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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已经快七十岁了。”苏濯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对方的隐藏的痛楚:“百花谷主与圣教教主与你相差双十之龄不说,再者,十年前你们虽然不相伯仲,但是十年后的今天,他们已经摸到了大宗师的边界,可你却依旧停留在原地止步不前,我说的可对?”
白书仇终于色变!那张扭曲的人皮面具看不出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对方变粗的气息却说明了他内心中的起伏,宗师级的威压毫不留情的释放出来,离他五尺远的万绿时二人登时觉得一柄重锤重重砸在了胸口,再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白书仇冷冷道:“小子,你究竟是何人?!”
苏濯淡淡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知晓,你之所以诈死不过是为了逃避——逃避与来自西琉国的天下第一比剑!因为你怕死,你不想死,所以你愿意相信五殿下长生不老的谎言,为了得到虚无缥缈的承诺而尽心尽责的做一条听话的狗——”
白书仇终于勃然大怒:“竖子尔敢!”
那竖劈来的一剑宛如拥有排山倒海的压力,银光未至然剑气已达,饶是苏濯反应迅速抽刀抵挡却依然被重伤!手中的短刃被剑气断作两节,而苏濯整个人都横飞出去,却在半空中硬是找回平衡快速转身,左手最后一笔画终于完成——凭空出现金色的长鞭破开空气,比方才剑气更加凶悍的想着白书仇打去!
与此同时钟锦年与万绿时拼着一口气朝着与白书仇相反的方向奔逃而去,然而青衣的剑客冷笑一声,在躲过金鞭的刹那向后飞跃,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着万绿时的背心刺去!
明明还隔着一段距离,万绿时却没有分毫躲避的方法。被那可怖杀气锁定的刹那似乎就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命运,那剑锋宛如寒流冰封住她了的整个躯体,甚至连多余动作都无法。脑中明明想过了数种躲避的方法,然而在施用之前都被那森冷的可怖气息所控制。恍然间她似乎又回到了幼年时被自己师父严厉教导武功的时候,那种如何翻弄都逃不出对方手掌心的恐惧彻底压倒了她,而只有真正面对危险,她才感受到当初师父对自己是何等的温柔。
这些念头在生死之际快的好似一道白光一般划过脑海,下一秒金鞭宛如蛇行绕着弧线从刁钻的角度飞出缠住了白书仇的脚踝奋力一扯,白书仇被迫停止追击使出千斤坠强行落在地面,包裹着内息的长剑横斩,竟是一剑斩断了苏濯以符箓之术凝聚的金色长鞭!
钟锦年趁机飞掠而至一把抓住万绿时后颈:“走!”
白书仇眼神冰冷,他再度提剑,但是这一次苏濯比他的速度更快,十数张黄符从他的手中飞射而出,竟然宛如神迹一般漂浮在半空,黄符上红色的符文开始发光,下一秒无数浅金色的箭雨从黄符中飞射而出!
这些宛如牛毛粗细的金光威力却极其强大,白书仇立刻抽身躲开,脚下的泥土顿时被金色的细箭贯穿,被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洞。
“好!好!就是这样的力量!”见到这股不存于世的神秘力量,白书仇心中不惊反喜:“这就是尊者所描述的力量,这非人之力就是证明这世间存在有长生不老药的证明!”
“这个世间确实存在着长生不老的仙丹,却只有仙界才有,这人间找不到。”苏濯擦去嘴边的血丝,淡淡道:“虽说修真界有着能够延年益寿的丹药,但是碍于生死戒律,是不会有人给你的。所以我说了,你的痴望从一开始就是只是一场无稽之梦,可怜又可笑。”
苏濯并不介意将这些不该他知道的事情告诉白书仇,或许是憋得久了,总是想找什么人说些什么。钟锦年二人已经跑的远了听不到,而唯一能听到的人却活不过太阳升起。
白书仇冷笑道:“无知竖子,纵有异人之能也不过如青蛙坐井,所知寥寥。也罢,老夫便先杀了你,再去解决那两个崽子!”
苏濯笑了:“你的对手,可不是我。”
天,亮了。
刹那,一道寒光宛如白练划过,又宛如彗星贯穿长空。它看起来很慢,慢的白书仇能够清晰的看到那反射着清晨第一缕光辉的长剑向着自己挥来的样子。可是自己动不了,那柄长剑的威压实在太重了,重的在自己被锁定之后,白书仇完全无法挪动半分脚步。他清楚的感受到了方才万绿时所感受的惧意,时光似乎回到了十年前,他被那个来自西琉国的绝世剑客挑战的时刻,那种涌上心头的无边恐惧。
黎明破晓,那最黑暗的时刻在这瞬间化作无边光亮,柔和的微光蔓延整片大地,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清晰。
白书仇从不离手的长剑掉在了地上,他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脖子,但是血流的实在是太多了,多的无论他怎样用力都止不住流血的速度。青衣的老者那张丑陋的人皮面具从脸上掉落,露出了一张老态龙钟的脸庞与眼中掩饰不去的惊惧。
“琴……剑……山……庄……”
他一步步的后退,嗓子里只能发出模糊的几乎听不出来的音节,却固执的一遍遍的重复着,仿佛这般做就能挽回自己流逝的生命,也仿佛这般作为,就能发泄那源自于心中的无边怨恨。
“琴……剑……山……庄……”
那个挡在苏濯面前的黑衣男子面如玄霜,那双茶色的眼眸中冷静而沉着,他看着白书仇,仿佛只是看这一截木头,一块石头,或者是路边一只野狗——不不不,甚至更糟糕,那种完全没有将对方印入眼中的姿态,让白书仇在此刻连一团垃圾都不如。
无尽的恐惧在此刻化作了无边的嫉妒与怨恨。
“——琴!欢!颜!”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白书仇:小子,跟我叫板,老夫混江湖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蹲着呢。
仙魔界众人:小子,他横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一世轮回呢。
苏濯:但笑不语XD
第19章 琴剑山庄5
白书仇厉害吗?
这个问题问一万个江湖人,一万个人里至少有九千八百个会给予肯定的回答。
白书仇有名的吗?
这个问题问一万个江湖人,一万个人里至少有九千八百个会给予肯定的回答。
即使距离白书仇“死亡”已经过去了十年,他依旧是江湖人津津乐道的谈资。因为不是每一个寒门出身的少年郎都能小小年纪就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天地,年纪轻轻就位列江湖一流好手之列,不惑之龄晋级宗师,知天命之时建立书仇山庄,是当年最赤手可热的江湖绝顶高手之一,被称为最有希望达到大宗师级别甚至破碎虚空的存在,是无数年轻人向往的对象。
但事实上,白书仇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风光。
武人身体强健,即使已经达到了耳顺之年,白书仇的外表也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虽然他名头极盛,被传闻有机会问鼎大宗师之流,但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晓,他已经到达极限了。
他开始嫉妒那些比他年轻的天之骄子们,比如比他年轻二十五岁的百花谷谷主,比如比他年轻二十岁的魔教教主。他们比他年轻那么多,却已经站在了和他同等的高度,如果自己有他们那样的出身,如果自己有恩师教导而不是自己一路苦苦摸索走了无数弯路,那么他在二十年前甚至二十五年前,定能站在比那些人更高的高度。
而现在的他已经卡在瓶颈之处,没有无数前人积累下的经验做指引,他已经难以寸进。
破碎虚空?不不不,莫说是那传说之中的破碎虚空,再这般下去他将永远停留在宗师的境界,连大宗师都鞭长莫及。待到所有人都超越他的时候,江湖上再也不会有人会称赞他,只会将他当做吹捧百花谷谷主等人的踏脚石,他曾经一切的艰辛与努力都将化作泡影。
他嫉妒,嫉妒那些人有名师指导,嫉妒那些人比他更加的年轻,嫉妒那些人从出生就比他拥有更多的资源,他嫉妒,他嫉妒自己再难进步,而其他与他同高度的人还有无限的可能。
怀着这样扭曲的心情,他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却又强自压制,直到唯一能管住他的母亲去世。
被病魔折磨的母亲是挣扎着死亡的,瞪大的眼睛说明了她无尽的不甘与求生的渴望。这一切都让白书仇感到恐惧,这种恐惧随着他母亲永远闭上了眼睛而失控般的吞噬了他的心,甚至连对敬爱母亲逝世的悲伤也被侵吞了。
他开始怕死。
自己武功盖世又如何?自己名声斐然又如何?自己家财万贯又如何?
死去之后,他什么也没有,只能像母亲这样一动不动的躺在棺木里,身体僵硬、苍白、冰冷,即使被细细画上了妆容依旧好似蜡像一般的惊悚。
他不想死,他想活下去,他不想死——
然后在他开始恐惧死亡的时候,自西琉国来的剑客震动了整个东陵国武林。
三大国之间交往一直是敌是友并不友好,对于绝大部分人而言,所有异国的消息只能通过来往数国的少部分商旅才能带来,所以直到那位西琉国来客打败了东陵百花谷谷主的时候,这位不惑之龄的异国来客的名声才彻底响彻整个东陵武林,而他的英雄事迹也从说书人的口中传遍大街小巷。
——这位异国来客出生于东陵名门琴剑山庄,少年时就独自前往西琉国拜师学艺,二十多年前就没了消息。而在现在,横扫两大国与无数小国武功高手的剑客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祖国,这位年仅四十岁时就已经达到宗师顶端的归来者开始毫无顾忌的挑战东陵国各路英豪,而他挑战天下宗师级豪杰便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武道,以便彻底走上大宗师之列。
四十岁,四十岁!四十岁就打败了无数同级高手,即将步入大宗师之列的天之骄子!
白书仇无比嫉妒这个人,同时也无比恐惧着对方——在短短三年的时间这个人已经挑战了东陵国大半的宗师级高手,所有人都惜败于他手,而其中半数人抱憾陨落。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那个人也会找到自己。
会死吗?
他不想死……
他不想死!
但是当他越恐惧什么的时候那一天就来的更加快,当那位剑客带着他的子侄站在白书仇面前的时候,白书仇陷入了无尽的狂乱与迷茫之中。
在约定了决斗的日期之后,这位剑客拍了拍身边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的肩膀对他说道:“这是我琴剑山庄的少庄主,也是我的侄子琴欢颜。这孩子是习剑的天才,为武道而诞生的剑客,希望你能允许他近距离观看我们之间的决斗,他现在所差的就是经验。”
白书仇的精神完全崩溃了,嫉妒灼烧着他的灵魂,恐惧吞噬了他的理智,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面无表情的琴欢颜,盯着这位不过弱冠之龄就已经位列宗师级高手的青年人,呲目欲裂。那一瞬间他想要咆哮,想要怒吼,想要化身野兽咬断这位天才的喉咙,妄想用对方的血来让自己更进一步。
但是他没有,白书仇最后做的也只是朝着叔侄二人微微一笑,回答说:“自然可以。”
回到家中,他再也无法忍耐的开始颤抖。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白书仇仓皇的收拾细软,他打算逃离这里,离开这里之后他就不用去决斗,不会死亡,更不用见到琴欢颜那张年轻的脸,再不用回想那个年轻人拥有他所没有的一切,而在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