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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军……覆没?”
薛长生点了点头,眉宇间满是阴霾:“是魔修做的,只是还没查到究竟是什么人。”
苏濯没有说话。
虽然身上背着沉重的任务,但其实苏濯是享受着人生的。他天生向往冒险,希望走遍世界各地看遍各色山河,只是他还是个普通人的时候,才刚刚开始的旅途就因为他的双腿而被迫中止。而在这个世界,虽然直到现在为止世界线依旧按照他曾经构思的那样进行着,但正是因为只是构思,所以除了主线,其余的人、事、物都是在世界的补全中诞生的,他们有自己的意志,也因为这些意志而创造出了未知的事物,未知的风景,未知的故事,以及那些让人惊叹的行为与思想。
正如系统所言,这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薛长生所说的事情当然不在苏濯所构思过的剧情中,所以他并没有多少什么,只是将事情记在了心里,换了一个话题:“师尊,今天我听到有师侄说,掌门师伯有意让焚琴剑仙收徒——”
薛长生立刻转头看向他:“不准!”
“师尊?”
“那个焚琴剑仙冰冷的很,并且已经有了一个徒弟,据说连管都不管对方。”薛长生劝道:“你可不许多想。”
“我看多想的是师尊吧。”苏濯无奈道:“师尊不嫌弃弟子出身微薄愿意收弟子为徒,那哪有弟子嫌弃师尊的道理。”
“咳哼,真是不枉为师这么疼你。”薛长生满意了:“今天的功课都做完了吗?”
“都做完了,顺便弟子照着师尊的笔记,将三师伯罚您抄写的宗规都默完了。”苏濯笑道:“下午弟子会去练剑的,师尊不用担心。”
薛长生大喜:“好好好!”
“这个蛋师尊还是还回去吧。”苏濯劝道:“要是发现了,三师伯说不定就不止要罚您关后山这么简单。”
“额……”薛长生想了想自己最害怕的那张脸,终究还是怂了:“好、好吧,为师还回去,再找点别的好东西给你。”
苏濯想了想道:“师尊,弟子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嗯?”
“为什么焚琴剑仙的道号……叫做‘焚琴’?”
“为师也不是很清楚,他十年前被掌门师兄请来这里的时候我并不在场。”薛长生回想道:“不过为师倒是听过一些风声,据说他成为长老的时候曾经焚烧了一把带在身边的琴,至于是真是假就说不上了。”
苏濯微微一愣,点了点头。
他看着薛长生急急忙忙跑去还蛋的背影,摇了摇头。
两百岁的金丹期若是放到中等门派也是个值得期望的苗子,薛长生的根骨和灵根也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糟糕,他也并非传言中那样被无数灵宝仙丹喂到金丹期。只是在北冥仙宗,身为掌门的师弟,坐拥仙宗五大仙峰之一的破剑峰之主,两百岁的金丹期简直就是糟糕透顶,可以说是整个北冥仙宗的耻辱也不为过。
在北冥仙宗绝大多数的人眼中,这位荣华加身的仙峰之主,与那些凡间靠父母吃饭的二世祖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人一直在笑着,用笑容去迎接各种各样的视线与期待,善意和恶意。而苏濯也真心希望,薛长生这个傻瓜能够一直笑下去就好了。
毕竟……
薛长生的“人生”,他只想到过程——既然开始已经自我不全,但是“结局”还尚未可知。
——
时隔四个月之后,或许是因为即将见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傅谦闻再度做了那个梦。
梦中,他在见过刚刚成为仙帝的苏濯之后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目标。人生中的第一个目标让他欣喜若狂又痴迷不已,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的活着的,而有生以来第一次触碰到温度比鲜血更加的灼热、比乳膏更加的柔软,那双冷淡却暗含温和的眉眼,是傅谦闻人生中第一抹善意。
傅谦闻不是一个认真的人,他为别人而活的前半生充满了空虚与无谓。而有了目标的此时此刻,他还是感到激动和开心,然后更加疯狂的面对每一次训练、每一场对决。比任何人都努力,也比任何人都冷酷。他无情的手段让那些冷淡的天生仙人们都为之畏惧,终于发现隐藏在傅谦闻骨子中的霸道。
他所决定的,就要一直贯彻下去。他渴望得到的,就要紧紧握在手中,固执又决绝。
而开心之后,就是恐惧。
即苏濯之后,傅谦闻记住了他人生中的第三个名字。
——夏安宁。
对方有着绝佳的剑术天赋,有着绝佳的法术资质,有着聪颖灵活的头脑,有着那个人最喜欢的鲜活朝气。
以及那张,完美的脸。
傅谦闻开始恐惧,即使在所有人的眼中他是最优秀的那个,甚至比夏安宁更加有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夺冠。但是对于傅谦闻而言,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几率会失败,都让他恐惧到疯狂。
就好像整个人生都成为了一根脆弱的丝线,一旦失败这个丝线就会断裂,而他的人生将再度回到那一片寂寞之中。
寂寞……
对,他恐惧寂寞。
他想要再度握住那双手,细细的抚摸,缓缓地感受,那让人沉沦的温暖。
一遍,一遍,又一遍,不想再放开。
所以,决不能输。
…………
在距离正式比赛还剩下六个月的时候,通过最后考验的六名仙人被安排到了苏濯的身边,作为护卫守护对方——其实说是守护,倒不如说这是红莲仙帝仅对苏濯一人的温柔——不仅仅只是考虑效率与作用,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喜欢自己未来的侍从。
——而不喜欢的,就连登台的资格也没有了。
傅谦闻是第三个被安排到苏濯身边的,整整一个月,他都怀着连苏濯也看不出来的激动心情跟在那人身后,将对方的背影印在神魂中,仔细记住对方为数不多的话语,感受对方身边那宛如春风一般的气息。为数不多的理智让他牢牢的将手背在身后,不至于冲动到握住那双日思夜想的手。
他真心的希望,能够一直这样下去。
看着他的背影,听着他的声音,感受他的气息,也同样被对方所爱护——这一切都是傅谦闻从孩童时期梦寐以求,而现在他距离这份渴望咫尺之遥。
成为红莲仙帝的弟子,成为清濯仙帝的师兄或师弟,未来成为天界的仙尊为清濯仙帝鞍前马后献上忠诚——多么美好的蓝图啊。
他人生中的第一份渴望与希望,宛如苏濯最喜爱的香醇仙酒,让傅谦闻都不禁飘飘欲仙起来。
所以,一定要赢。
一定……要赢。
…………
如果去问清濯仙帝本人这六个月的人生的话,大概他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煎熬。
除了得罪不得又极度娇蛮花痴的赤练仙子的女儿外,还有夏安宁这个超级大傲娇,以及沉闷到一个月内除了第一天的打招呼与最后一天的道别外,没有对他说过第三句话、只是像个幽灵一样默默跟在他身后的傅谦闻。回到了寝殿还有安遗音准时准点早晚不断的贴心照料,清濯仙帝每当寻到无人的空隙都会用力的捏一捏自己的脸,以防自己真的变成个不知道怎么做表情的面瘫。
而最让他头疼是,由于上官眠棠来到仙界之前、仙界的所有内容他都不曾有过创作,所以所有的剧情都是由世界自我补全的。正是因此,在红莲仙帝打算收最后一个弟子的现在,傅谦闻和夏安宁的同时出现几乎让他整个人都要炸了。
首先,本次入选的一定是傅谦闻,因为是“二师兄”。他现在尚未成年,被安排成师弟也理所应当。但问题是以夏安宁的自尊心,在还没有刷爆好感度的现在,一旦夏安宁落选,就绝不会再参加第二次。哪怕他有本事劝说红莲仙帝再举办一次收徒大赛,夏安宁肯定也不会参加。
——这剧情究竟是怎么拐的啊!
曾经的作者大人几乎要愁白了头。
安遗音似乎永远都是那样宁静和温柔,他接过仙女手中的梳子,一点点整理着清濯仙帝的长发,然后带着尚未成年就越来越像红莲仙帝的面瘫师弟去修习法术,学习历法,学习剑术,偶尔还要因为苏濯的一丝不如意而替他接受红莲仙帝严酷的惩罚。
他对着苏濯永远都是温柔的微笑着的,不曾怨恨,更不曾悲愤,总是将自己最完美美好的一面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没有人知道他怎样想,即使苏濯也不知道。
就如同他们没有人知道傅谦闻冷漠外表下沸腾的内心,与夏安宁不屑伪装下的焦虑与迫切。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顿甚至延缓,六个月后,大赛正式开始。
安遗音作为红莲仙帝的唯一弟子,他陪着苏濯站在红莲仙帝的御座旁观看着下方的战况。事实上,除了他们二人没有人知道坐在这里的红莲仙帝只是一个虚假的幻影,真正的她在比赛结束之前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区区蝼蚁罢了,便是红莲仙帝为了仙界的平衡而“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却哪里真的愿意被一群蝼蚁污了眼睛?
苏濯作为饱受对方摧残的那个,几乎完全可以猜中红莲仙帝内心的想法。
对于这位极度傲慢的红莲仙帝而言,无论过程是什么都无所谓,她要的只是最后的结果。
哪怕最后胜利的人还有着傲骨也没关系。
距离她飞升神界之前,她还有大把的时间去磨平这些傲骨。
狗,就应该有狗的样子。
安遗音突然道:“陛下。”
“何事。”
安遗音轻叹道:“您是否还曾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那位守门人说的话?”
苏濯点了点头。
安遗音朝着他露出一抹笑容:“无事,若我所料成真,陛下只管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就好。无论如何,我总是会站在……濯师弟这一边。”
苏濯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他当然记得那个守门人的话,因为对方在未来也将会对上官眠棠说出的同样的一句,并成为上官眠棠贯彻一生的信条。
——强者为尊弱者苦。
…………
胜负分出了。
然后,在所有仙人们的大跌眼镜中,在身为战败者的夏安宁呲目欲裂的愤怒中,红莲仙帝的左右手九重仙尊在所有人面前宣布道:“胜者——傅谦闻!”
傅谦闻在无数后天仙人的欢呼声中终于被允许抬起了头,望向坐在最高处的,位于珠帘内御座上的红莲仙帝,与站在她身边的两位少年。
实际上,以傅谦闻现在的实力而言,他是看不清台上的人的。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他所渴望的那个人就站在那里,看着他。
他喘息着,一身是血的看着高台上清濯仙帝模糊不清的身影,缓缓地,缓缓的……
笑了。
这是傅谦闻的人生中,唯一的笑容。
第72章 强者为尊弱者苦2
不仅傅谦闻因为梦境而心中不愉,被旧事重提的夏安宁此时的心情也恶劣到了极致,哪怕对面坐着自己第二敬重的大师兄也不禁摆起了脸色。
安遗音也不恼,他一边批复着文件,一边温言道:“你不是想要去找濯师弟吗,所以我才让你回想当年的事情。”
只要一想起那段屈辱的经历夏安宁就怎么都不可能高兴起来:“这和我去找陛下又有什么关系!”
安遗音抬起头看向他,好笑道:“你不和谦闻调整好关系,我又如何能让你去见濯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