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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向华肥胖的身子深陷在折叠椅中,因为连日的赶路,一张脸白得吓人,此时,他的右手正拿着一个注射器,针头稳稳地扎进了他的左臂,熟练地将药剂推送了进去。
“滕南,我们一路行来,沿途没有发现任何有人进入过的痕迹,而且我可以肯定,后方绝对无人跟踪,你教我如何相信有那么一个神秘的第三方势力存在?”
滕南的脸色十分阴沉,“小粽子被他带走了,这是事实。”
许向华摇摇头,“我怎么知道会不会是你把人藏起来了,上次不也是你一声不吭地把人带走了吗?”
“许局,我说过了,我和那人接触过,当初他雇佣过我去了结陪葬陵里那个人的性命,后来交易不成,我和他的联系就断了,你要是真觉得我和南哥俩人编了个谎话来骗你也成,我无所谓啊,要是有埋伏大不了一起死呗……”罗隐嗤笑一声,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
滕南拿不定罗隐是真与幕后人没关系了还是幕后人安插在他们之间的卧底,因此一路上对罗隐也留了几分注意。
“你不信可以,但我绝不会允许巧莹跟着你去冒这个险。”
闻言,许向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时,一直闭着眼睛没有开口的黑脸李口中发出了桀桀的笑声,“罗隐,滕南,你们两个小子在这条道上也待了这么多年,哪一个拿出去,不得让那些小辈们叫一声哥,叫一声爷,到头来胆子还没我这个老头子大啊,”黑脸李嘬了口叶子烟,脸上的黑气诡异地扭曲着,又眯着眼道,“不管有没有这么个人,不管这个人是头老虎还是头狮子,敢当李爷的路,怎么着也得让他把命先交代出来再来说道,许先生,你说是吧?”
许向华到底是正经官场人,习惯了道貌岸然,黑脸李这一番话说得他心里一阵不舒服,但又想到这老头好歹也是和他想法一致的,便缓和了脸色,笑道,“就是这个道理。”
滕南这十几天一方面要带队,随时注意许巧莹的身体状况,一方面还担心着白玉连的下落,早已是身心俱疲,见许向华和黑脸李二人完全被欲|望蒙蔽了心智,一心只想着长生不死,再懒得提醒他们,只丢下了一句话。
“巧莹必须留下。”
许向华摆摆手,“随便吧。”
然而让许巧莹留在营地的愿望到底是落空了,在他们下墓的前一天晚上,出事了。
许巧莹骨子里也倔,一路上再苦再累没有吭一声,这会儿结束了高强度的赶路,整个人顿时放松了下来,谁料到这一放松就唤醒了在她身体里暂时沉睡的病魔,病来如山倒,当天晚上许巧莹就吐血了,是被和她睡在一起听到动静的许天伶发现的。
许巧莹得的是骨癌,死亡率最高的一种癌症,从八岁那年确诊,一直靠药物支撑到现在,这些年来,癌细胞几乎扩散到了她的全身上下,放疗化疗的用处已经不大了,这种病发病时十分吓人,身体中每一块骨骼都像是被碾碎了一般疼痛,稍微意志不坚定的人在发病时往往会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这是滕南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她发病,纤弱的女孩躺在睡袋上,浑身上下被汗水湿透了,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她的下唇已经被咬得伤痕累累,刺目的鲜血染在一张小脸上,她流鼻血了,长期化疗的结果。
滕南痛苦地移开了视线,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这种病不发病的时候也会痛,只是没有这么厉害,小时候我和她一起睡,我知道她在很多个夜晚都疼得没有睡着过……后来也许是习惯了吧,不用依靠药物入眠了,可就算睡着了,我也能看到她脸上压抑着的痛苦,像是在做一个永远也醒不来的噩梦,她当时还那么小啊……”
许天伶为许巧莹注射了止痛药,然而药物发挥作用还需要一段时间,许巧莹仍在无意识地颤抖着,许天伶温柔地拍着她的背,想让她好受一点。
这一夜滕南没有睡着,烟头在脚边堆了一地,第二天,他决定带巧莹下墓,不能拖了,他会竭尽全力抵达长生的终点,此番成功还是失败,端看天意了。
许巧莹醒来后,精神出奇的好,脸上挂着安慰的笑,让滕南不要为她担心,滕南心头一紧,他怕这是回光返照。
这一行渴望长生的人虽然心思迥异,各有各的算盘,但都知道皇陵下藏着的东西干系甚大,纵然他们带了很多人来,但都是为了应付皇陵外的那些东西,不是值得信任的人,他门一个也不敢带下去。
因此最后敲定的人有黑脸李和他最看重的两个徒弟,罗隐和手下老三、老四,许向华和他带来的三个保镖,许天伶姐妹,以及滕南,一行十三人沿着栈道下到了群山之下。
因为是皇陵,有专门的墓门,不用盗墓贼们再去挖开封土堆,一行人便沿着当时修缮的大道走,只是还得小心机关,这里的机关他们在陪葬陵就已经领教过了,谁也不敢托大。
有黑脸李、罗隐、滕南这几个职业的倒斗人带领下,众人依次破了吊石、弓|弩、流沙、伏火等多重机关,这些机关花样百出,途中险象环生,土夫子们还好,常年安于享乐的许向华脸上的肥肉不住地颤栗着,生怕下一秒就会从哪里冒出个机关夺去了他的性命,饶是如此,他也没说过一句回头的话,可见长生不死对人的诱惑之大。
滕南一直担心许巧莹会被吓到伤到,却不料许巧莹大大的眼睛中丝毫未见害怕的神色,有的只是对她以前没见过的世界的好奇,以及对地底这些新事物的兴趣,滕南松口气的同时又感到心酸,或许是因为妹妹的身体一直不好,他便总会下意识地将她摆在需要保护的弱者的地位,这会儿才知道是他误解了,他没有那么了解这个妹妹,如果上天能给她一具健康的身体的话,她一定能长成一个活泼勇敢的姑娘吧。
“前面是殉葬坑。”
去前方查看情况的罗隐回来了,脸上露出了一抹惧色。
“隐哥,殉葬坑有什么奇怪的吗?”
“皇陵里有殉葬坑并不奇怪,不过……算了,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众人接着往前走,还没等走进殉葬坑的范围,又听见罗隐道:“你们见过陕西秦始皇陵的兵马俑吗?”
听到罗隐的话,众人心中都存了不好的预感,到达之后一看,果然是殉葬坑……与兵马俑如出一辙的殉葬坑,用真正的人做的兵马俑!
脆弱的白骨难以支撑厚重的铠甲,人骨、铠甲散落了一地,这还是没清理出来的,若是清理出来,只怕下面层层叠叠埋着的都是骨头……
老四差点吓破了胆,结结巴巴地道:“这,这这这,怕是从生前很多年就开始准备了吧,都传秦始皇残暴,没想到竟会残暴到这种地步。”
众人不知道,这里的白骨大多都是当年长生的知情者,还有这两千年来妄图探寻长生之谜的人。
滕南观测过皇陵的地形,他早已推算出,这周围一圈都应该是殉葬坑,因此也并不惊讶。
踩着一堆尸骨过了殉葬坑,之后便再没有什么机关了,又过了一道巨大的穹形石门,众人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终点。
战车、石马、青铜巨鼎……一切的一切,都是皇室的规格!
就算不提能够惊天动地的长生之术,只论这眼前的陵墓,都是人类历史上巨大的奇迹啊!
黑脸李眼中爆射出精光,许向华本来苍白的脸上此时更是红光满面,二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滕南并不若二人那般失态,多年来的习惯让他越是在重要的关头,越是冷静过人,迈步跟上之后,右手放在了腰间的枪上,警惕着四周,“隐哥,我记得三年前下南宋时期那个斗时,你说过欠我一个人情,你跟兄弟说句实话,你到底是站在那一边的?”
罗隐也未放松警惕,嘴边却咧出了一个笑,脸上的刀疤也跟着动,“南哥,你还不了解我,我站钱那边。”
说罢便反手控制住了一旁安静地听着他们对话的许巧莹,黑洞洞的枪口指在许巧莹的太阳穴边,压低了声音道,“不要动。”
滕南一直提防着他的动作,谁料他竟没对自己出手,反而攻向许巧莹,摆明了抓住了滕南的死穴踩。
滕南额上青筋暴起,罢了罢了,人一旦有了弱点,怎么也是防不住的。
许巧莹这才被吓了一跳,一张脸更加苍白了。
许天伶不知道滕南和罗隐在卖什么关子,见二人起了冲突,罗隐还抓住了许巧莹,急道:“你不要伤她,一切好说。”
“你们两个,把武器扔了。”
老三老四站在一边,监视着他们的动作。
滕许二人只得将身上带着的枪和子弹一并扔到了殉葬坑中,这坑不深,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一时半会想要捡上来也是不可能的。
“南哥,走吧。”罗隐将枪抵在许巧莹身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跟上了前方大部队。
滕许二人无法,怕罗隐伤害许巧莹,一句话也没敢说。
“你们在后面干什么呢?”许向华催促他们跟上,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幕后人摆明了想要我们所有人的命,隐哥,你也知道了这么多事情,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要知道,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少废话。”
罗隐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一旦踏出了那一步,想抽身哪有那么容易,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不过,他不会真的去杀滕南,就算这个人处处压了他一头,曾经救过他的命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是恩将仇报的畜生。
看到罗隐暗中打的手势,滕南心中有了数,他们当中,还有奸细。
走过最后一尊青铜巨鼎,眼前出现了一座高台,高台前是白玉铺就的长阶,这种白色的玉石竟然散发着幽幽的荧光,眼前的画面恍若梦境。
“是这里了!”许向华激动难平,滕南暗道这人别还没走到终点他那心脏病就发作起来,最后死在半道上。
没错,许向华是心脏病,动脉硬化,之前已经去国外动过好几次心脏搭桥的手术,他没有几年可活了。
高台上摆着一座乌沉沉的棺椁,还未走近,众人便闻到一阵异香。
见多识广的黑脸李沉吟半晌才道:“这是昆仑神木啊!”
昆仑神木,天生便伴有异香,可保尸身万年不腐。
老四惊呼:“真的有昆仑神木这种东西存在啊,那里面躺着的肯定是秦始皇那个老粽子了吧?”
黑脸李点点头,示意两个徒弟上去开棺,电光火石之间,那两个一直话不多的徒弟竟突然暴起一左一右攻向了黑脸李,黑脸李纵然手段毒辣,经验丰富,终究是老了,无法与年轻人的力量抗衡,被重如泰山般的一拳砸到肚子上之后,再也没力气掏出枪了。
枪声响起,黑脸李的脑门上爆出一朵血花,老年人粘稠的血液溅得到处都是。
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人物,竟死在了长生前的临门一脚。
“老东西,还想跟我分一杯羹。”许向华慢慢从队伍中走出来,眼神轻蔑。
局势突变,罗隐挑了挑眉,没想到看着窝囊的许向华还有这等阴谋,果然,永远也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在官场中打过滚的人。
“你们,去开棺吧。”许向华冲那两个人命令道。
一想到最后的秘密就要揭晓,紧张的氛围逐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