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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奴隶眼中寒光一闪,手起刀落,直接砍了挡路的两个士兵,将长剑掷出,又杀一人。欺上前两步,又在欧克利身前的兵愣神的时候,一把抽出他腰间的短刀,然后利落地接剑、扬手——
电光石火间、刀光剑影,已将欧克利前面两人的脑袋尽数斩杀下来。
鲜血喷溅,吓白了欧克利一张脸。他惊慌失措地逃命,偏那奴隶不追。
那个波斯男奴左手持刀、右手持剑,一步一步带着渗人的笑意、仿佛从地狱当中爬出来的恶鬼,缓慢而优雅地朝着欧克利的方向逼近。
“救命——!”欧克利吓得屁滚尿流,慌乱中被长袍绊倒,想要往前爬时耳边忽然“嗖”地一声,明晃晃的刀插在了他的耳边。
“啊啊啊啊啊啊啊——!!”
“欧克利少爷还想往哪儿逃呢?”
那个波斯男奴的声音在欧克利的身后响起,他的一只脚狠狠地踩住了欧克利的长袍下摆,让欧克利一步也挪动不得。其实,他的声音还算清朗好听,可是欧克利却吓得尖叫起来,浑身颤抖个不停。
欧克利近身处的士兵都被这奴隶杀的杀、伤的伤,清理了个干净。远处的士兵就算想要过来相救,却也被其他奴隶缠住,一时无法脱身。
这波斯奴隶冷笑一声,漂亮的面庞上闪过一丝阴狠扭曲的笑:“欧克利少爷,永别了——”
眼瞧着利剑就要插入自己的喉管,欧克利干脆闭上眼睛发出惊天动地的哀嚎。
可是,预想当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锵”的一声,欧克利眼前投下了一大片阴影,他的老友、修昔底德的声音响了起来:
“从没有人能在我面前,随意杀这样多的雅典人。”
“喔?”那男奴轻笑,饶有兴致地打量修昔底德一眼,舔了舔唇边的血迹,露出猫儿一般魅惑的眼神,说话的声音却是冷的,“那从今天起就有了——”
话音一落,这波斯男奴隶立刻撤剑,剑势一变,矮身就朝着修昔底德腰间横斩。修昔底德早有防备,持剑接招、手肘用力,反手一推、将那剑势化解,更逼得对方后退了一步。
奴隶挑了挑眉,狭长的眉眼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就变成了凌厉和玩味,他再一次看了看修昔底德和他手中的剑,似笑非笑地叹道,“没想到雅典还有你这样的战士,我以为这里都是些只会喝酒、吟诗、晒太阳、吃低保,享受社会福利的猪。”
低保?
社会福利??
修昔底德挑了挑眉,眯起眼睛、勾起嘴角一笑,反问道,“雅典若没有战士,尊驾又怎会被俘虏到此呢?”
“你——!”那波斯男奴微恼,冷哼一声不再言语,手底下的剑招越来越快,和修昔底德打了起来。修昔底德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这样有趣的对手,心中兴奋、自然握紧了手中剑,和这男奴斗在一起。
剑光闪烁,周围的奴隶和雅典人渐渐停下了争斗,一个个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两个人看——
修昔底德的剑法在雅典不是最精妙的,可是他善于观察、大巧如拙,剑招不花哨、也不图速度,恰到好处地接住了对方所有的剑招。而那个波斯奴隶的剑很快,身法十分灵巧、防得密不透风,攻击又招招致命,次次逼得修昔底德出招格挡化解。
看上去十分凶险,却又能次次化险为夷。说是斗争,却又好看得如同舞蹈。
雅典人和波斯奴隶都一个个看呆了,而被剑光围绕在中间的两人,在他们长剑交接的时候,互相看进了对方的眼眸中。同样深蓝色的眼睛里,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棋逢对手,剑逢知己。
唯有这个波斯奴隶才能够给修昔底德一场痛快淋漓的比试,也唯有修昔底德能够让这个波斯奴隶发挥出来他的那些所有灵巧又狠绝无情的剑招。
突然,远处传来了马匹的嘶鸣声,修昔底德看见那波斯男奴的眼中精光一闪,未明白其中真意,两个人就兵刃相接分开来。修昔底德以为那人想退,于是,一跃而起朝着那个奴隶劈下去,那奴隶横剑来接这一招,可是他手中剑的质地自然不如修昔底德的,又经历一番打斗,早经不起这一下的重击。
“呯——”地一声,剑断裂开来。
修昔底德暗中松了一口气,他心里清楚,他和这个奴隶再这么纠缠下去,谁也讨不到好处,等体力耗尽的时候,就是两败俱伤。
然而,
那奴隶却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意,伸出手去一把揽住了修昔底德的肩头,修长白皙的长腿缠上了修昔底德的腰。事发突然,修昔底德愣住,整个人僵硬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他勉强撑住一口气喝道:
“你……干什么?还不快些从我身上下来!”
那个男奴听了这话,因为打斗而剧烈起伏的胸膛又颤了颤,似乎在强忍着笑意,他眨了眨眼睛道:“干什么?当然是干让您舒服的事情……”
“什……!”
说着,他的声音渐渐变得濡软起来,眯着眼睛舔了舔嘴唇。波斯男奴将他整个身体几乎都挂在了修昔底德的身上,又轻启薄唇,凑在修昔底德的耳畔,咬了一口修昔底德的耳垂:
“我叫美尼斯,曾经是波斯的祭祀。”
“……”
见修昔底德没有反应,美尼斯又轻笑一声,故意将灼热的气息铺洒在修昔底德的耳畔,轻声道,“波斯的祭祀连神明都能魅惑,这一点,大人以后可要记住了——”
美尼斯的声音陡然转变,修昔底德立刻回神,却还是来不及。
人群中忽然跃进一匹骏马,美尼斯利落地飞身上马,一跃脱出了修昔底德的包围圈。又好似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勒住了缰绳,美尼斯睁着亮亮的眼睛看向修昔底德、俏皮一笑:
“还有,将军,你…硬了。”
☆、攻略24
丢下目瞪口呆的一众雅典士兵,还有那些波斯奴隶,美尼斯从城中疾驰出去:他似乎极其熟悉这里的地形,很快就将追出来的雅典骑兵给远远地甩在身后。
待到了一处矮林之中,美尼斯翻身下马,拍了拍马的脖子让马儿离开,他则顺着林中的一条小道走到了一处隐秘的山洞中。点燃了洞口的火把,美尼斯举着火把慢慢地朝山洞内走去。
随着美尼斯的脚步,火光渐渐照亮了整个山洞,洞中石壁上有些凹凸不平的痕迹。仔细看去,却是一个个潦草至极的方块字:
【no。420对象:修昔底德】
《伯罗奔尼撒战争史》的作者,“科学历史”之父。雅典贵族,公元前425年被选为雅典十将军之一,在公元前5世纪的这场“古希腊世界最大的战争”中蒙受不白之冤,被流放二十年之久。
最后,在回到雅典的路上,惨遭刺杀,猝然离世,《伯罗奔尼撒战争史》未完待续。
【任务目标:用尽一切方式手段,使得《伯罗奔尼撒战争史》完结,完成度:0%,任务积分:2000】
美尼斯,准确地说是杜哲,有些烦躁地看着他写在石壁上的汉字,终于忍不住一拳捶在了墙壁上:一次恶意刷负,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哦,然后还有一个强行帮他开启任务的流氓系统!
神tm恶意刷负!神tm确认下一个任务!
杜哲有满心满腹的吐槽想对系统说,偏偏这个流氓系统在将杜哲送到了这个世界、交接了任务资料之后,就开启了【维护模式】,拒绝接受来自杜哲的一切差评。
这一次,杜哲穿越成的这位是波斯某个靠近希腊的小国家的祭祀,自小接受良好的教育,习武读书侍奉神明,身份贵重,偏偏他的国家在和希腊作战的过程中战败,皇室成员连同祭祀都被俘虏到了希腊世界,沦为奴隶。
虽然心里还记挂着曹雪芹,可是杜哲不得不逼着自己走出感情的困惑,来面对眼前棘手的一切:他不能在这样一个奴隶制的古社会过一辈子,杜哲心里已经有了一套计划,包括今天在码头暴动都是他事先设计好的。
但是就算有千条计,也要先找到修昔底德本人才能付诸实践。
杜哲想了想,拿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在洞穴的石壁上刻下了一行新的字迹:
【杀欧克利、接近修昔底德,破安菲波利斯之围、防止那场刺杀】
◎◎◎
“修昔底德?”雅典首席将军的家中,雅典的首席将军伯利克里不满地皱了皱眉,出言提醒站在他面前的修昔底德,“我刚才说的、你听进去了没有?!”
修昔底德连忙回神,看了一眼脸上略带愠色的伯利克里,他微笑道,“您放心,柯林斯同我们的冲突,我会带兵过去支援的。”
伯利克里点点头,雅典贵族青年当中,只有修昔底德是让他放心的:自从斯巴达那帮野蛮人成立了伯罗奔尼撒同盟,改变了整个希腊半岛的局势不说,现在又是在背后支持柯林斯肆意侵入雅典的领地克基拉。
斯巴达人的崛起希腊人有目共睹,包括已经加入雅典的那些提洛同盟城邦。
那帮土匪利用贵族的势力,尽可能地将贵族的权利最大化。而伯利克里却更相信民主和公民大会能够给雅典甚至是全希腊带来希望。
“将军放心,我此去定然不辱使命。”修昔底德对着伯利克里承诺之后,转身欲走,却又听见伯利克里皱着眉叫了一声“等等”。
“您还有什么事儿?”
“是你的父亲,”伯利克里从椅子中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略有几分古怪,“他说,有些话不方便和你直接说,或许通过我告诉你,你会听上一两句。”
修昔底德在听见“父亲”两个字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猜出了个五六分,又看见了伯利克里脸上古怪的神情,心里的揣测变得*不离十起来——
他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不少贵族女子曾经都对他青眼有加,可是却终归都被他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给拒绝了。
果然,伯利克里轻咳一声,似乎是为了掩饰尴尬,“对于婚事,你还是……放不下那个人?”
“……您是知道的,”修昔底德笑了笑,想起自己卧室里挂着的那副画,眼中不自觉地泛起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深情和温柔,“那个人,是我这一生的命中注定,我待他一心一意,不离不弃,发誓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要相伴在一起,白首也不分离。”
“即使他已经死……”
“是,”修昔底德干脆地打断了伯利克里的话,他直直地望着伯利克里的眼睛,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即使他已经死了,即使这辈子我都不会再遇上比他更好的人。”
“他是我的命中注定,这一生,甚至下一生,甚至是生生世世,他都是我的命中注定。我,只有他一人。”
“……”似乎是被修昔底德的话给震住,雅典的首席将军、伯利克里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刻意地转变了一个话题,“欧克利……今天又在码头闹事了吧?”
修昔底德对码头的奴隶暴动不甚清楚,可是欧克利喜欢“蓄奴”这件事雅典人人皆知,他也不便为好友开脱什么。又和雅典的这位首席将军讨论了不少关于出征的细节,待到天色渐暗,才回到家中。
老管家克里尽职尽责地站在小院门口为他开门,“您回来了。”
修昔底德点点头,开口欲言,面前却忽然跳出来一个人,冲他大叫一声:“嘿!”
“欧克利?”修昔底德挑了挑眉,无可奈何地捶了对方一拳,丢下欧克利这老小子径直往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