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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双双压着裤缝的手微动,她不喜欢被老师跟人比较,尤其是同一个班里、住同一间宿舍却处处比她强的李思涵,她觉得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受了伤,不想承认自己在嫉妒,不想承认自己是一个嫉妒朋友的、卑劣的人,可她就是。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她又有些委屈,她想告诉老师,就算回了家,她也会好好学习,不比别人学的少。可她不敢。面对老师,她有一种乡下人天生的敬畏,在她近十年的读书生涯里,从没有反驳老师的经历。
张老师有些失望,其实她还挺喜欢这个文静的小姑娘的,除了她在回家的问题上油盐不进,雷打不动。
周六的晚自习住校生必上,跑校生选上。以张老师大半辈子的教书经验,还能不知道她急着回去干什么?无非是玩游戏,看电脑,再刷刷什么开心大本营……几套卷子的时间就这么浪费了,到星期一还不知道收不收得回心!
哎,现在的孩子。
她“唰唰”在假条上签字,“行了,回家好好学习。”
刘双双讷讷地说了句“谢谢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慢热,可以当做一个独立的小故事看啦!
喜欢的可以点点收藏mua~
第4章 抑郁少女(3)
刘双双走出校门的时候,妈妈蔡晓芬已经推着自行车等在一边了。
她今年四十一岁,眼角爬上皱纹,头顶染着白霜,身材臃肿,下身穿着黑裤子紧紧裹在腿上,上身套着男式迷彩服,撑得鼓鼓囊囊,握着车把的手黝黑粗糙,在一干接送孩子的家长里,显得格外鸡立鹤群。
刘双双一眼便看到了。
她瞟了两眼周围,抓紧书包背带,加快脚步走过去。
“妈,我们走吧。”
少女的虚荣心让她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地方,她害怕有认识的老师同学走过,看穿她小心掩藏的贫穷落魄。
蔡晓芬沉默地蹬起脚蹬,刘双双抱着她的腰跳上后座。
两旁的风景飞快倒退,学校在她们身后越来越远,刘双双缓缓松了口气,愧疚和后悔却悄悄涌上心头。
妈妈有没有看出她的小心思?其实她不是觉得丢人,也不是嫌贫爱富,只是,只是什么呢?
母女半路无话,蔡晓芬将自行车停在一个路边的菜摊上。
“茄子和豆角咋卖?”
“茄子三块,豆角两块。”
“咋这么贵?我们门口茄子两块五,豆角才一块!”
老板看着她旁边的小姑娘,默默咽下一句“那你在你们门口买去呀”,坐回马扎不说话。
蔡晓芬翻翻茄子,又挑挑豆角,操|着一口土话撇嘴道,“茄子蔫朽朽的,豆角也不嫩——”
刘双双尴尬地拉她的衣角,“妈……”
蔡晓芬虎着脸拍开她的手,看着老板道,“给咱便宜点儿,便宜点儿我就买!”
老板无语地翻白眼儿,“茄子给你便宜两毛,豆角不能少了。”
“五毛,个大男人小气的!”
“行行行,要多少?”
老板是真服了,只想快点儿送走这个奇葩。
“茄子来两个,豆角要一斤。”
“不要那个,要这个,算了我自己挑……”
“茄子一斤七两四块二毛五,豆角一斤两块,总共六块二。”
蔡晓芬利落地掏出六块钱,“那两毛就免了吧。”
刘双双在她身后恨不得掩面。
老板有些厌烦地接过钱,奉劝道,“大姐,做人不能太鸡贼啊!”
刘双双脸色红白,默默攥紧拳头,她以后一定要赚很多钱,让妈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蔡晓芬的目光已经投向了他旁边的摊子,“香瓜咋卖?”
见识过她砍价功力的香瓜老板颇有几分小心翼翼地说道,“这是正宗的本地香瓜,六块钱一斤,就剩下最后几个了,你要的话给你按五块钱一斤。”
蔡晓芬又看向其他水果,一一问着价钱。
“这是你家姑娘吧,长得真俊。看这校服,是在明华高中上学?”
香瓜老板不知怎么把话题引到了刘双双身上。
“嗯,就是前面那个明华高中。”蔡晓芬直起腰板儿,指着前面道。
香瓜老板脸上闪过一丝艳羡之色,旁边的茄子老板也插言道,“小姑娘了不得啊,明华高中可是出了名的难考!”
蔡晓芬一直刻薄的脸终于露起笑容,连声音都柔和了一个八度,扬眉吐气道,“可不是,我家丫头考了全县第一才特招进去的。”
她这话也不知是在赞同自家姑娘了不得,还是在承认明华高中难考,或者兼而有之。
刘双双羞窘的喊了一声,“妈!”
蔡晓芬“呵呵”一笑,指着香瓜问道,“这香瓜能便宜点不?”
香瓜老板十分干脆道,“最后几个了,看在姑娘的面上,十块三斤拿走!”
蔡晓芬欢欢喜喜的提了袋子,香瓜老板还客气道,“回头再来啊,给你便宜点儿。”
此刻在他眼里,蔡晓芬不是一个牙尖嘴利斤斤计较的泼辣妇人,而是一个好学生的母亲,值得高看一眼,或者说值得尊敬。
刘双双坐在后座上,有被夸奖了的高兴,也有被艳羡了的虚荣,还有想不明白的疑惑。
面子,到底是什么东西,钱或是好成绩?
如果没有呢,被人瞧不起吗?
作者有话要说:
海草~海草~海草~收藏~收藏~收藏~
第5章 抑郁少女(4)
这里是Z市最后的几片平房区之一,贫穷脏乱、破败拥挤将它与周围的现代小区隔绝成两个世界,尽管二者可能只隔着一条街道。
昨天刚下过雨,没有硬化的土路泥泞不堪,尽管刘双双十分小心地捡着干处走,脚上仍不免沾了泥水。她皱着眉跨过哄臭的水沟,绕开苍蝇横飞的垃圾池,无视正对着红漆淋漓的“拆”字老墙撒尿的男人,躲开随口吐痰的女人,在一个逼仄的死角里推开一扇铁门。
入眼是三排平房,间距不足两米,全部加盖二楼。如果拆迁按这个平方算,怕是几千万都有了。然而这和刘双双她们家没有半点关系,因为她们只是这六十多间房子的其中一个租户而已。至于房东,住在对面的电梯公寓里。
刘双双她们租的是二楼东面最靠里的那一间房,只能通过当院悬空的木板楼梯上去。每次踩在“吱呀”作响的木板上,她都担心自己会掉下去,也万分庆幸过道是钢铁架石灰台。
门是木门,男人一脚可以踹开的那种,锁扣是原有的,三颗螺丝钉固定,锁头是她们搬家时带过来的,老式的铜质挂锁一根铁丝就能搞定。
不过刘双双和蔡晓芬都不担心,因为她们家实在没什么可偷的。
二十平的屋子,西北靠墙有一张破旧的双人大床,是房子的上一个租户不要的。挨着床脚的是一个简易的拉链衣柜,已经用了好多年,拉头都时灵时不灵了。东面靠墙离门不远处摆着一个橱柜,西面靠墙临窗是一张写字台,具已油皮剥落,露出岁月的痕迹。砖头支着木板充作灶台,上面放着的电锅和当地的火炉算是这房子里最值钱的两样东西了,但也似乎不值得小偷光顾。
这是一个没有电视,没有电脑,只有妈妈守候的房子,这是一个简陋到贫穷的地方,这是一个让她拼命想要逃离却又忍不住心生眷恋的家。
“双双,发啥呆呢,快给妈洗菜。”
蔡晓芬并不温柔的声音将她的神思拉回来,刘双双“诶”了一声,开始舀水洗菜。
“少费点儿,你当老娘提桶水容易呢?”
刘双双心里一酸,将舀出的水又舀回了半瓢。
这房子里没通自来水,所以冬夏无常,蔡晓芬都要到楼下的水闸那儿打水,然后踩着“吱吱呀呀”的楼梯一桶一桶提上来,用完后,再把污水一桶一桶倒出去。
以后,以后她一定要买一个有自来水通下水道的房子!刘双双搓着茄子暗暗想道。
茄子豆角是很多饭店里的招牌菜,刘双双没有去过饭店,但她觉得妈妈做的豆角茄子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忍不住又多盛了一碗。
“还要不了?”
刘双双摸着肚子摇头,“吃饱了。”
蔡晓芬这才把剩下的菜扒拉到自己碗里,大口地吃起来。
刘双双眼眶一热,犹豫了一下说道,“妈,我们期中考试了。”
蔡晓芬嚼着饭“唔”了一声,她没有读过书,对女儿学习的事向来插不上手,此刻也只问了一句,“考得咋样?”
刘双双想到答得一塌糊涂的理综,本想说没考好,又怕妈妈失望,就含糊地说了声,“不知道。”
“自己考的试,还不知道咋样?”
蔡晓芬随口嘟囔了一句,转身收拾饭盘。
刘双双拉开书包,开始写作业。
“工资还没开,房租又到了,还有电费,你下个礼拜的生活费,真是要逼死人……”
蔡晓芬边洗碗边唠叨着日常琐碎,来来回回都离不开一个“钱”字。
钱钱钱,刘双双强迫自己沉浸在解题的思路里,母亲沾满愁怨的话却不由自主地往耳朵里钻。
“妈——”能不能别说了!
烦躁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一盘洗净切好的香瓜堵在了嗓子眼儿。
“吃香瓜。”
蔡晓芬把盘放下,又道,“把校服脱下来,妈给你洗洗。”
“……”
刘双双看着母亲蹲在地上用力揉搓衣服的身影,只觉嘴里的香瓜泛起了苦味。
幸福啊,它究竟是什么?
第6章 抑郁少女(5)
早上五点,天蒙蒙亮。
蔡晓芬窸窸窣窣地开始穿衣服。
刘双双觉浅,听到动静后,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突然“哗”的一下坐起来。
蔡晓芬看着她,“昨儿个熬那么晚,再睡会儿吧。”
“不了,还要起来背课文。”刘双双掀开被子,一夜的温暖快速流失,脑子瞬间变得清醒。
蔡晓芬还想说什么,瞥见墙上已经挪过一格的分针,顿时忘在脑后,穿上萤黄色的环卫马甲,换好鞋子,拿着扫把簸箕就往外走。
“双双,来插门。”
刘双双走过去。
蔡晓芬还是不放心地吩咐道,“妈回来会出声,要是有人敲门不要给开。”
“知道了。”
清晨,母亲“咚咚咚”的下楼声格外清晰,然后是铁门开合的“吱呀”声,最后重归静谧。
妈妈,怎么才能让你不这么辛苦?
刘双双反复背着“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这两句,心里突然生出许多盼望。
只要自己努力,未来一定会好的吧?
“死片长,一天就知道嚼口口,我后晌就说给她,老娘不干了!”
早上八点,蔡晓芬骂骂咧咧地回来。她口中的片长是一个嘴碎,爱指手画脚,总是嫌这嫌那的女人,也是负责他们这一条街环卫的小主管。蔡晓芬对她很不满,又很羡慕,因为她是本地人,有房子,自己还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
“双双,你好好学习,妈要是识两个字,也不用起早贪黑地扫大街还看人脸色!”
正想着如何安慰她的刘双双一愣,抿着唇点头,只觉得手上的书又重了两分,连心口都涌出一团郁气。
蔡晓芬又数落了一会儿,心情终于畅快许多,突然想起什么,从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