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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婀接着说道:“我和他父亲都已飞升,所以东风一出生便是仙胎,身负道体,体内自成金丹……”
“他一出世就是金丹期?”
“嗯。”
容丹桐:人和人大概真不能比。
他突然记起宁府宅院中,他跟傅东风说,就是修士还未修炼之前,也是凡人,需要吃喝拉撒时,傅东风为何笑了。
如果傅东风一出世便是金丹期,他还真不需要吃喝拉撒。
碧婀却道:“他还太过年幼,根本掌控不了这份实力,在他还未懂事之前,这份资质,于他而言,弊大于利。我探明白他的资质之后,离开天玄境之前,桎梏了他的灵力。”
大乘仙人出手,婴孩的灵力被封的一丝不剩,在禁制还未解开之前,傅东风小时候,便是一个凡人,一个体质特殊的凡人,这个‘特殊’,却是指他比普通孩子还不如。
“因为灵力被封,却又身负道体的原因。他小时候身子骨很弱,一点小风雨就会大病上一场,还特别嗜睡,时不时便会昏睡好几日。”
碧婀轻叹:“这是我早便料到的后果,我本想等他七八岁时解开他身体的禁制,可是那个时候,我跟他父亲……唉,等我赢了他父亲时,已经过去了十七年,耽误他十七年,也让他当了十七年的凡人。”
留在此处的傀儡尽心尽力的照顾小主人一切,其中便包括修炼,可是没有任何灵力的傅东风根本无法修炼,一直当成典籍背诵,直到碧婀回来他才知道,原来世上真有修真一事。
傅东风在这里待的太久,性子极为孤傲,碧婀毫无办法,便将他送到了无为宗。
无为宗在上古便赫赫有名,门内弟子极为出众,在灵力浓郁的上古,二十几岁结丹的,比比皆是,十来岁结丹的天才也并非没有。
傅东风那个时候,已经十七,空有金丹修为,却没有丝毫修炼基础,也就是说,他要从头开始。
碧婀自然不会舍得他从最底层开始,便托了无为宗宗主照料于他。以碧婀的身份,无为宗自然不会推脱。
然而便是无为宗再怎么平和,这样一个突然冒出来,毫无修为,却颇得长辈照顾喜爱小子,难免招同门师兄弟冷眼。
特别是傅东风当初的性子,并不招人喜欢。
一个连表情都没几分,性子还特别古怪的小子,同门师兄弟没少找他茬。
这些事,碧婀并非不知,无为宗宗主自然也看的到,然而,这却是傅东风必须经过的坎。
只能他自己走,别人能替他铺好前进的道路,却并不能扶着他走。
修真之路,向来踽踽独行。便是执手而行的道侣,也最多双修互利,真正的大突破是无法帮助对方的。
傅东风一开始,是师兄弟间最弱小的一个。
秘境修炼,他只能远远站在那里,看着年轻的弟子相互鼓励踏入秘境,他修为不够,进去无异于送死。同门游玩,那些弟子说说笑笑,他便抱着双腿静静瞧着……
后来他干脆自己一人待着,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修炼之上。
傅东风本便天生道体,又悟性超群,再加上他比谁都勤奋刻苦,没几年实力便是天翻地覆。
门派大比之上,他再次站到众人面前,轻而易举的击败所有师兄弟,那个时候,无为宗弟子简直是一脸懵,懵的不是他的实力,而是……这人是谁啊?
之后,傅东风势如破竹,修为节节攀升,以令人惊叹的速度,赶上那些前辈,并且迅速超过。
这般速度,便是那帮渡劫期大能,也忍不住各种猜测,所以景明才会觉得,清净剑尊傅东风是仙人转世,因为他进阶的速度太离谱了。
听到这里,前头郁闷了好一会儿的容丹桐勾了勾唇,绽开愉悦的笑容。
他就说嘛,傅东风怎么可能是小可怜。
“东风小时候性子孤傲倔强不服输,可是他修为低,比不上别人,有什么事都只能往肚子里吞,后来实力上去了,有段时间便变得狂妄肆意……”说道这里,碧婀无奈的摇了摇头,“都不是什么招人喜欢的性子,至少比起以前,会装模作样了些。”
不知怎么,容丹桐突然想起了傅东风那几次转世,莫名觉得……骨子里的东西,真是一点不变。
“那后来呢?”容丹桐问道。
“我觉得他这性子,该压一压,便同无为宗主商量了一下。”
“商量?”
碧婀眼中闪着柔波:“给他取个道号,我考虑了许久,觉得清净两字挺好的,于是,在他踏入分神期后,给他冠上了清净两字,希望他日后清净一些,别闹得太厉害。”
“噗嗤。”容丹桐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来至清至净的清净剑尊就是这么来的?
碧婀抿了抿唇,一本正经道:“但是这两个字不太管用,刚刚为他取了这个道号,他便出门历练,四处挑战,闹得鸡飞狗跳。回无为宗时,已经踏入了渡劫期,清净剑尊这个名号,可是他自己亲手打下来的。”
“进入渡劫期后,他倒是安稳了不少,常年居于尧光峰,不是闭关就是闯荡秘境,偶尔在众人面前露面,便是如今的这个模样了。”
随着碧婀的叙述,容丹桐倒是想起了九重陵第一次见到傅东风的场景,立于界木之上的白衣青年从容淡然,话语之间,却是处处紧逼。
看他模样,觉得‘清净’两字在适合不过了,观他言行,却狂妄肆意至极。
容丹桐又想,他在自己面前倒是一副好脾气,跟碧婀口中的那个傅东风像是两个人。
容丹桐听得入迷,便再次追问。
“之后他便再次搬入天玄境,居住在天玄境的,大多都是渡劫期修士,他们修为相当,倒是合的来。”
关于天玄境一事,容丹桐倒是清楚一些,都是从景明那里知道的,在景明口中,他们一群渡劫期修士,因为修为很难提升,便常常聚在一起讲玄论道,喝酒品茶,赏花赏月,日子过的很是清闲。
要是觉得无聊,便相互切磋一下,切磋一番后,还是觉得无聊,就多拉几个人切磋。
活的太久,那群渡劫期修士一个个的,皆是肆意妄为之辈,像霄霁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宠着小娃娃的人,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安分人。
而后,便是那场毁了上古的争斗……
待尘埃落定后,傅东风便沉睡转世。
说到这里,容丹桐顿了顿,便问:“成仙之路,就必须转世九次吗?”
碧婀摇了摇头:“这是他的劫。”
“他天生道体,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跨入渡劫期,然而这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该有的考验,该受的磨难,一样都不会少。”
修炼速度过快造成的后果便是心境跟不上,心境跟不上便会被心魔所缠,一不小心便会堕入魔道。傅东风修炼如此之快,加诸于他身上的心魔,只会更加可怕。
所以,踏入渡劫期后,傅东风反倒常年闭关,提升心境。
如此数千年过去,他倒是将心魔压了下去。对于这一点,便是碧婀也不由带上了几分骄傲的语气,笑道:“他倒是道心坚定。”
修炼极快,到底占了资质的便宜,但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压下心魔,却只能完完全全靠自己。
可是要想踏入大乘期的话,这些还远远不够。
傅东风还来不及思考接下来的路,那群闲的没事干的渡劫期修士便捅破了天,他刚刚出关,便要收拾烂摊子。
劳心劳力好一阵子后,他才解决此事。
而结果,极为惨烈,高阶修士陨落的差不多,无数宗门直接消失在历史的长河。
傅东风站在荒芜一片的天玄境,沉默了许久。之后便立下石碑,刻下天障之地四字。
世间再无天玄境,唯有埋着无数残骸的天障之地。
他分开风沙,挥袖离开时,察觉到了自己的机缘,便回了剑冢,沉睡万年。
九世转世,九世化梦之道,便是他必须要走的成仙之路。
历经完全不同的九次人生,磨砺心境。成则道心圆满,大乘飞升。败则沦为邪魔,道基尽毁。
“这是他一人的路,不管是我,还是他父亲都无法干预,只能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够同我们比肩。”碧婀轻轻一叹,神色有些无奈。
她指了指天际,又道:“那段时日,我和他父亲便游历于三千世界,见见不同的风光,然后,我便来到了你那个世界。”
“……”
碧婀眨了眨眼,温雅端庄的女子便多出几分少女般的灵动。
容丹桐张大嘴巴,这下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行走于三千世界的仙人眼神淡漠,本欲直接离去,便在这时,心中陡然悸痛。她惊愕回首,便对上了玄九风雨欲来的眸子。
能够同时牵动两人的,唯有他们的独子。
他们的目光穿透三千世界,直指天虞界,瞬间便寻到了傅东风的转世。
“那是东风的第七世,才十六七岁的样子,面容还有些稚嫩,衣服上沾了泥土草屑,身上全是鞭痕,随便动一动,伤口便裂开,将衣服全部沾湿。他死命的跑,但是他断了一条腿,身上又全是伤,怎么也跑不快。”
容丹桐愣了愣。
碧婀神色极淡,声音宛如梦呓,没有丝毫情绪波动:“被碎石块绊倒,跌在地面之前,被人揪着头发扭了回来。抓住他头发的人,年纪也不太,只比东风那一世大一两岁的样子。”
“我?”容丹桐的声音抖了抖。
那少年任性而不知世事,只知道自己被一个奴仆伤了,便像受到极大的伤害一般,穷追不舍,揪着人头发,瞪大眼睛怒骂:贱人,你这种卑微下贱之人居然敢伤我……
笙莲就像一个破布娃娃,被拽着头发撞来撞去,他想反抗,但是失血过多后,手脚软的像面条,只觉得寒冷入骨,连眼前的人都看不太清楚。
那少年松开了手时,笙莲便跌进了杂草堆里,被草叶子划破了脸。
“你居然还敢反抗?”
那少年的声音带上了些委屈,好像受到最大伤害是自己一般。
笙莲想爬起来,像一条蠕虫一般,颤抖着身子,才刚刚拱起肩背,背部便遭到了重击。
他明明已经不太能够感受到痛了,被白骨鞭抽中时,依旧觉得一片火辣。刚刚积聚的力道一散,他的脸便撞上了翻开的泥巴中。
鞭子如雨水落下,带着火辣辣的痛觉,笙莲咬牙捏住了白骨鞭,那少年更加恼怒,夺回长鞭后,一鞭甩在了他脸上。
长鞭自额角划下眼睑,脸上是长长的血痕,白骨鞭再一次被少年握入掌心中,卷破了笙莲的眼珠子。
笙莲半边眼睛瞎了,另一边却直勾勾的盯住他,脸上全是血,被这目光盯着,那少年一时间又是心虚又是害怕,随后是陡然而生的恶胆。
一个逃奴而已,杀了他也没人怪自己。
笙莲气息消散,眼珠子被挖下前,见到了一团火焰,随后是最温柔的声音。
“笙莲,别怕。”
……这便是最初的劫。
——
“我不怕他受苦,不怕他受累,他是我和师弟的孩子,更是一个修士,不历经磨难,如何能够超脱三千世界?”碧婀的声音极为浅淡,说到最后一句时,眼睛里似乎落了山巅的雪,玲珑剔透又冰寒彻骨,历经岁月之后,化为终年不化的雪山。
“可是……”碧婀的声音软了几分,“他到底是我的孩子,我和他父亲都亏欠他良多。身为他的母亲,我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