟着你我也挺担心的，你看不见，好多地方都不方便。林镓树，人你可得给我照顾好了。”
林镓树：“知道了知道了，我给坐头等舱，住总统套房，饮食起居一律超模级别美女伺候，可以了吧。”
裴向南：“……你就算给我安排一群丑八怪我也看不见啊。”不过深哥还是这么温柔，真好！
林镓树怒：“臭小子，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找抽呢你。”
裴向南：“深哥！”
林镓树：“靠，找秦深也没用。”
秦深：“行了，你们都是三岁小孩子吗。”
……
裴向南在云海待了两天才启程前往斯德哥尔摩，登机那天秦深过来送他，统共没说几句话就被手边的电话给打断了。裴向南看着秦深走到一边去接电话，脸上的笑意像是风中的炊烟，不一会儿便消失殆尽。裴向南不知道又是哪位女明星出了什么事，不过想来能让秦深变脸的也不算小事了吧。
秦深挂了电话过来陪他说话，要陪他到上飞机，裴向南摇头说不用，有阿元和aires就可以了。aires是秦深带过来的经纪人助理，也要跟着一起去斯德哥尔摩。
“向南……”
“没事的深哥，你老把我当小孩子看，我可是会生气的。”
“那你自己注意一点，有事就叫阿元，工作上的事找aires就好。”
“我知道。”
“飞机落地了就给我打电话报平安。”
“嗯。”
“林镓树要是欺负你就告诉我。”
“那是必须的！”
秦深终是摸了摸裴向南的头发，和他紧紧拥抱了下，然后便匆匆走出了机场大厅。
秦深走后，裴向南就无聊地在机场大厅里听电台。阿元是个闷葫芦，aires也不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话题好。他眼睛看不见，不能玩游戏也不能上网冲浪，只好听一些电台广播之类的打发时间。
林镓树在飞机起飞前一个小时才匆匆赶到，这位大爷可以走vip通道，自然是能多晚来就不需要早到的。
晕晕乎乎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从云海飞到地球另一边的北欧，下飞机后的裴向南甚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到达斯德哥尔摩是在当地夜晚，夜风凉凉的，裴向南问阿元斯德哥尔摩的夜景怎么样，阿元干巴巴地答了一句，很好看。
很好看？怎么样的一种好看法，裴向南不知道。不过连阿元这种呆子也觉得好看，那或许真的非常漂亮了吧。以后等看得见了，一定还得再来一次才行。
林镓树居然真给他订了豪华精品酒店住宿，虽然不是总统套房，但规格也已经高得吓人。
客房经理得知入住的客人患有眼盲，来自亚洲的温润地区，且是第一次来到北欧城市，特地为房间更换了强度更大的加湿器，并且把一些无关紧要的桌椅都放置在了角落，在各种易滑倒易撞伤的地方增加了缓冲护垫，房间内所有地板都铺上了防滑地毯。可谓是做好了最周全的准备。
一晚上大几千欧的精品酒店，酒店服务的确会让你感觉自己像个皇帝。
林大导演壕，太壕了，草泥马，他的四个攻略对象就没一个不是高富帅的。什么，你说还有慕辰峰没表示呢。你脑残吗，你不知道慕辰峰也自费住这个酒店吗。你知道一哥多有钱吗，分分钟从银行保险柜里拎一袋能把你砸死的钞票。怎么样，开心吗，高兴吗，被男神用钞票砸死。
当然，裴向南一点都不高兴，因为在酒店走廊里偶遇慕辰峰时，他又被峰峰哥华丽丽地鄙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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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德哥尔摩情人》剧组早在林镓树决定最先拍斯德哥尔摩的戏份时就已经开拔至这个城市，开始布置各种各样的东西，申请拍摄许可证和租借公共场地等等事项。剧组人员都是林镓树的老班底了，剧务统筹能力出众，把所有事情都管理得井井有条，就等着林镓树带着演员过来开机。
林镓树不是在国内长大的，也没有开机要祭神烧香的习惯，而且《斯德哥尔摩情人》拍摄的消息完全封闭，开机发布会这种东西就更没有了。是以，一群人到达片场后，只是互相熟悉了下，林镓树在所有人面前说了一通他拍电影的习惯和忌讳，这电影就算开始拍了。
据林镓树的说辞是，为了在裴向南那稍纵即逝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