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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一道虚影,泯灭这道虚影对云清来说,虽然有些影响,却并不是什么大事,最多养几天便好了。
可是云清却紧紧盯着金瑶衣,眼中有什么坚韧的东西,开出了裂纹。
金瑶衣微愣,长枪再度化为雾气。属于云清的虚影却逐渐透明,随时要消散。
便在这时,异变突起,粉红色的雾海涌来,将四人淹没。
玉色剑光划破浓雾,雷霆强势突围。
似龙又似犬的哄叫划破耳膜,蜃兽带着极为悲愤的心情向冰棺的宿体涌去,却同云清虚影撞上。
顾子沛青白的面容上,金色曼陀罗盈着一层流光,瑰丽而耀目。
蜃兽突然惊恐不已,哀嚎声戛然而止,雾海失去凝聚力,猛地拂散。
傅东风向一边抓去,容丹桐同时伸手,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再度被蜃兽扯入海市蜃楼之中。
容丹桐再度睁眼之时,漫天而起的火焰几乎灼伤人眼。精美的楼阁、雅致的亭台在火焰吞噬下,扭曲成灰。随着火爆声,面前的朱漆大门倒塌,除了尘土外,撩起无数火星。
容丹桐便站在大门前,星火飞溅时,穿透了他的身躯,在地面覆上一层黑灰。
“丹桐。”傅东风的声音传入耳际。
容丹桐回首,火星子自傅东风白衣上穿过,明澈如月色的眸子也印上这片火海。
“这里是记忆……”
随着傅东风轻缓的声音,容丹桐身边掠过一阵风,披着黑色斗篷的少年提剑踏入火海。
那是……云清?
或者说,这里是云清的记忆。
蜃兽本该布下幻境,形成新的海市蜃楼,却撞上云清的神识。即将破碎的神识和临死的蜃兽化作了这样一场……由记忆而撑起的海市蜃楼。
第263章
火舌舔过建筑物,留下焦黑的灼烧痕迹,云清出来时,全身上下都是血,那是他冷静切断别人喉咙时留下的,也有他自己的。
那个时候,他还不叫云清。
面容尚且稚气的少年刚要踏出门槛,火苗蹿起,火星子便要飘到他衣角,他向后退去时,正好对上凛冽刀光。
刀光铺天盖地,同火苗一起将他淹没。直到烟尘散去时,地面只有一摊血渍。
自阵法中踏出的女子猛地转身,对上了稍稍抬头的少年,少年站在火光处,脸上无甚神色,眼中如蒙上厚重阴影般,透不出丝毫光。火焰炙热,这人却是冷的。
“君顾!”女子怒喝,“那是我的猎物,你凭什么杀了她们?”
那个时候,白发道人抱着年幼的孩子,为他取的名字是君顾。
“你放了她们。”君顾回答,没有喊名字,因为他忘了。
女子刚刚见到那几个年幼的少女,对上惊恐的眼神时,突然有个女孩颤巍巍拉住了她的手,女孩如此恐惧,却不曾放手,她说:“姐姐,我答应了回去见我阿弟,我不想死。”
阿弟两个字挠过胸口,女子目光微闪,短刀在女孩们颈项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仅仅只割破了皮肉,不会致命,转身离开时,女孩眨着泪水珠子,大口喘息。
可是她活下来了。
“这是我的事,同你何干?”女子清婉的面容上覆盖一层愤怒。
她再度见到那几个女孩时,便是东倒西歪的尸首,女孩的脸倒在淤泥中,有人沿着她留下的那条血痕,割断了女孩的半边颈项,极为干净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君顾声音一如刚刚,虚无缥缈:“师尊命令。”
女子呼吸一滞。
再度对上那双似黑沉又似明澈的眸子时,便觉得其中掩盖着层层杀机。因为‘师尊命令’四个字,女子眼中盛上恐惧,谁能保证他们那位高高在上,漠视一切的师尊下一条命令是什么?
想到这里,女子毫不犹豫离开。
自东传来一阵威压,实力远远胜过他们几个,这里不能久留,君顾才走了数步,梁柱自头顶落下,熊熊火焰将他衣袍卷去半边,空气中是燃烧的臭味。
云清穿过容丹桐身体离开时,傅东风开口:“他受了很重的伤。”
不然不会只说几句话将人逼退。
比起云清受伤一事,容丹桐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便道:“我当初在少双城见过金瑶衣和云清,金瑶衣跟我说,云清无名无姓,所以她便替云清取了个名字,原来云清真名叫君顾啊。”
“你倒是记得清楚。”傅东风轻笑。
容丹桐愣了愣,方才一摊手笑道:“我自然记得很清楚,谁让我记性好。”
容丹桐那个时候,以为贤者的名字该叫笙莲来着,结果突然爆出对方叫云清,自然记得,那晚他喝了很多酒,于是那个名字也刻在了心尖上。
许是太了解容丹桐,傅东风虽然不知道容丹桐心中所想,眸子却很温柔,抬手在他脸上戳了戳,容丹桐回眸时,展颜而笑。
因为是云清的记忆,场景是随着他而变化的,容丹桐两人便不得不跟在云清后头。
其中容丹桐还不由感叹了一声:“也不知道金瑶衣现在在哪里。”
这一路,君顾走的并不安稳,回到魔都时又添了几道伤,踏入暗城时,时不时便会见到匆匆而过的‘师兄弟’,他压低了帽沿,往自己住处而去。
容丹桐扫过暗城风光时,见到了一簇簇杏花,杏花连绵成片,布满暗城整个角落,不由惊讶:“暗城以前原来是这个样子。”
傅东风眼中落了粉红杏花,缓缓开口,“疏云仙子独爱杏花,她所居之地,便种了一片杏花林,当初在天玄境时,每年都会给我送上几坛杏花酒。”
“景明的师姐?”容丹桐询问。
“嗯。”傅东风点头。
回到暗城的当夜,君顾躺下没多久,便睁开眸子,宛如机械一般穿戴,以极快的速度出门。
暗城没有白日,唯有星辰倒影,君顾沿着屋檐的阴影走了好长一段路,见到了神色悠然的白发道人。
君顾的鞋面踩过流淌而过的鲜血,跪于地面时,血腥味混合着杏花酒的气味扑面而来,几欲让人作呕。
白玉酒杯轻轻晃动,杯中酒水的醇香味更浓几分,白发道袍轻啜酒水,仿佛在江南水榭般悠然自在:“君顾,阿禅今日犯错了。”
白发道人宛如在跟自己最疼爱的晚辈说话,却无一人出声回应,只有低垂的头颅和惊恐的目光。
“阿禅那孩子,太想念自己弟弟了。也对,那是她唯一的亲人,想念一下也正常。”随后,白发道人抬眸,“我让人去接她弟弟,然而,阿禅毕竟是姑娘,总不能住她房里……”
君顾头压的更低,将面容全部遮掩。
景明话语极为随意:“便让他住你那边吧。”
“是,师尊。”君顾不需要多言,他只需要遵从师尊的一切命令。
少年离开时,脚步很轻。
容丹桐再次见到景明,虽然只是记忆中的景明,心中依旧不怎么爽。
不由开口:“你当初没有一剑杀了他,真是仁慈。”
傅东风摇头:“毕竟是疏云仙子的师弟。”
“你今日第二次提到这位疏云仙子了。”
傅东风哑然,容丹桐逼问:“漂亮吗?”
“这个问题……”
“先前不是有个跟云清对上的小姑娘吗?疏云仙子想必比她漂亮吧。”
“这个大概要问景明。”傅东风慎重回答。
“你……”
傅东风轻咳一声:“毕竟我心上人可不是她。”说完后,傅东风紧紧盯着容丹桐,生怕容丹桐听不出他的意思般。
容丹桐挑眉,随后才想起来,原来那姑娘叫阿禅啊。
景明虽然说吩咐人将阿禅弟弟带回来,但是人海茫茫,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因此君顾的房间照样紧闭,将所有人拒之门外。
不管屋内有没有人,都是死寂而无声。
景明大概是为了训练这群‘弟子’,常常会给他们安排任务,看上去是个极为尽职尽责的师长,就是每日都有弟子断胳膊断腿或者被切了大半身体的弟子回来。
平日里也不会管束自己徒儿们的私生活,任由他们……明争暗斗,偶尔少几个弟子时,便似遗忘了一般,嘴中便没有提过一句。
这几日景明还讲过一次课,徒儿们在蒲团上打坐,看上去便像道门哪个小门派,君顾便在其中,毫不起眼。
本便伤重,又要完成师尊布下的任务,想必极为吃力,可是他却像个没事人一般。
人群缓缓散开时,景明在后头吩咐:“君顾,你留下。”
容丹桐靠着栏杆时,听到有弟子嗤笑:“师尊还真是‘看重’他。”
只不过这种看重,别人连沾都不敢沾。
完成景明帝君的任务后,景明心情似乎很好,打量他的目光让人毛骨悚然,然后,他将堆在桌面下的一坛杏花酒抱了出来,送到了君顾怀里,还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眯眯问:“是不是没有沾过酒?”
亲切的宛如一位真正的师长。
“是。”
景明便抬头看了眼夜幕星辰,长发落在肩头时,宛如霜雪:“这是我百年前埋下的杏花酒,回去跟同伴好好尝尝,说不定便对了你口味了。”
君顾抱着泥红酒坛时,景明便送了他一把灵剑。
“我看你前头那把品阶太低了,这个更适合你。”
君顾离开后,景明慢悠悠的饮酒,阿禅如同死人一般站在原地。
“师尊……”她的声音在颤抖。
景明似乎微醺,落在她身上的眸子却冷的似万年不化的寒冰,于是阿禅又钉在了原地。
“你弟弟性子很好,我很喜欢。”
“他不适合这里……”
“你错了。”景明垂眸浅笑,“他会很喜欢这里。”
君顾的房间常年不见灯火,今日却格外明亮,明亮到路过此地的弟子都要多看几眼,疑心自己看错了眼。
翻箱倒柜的声音自里头传来,时不时便传来几声念叨,热闹的不像话。
君顾推门而入,觉得眼睛有些痛,因为烛火太过刺眼。屋内空无一人,声音依旧,于是君顾转了个弯,停在了被木柜遮掩的角落。
有人背对着他,翻找着什么东西。
听到动静,那人回首,露出比屋内那一排油灯还明朗狡黠的笑容。
“你好,我叫燕十一,外号丧门星。”
君顾怀中是一坛酒和一把灵剑,灵剑出鞘,当即便要将人大卸八块。
燕十一赶紧举起手来:“停停停,兄弟,我就是饿了而已。”
第264章
长剑停在那少年眉心处,血光吞吐,将少年的眉心划开,血液便自眉心流淌,滑过眼角,滴落至颈项,将绣着精致花纹的锦衣晕染一团血色。
“我,我没死?”燕十一睁大眼睛,睫毛颤巍巍的。
君顾居高临下,看着跌倒瘫软在地的人,眸光落在他手臂上交织的藤蔓图案,这才恍然想起,景明说他屋中会搬来一人。
烛火忽暗忽明,却将剑身映着极为亮堂,君顾收剑之时,长剑如流水,没有沾染一滴血液。
君顾转身便走,燕十一这才回过神,用身上的名贵衣料随意擦拭额头,衣袖上全是血,脸上还是黏嗒嗒的,燕十一随意擦了几把后,瞧着走出几步的人,不怕死的喊:“你别走啊!至少告诉我,哪里有吃的啊!”
君顾恍若未闻,燕十一小跑上去,想要拉住他的衣袖。
“你等等……”
君顾回眸,眸光空寂,黑黝黝的看着慎人。
燕十一眨了眨眼,微愣,回过神来时,整个人撞上了柜子,随着轰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