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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洛一瞬间有些失神。
*
圣殿帷帐相对之地,价值连城的流晶木殿内。
黑液成丝,盘据屋内的各个角落。似一张巨大而幽深的网,将正中心的暮擒烟,束缚在半空之中。
纯白的祭袍早已脱落在地。
浊空贪婪的吮吸流晶内蕴含的魔力,暗芒自脉络中道道溯洄。涌入本体。只留下浅浅一层,维持木殿阵法的框架。
安菲和罗萨伦此时还不知道,他们请回来的大佛,已经快要把暂住的宝地榨干,徒剩一个空壳。
暮擒烟的灵魂沉溺在一片死寂中,汹涌的魔力如海水不断冲刷着他的身体。属于浊空的意识在借这此机会占据他的心神。如果是卡修,本该早已沦陷。
但暮擒烟始终保持着清明,强大的意志力让他在窒息中把从黑暗里汲取的力量,转为光明之潮向四周汹涌。持续接纳所有的痛苦与不安,独自消化。
不断有伤员被替换,可这一夜没有绝望和死亡。
当黎明到来,持续整夜的魂域泯灭在清晨的阳光之中。整个协会军,宛若新生。
峥木流晶依旧淡淡流转。唯有细看,才会察觉到内部的浓郁魔力已经变得无比稀薄,甚至隐隐有些裂纹。
暮擒烟自枯竭的识海中醒来,瞳孔已经恢复正常。漆黑脉络消融于空气,他从半空中跌落,整个身体虚弱不堪,已经被掏空。
在这场转化里,被拓宽了整整一倍的脉络里只有少的可怜的魔力在流动。
反复新生的肌肤微微泛红,稍有些刺痛。
这是他放纵一夜的代价。
…
“大人?”卫兵一的语气高昂,尽管门内的人看不到,他还是绷直了身体,尽力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心中充满了感激与崇敬。
显然是听到了里面的响动。
暮擒烟捡起白色祭袍,将屋内所有黑暗存在过的痕迹抹去。有些疲惫的开口回应:“安菲军长来过了么?”
“是的大人!”卫兵二抢先回答,“安菲军长前来探望过阁下一次,但时间还早,并没有打扰大人,预计会在半个小时候后再次前来!”
暮擒烟整理好衣袍,有些无奈。安菲估计恨不得他一直在这里维持着魂域。开不开会都可以抛在脑后。
作者有话要说:
履行承诺来更文了,大家双十一快乐!明天也是3000字哦。
第19章 黎明会议
等到暮擒烟稍作休整,安菲已经提前等候在门外。她显然对军营中的动向了如指掌,态度都温柔许多。
更不提那些从各处默默用感激目光注视着暮擒烟的士兵。
“这一次例会也会有圣殿的人到场。”安菲开口提醒,简单介绍了一下大致的内容,“双方会就雷瑞城的防势进行情报和策略上的交流。当然,只是走个流程。”
暮擒烟微微点头,这些暂时与他无关。
他走在安菲的身侧,目光所及,尽可能每一眼,都让与他视线有所碰触的士兵,感到自己与大祭徒进行了一场灵魂的交流,获得无言的尊重。
巩固收买的人心+1,+2…
安菲顿了顿,神色凝重道:“不过这几天,记载之中数量稀少的水栖重甲魔物卡德拉,源源不断出现在弗诺河岸,极为棘手。”
得益于协会漫长的发展历史,数百年前留下的沉渊魔物记载得以流传至今,但其中的内容并不全面,有些已经残缺。而在这千年封印中,沉渊又孕育了哪些新的魔物,同样不得而知。
不过暮擒烟知道,原本潜伏在冰湖下的卡德拉群,会被阿尔伽德破开封印后,受魔气影响沸腾的湖水活活蒸熔,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复苏,就成为大boss的第一道祭品。
如今阿尔伽德的命程发生未知变化。这一群卡德拉得以存活。
现在,竟然逼到了雷瑞。但原本被封印在湖底的卡德拉种群数量并不多,怎么会发展到源源不断的地步?脱离剧情之外,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雷瑞城北面的临时军区,唯独保留了一座建筑。原本的城主府,被改造成临时指挥部。但在权力被一分为二的情况下,这里除了偶尔召开会议,基本形同虚设。就连会议,也是名存实亡。
安菲停了下来。
“为什么当祭徒这种本能给人带来温暖与希望的存在聚在一起后,会逐渐变为高高在上的施舍?”
暮擒烟落在她半步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过于理想化。安菲也不需要他的答案。她只是在警告他。
不是圣殿的人,也不被圣殿笼络。这一点,暮擒烟可以做到。
列兵排排守卫在地毯两侧,这座城主府曾经极尽奢华。稍经改造,却染上一丝战争的庄肃。
会议室在长廊的尽头。一路道道拱门紧闭似关卡,被推开。清晨的阳光由落地厅窗透入,映照在鲜艳厚重的地毯上,温暖明媚。
尽头高耸的穹顶下,巨大圆头桌四周有八个人已经落座。随着精致浮雕重门发出回音,目光尽数到暮擒烟和安菲身上。
安菲淡淡开口:“抱歉,来晚了。”
她径直走到罗萨伦身边,拉开两把空出的座椅,示意暮擒烟入座。
桌面上摆着新鲜的百合,散发出淡淡芬芳。
“这位就是协会新来的大祭徒。”
暮擒烟轻轻点头,温和俊朗,白皙皮肤在壁窗投入的微光中没有任何瑕疵。
“听说不过第一天,协会就把你给榨干了?”坐在对面左手边第一为的男人开口。
暮擒烟从容应对:“伤员实在是太多了。”
男人嗤笑:“协会的低级祭徒能起到作用微乎其微。接下来的一切,可能都要靠你独自支撑了。”
罗萨伦打断二人的交谈:“里蓝军长,我们没有时间和你闲聊。”
里蓝将自己的头盔搁在桌上,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作为共同作战的友军,我只是适当表示一下自己的关心。”
“说正事。”罗萨伦右侧,一个长相普通浑身冷冽的男人开口。
应该就是协会军的最后一位军团长,奥古丁。
“感谢你认为我们之间还有正事可谈。”里蓝随意的靠在椅背上,慵懒肆意。看起来与圣殿来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安菲讽刺道:“难道衰弱到几乎从不露面的玛洛大人这一次前来,只是为了见见我们的新祭徒?”
西列托皱眉:“圣殿不久掌握了一则重要的消息。”
安菲轻哼一声,沉默下来。尽管双方立场不同,她也不得不承认,西列托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从退守雷瑞城开始,双方不论是明面还是私下,从未交换过情报。
罗萨伦心中隐隐有所警觉,他扫了眼一直在旁作壁上观的暮擒烟。
年青的大祭徒就连周身的气息都干净到令人神往。坐在他身旁看他一眼,远比望着桌上承露的百合更叫人舒心。
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么?越是完美越是可怕。直觉让罗爬伦时时刻刻控制着自己。唯恐稍不留意,就卸下了所有的心防。
这样祭徒远比玛洛更危险,更致命。
“卡德拉的数量有异。”西列托打断了罗萨伦的思绪。这件事,协会早已通过记载掌握。
“浮诺河对岸,出现了巨幅不明能量波动。我想协会应该已经知道,卡德拉之所以数量稀少,是因为其孵化时,需要吸收纯粹的能量介质。如今我们有理由怀疑,对岸发生的不明变化,为卡德拉繁育创造了条件。恰巧此类魔物成熟期极短,才引发了近日来的□□。”
西列托顿了顿,环视在场所有人:“如果放任目前的情况不管,雷瑞城失守只是时间问题。”
这个消息原本被玛洛压下,会等到魔物压垮协会军前线,圣殿接手整个雷瑞城后,才会放出风声。
但现在因为新的变故,玛洛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他微微眯眼,看着沐浴在阳光下被渡了一层暖意的暮擒烟。露出一丝痴迷。
安安静静坐在他身侧的玛菲一直微微垂着头,有些羞怯,好似一块被收藏把玩已久的脆弱翡翠,全心依赖,将一切托于他人。
“圣殿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已经有解决方案了,对么?”奥古丁冷淡开口。
西列托:“圣殿无法单独处理这次变故,需要协会的协助。”
罗萨伦笑了笑,单手搁在桌上,侧身后靠:“不知道你们所谓的协助是指?”他隐含了半句话没有开口,是要协会军上去冲锋陷阵,做一波炮灰?
双都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对方。
“探查波动源头,以绝后患。”西列托似乎没有领会罗萨伦言语中的暗刺,一字一句,严肃直白。
“不可能。”罗萨伦直接拒绝,没有留下任何商量的余地。横穿被无数魔物占据的浮诺河去探查一个一无所知的未知事物,究竟要付出多大代价?协会不会亲身去验证。
里蓝耸肩,毫不意外对方会拒绝。他百无聊赖把玩着手里的一块似冰晶的碎片,对双方的谈话并不上心。视线反倒落在一开始有一两句交流的祭徒身上。
里蓝在圣殿呆的太久,形形□□的祭徒见过太多,过滤掉表面那层光环。祭徒与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实力越高,渴求越多。
天赋,不会因为一个人是邪是恶,发生任何变化。
祭徒也并非有坚贞的信念的教众,不受任何戒律束缚,一旦被命运赋予特权,最终,将迷失的更加彻底。
那么眼前这个祭徒,已经走到了哪一步呢?他探究的目光肆无忌惮,引得暮擒烟微微侧目。
年青的大祭徒单纯笑了笑。
里蓝不得不承认,起码在长相这一栏,玛洛这个老头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
“罗萨伦军长有顾虑,也是理所应当。”玛洛正巧开口。
里蓝心虚,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西列托领会其意:“事关重大,这支前去探查的兵团,是由双方共同组成。圣殿一方,玛洛大人将亲自随行。”
罗萨伦顿了顿。玛洛是哪一类人,他再清楚不过。如果说这个老头会为了大体着想,以身犯险,他绝对不会相信。但如今对方既然率先抛出筹码,如此笃定。不论有什么意图,最起码,双方有了谈下去的可能。
“雷瑞城一旦失守,失去天然地势,人类面对魔物必然节节退败。双方都不愿意看到这个局面,那么就要付出代价。我们这边要求是,卡修阁下必须随行。”
“还是绕到了正题上。”安菲冷笑。
“这不仅是出于对安全的考虑,更重要的是,协会放心队伍之中的祭徒,全部是圣殿派出的么?”
这一点无从辩驳。
罗萨伦弓身向前,双手交合,声音压的极低:“事实上,协会目前暂时没有这个能力,调离卡修阁下。以目前的状况,这势必会造成更大的伤亡,引起全线溃败。”
西列托不为所动:“在此期间,圣殿会派出足够的祭徒全力支援左岸前线。”
“双方并没有相互信任的基础。”奥古丁不咸不淡的插了一句。
谁也无法保证这不是圣殿的阴谋。
偌大的会议厅沉默下来。
玛洛轻轻敲了敲桌子,他身旁的少女站了起来,眉眼间揉杂着纯真与圣洁,宛若一位稚子,摘下白皙手臂上精致的圆环。
圆环流畅的曲线在半空中如波纹荡漾,其内空气映射凝转,恍若一面水镜,隐有倒影红芒。
“圣女之息。”罗萨伦皱眉。
圣女之息是圣殿千年传承的祭物,每一带都会择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