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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奕确实比较眼热那两件法宝,小男孩子怎会不艳羡威能强大的宝贝?
被谢茂教训一句,他点点头,说:“我明白的。”心里依然有点痒痒,就算不指望那两件法宝替自己强行提升战力,拿在手里玩一玩也好啊!
谢茂已经走到了场中,看着阴着脸的王冕,再看看极力想要走避的王睖,说:“打好了? ”
花锦天扶爸爸在边上坐下,上前施礼: “师父,师叔。”
王睖瞳孔微缩。
师父?!
第581章 两界共主(95)
花孤山也要上前叙礼,谢茂微微点头,示意不必多礼。
花锦天虽没有正式拜师,早已经是正经的入室弟子待遇,芥子钱包里揣着各种妙药灵植,因此谢茂和衣飞石都没有着急上前替花孤山看伤。花锦天和师长打过招呼之后,又回到爸爸身边,掏出半瓶矿泉水化开一枚保元丹,喂花孤山服下。
自从去了青城山之后,花锦天就一直没回家,只和父母电话网络联系。
花孤山知道儿子抱上金大腿性命无虞,太具体的细节,花锦天也不好意思一五一十地抠。要他一天天地跟爸妈说,师父今天教我这个了,师父今天给我那个了……他显得太轻狂了不是?
这会儿花孤山冷不丁被儿子灌了一枚保元丹,眼睛都瞪圆了:狗日的败家子!
新古时代的保元丹炼制非常繁琐,且需要众多珍贵材料,连宿贞这样顶级世家出身的大小姐手里也只有寥寥两枚,轻易不肯施用。对花家来说,保元丹就是传说中的保命灵丹,根本不可能持有。
这种仅剩一口气都能抢救回来的BUG级别丹药,但凡谁家得了一颗都要小心翼翼地收着,留着家族生死存亡的关头使用。花孤山自认还没到伤得要死的地步,就算他真快死了,保元丹也该留给承继家族的二弟。毕竟他死了对家族传承没什么影响,花孤竹死了,花家瞬间就要下降个层级。
花锦天见老子瞪眼睛就知道要被喷,连忙把手里剩下一瓶子保元丹塞亲爹手里。
——别爆,千万别爆!我师父在跟前呢!您把我骂个狗血淋头不像话!
花孤山正瞪眼呢,看见拿一瓶儿装了起码十三、四颗保元丹的羊脂白玉瓶,刚咽下去的灵丹妙药都惊吓得差点喷出来。什么玩意儿?儿子你搁哪儿打劫去了? !
花锦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示意了一下背后。
儿子背后不就是谢主任和青盟甲的亲儿子么?花孤山隐然有了一丝受刺激的晕眩。
来不及考虑更多,花孤山无法自控地将体内最后一口残血咳出,体内瘀伤在保元丹的护持下飞速痊愈,刚刚还隐隐作痛的经络肺腑全都归位,彻底恢复了健康。
“爸,您稍坐,我得过去。”花锦天见他情势好转,轻声说。
“快去。”花孤山催促道。
谢茂要找王家的麻烦,强行架了花家的梁子,花锦天不出面,这大戏怎么开唱?
正说着话,花孤山把装满了保元丹的药瓶子重新塞回儿子手里。
这东西太过珍贵,纵然是儿子师门所赐,匀出一两枚给花家也尽够了。
花孤山想,我家傻孩子真正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花家能帮扶谢家和常家的地方原本就少,说是拜入谢茂门下,花家也没献上什么像样的拜师礼。
现在傻儿子一瓶子保元丹股脑儿全贴补家里,往后还不得继续找师父要?
见过搬婆家贴补娘家的,见过搬师门贴补自家的吗?师门能乐意么?待会儿把师父惹急了,一顿家法胖揍了退货回来!
花锦天哪知道亲爹瞬间就盘算了这么多小心思,他这些天已经被师父、师叔惯坏了,家里吃保元丹跟吃糖似的,摆在茶桌上随便嗑。常燕飞通宵打游戏精力不济,泡个保元丹焕发精神;铠铠吃多了糯米红肉撑得慌,泡个保元丹消食;小苏苏吃太饱了吐奶,泡个保元丹甜甜嘴……
连他自己有时候熬夜看剧本小说混了个通宵,怕被师父看见了训斥作息,也会泡个保元丹赈济精神,弥补不曾睡觉的疲倦。这玩意儿嗑着真的会上瘾!
也因此对花孤山而言依然无比珍贵的保元丹,在花锦天眼底已经和随时补充的水果零食一样,丝毫生不起“此物珍贵”的想法,更不会为此耗费太多心思。
花孤山把药瓶子递回来,花锦天也没多想,收好了就重新回到了谢茂跟前:“师父。”
这里是花家隐居的居民区内,所谓大隐于市,花家住的地方非常接地气。这地方不止有庵堂、铺面,中间还有一个小花园,供人休闲娱乐,往外走五十米,还有市政和体彩捐赠的市民康乐活动设施。
谢茂是个唯我独尊的脾气,走哪儿都不大顾忌影响,走过来之后,寻了个石凳子就坐下了。
衣飞石正铺开桌垫子,端出热茶水果,刘奕很老实地在一旁执弟子礼服侍。
这画风让在场的王家人都很崩溃,什么情况啊?您这直接坐下泡上茶了,敢情江湖传言不差,您还真是闽籍人士呢?上门讨债打架都要先坐下喝一泡?
“去给花前辈送一盏热茶。”谢茂吩咐刘奕。
刘奕便捧着小茶碟去送茶,花锦天接替了他的位置,站在一旁服侍师父、师叔喝茶。
谢茂心平气和、旁若无人地喝完第一泡茶,放下茶杯,方才看了脸上覆着红领巾的王家众人一眼,说:“就你们这幅造型,真放你们出门去欺负世俗人家,那算是‘特立独行’,有性格。现在么,撞在我手里……”
谢茂没继续说下去。
他冷冷清清往小花园里的石桌石凳上坐了,侧目看着在场所有的王家人,鄙视之情溢于言表。
这就跟戴着喜羊羊头套去打劫银行一样,若是被他们荷枪实弹顺利抢走了巨款,那种可爱与残暴所带的反差自然带着一种扭曲的恐怖。但这批劫匪若是没得手就被围观群众殴打制伏后扭送至派出所,那就是装逼不成反被日的典型,喜羊羊头套也是纯搞笑了。
现在,一大帮子堪称隐盟顶级战力的高修,全部都蒙着一条敷衍了事的红领巾在脸上。
逃,逃不走。
被谢茂用目光在脸上扫了一遍,这群人全都生起了一种极度地羞耻感。
——这条红领巾原本是他们羞辱花家的道具,如今却衬得自己宛如跳梁小丑一般。
可要他们自己动手把红领巾撕扯下来,那也是万万不可。
面子固然重要,里子同样重要。如他们这群人都是在隐盟赫赫有名的高修,在特事办也是挂上号的。现在不应该入境的王冕就堂而皇之地站在一边,他们若撕下了遮面的红领巾,王家怎么解释此事?
这会儿王睖不好开口,依然是客卿简思乡出面交涉:“您说笑了。都是隐盟盟友,以旧例拆解旧怨,岂会肆意欺凌世俗人家?”
谢茂的出现使得王家非常被动,简思乡也没有更好的对策,只能一口咬死是江湖思怨。
隐盟自有隐盟的规矩,和世俗法律不相干。你既然是特事办的主任,就该尊重隐盟的规矩,不要过多干涉。
王睖看了王冕数次,想要和王冕拿个同一阵线的主意,可惜,王冕根本不肯看他。
这让王睖愤怒之余,还有一丝焦躁。
他知道自己和侄儿王冕的利益并不一致。他对长房逼死二房、五房房主的决定不满,可他心目中依然很看重家族的利益。可王冕已经被出族了。在死去了两个儿子的情况下,已经被出族的王冕能对王家还存有多少顾念和善意?
“行吧,暂且不说你们是否欺凌世俗人家的问题。我也没有证据,总不能瞎说。”
谢茂笑了笑,微微侧身,花锦天便知机地弯腰为他斟茶,“我们说说有证据的事。”
“去姓者冕,你被放逐境外,为何今日在东都现身?”谢茂询问时就似聚会寒暄,问问多日不见的邻居去哪儿旅游了,不是说好要去半个月么,怎么中途就回来了?
可是,他的语气再随意,王家众人也感觉不到丝毫善意。
因为,他称呼王冕时,使用的是隐盟世家放逐中原修士的称呼,去姓者。
被放逐境外的处罚其实不可怕,因为,三代之后,子孙后代总能再回华夏。可怕的是褫夺姓氏。隐盟弟子一旦被去姓驱逐,其子孙后代永世不得回归。所谓人身难得中土难生,被世世代代逐出华夏,是隐盟中极其严厉的一种惩罚。
“这是隐盟的规矩。”王冕心中己然极其绝望。
他豁出一切回来,接受四叔的帮助,想要找花家报仇——若能诱杀花锦天最好,倘若不能,杀了花孤山与鲁英姿夫妻,让花锦天感受到痛失至亲的苦楚,他也能付出一切代价。
然而,谢茂的出现让他连破釜沉舟的勇气都变成了笑话。
花锦天和谢茂来的这么快,简直像是陷阱。
王睖还想着全身而退,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要被人发现他在华夏境内,就是死罪。
“谢主任年纪轻轻执掌特事办,位高权重。不过,倘若我没有记错,谢主任不是隐盟盟友吧?您可曾宣誓入盟?可曾在昆仑石上留下印记?说句经济些的话,您交过盟费么? ……都没有吧?”王冕依然远远地站着,不肯靠近。
他知道谢茂修为极高,曾放倒常家老爷子,在谢茂身边的石一飞看起来也是深不可测。
走近了容易被摁在地上捶,王冕当然不肯往前。
“您以特事办主任的身份问我,我可以答。以隐盟盟友身份问我,这只怕不对。”王冕冷笑。
特事办的驱逐出境和隐盟内部的放逐境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特事办本身有一套极其厉害的结界,放在漫长的国境线上,主要是用于防止海外修士入境作祟——比如曾经偷偷溜进来的吸血鬼。但特事办负责控制的结界并不怎么牢靠,大妖大魔扛得住,修为低微的小喽哕就感觉不到,而且,这套结界防不住懂得华夏修法的正统修士。
鉴于能力有限,特事办只会重点监控被记入特别关注名单的修士,比如羲和之流。
像王冕这样的小角色,本身战力不高,有王氏本家约束,兴风作浪的可能性很小,特事办压根儿没必要去关注,因此王冕可以顺利地偷溜入境。
隐盟内部的判罚就严厉多了,王家二房、五房房主被处死,两房后代子孙被出族去姓,放逐海外就再也不能回来。诚然现在隐盟议会和执委会都没有追着王家死咬不放,可按盟约执罚,王冕和他的子孙都不能出现在华夏境内,否则隐盟同道共诛之。
特事办对隐盟弟子的约束并不那么严厉,不管怎么说,特事办是个正经的政府办事机构,它的运转必须在尊重华夏法律的框架下进行。碰到非法入境的家伙,要么捉起来关着,要么遣返出境,哪可能凶吼吼地决定,直接把非法入境者杀了?
谢茂简直想给他鼓掌。
真会找纰漏。
“天天。”谢茂不说话了,喝茶放徒弟。
花锦天躬身施礼,旋即放下茶壶手巾,按住腰间宛如精巧玩物的玉翡剑,缓缓入场。
“东都花氏第七十三代嫡裔,诚字辈;花锦天。去姓者冕请了。”
“我家老祖于前汉元康二年宣誓入盟,加入隐盟时间的么,倒也不能与前贤相比,只有区区2085年,比公元纪年早了60多年而已。我有昆仑石印记,盟友身份想来是板上钉钉了?”
他看着王冕阴沉沉的脸色,“你也不必紧张。我虽然是隐盟弟子,也不打算用盟约质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