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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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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细微的习惯,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察觉,谢茂却都了然于心。
  谢茂能感觉得到,每次他对人释放出善意,衣飞石都有一种很隐晦的兴奋与喜悦。
  比如,他对徐以方好,对容舜、童画好,关心白骨生肉方,关心陌生人……很多时候,谢茂做起来有口无心,不过是虚应故事,冷眼旁观的衣飞石却似动了真情。
  据谢茂观察,衣飞石恢复记忆之后,对任何人的感情都很抽离,一心一意只在乎自己。
  那衣飞石那么动情做什么?
  谢茂因谢南堂的遭遇发脾气的时候,衣飞石居然高兴得轻轻地握住了拳头。
  就如他们这样朝夕相处、常常出窍双修的道侣,彼此之间有一种很玄妙的感应,可以理解为气场。只要二人离得稍近一点,衣飞石情绪波动的时候就很容易会感染到谢茂。这种感觉绝不会出错。
  如此种种观察判断让谢茂很疑惑。
  难道在那些我未知的记忆里,我是个很没有同理心,脾气暴戾,从不体恤他人的大渣男?现在我稍微做出一点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小衣就高兴成这样。
  小衣的那个“君上”到底是有多坏?
  很短暂的考虑之后,谢茂停下敲击膝头的动作,“处置了吧。”
  他的手心向下覆盖。
  这是一个杀戮的手势,绝无任何歧义。
  不管衣飞石希望谢茂成为怎样的人,谢茂行事只凭本心。
  就算他今天能为了衣飞石变得“圣父”,明天呢?以后呢?一辈子装圣父?最重要的是,谢茂冷眼瞧着衣飞石的样子……你自己也杀伐果断从来不圣父啊,凭什么就要朕拿圣父剧本?
  白骨笔在衣飞石指尖滴溜溜打转,一滴血墨飞出,落在谢彪生魂之上——
  原本因逼供变得浓雾模样的生魂,此时就像是遇见水的棉花糖,刹那间就消失不见了。
  连一声惨叫都没有留下。
  谢彪的肉身原本还维持着脉搏与呼吸,生魂消失的瞬间,他悄无声息地断了气。
  这份儿心狠手辣把常燕飞都镇住了。杀人不过头点地,阳间事阳间了。谢彪就算罪行累累,判了死刑也就是了,一个人你总不能枪毙他两回吧?这是阳世的道理。
  抓住了直接审魂,一支白骨笔就把人魂魄一笔勾销,从此消失于天地间,再无痕迹。
  ——谁让谢彪这么倒霉,直接遇见了阴天子。
  别的鬼作恶多端,下了地府,遇见判官,也不过是照着生死册判入地狱,受上几百几千几万年的刑罚,将罪赎尽了,终究还是能投入轮回,重新做人。遇见衣飞石被直接判了死刑。
  看看,这手段。我只想杀人,你把人家魂都彻底灭了!
  谢茂伸手。
  衣飞石将白骨笔送回摄灵图册,还给谢茂——他当然知道谢茂伸手不是为了索要生死册,归还摄灵图册之后,他顺势靠在谢茂身边,让谢茂搂住自己。
  谢茂贴在衣飞石颈边嗅了嗅。
  他能感觉到衣飞石的情绪没有任何变化,这也是让谢茂觉得很奇怪的地方。他关心别人时,衣飞石会很高兴,他吩咐伤害打击别人时,衣飞石也从来不会失望。就好像无论他做了什么事,都是应该的。
  明明在谢朝时,他是皇帝,真碰着了底线,衣飞石也敢梗着脖子怼他。
  恢复了记忆的小衣却似乎完全失去了判断力,对他唯命是从。——只要他不追问真相。
  真是奇怪。谢茂对自己失去的记忆更好奇了。
  “败兴致了,回吧。”谢茂说。
  院子里多了一具死尸,死亡带来的恶臭连满院子腊梅香气都遮挡不住,谁还有兴致坐下来烤肉?
  谢彪潜入暗杀计划失败之后,谢茂也没有改变安排的想法。既然没有多的吩咐,就是一切照旧的意思。谢约翰依然被他放在四合院里,岳云也依然在此看守。
  接下来会如何行事,谢茂没有透露给任何人。
  “依叠。”谢约翰拦住谢茂,“谢彪死在华夏,老头子不会善罢甘休。”
  这是谢约翰第二次警告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上位者,谢茂最讨厌什么样的下属?只会提出意见却不提供任何解决方案。
  “知道了。”谢茂随口答应。
  见谢茂如此不上心,且完全不打算和自己商量下一步的打算,谢约翰提议道:“让岳云跟着你。”
  这是个认真且善意的提议。
  谢润秋最初的目标是谢约翰,现在谢彪死在了谢茂的地盘上,谢润秋的目标必然会变成两个。战力最强的岳云只有一个。既然谢茂不愿意和谢约翰待在一起,哥哥希望弟弟把最强保镖带走,以策万全。
  “应祥跟着我,你自己回美国?”谢茂戳穿了谢约翰的打算,“你老实待着吧。”
  ——弑父这件事,我行,你不行。
  ※
  回程的途中,谢茂签发了抓捕命令,将谢彪供认的特事办内应全部控制起来。
  抓捕这批人完全没有实证,只有谢彪的口供,只能暂时控制。不过,特事办内部有严密的审查系统,拿到这批人与谢润秋私下输送情报利益的证据,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谢茂主动联系了叶萍青,请他主导本次抓捕行动。
  叶萍青接到通知时很惊讶。被谢润秋安插收买的这一批人员都不是修士,按道理说,不管差遣主食组还是容舜所代表的容锦华势力都能完成抓捕行动,只要忠诚可靠不走漏风声即可。
  谢茂签发抓捕命令的时候,容舜就在他同一辆车上。谢茂却要求叶萍青来执行这次任务。
  这显然是一根橄榄枝。
  容舜在特事办代表着容锦华,但是,谢茂很经常差遣容舜,对容锦华却一向不亲近。
  外界猜测这是为了避嫌。毕竟,用容舜就代表和容锦华是一个势力了,没必要在人前表演和容锦华关系多么地好,对吧?叶萍青觉得不对。他真切地感觉到,谢茂是真的和容锦华不对付。
  他还能感觉到这件事背后的一点点试探,这是谢茂向叶家索要的投名状。
  ——拿谢家的人头,换同盟的身份。
  叶萍青满口答应,立刻带着在特事办的叶家弟子紧急出了这趟任务。
  容舜从头到尾没有说一个字。
  抵家后,衣飞石落后一步,敲开了驾驶室的车窗。
  容舜即刻驻车熄火,下车回话:“老师。”
  “你是先生的自己人,容大爷不是。这件事与你没什么关系,好好做事,不要多心。”衣飞石刻意留下来就是为了替谢茂解释。
  “我明白。”容舜也不傻。
  打从巴黎开始,谢茂和容锦华就有点隐约的不对付。
  二人之间这种隐隐约约的面和心不合,在齐秋娴失位猝死之后达到了顶峰。哪怕谢茂吃到了齐秋娴败落的最大红利,他对容锦华扯虎皮做大旗的事依然很不满。
  容锦华打着为家族利益考虑的名义,拉着容舜进了特事办,选了一个什么时机呢?
  谢茂与衣飞石在外休假时,容锦华雷厉风行办成了此事。
  谢茂在外逍遥完全没有收到消息,到了机场才猛然知悉此事,当时就极其反对,愤怒之下甚至抽过容舜嘴巴子,随后谢茂主动找容锦华摊牌,要求容锦华改主意。
  事后因容家剧变在即,又有徐家牵扯其中,容舜也愿意为家族效命,谢茂方才妥协。
  容舜当时认为谢茂考虑的是他的安全问题,如今他总算是明白了。当时的自己何其天真?
  谢茂确实担心他无力自保,这种无力不仅仅来源于身体上,更来自于身份上。
  容舜是容锦华的儿子,就是容锦华最天然的同盟,所有人都会把他看成容锦华的代言人。谢茂只要不肯放弃容舜,公然与他划清界限,他对容锦华的父子之情就是容锦华捆绑谢茂的最佳纽带。
  谢茂早就看清了这一点,只是当时局势不明朗,不肯对容舜明说罢了。
  现在容舜被挤压在谢茂与容锦华之间,身份极其尴尬。
  然而,就算有再多的不自在,容舜又怎么敢叫苦?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容舜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如今谢茂与容锦华隐隐不和,谢茂也没有公然给他一丝冷遇,有事没事依然叫他来身边听差——这不是苦差事,能够常常在谢茂身边帮忙跑腿,代表着谢茂对他的看重。
  谢茂从不欠着他什么,肯这么对他,无非是念着相识于微时的一点儿情分。
  容舜并不想用“算计、利用”这样冷酷的词语形容容锦华,只是,相比起十多年未见,见面就将自己带入坑里的父亲,谢茂这个对他一无所求、反而给予他许多救助指点的外人,反倒显得更亲近些。
  血缘……又算什么呢?
  先生曾说,在他的时代,传承比血缘更要紧,师徒关系比父母子女更亲密,是这个道理吗?
  见容舜双眸低垂隐带无奈之色,衣飞石沉吟片刻,说:“先生接下来或许会整饬借用特事办的力量。你替我带个话,问问容大爷,他想不想去轮回?”
  容舜倏地抬头:“爸爸已经转了鬼修……”
  “只要他想,我就有办法送他走。”衣飞石说。
  容舜明白,衣飞石突然如此提议,是不想他夹在容锦华与谢茂之间为难。可是,就他与容锦华共事这段时间的了解,容锦华很大可能拒绝这个提议:“我先问问爸爸,过两日给您回话。”
  衣飞石点点头,转身欲走。
  “谢谢老师。”容舜躬身诚恳地说。
  ※
  屋内。
  谢茂与徐以方也在别室密谈。
  烧着壁炉的小画室里,画架上是一幅将完成的油画,画中赫然是衣飞石所扮演的岳少将军,穿着戎装坐在很现代的花园里,与他同桌喝下午茶的则是一身雪白休闲服的谢茂。
  徐以方在没遇见谢润秋之前,就是一名小有名气的画家,画笔丢了这么多年,捡起来功底还在。
  整幅画色调非常温柔明亮,构图中有着独有的灵慧与俏皮,哪怕经历了许多艰难磨砺,一度疯了十多年,徐以方也没有性情大变陷入沉郁黑暗。她始终能善良地面对生命中的一切,这光明无法被摧折。
  谢茂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徐以方。
  谢彪在京郊杀了十多个自己带来的杀手,只是因为给他的咸蜜糖计划打掩护。
  谢彪在美国杀了谢南堂一家八口搭两个保姆,也是为了给他的咸蜜糖计划打掩护。
  这一切仅仅是因为谢润秋逼着谢彪,要谢彪在十天之内杀了谢约翰。
  徐以方摘下身上沾满了颜料的围裙,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了解。不用告诉我他做了什么,如果你想,你可以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我想杀了他。”谢茂老实地说。
  徐以方擦手的动作停了停,问:“你有把握吗?”
  “有。”
  “那你去吧。”
  “????”
  居然就这么简单?也不说点什么“他毕竟是你爸爸”“你会终生遗憾”之类的话?
  谢茂一直认为徐以方是一朵大白莲。这时候他突然发现,也许他一直都看错了徐以方。
  徐以方不是白莲圣母,她的善良只用在好人身上,绝不会束缚在父父子子的血缘道德之上,她更不肯承认她与谢润秋所谓的“一夜夫妻百夜恩”。生米煮成熟饭,孩子生了就跑不掉了?不管是否离婚,有了孩子就永远是割裂不开的一家人?不存在的。
  她不会教谢茂仇恨谢润秋,因为她不能教儿子仇恨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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