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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担心”陆卓扬不晓得如何利用这个木匣子,还极为善心地将生虫用法详尽解说了一番。
“……将木匣子拧了盖放在鼻下,就像这样。”笑面人托举着陆卓扬的手肘,将木匣子杵在他的鼻尖上,“死虫闻着味儿,就会爬出来了。”
陆卓扬果真觉察到体内有物什在爬来扭去,激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为什么?”陆卓扬问道。
“为什么?”笑面人反问道。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陆卓扬别开脑袋,与木匣子错开一点距离,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他见识过人心险恶。就在万骨峰,一个只为扬名的仙灵大会上,都有人会为了报复而害人性命,更何况是这偌大的修真界,不能指望遇上的每一人都是好人。但善恶有因,伤害一个人总该有理由的。
“为什么呢?”笑面人轻轻一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自然是因为我乐意。你在路上走着,踩死一窝搬家的蚂蚁,难不成还要想想为什么?”
他松开手,任由陆卓扬无力的手臂又垂挂下去,站起身懒洋洋伸了一个懒腰,慢悠悠朝门口走。
走到罗秀身边时,笑面人停下来,道:“差点忘了告诉你,可千万别让‘死’虫爬出去,定要在双虫接触之前用力将生虫吸入体内。可别让它们逃了。”他使力吸了吸鼻子,笑道,“你不会想知道‘死’虫离体会发生什么的。”
他说完话抬脚要走,冷不防被罗秀艰难抬起的手挡着路,差点一个跌趔摔倒。
“呵。”笑面人也不恼,施施然从罗秀身上迈了过去。
“赶紧做决定吧。将‘生’虫留给自己,还是留给他。”笑面人道,“最多一盏茶的时间,五门六派联盟的人便要来了。”
五门六派的人就要来了。这句话仿佛打开了罗秀的任督二脉,刚才还要死不活的,这下突然猛烈挣扎起来。
陆卓扬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挪了挪,发现四肢的麻痹感已经褪去差不多,连忙翻身爬起准备要逃。
麻烦的是,罗秀的禁制也同时解开了。在笑面人扬长而去的大笑声中,他扭曲着站起,满面阴戾,牢牢堵住了祠堂唯一的出口。
“嗬——把东西,给我。”
姜陵在客栈院子里转了一圈。
后门关得死死的,没有人通过的痕迹。陆卓扬并不是从这里离开的。他打发走小二哥,又回到了三楼房间。陆卓扬的气息只存在房间里,再往外就没有了。
既没被小二哥看见,又没留下气息,姜陵略一思忖,走到窗户前,探头往下看,外面便是客栈正大门,若是从此处跳下去,以陆卓扬的身手,小二哥也该听见动静才是。
姜陵又抬头向上看去,瞧见了窗框上勾着一小块碎布,他探手摘下来。不用细看,如此颜色质地,定是陆卓扬衣服上的没错。他将碎布揣入怀中,提劲跃出窗外,一个借力折身,轻巧落在屋顶上,往北边追去。
从屋顶下到院墙,又从院墙翻到主街道上,沿途气息逐渐明朗,姜陵自知没有追错方向,加快了脚下步伐。经过城门口,他不经意扫了眼围满人的布告栏。本没打算停留,孰料尚未走远,便被人喊了名讳。
“姓姜的!站住!”
姜陵眉心拧了拧。听这语气,这叫法,不是李英杰是谁?他不在临渊城好好待着,跑这里作什么?
姜陵心中有事,不愿搭理他,只当作没听见,更低下了头。却又听见有人唤他道:“陵儿。”
这回再装作没听见便如何也说不过去了,姜陵只得转过身,对来人施了一礼:“风长老。”
李英杰对他无视自己的作法十分不爽,跳出来道:“你不是跟我爹享福去了吗,跑这里来做什么?”
姜陵冷冷看他:“你来又是做什么?”
李英杰不无得意道:“自然是与风长老一同抓捕祸害修真界的罪人。”
风长老不过三十出头模样,手中把玩着一对文玩核桃,笑道:“方才接了密报,有人在旧宗祠那边瞧见了罗秀踪迹,五门六派的人已经过去了,我与英杰有事耽搁了一会,这才晚了些。陵儿既然来了,便随我等一起去瞧上一瞧?”
姜陵记挂着陆卓扬下落,拒绝道:“师侄有事在身,便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李英杰道:“姓姜的,你怎这般不识趣!你要是我徒弟我非乱棍打死你不可……”
“休得胡闹。”风长老抬手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既然有事,便不强求了。”
“诶,怎么就让他走了?不公平,凭什么我就得跟着一起去啊!”李英杰还待嚷嚷,被风长老揪着拉走了。
姜陵侧过身将路让给他二人,眼角余光瞧见他们前行方向后,右眼皮突突跳了两下。风长老与李英杰走的,正是他要追寻的方向。
得赶紧跟上去看看。
姜陵提劲欲追,突然察觉身后什么东西直朝他扑将过来,他侧身腾挪,堪堪躲开。却听得一通嗷嗷乱叫,一道灰白色的毛团影子擦着他肩侧只刹不住,直往前窜去。
姜陵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它的尾巴,才免了它扑摔在地的悲惨命运。那物嗷呜一声惨叫,四只爪子扑腾一番,勾住姜陵的一角衣衫,拼了命地往他身上爬,直到四只爪子都有了依凭,这才谄媚地冲着姜陵,叫了一声:“嗷呜。”
姜陵放开它的尾巴,无奈道:“你怎会在这里?”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李英杰耍了手段将它弄来的,风长老所说的“有事耽搁”,恐怕与它也脱不了干系。
幺白虎只作听不懂,歪着大圆脑袋“嗷呜嗷呜”傻叫。
“罢了。”姜陵嫌弃地推推它的爪子,“要想跟着我,便先下去。”
这回幺白虎又突然开窍能懂人言了,嗖地跳到地上,可劲拿肥脸去蹭姜陵裤腿。
姜陵不为所动,道:“可跟紧了,跟丢莫要怪我。”
对罗秀来说,五门六派联盟的人马上就会赶到,对他极为不利,但是对陆卓扬来说,恰恰相反。他没有被全修真界的人通缉,只要在人来之前别被罗秀弄死,基本就算得救了。
不过要完成这个小小的先决条件,有点困难。
罗秀正死死盯着他手里头的木匣子。
这个时候陆卓扬已经没有心思去想更深层次的东西了。比如说笑面人是谁;又比如说笑面人是怎么把死虫放到他身上的;再比如说,到底是什么仇怨,笑面人要让他和罗秀拼个你死我活。
虽然很不愿意相信笑面人那套“生死不离”的鬼话,但是看看罗秀,听到五门六派要来,他都不舍得放弃木匣子逃跑。单单这份执着,就足以让陆卓扬“不得不信”了。
如果木匣子里的东西真是救命玩意,他要,罗秀也要,那给还是不给?
答案显而易见,当然是不能给。他不想变成罗秀那个样子!
既然这样,陆卓扬捏紧了木匣子,那就只能拼了。
“你别过来啊!”他举起木匣子,吓唬道,“你过来我就捏碎它,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嗬——把东西,给我。”罗秀又重复了一遍,边说边大跨步朝他走来。
陆卓扬连忙退到供桌后头,与罗秀隔着供桌遥遥相望,罗秀往左边走,他便往顺着方向跟着走;罗秀往右边走,他便赶紧换个方向继续顺。
许是受到虫子的影响,罗秀脑子笨了不少,伸长手臂勾了二回都没勾到陆卓扬。
陆卓扬正自得意,嘿嘿傻乐了两声,却见罗秀大吼一声,将供桌整个掀了开去。
“我去!”陆卓扬骂了句粗口,转身就跑。罗秀哪能让他如意!长臂一捞,一把拽住他的裤腰带就往回拖。
陆卓扬魂都快吓没了,挥臂一挡,却听见罗秀一声惨呼,捂住面门,向后连连退开几步。
没想到这胡乱一挥还有这等效用?陆卓扬正自欣喜,低头却见整只右手臂被裹进了黑雾之中,指尖长出长长的黑色指甲,更衬得苍白渗人!
此时门外传来隐约的嘈杂人声。
陆卓扬牢牢按住自己右臂,看看罗秀,又看看破败的没有半分遮挡用处的门面,只觉一阵地动山旋。
☆、背叛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发作!
寒意自丹田倾斜而出,翻滚叫嚣着席卷四肢百骸。身体里似乎有异物疯狂钻营了一番,随后便没了动静,是福是祸,此时也全然顾不得了。
周遭温度骤降,发丝眉梢眉都悄然结了霜,连呼出的气息也凝成白雾。陆卓扬被这般汹涌的冰寒冻得难以自持,通体冰冷,只有异化的右手还灵活自如,堪堪将木匣子抓牢。
罗秀从最初的受袭中缓过劲,怒吼一声,如饿鬼扑食,狂舞着双臂直冲他抓来。
陆卓扬哪还有心思与他周旋,只盼着能在被众人合围之前赶紧跑出去。以目前“现出原形”的糟糕状态,只怕抓捕的优先级还高罗秀一等。
他踉踉跄跄往门口跑,手脚僵硬跑不快,转瞬就被罗秀追上。罗秀挥爪直奔面门,陆卓扬勉强往边上侧开躲过了这一爪子,却是失了平衡,歪身撞到门板上,哐当一声巨响,连人带门一同砸翻在地。
尘灰纷纷扬扬,陆卓扬连连咳嗽。还没来得及多喘两声,罗秀又抬脚对他肚子狠踩而下。不及细想,陆卓扬慌忙翻身一滚。
门板在他的带动下往下滑动一段后卡在了石头缝隙里不动了,而他却没止住去势,一路磕着台阶滚到了地面上。这一摔将他摔得七荤八素,脑海中金光一片,又晕又旋,不得不闭上眼缓上一缓。
罗秀三步并作两步跨下台阶,眼角余光扫到旁边杂物堆,伸手抽出一根长木棍,握住两头,使力往腿上一磕,掰做两段,撇出了两个尖利的刺头。
他双手各握一根,快步走到陆卓扬身边,没有半分犹豫地高高举起,瞄准二处死穴,狠厉扎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飞剑袭来,擦着罗秀双腕,将两根尖头棍齐跟削断后,又滑向罗秀下巴。为求自保,罗秀不得不先放弃陆卓扬,笨拙地左支右绌,躲避飞剑。
“罗秀在这里!别让他跑了!”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
只一会儿功夫,祠堂的断壁残垣外便围满了人,人声嘈杂,却是五门六派联盟的到了。
来的人至少有二十个,年纪都很轻,全做修士打扮,袖口绣着各自门派的图纹。
为首的年岁看着大些,其中一人身侧没有悬着佩剑,并着双指御剑来回,将罗秀逼得节节倒退。不消说,正是他无意间救了陆卓扬一命。
院落里魔气萦绕不散,却是不浓重。他一人便能对付,几个领头的便在旁候着,没有出手。各个门派的低阶弟子则沿着院墙低伏靠近,慢慢将罗秀合围。
众人的注意力都留在罗秀身上,尚未有人发觉陆卓扬的异样,只当他是个寻常不过受迫害的修士。
趁着众人无暇顾及他的功夫,陆卓扬小心将右手往袖子里拢了拢,慢慢往边上挪动。这个院子到处都是破口,他看准了一处,打算先靠过去,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溜出去。
那边厢罗秀用不了灵力,手头也没趁手的法器,被飞剑追得狼狈不堪,只怕最多能再坚持半盏茶时间就该乖乖就擒了。他自顾尚且不暇,却还是心心念念装有生虫的木匣子,躲避飞剑时,顶着被剑气挫伤的痛楚,仍是不忘注意陆卓扬的动静。
只是稍作不察,原本该躺着人的地方竟是空空如也。罗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