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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的“人间地狱”,杜哲忽然崩溃地抬手捂住了眼睛——
“我……”
修昔底德皱着眉头长叹一声,极力地遏制住内心一闪而过、有些莫名的怜惜,压低了嗓音冷冷地说:“我还以为波斯的祭祀多大的胆子?在码头,你杀了那么多雅典的战士,今天,你在这里,杀了欧克利十七个奴隶。”
杜哲回头,看了修昔底德一眼。
虽然只是一眼,修昔底德还是捕捉到了杜哲眼中一闪而过的茫然无助。但是,很快那个微妙的眼神就消失了,杜哲勾起嘴角笑,慢慢地站起来、转过身,扬了扬下巴冲修昔底德道:
“怎么?将军你是要像我索这些命吗?”
“索命?只怕你赔不起!”
“赔不起的是你们!”杜哲恶狠狠地等着修昔底德,他眯起眼睛来,双手交叠在身前,慢慢地用清晰的希腊语说道:“玷污波斯的公主,雅典城必将毁灭,你们的舰队会毁于毁于海战,比雷埃夫斯长城会被拆毁,瘟疫会蔓延到整个希腊半岛,你们最尊敬的将军——也会被这场瘟疫夺去性命!”
这样恶毒的诅咒从杜哲口中说出来,尤其是从他这样一位波斯的祭祀口中说出来,着实让在场所有人都怔愣了片刻。欧克利家中活下来的奴隶原本就对杜哲十分惧怕,现在听见杜哲这么说,更是一个个都颤抖了起来。
至于修昔底德身边的人,老管家克里只是眉头紧锁地看了自己的主人一眼。
“我以为只有弱者才会用诅咒向敌人示威,”修昔底德毫不示弱地上前一步,道,“你——波斯的祭祀美尼斯——不会,何况就算你所说的诅咒能够在波斯一一应验,这里是雅典,冥王哈德斯自会主宰我们的往生。”
杜哲挑了挑眉,在心里冷笑一声:如果你不是我的任务对象,现在这个院子里,我一个活口都不会留。
这时候,
管家克里忽然拿着一个叮叮当当的金属手铐走上前来,他态度恭敬地双手将东西呈上给了修昔底德,“主人,作为您的管家,没有处理好这个奴隶——是我的疏忽。但是同时,作为一个管家,我希望您能替他戴上、他应戴的东西——”
修昔底德看了看那个金质的手铐,手铐是专门为奴隶设计的,内里衬着一根尖锐的长刺、一旦手铐合上,势必扎在人的腕骨处,一动就会疼入骨髓。
波斯祭祀,有那样一双漂亮而灵巧的手——修昔底德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杜哲,有一瞬间的迟疑。
而杜哲,则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偏着头看着修昔底德,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嘴角噙着一抹令人生寒又意味不明的笑,似乎在嘲讽修昔底德,甚至是管家克里。
他不怕,他竟然不怕?!
修昔底德忍着胸腔里喷薄而出的怒意,咬咬牙,还是走了过去,利索地将手铐按在了杜哲的手腕上,杜哲的脸色白了白,却一声不吭,只是一双蓝色的眼眸在他手腕上渗出血的时候,眸色略微一暗。
修昔底德别过头去,不再看杜哲,只是找来欧克利那个早已吓破了胆的管家吩咐几句,预备先行离开这里,留下克里帮忙一道儿收拾残局——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只怕典狱官也要出面干涉,修昔底德还有一大堆的人、事,要去当面解释,要去处理。他一个头两个大,欧克利给他惹得麻烦源源不断,波斯祭祀给他惹的麻烦,却惊天动地。
然而,就在修昔底德和杜哲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那门忽然从外边打开了,修昔底德家的那个黑奴带着欧克利走来。
“嘿,老友,我听说你在我家里——”欧克利笑着问候了一半,忽然,他看见他家院子里的一片狼藉,先是惊呼一声,然后,他疯了一样冲进院子里,每看见一样损坏的饰物就惊呼一声:
“哦天哪!我的翡翠镶金孔雀!不不不——我的石雕!天哪还有这个,我好不容易找来的芙兰草!啊——这、这,天哪——我的喷泉!!”
……
其实,欧克利出现的时候,修昔底德第一个做的动作,是死死地按住了杜哲。然而,出乎修昔底德意料的是,杜哲看见欧克利的时候,眼中只是闪过了一丝怨恨,却没有任何动作想要杀他。
“老友,你、你这是在我家做了什么?”欧克利一边心痛自己这个装饰得金碧辉煌的院子,一边回头痛心疾首地问修昔底德,“你看不惯我这些好东西,也没必要带人来家里砸吧?”
“欧克利,你家里死了十七……”
“他不在乎,”杜哲冷冷地开口打断了修昔底德的话,眼眸看着远方里面却没有一点光,“他买到家中的奴隶,在他的眼中和一件摆设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更不值钱些。死、就死了。”
“……”这一次,轮到修昔底德张了口,却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说他是个混蛋,”杜哲笑了笑,耸了耸肩、示意修昔底德放开压在他肩膀上的手,“我没有那么蠢,会在对我最不利的情况下动手。”
“是么?”
“你是想问我刚才?”杜哲收回目光,看着修昔底德、笑了,“我承认:刚才是我失控了,而且,为自己最珍贵的亲人失控,我觉得这不丢脸。何况——我已经在反省了,你看,这不就是我为刚才冲动付出的代价?”
修昔底德看着杜哲扬起的手,那双手腕上渗出的血迹已经干涸,衬在他白皙的皮肤上,颇有几分凄艳的意味。
“小伤而已,”杜哲笑了笑,率先走了出去,回头冲着修昔底德一笑,“好了,我的将军,别摆出那副好像雅典被人灭了的表情,我在外边儿等你。”
看着杜哲走进落日光晕里头的样子,修昔底德忽然有些动容。
然而,欧克利按照国际惯例跳了出来,挡在了修昔底德面前,哭丧着脸说道,“老友,你是不是和首席将军合计着欺负我呐?为了让我出征、你们有必要砸了我家吗?!”
“我去就是了!”欧克利撇了撇嘴老大不高兴地说,“不过,绮丝要和我一起去!”
“绮……?”
“绮丝!”欧克利眼睛亮了起来,他兴奋地大叫道,“波斯的公主!绮丝,我爱上她了!哦你知道吗?!我爱上她了!我已经向她求婚了,我要让她恢复自由人的身份,我要为了她遣散我所有的奴,我要让她成为我欧克利唯一的妻子!”
“你说什么?!”修昔底德瞪大了眼睛,“欧克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攻略29
欧克利这句话,不仅震惊了修昔底德,甚至是整个小院中的所有人。大家用一种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欧克利:这真是那个每天以蓄奴为乐、风流纵情的欧克利吗?
被众人用目光行了注目礼,欧克利却一点儿也不在乎,反而一本正经地叫管家遣散众奴。
“欧克利、我希望,这不是你的一时冲动。”修昔底德双手抱在胸前,在小院门口、皱眉看着好友。
“嘿,”欧克利走过来,像是往常一样和修昔底德勾肩搭背,“老友,别人可能不知道我,可是你、你可是修昔底德,我从小一道儿长大的好兄弟、好朋友,你该明白我是不是认真的!”
见修昔底德只是笑,欧克利又挠了挠头补充了一句,“而且,你不是最懂那种感情吗?”
“什么感情?”
“一见钟情!那种第一眼看见,就非她不可的感情,”欧克利满脸向往,“哦,就好像你和你画上的那个美人那样,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约定终生……”
“别瞎扯淡!”修昔底德拍开了欧克利的手,打断了他的话,“你的一时兴起可没法儿和我们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欧克利,就在昨天,你还想要将这个你认定了的绮丝,送给我当礼物。”
欧克利一愣,脸上的神情有些懊恼,他为了掩饰尴尬地揉了揉头发,“昨天、昨天……那我不是还没、没知道她的好嘛……”
这话落在修昔底德耳中,只觉得欧克利混账:难道在欧克利这里,判断一个女人,或者一个男人的好坏,就是睡一觉之后,凭感觉来的吗?
然而,
现在城中还有一摊烂账等着他去算,修昔底德没空和欧克利在这儿瞎扯皮。于是,修昔底德嘱咐了欧克利几句,要他明天务必准时前来码头集合,然后留下管家克里帮忙善后,就带着杜哲先行离去。
修昔底德走后,欧克利满心满腹都是绮丝,丢下一种惶恐不安的奴隶和管家,直朝绮丝的小院跑去。
“欧克利少爷真是……”欧克利的管家满面愁容,看了一眼克里,叹气道,“您看,也就少爷一句话的事儿,这么多的奴隶,就要我一个人去买卖收拾。当初,这些人可都是我东奔西跑按少爷的喜好凑来的,如今倒好,说不要就不要了。”
克里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主子的想法总是很难猜的,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
“也是,”管家点点头,又赞了克里一句,“您真了不起,我要向您学的地方还挺多。今天那个奴隶杀了这么多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凶悍的奴隶——从来没有!您在旁边看着,脸色竟一点没变,我是真佩服您的定力。”
“呵,”提到美尼斯,克里冷笑了一声,精明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他凶悍的地方可还多了去了,放任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在少爷身边,才是我的失职。”
“你等着看吧,迟早,我要收拾这小子。”
“我要让他长点记性,叫他知道:在希腊、雅典,还没有我克里治不了的奴隶。”
◎◎◎
杜哲百无聊赖地跟在修昔底德的马旁,他走在左侧,而那个黑奴走在右侧。黑奴的名字叫吉尔,是克里从市集上买回来最棒的奴隶,曾经帮修昔底德赢得不少荣誉。
但是,也不过只是一个奴隶,赢过来的、也只是奴隶的荣誉。
原本,雅典的奴隶只得跟在主人同侧或尾随列队而行。然而,杜哲看不上吉尔的奴性,吉尔又看不上杜哲的高傲暴戾。两个人走在一起不对付,所以才会弄成现在这幅“凸”字一般的滑稽队形。
杜哲看了看骑在马上的修昔底德,还真不知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码头死伤了那么多的士兵、欧克利家中又有十七个奴隶突然暴毙,修昔底德进入大厅只用了那么十多分钟的时间。然后,他就说服了雅典的首席将军伯利克里,还有欧克利脾气暴躁的父亲——雅典的典狱官。
总之,现在事情过去、风平浪静,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修昔底德要出征克基拉,但是带上了欧克利这个拖油瓶。
杜哲一边走,一边试图唤醒系统,可是那个辣鸡系统还是跳出来那一行惹人生厌的【系统正在维护,请宿主稍后再试】的提示。杜哲烦躁地想,为什么他没能记清楚:在克基拉一役之后多少年,斯巴达人就在那什么山谷集结了大批军队,要和雅典正式开战。
没有系统,杜哲不能判断他杀欧克利的最好时机。
但,欧克利必须死。
否则,修昔底德终将难逃被刺杀的命运,而雅典也必然失去其希腊世界霸主的地位。
走着走着就回到修昔底德的家,在门口,修昔底德一跃跳下马,自然而然地将缰绳递给吉尔,又转头对杜哲说:“你跟我来,临行之前,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跟着修昔底德来到了那间他早上醒过来的房子,屋内已经收拾整洁,只是少了些摆设,整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