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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人不愤:“联盟泰半人都来送亲,那逐云门叛徒就不去追了?”
绿衣人道:“你懂什么。”他四下看看,没瞧见逐云门的弟子,这才继续道,“逐云门仗着家大业大,向来护短,面上将那姜陵逐出师门,私底下却极护着他。你难道都没瞧出来,这几日搜寻逐云门弟子都敷衍得很。”
蓝衣人仔细回想,好像确实如此,于是又道:“那你的意思,就任由逐云门叛徒逍遥法外?若是其他门派纷纷效法,出了叛徒全都敷衍了事,那要联盟还有何用?”
绿衣人道:“姜陵毕竟是逐云门掌门亲传,不是普通弟子能比的,没有掌门亲自指示,恐怕没人敢真拿他如何。联盟想拿下他,也得先掂量掂量他在李莫名心里的分量。诸位管事就是借着这回送亲,先将逐云门弟子召回,尔后再从长计议。”
“啧,居然还这么多讲究。”蓝衣人不过一个低阶弟子,从未享受过掌门亲传的待遇,也未曾受过门派优待,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那叛徒带走的还有杀死罗秀的真凶,总不能任由他二人逍遥法外吧?玄月下落不明,罗秀更是死状凄惨,化得只剩血水,逐云门真想包庇,也得保得住啊。”
绿衣人道:“你还是年轻了些,杀人的是那魔物,与姜陵何干?充其量不过是年轻定力不足,被魔物蛊惑了。抓回来关在山里头面壁几年,又是掌门的乖徒儿一个。”
“切,竟然是打着这算盘。”蓝衣人对这种欺上瞒下的弯弯道道很是瞧不上,不过他没权利左右上头的想法做派,继续纠缠也没意义,“那魔物呢?是什么身份,这总能查总能抓了吧?”
“那是自然。”绿衣人道,“那魔物想逃脱罪责杀了罗秀是铁板钉钉的事,就算是哪门哪派的掌门,想脱逃也不是容易。你看那玄月老人,门派长老的身份,害人性命的证据确凿,想推脱也是不能,自然是要抓回来的。只可惜那魔物的身份还未查明,不然倒是可以顺藤摸瓜。”
蓝衣人道:“听说是驭灵山来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绿衣人道,“没查明之前一切都是妄论。张嘴就来容易得罪人,你这脾性也该改改……”
提到此处,绿衣人就打开了话匣子,啰啰嗦嗦教育了蓝衣人一番,那蓝衣人满脸郁闷地听着,时不时嗯嗯啊啊应上两声。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喜乐的吹打之声,街道更喧闹起来。两位联盟弟子就此打住,齐齐看向声乐传来的方向。
送亲队伍十分庞大,从长街那头浩浩荡荡行进而来,锣鼓开路,百乐齐鸣,新郎官胸带硕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一脸的喜气洋洋。
在他身后便是新娘子的喜轿,由八人共抬,一旁媒婆扭着碎步,扯着嗓子喊着吉利话,脸上是掩都掩不住的喜色。
随着送亲队伍的靠近,道旁二楼早早候着的花童便开始撒花,红的蓝的黄的紫的各色花瓣挥洒空中,如同一场花雨,纷纷扬扬。
人群开始推搡起来,各个都伸长了脖子,恨不得冲到最前头去。
那二位低阶弟子帮着护卫一同维持秩序,忙得是焦头烂额。
姜陵混在人流中,漫天花瓣悠然飘下,落在肩头,他拈起一枚,小心给弹开了。
这喧闹一时半会儿不会止歇,姜陵悄悄退出人群,又压了压帽沿,隐入无人的小巷中。
回到断崖底下已是申时一刻,幺白虎趴在山洞口,听见动静耸了耸耳朵,动作飞快地站起来,使劲摇着尾巴跑了出去,又黏在了姜陵腿边。
这回姜陵难得没将它推开,反倒是弯下腰,摸了摸它的脑袋。
“哟,这么激动,难不成是你爷……”陆卓扬从洞里走出来,看到来人,忙把另一个爷字咽了下去,“……回来了。”
姜陵抬起头,冲他勾勾指头:“过来。”
“一回来就摆谱。”陆卓扬嘟囔着,不过倒是老实走到他边上。
这人画了妆容,将精致漂亮的脸给遮掩了,只依稀能瞧出些轮廓来。
不过这语气这态度,想认错都难。
“有何指教啊姜仙官。”
陆卓扬上手去戳他的脸,被一把抓住了:“陪我去洗洗。”
“不去。”陆卓扬拒绝得非常干脆。
这人一声不吭就跑了,现在能心平气和站着说话与他都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可别想指望更多的。
“那我走了。”姜陵这回居然没发脾气,扭头就走,边走边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在幺白虎面前晃了晃,“香酥脆皮鸡,吃不吃?”
幺白虎立马蹦哒三尺高,挥舞爪子去够,姜陵稍稍往边上挪开,它便扑了个空。
他回过身来,得意洋洋地勾着嘴角,问陆卓扬道:“你去是不去?”
陆卓扬道:“去。”
姜陵在溪边仔细洗着脸上涂料。
陆卓扬坐在一旁,一手托着打开的油纸包,一手拎着只鸡腿,凑近闻了闻,又举到幺白虎面前摇了摇:“鸡腿。”
幺白虎飞扑一把。
陆卓扬赶紧收回手,把鸡腿塞进嘴里,三两口嚼了。接着他又扯下一只鸡翅,再次摇了摇:“鸡翅。”
这回幺白虎没上当,四爪并用就往他身上爬,锋利的爪子将衣服扯出好几个口子。
陆卓扬衣服就那么几件,再破就没了,他忙把鸡翅塞进幺白虎嘴里:“诶,给你给你,快把你爪子放了。”
幺白虎叼着鸡翅,这才满意地跳到地上,扭着屁股走到姜陵身边,开开心心啃起来。
“又废我一件衣服。”陆卓扬用手指戳进一个破洞里,又从另一个破洞里伸出来,勾了勾。
姜陵擦去脸上水渍,笑道:“让你招惹它。”
“不都是你的错,多带一只鸡回来不就得了。”陆卓扬看着几个破口子一阵郁闷,“你去同安城不会专门去买吃的吧?”
姜陵点点头:“去探探情况。”
“探出什么来了,有什么消息么?”陆卓扬问。
姜陵顿了顿,道:“没什么。一切安好。”
☆、吃亏
一切安好?
同安城一日所获得的讯息,恐怕与安好沾不上半个铜板的关系。
五门六派不想得罪逐云门,或对姜陵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陆卓扬便没这般运气了。
罗秀在他二人离开后离奇死亡,那笑面人找不到,一切罪责便落在了陆卓扬的头上,加之罗秀本是冰极岛夺灵杀人的主谋之一,如今罗秀身死、玄月下落不明,这罪责必然得有人担着,不出意外又该与陆卓扬脱不了干系;听那二低阶弟子话中透露的讯息,近日恐怕就会得知陆卓扬的真实身份——驭灵派明心老人的宝贝徒弟。
鉴于明心老人想在陆卓扬身上下封印一事,这宝贝二字尚待商榷。
总之,不论是落在五门六派手里,还是回到驭灵山,对陆卓扬来说都是死路一条。若是再被套上冰极岛主谋的帽子,除去五门六派以外别的小门小派,大概也不会放过他的。
想到此处,姜陵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忍不住笑了。这蠢货灵力不高,招惹是非的本事倒是挺大,什么糟心事都能找上他,也算是种能耐了。
姜陵的笑向来都是六分冷嘲三分热讽,只有一分真心实意,还不常见得着。这会儿他对着陆卓扬一直乐呵,把陆卓扬看得寒毛乍起。手一抖,把半只香酥脆皮鸡都扣在了地上,没等他捡起来,幺白虎就反应迅速地顶起鸡屁股跑了。
“诶?”陆卓扬一个愣神,继而大怒,哪还顾得上研究姜陵渗人的笑,拔腿就想追。
姜陵一把拽住他:“别去。”
陆卓扬气得跳脚,冲幺白虎跑走的方向道:“我的鸡!”
姜陵拽着他不让他走,道:“回头再给你弄来。”
陆卓扬只能在旁边坐下,不甚高兴地问道:“你在想什么呢?一直盯着我笑,怪渗人的。”他盯住姜陵眼睛对视五秒,又问道,“你说的‘一切安好’,不会是骗人的吧?”
姜陵不闪不避,回视他,道:“骗你作甚。只是瞧着你想到一些事来。”
陆卓扬不屑道:“我猜也没什么好事。”
“这回你可猜错了。”姜陵道,“想不想知道我今日见着什么了?”
陆卓扬道:“我问了你会说?”
“嗯。”姜陵点点头。
陆卓扬从善如流,问道:“那你今日见着什么了?”
姜陵道:“城里大户嫁女。”
“有人成亲啊?”陆卓扬道,“是喜事啊。有讨了糖来吃没有?”
姜陵往怀中一摸,果真摸出几颗油纸包的果脯来:“沿途有撒花送糖的,我便讨了几颗。”
“你还真去讨了?”陆卓扬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真能要来糖果,他犹豫着捡起一颗果脯,去了油纸准备塞进嘴里,不过看姜陵正瞧着他,于是转了个向,将果脯推进姜陵口中。
姜陵含糊道:“遇上几个热心肠的大叔大婶,他们非给我说的。喜糖吃的是个彩头,图的是个喜庆。”
“你还信这个。”陆卓扬笑道,给自己也剥了一颗,“甜么?”
姜陵道:“自然是甜的。”
陆卓扬把果脯含进嘴里,道:“说吧,瞧着我想到什么事了。”
姜陵没回答,倒是把头低了下去,他拉过陆卓扬的手,细细摩挲着几处薄茧,偏偏就是不开口。
“怎么说一半不说了?”陆卓扬性子也是急,屁股挪了两下便凑上前去。
姜陵抬起头,由下往上看着眼前人。
他的眉眼本就漂亮,这番凝视更是让人品出些含情脉脉来,陆卓扬心中有些痒痒,语气立马就软了:“你,你有话就说,别一直吊人胃口。”
姜陵措辞一番,开口道:“我自小孤苦,是师尊将我一手养大,带我修行,视我如己出。”
“这个我知道。”陆卓扬道,姜陵的身世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你突然提这个干嘛。”
姜陵没回答,继续道:“师尊有一子一女。”
“这个我也知道。”陆卓扬又道,“李英杰和李如雨,都是李掌门的老来子。”
姜陵点点头,又道:“师尊很疼他二人,也很疼我。曾想过亲上加亲,要将师妹许我。”
“这个我……不知道!!!”陆卓扬大惊,“你师妹与我师兄感情好得很,你可不能去拆散人家。”
姜陵冷冷白他一眼:“说得什么胡话。别吵,等我说完。”
陆卓扬一阵扭捏:“你说。”
姜陵道:“师尊提起之时,我便想,‘那怎可能?’我确实喜欢师妹,那也只是当她做我亲妹妹,怎能一生一世?”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又道:“我本想着,若是师尊执意如此,非让我娶了师妹不可,我便趁夜跑了。”
陆卓扬心中一动:“你要跑哪去?”
“未曾想到。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去处。”姜陵道,“只是想,‘若要跑了,定要将驭灵山上那蠢人捉来,绝不能让他一人逍遥快活。’”
“诶……又关我什么事。”陆卓扬有些想笑,鼻头又有些泛酸,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谁是蠢人呢?”
姜陵勾勾唇角,更将陆卓扬的手拽紧了:“教我去要糖吃的大叔大婶说,那新郎官讨了媳妇回去,两人从此便是一家,要相互扶持,白头到老的。
“我细想了想,要你扶持我是不能了,我也未曾指望;你一个半人半魔的妖怪,想与我白头也难。这笔买卖无论如何算计,也是我吃亏了。”
这都扯到哪里去了,陆卓扬有些糊涂:“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