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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陆辞瑜也二十五了,真有什么难听话先冲着他来。
里正沉默片刻,继续道:“前段时间他给我们传过消息; 但我还是没理……甚至送信的人连门都没让进……”
“……却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事。林榕自己一边照顾着两个孩子; 一边主持着给那哥儿置办了丧事,如今事情都办完了……他才带着孩子们回了家。”
林榕的夫郎是诞下孩子后止不住血才死的。
他死了; 把林榕的命也一并带走了; 整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撑过来的; 好好一个汉子硬是给累的生生脱了人形。
他回来时里正家的地都收完了; 连谷子都打的差不多了,家里也没下剩什么事可干。林榕整日就知道抱着夫郎留下的还没断奶的娃娃发呆,一副神情恍惚的呆愣模样,里正实在看不下去,就想着给他找些事情。
镇里的活计是有,还不少,但各个都又累又远。若是以前的林榕还好,可他现下这副精神状态里正和慧婶婶看着都担心,又怎么敢放他出去。
林榕自己也放心不下两个孩子。
大的还好,已经懂事了,虽然去了爹爹心里恐慌害怕却很努力的不表现出来不给这位后来的父亲添麻烦,小的哪知道这么多……离开他一刻就会痛哭不止,一抽一抽的看的旁边的人担心不已,唯恐他下一刻就会喘不上气来。
别的地方又不能让他带着孩子上工……里正和慧婶婶商量良久,这才决定来麻烦求下陆辞瑜,让他帮忙照看着些。
陆辞瑜和他们较熟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就是近期村里要动土动工的只有他一家。
不用付工钱,就是给林榕找个事做。林榕做事认真,接下了就一定会用心做好,总比傻愣愣的杵在家里对着孩子发呆强。
陆辞瑜自无不可点头应下。
林榕如果真如林迟所说那样的话甚至可以让他来替他管理人手。
不过这事还要再商议商议。
里正得了答复连连道谢,他也没心思再叙话,躬着身子便离开了。
陆辞瑜与林迟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说不出的心酸涌上胸口。
岁月磋磨没能令他俯下身子,孩子的事情却苍白了他的头发。
林迟有些闷闷不乐,里正夫妇在他眼中与父母没什么分别了,见着对方变成这个样子……他都不知道能做什么。
陆辞瑜摸了摸他的头,也不知道怎么哄,纠结半天才道:“要是我们的孩子也这样,我一定狠狠打他一顿。”
林迟看他:“他喜欢谁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们不要管了。”
陆辞瑜点头:“好,听你的,不管就不管。”
林迟转头,仍是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不过陆公子说的这么严肃,应该是他想多了吧。
当晚二人就去了趟里正家。
毕竟知道对方家出了这么大事,于情于理都要去看看。当然于林迟是看看里正,于陆辞瑜是看看林榕。
计划着要招人做监工的,人品起码要自己考验过才行。
开门的是慧婶婶。
她也不知道哭了多少场了,眼角的细纹似乎都多了不少。林迟本来情绪好好的,见到人险些没憋住,一把就扑进了人怀里。
陆辞瑜眯了眯眼,忍了。
他自顾自将手里东西拿进里正屋里放好,刚要出门,一转眼就看到抱着孩子直直看着他的汉子。
倒是一副好相貌,眉眼周正棱角分明,单看外表倒是副可靠的模样,长相甚至比陆辞瑜还要多几分男子气概。
但这也不能怪陆公子啊!他整天窝在家里学校里办公室里,风吹不到雨淋不着的,哪像这些汉子个个锄禾日当午又汗流浃背的。他自己又是天生就白,去海边浪一周回来没几天又恢复回来了。
要不是有身高在那摆着,和林迟走在一起简直比林迟还像个哥儿。
林榕看外表什么都好,只是一双眼睛眸色淡淡,整个人一脸颓废毫无精神。他又极瘦,显得人的比例都有些不协调,抱着孩子的那只手更是骨节分明青筋可见。
病态的骨节分明。
麻木又可悲。
陆辞瑜见过很多这样的人。那些末世突然来了、亲人变成丧尸眨眼间变成孤身一个随波逐流得过且过不愿接受现实的人。
“林……榕?”陆辞瑜试探性问了一句。
那汉子继续看他。
一时沉默无声。
他不答话,陆辞瑜就有些为难了。他自己被丧尸逼成了半个面瘫社障,虽说到了这个世界凭借着奥斯卡级的演技表演出了一个知书有理的好形象,但本质还是半个社障。
在熟悉的人面前还能放松下来与他们聊聊天,在林榕这种一点反应都没有的人面前……
尴尬癌都要犯了。
外面里正夫妇和林迟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话,灶房里两个人大眼对小眼。
媳妇儿我需要你QAQ。陆公子宽面条泪。
他纠结片刻,也不打算绕弯子了,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是林迟他夫君,听说你们关系很好?”
林榕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终于有了些反应,点点头仍旧不语。
“过段时间……不,马上我就要找人垦地盖房,里正叔叔特意找了我想让你来,你怎么看?”
林榕愣,摇了摇头:“我不合适。”
说话了,陆公子心底给自己比了个耶。
“为什么不合适?因为带着孩子?”
林榕不语。
“你觉得这两个孩子是负担吗?”
“不是!”林榕瞪大眼睛急切道。
“他们从来都不是负担!”
陆辞瑜点头。
“听说你当时……一边抱着小的一边牵着大的置办的丧事?”
林榕转过身,不想答话。
红事白事,哪个都能将人脱了层皮。陆辞瑜这毕竟是乡下,他又着急娶了林迟,主张一切从简。这要是真的按照顺序按部就班来少说也得走几个月的流程。
他还有里正一家与慧婶婶的朋友们帮忙,林榕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是怎么挺下来呢。
有能力,有毅力,有……承受力。
“那个孩子……吃的什么?”
林榕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婴儿,眼神里终于透出几分温柔。他另一只手抬起,伸出指尖想要触碰一下婴儿的脸颊,肌肤相处的一瞬又像是触了电般迅速收回。
不敢碰啊。
“娘给熬的米汤。”
“他太小了,不敢给喂粥粒,只能喂一些米汤。”
陆辞瑜沉思:“牛羊奶不可以吗?”
话一出口他就察觉到不对,有钱的人哪能给孩子喝米粥啊。羊倒是没牛那么金贵,不过扯上了肉奶乡下哪家能吃的起。
不过他空间里有不少奶粉的,鲜奶也不缺,袋装纸盒的更是成集装箱的收。
“这样吧,你去我那里做监工,帮大家规划下任务就好。没有工钱,但供三餐和喂这小家伙的奶,来不来?”
林榕瞪大眼睛看他。
“三个字,来不来?”陆辞瑜离了林迟半天,没心情在这哄他了,干脆道。
“来!”林榕叫出声。
陆辞瑜转身就走。
“为什么要帮我?”林榕在他身后问道。
陆辞瑜步速都未放慢,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我家林迟。
第34章 欺负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里正刚发出消息没过几天; 几乎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
汉子报名垦地建房; 哥儿或女人们想着给他们做饭。陆辞瑜一天给人二十五文铜钱,再添上几文与镇上老爷们家的工钱也相差不多了; 何况他还给供应饭菜?怎么算村民们都不会吃亏。
秋收结束冬日将近,家家户户都想趁着雪落前多攒下些银钱过年。
陆辞瑜十分不耐烦让林迟应付这些想上门拉关系的婶子们,林迟陪着他还不够呢哪有功夫看她们扯皮啊; 林迟以前被欺负时怎么没看着这些人出来帮帮忙?
果断送走又一波“依依不舍”的人群; 陆辞瑜合上大门背靠其上,索性决定将事情全部推到林榕头上交由他处理。
让他忙昏头总比看他抱着娃娃发呆几个时辰强。
林榕果然如林迟所说那样; 为人能干又小心谨慎。
刚听说陆辞瑜给安排了这么个任务时; 他是拒绝的。但陆归兮当天早上就进城寻了薛钰牵回来一头刚产子的母牛; 说是暂养几天。陆辞瑜下午就借着母牛产奶的名义给人送了些空间里的鲜奶; 林榕不得不乖乖听话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挑选出了十个报名的汉子。
这人心极细,选的人都是踏实肯干不懂偷懒的不说; 又都是和林迟关系不差的。多是林迟父亲旧识那帮兄弟家的孩子,曾经做过小霸王跟着欺负过拿林迟打趣过的硬是一个没选。
陆辞瑜不清楚里面弯弯绕绕,他听到人数还有些怔愣——十个人,垦荒造房哪够啊?直道林迟解释明白才反应过来。
陆辞瑜握着林迟的手执笔教他写下一众名单; 越发觉得林榕这人可用。
………………
秋收刚过; 陆家便开工了。
他也想给村民一个休息的时间,奈何这个异时空秋冬交替的间隔不长; 听林迟说几乎是眨眼就过渡到冬天了。
冬日不动土; 这是村里不成文的规矩。
也是因为冬日土地冻结僵硬; 劳作起来平白耗费成倍的人力; 再说冬日寒冷,留着汗水干活冷热交替难免容易生病,穿着众多衣服行动都困难又何谈出力?
故而陆辞瑜只能直接令他们开工。
陆辞瑜计划的是青砖瓦房,不是草棚土墙。青砖只有相隔数里远的一个村子内有人会烧,奈何路途遥远,砖这东西又经不起磕碰,运送过来恐怕要碎上不少。
好在镇里也有间砖厂,陆辞瑜还是借着陆归兮搭了薛钰的线这才联系上的人下了订单。
烧砖要不少功夫,他要的量又大,石头也要交代人去现采。陆辞瑜便让林榕先打了地基再去垦荒,待到砖瓦到位再直接去盖房。
陆辞瑜主意打的特美。本来想着把事情都丢给林榕,然后搂着自己媳妇儿上/床/睡觉腻歪一下的,谁成想村里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各个都不识字。
陆辞瑜交的图纸是挺详细的,一草一木都有备注解释堪称傻瓜攻略,奈何交到了这群人手里……拆开了看是一横一竖大家都懂,拼起来谁都不知道啥意思。
陆公子从被窝中被人吵醒,顶着头乱发阴沉着张俊脸到了自家新买的地头。
他冷着脸执了笔仔仔细细给林榕讲解了每一处,转身便离去回家。刚推开门进了院便看见院中抱着块沉木思量刻什么好的陆归兮。
陆公子脑门一个灯泡刷地亮起——对啊!陆归兮不是识字吗!
于是陆归兮被迫接下了村民们的行动顾问一职务。
林榕选的负责做饭的是两个婶婶,好巧不巧,正是当初在陆辞瑜院里静静看着林二伯娘表演的那二位。
陆辞瑜租的院子离新房住址太远了,准确的说新房住址离村里哪处都远,来回实在不便。几个汉子低头一商量,索性在新房边搭盖了个临时的草木屋子建了个灶。
每日清晨便有人从陆家拿了粮食送去那里,两个婶婶直接在那处做了,到了饭点大伙直接开饭。
陆辞瑜不在意这些粮食,请人帮忙干活总要给人吃饱饭啊,他每次交给陆归兮的东西都不少,十几张嘴放开了吃还有空余。陆辞瑜也不要他们拿回来了,剩下的饭菜大伙各自商量着分了吧。
他家伙食好能吃饱不说,且中午顿顿有肉,带回去的饭菜荤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