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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榕应声道是。
眼看着天色越发明亮,陆陆续续有人来上工。陆辞瑜挨个打了遍招呼,又与林榕细说了些新房要改动的地方,待到一切计划完毕,他禁不住又问了些袁家村的事。
这袁家村与阳宁村不同,从名字中就能看出来。
袁家村民几乎全部以袁为姓,全村都是由袁氏一族的分支组成,只有少数的像林榕这样的外来汉子,全村极其排外。
阳宁村则是由几个村子合并而成,村内以林姓李姓人数最多,其他姓氏也不少。
林家李家几个宗/族早年都想争夺这个村子的控制权,毕竟乡下村庄以族群为大。双方各不相让,争来抢去外加几个小族煽风点火,最后居然两败俱伤,村子权利都交给了里正。
里正叔叔虽也姓林,但他办事公正不会偏颇,村里众人是有目共睹的。别姓的几个族老有心想闹,但偏偏自己又提不出能让众人心服的名字,最后这里正位子自然落到了他的身上。
当然里正掌管的只是些“不大”的事,比如主持秋收交涉官府等等,真有什么事涉及到了族群利益惹得族老出面,哪怕是里正也没办法管。
陆辞瑜点头,这个他明白了。
林榕又继续道:“像是我们阳宁村是镇子往南第三个村子,也是山外最后一个村子。再往里走就是那些一姓村了,进村路不好走不说,有的甚至还要翻山越岭,来回一趟少则几个时辰多则小半天。”
陆辞瑜想了想,他家林迟的那个姐姐似乎就嫁进了要过山的哪个村子,出村必须翻座山,她一个弱女子要是没个男人陪着恐怕走不了几步就会被野兽叼走。
“既然交通这么不便,为什么还要在那么偏僻的地方落村?”陆辞瑜禁不住问道。
林榕叹气:“唉……还不是早些年的那些事。连年战乱,抓壮丁抓兵役,天灾不断,朝廷的赋税分毫不减不说反而一年比一年加重,有的时候甚至直接翻倍。这日子没法让人活了,不少人就干脆跑到了山里藏了起来,外面只留下了座空村。”当时不少人都觉得这天下要改姓了,当然这话林榕可不敢说出口。
“这一躲就是数年,直到后来新帝登基,连着颁布了好几条休养生息减免赋税的诏令,村里的日子这才一点点好起来。”
“嗯”。陆辞瑜点头。
“逃的时候可着劲儿的往山里躲,怎么偏怎么躲。现在天下太平了,有不少人有心想出来。可他们一方面舍不得这些年开的地置办的家业,另一方面担心朝廷会让他们补交这么多年的税或者对他们的逃跑有什么惩罚。两分各执己见,这一拖二延的,就拖到了现在。”
“我看这山也不大,山里恐怕没有大面积的土地吧?”陆辞瑜疑惑道。哪怕是有,恐怕也种不了什么东西啊。
林榕道是:“的确没有,虽说是能零零碎碎垦出几块,不过这地压根就没法和你山脚那十几亩相比,土质和安全性都不行。”
“袁家村和邻近的几个村子多在山上种果树,到了季节摘了果子去卖,那些杂地便种着少量的粮食和蔬菜,倒也勉强能过的下去。”
陆辞瑜挑眉:“果树?”
林榕不解点头。
“那他们卖树苗吗?成树也行。”
林榕仔细想了想:“这些年从没有人去买过树,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都是有钱赚的行生,肯定会有的。”
“陆公子要是要的话,我家有一片地里也栽了不少,都送给你了。本想着日后摘果子换些银子的,可没等到那时候就……恐怕结果还要再等上几年。”
陆土豪皱眉,连是什么果树都没问句:“我都要了,不过我不能占你便宜,把价格给我。”
林榕摆手:“这树并不值钱的,山里随处可见。像那几个村子更是满村都是,压根不算什么的。”
陆辞瑜要给他钱,林榕拼命拒绝,陆辞瑜只能压下心思,盘算着等和山中村人算好树钱后一同给林榕一份。
他拍了拍林榕肩膀,又道:“那你传信的时候顺便交代句,我要买树,有多少要多少。”
“银钱不够直接找我就是。”
第38章 名衍
他与林榕便这般商定下来。
陆辞瑜回了院子; 林迟正窝在灶房中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 他蔫头耷脑面朝炉灶背向大门,看上去似乎极没精神。陆辞瑜快走几步到了他身后; 抓住他的手,头靠在他肩上将筷中的饭送到了自己嘴里。
林迟看见他,眼睛都亮了:“你回来了!”
陆辞瑜搬了个小凳坐下; 和他一人一口分食着碗里的饭:“嗯。”
“去新房那里看了看; 顺便又见到了林榕。”不待林迟发问他便主动交代道。
“我们聊了一会儿。他去的那个村子在山里,村民都以果树为生。我们这边的山上虽然也有; 不过到了季节村里人也会进山采些去卖; 我若是都挖回家里定会引起他们不满。”
林迟点头; 深以为然道:“你多捡了一个果子都会被嘴碎上好几天的。”
陆辞瑜摸摸他的头; 往他嘴里塞了块肉:“先不说我要一处一处去山里找,便是找到了也要花工钱请人去挖去移植。虽说你们这是村里以农为生; 不过我还真不确定有几个懂栽树的,移植时伤了根就不好了。”
“太粗的树往山下扛着不便,太小的树短期内又没有栽种的意义,与其费时费力怎样都不讨好; 还不如直接从别的村买。”
林迟努力把肉咽下去; 看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神采飞扬的样子忍不住泼了盆冷水:“但冬天马上就要到了,现在栽了恐怕到明年活不了几颗。”
陆公子挑眉——我这不是给冬日里的袁家村找事做呢吗。
“你都说了这是他们生存的活计; 他们怎么可能会卖?这又不是粮食和菜一年几茬的长。”
“我可是真金白银给银子的; 一棵树十几文钱; 十颗树百颗树呢?我要的数量可不小; 这些银子算起来总数可不少。”
“且我只要三至五年的,再老再小的只会挑上寥寥几百株,他们哪有这么多年份正合适的树卖?不光是树,以后每年的果子我也会一并在他们村里收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卖?”
陆辞瑜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可长期发展的大客户,便是没有也要现栽出来,可陆辞瑜要的总数就那么些,平摊分均下来哪家都得不了多少。
怎么分,分给谁,这就是袁里正要头疼的问题了。
袁家村不是全村一族吗?平时家家户户亲如一家,牵扯上利益往来就热闹了。
陆辞瑜眯了眯眼,拾筷夹了盘中最后一块肉递过,林迟有些饱了,但仍是张口咬进了嘴里。
林迟一眨不眨盯着他,眸中满满的恋慕。
眼前的陆公子像极了他在山上见过的小狐狸,骄傲又狡猾,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在他眼中可爱极了。
陆辞瑜并不是听了个悲惨的故事就为之感动的人,他会做出这般选择原因众多。
其一,为了林迟,他这个性格要是知道了恐怕会难受上不久,陆辞瑜并不想让林迟为了别的事情分神;其二,林榕是里正儿子,这样便可刷满了林榕的好感度;其三,除了调料,他一直打着山果的主意。林迟说想种很多很多果树时他就有这个念头了,山果种类众多,他又不缺保存的法子,怎么都能利用起来换成银子。
三者混在一起才促成他这一举动。何况因为林迟一事陆辞瑜本身也对袁家人没什么好感,袁家村有可为之己用的人他会帮上一把,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林迟想要起身洗碗,陆辞瑜就跟到他身后帮人打水烧水。屋子本就不大,两个人挤在一起更显狭小,满室温馨。
待二人出了屋,就见陆归兮牵着幼马回到院中。
陆辞瑜只是去草原旅游时骑过一回,本人对马匹的饲养一窍不通,林迟就更别提了,马这东西在进镇之前他只是远远见过几次,让他去喂养……林迟简直手忙脚乱把它当成祖宗去伺候。
这事情自然落到了陆。混江湖的什么都懂。归兮身上。
陆归兮果然不负二人期待,将幼马伺候的皮毛发亮油光水滑,每日早上都牵着幼马去山脚空地逛一圈跑一跑。倒是有不少人想趁机上来凑凑热闹,陆归兮往原地一站,带着寒气杀气的目光冷冷一扫,顿时什么人都吓没了。
陆辞瑜看见幼马,这才想起来似乎新房中没有预留下马厩的位子,二人与陆归兮打了个招呼,一同进了房。
按往年来说林迟这时理应忙的晕头转向分不开身,不过今年嫁了人,陆辞瑜是万万不会让他干些劳累重活的。陆辞瑜怕他呆着闷坏了,就执笔写了不少大字,放在一旁让林迟照着描。
屋内新添了张大大的木桌,林迟坐在桌子一端,陆辞瑜便在他对面俯首改着新房的图纸。二人面对面坐着,桌上纸张上上下下交叠在一起,一双杯盏两方砚台,杯中花茶起起伏伏,鼻尖墨味久萦不散。
陆辞瑜思索半天才选出一片空地,他先前预留出了不少饲养牛羊家禽的空间,不过他不确定这些东西能不能混养,干脆便又隔出了一块。
左右山脚那一片土地全都是他的,地方多的是。哪怕全部圈起来做个小马场也足够了。
陆辞瑜放下笔墨,刚要唤了林迟来看,抬眼就看到林迟握着根笔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墨滴砸到纸上,林迟吓了一跳想动手去抹,直接蹭了满满一手。
陆辞瑜无奈叹气,取了一旁水盆边挂着的帕子打湿,抓过他的手给人擦了起来。
林迟有些沮丧:“我是不是很没用……明明你拿笔写字就那么好看,我却怎么拿都不舒服……”。
陆辞瑜也奇了怪了,这孩子握锄头拿菜刀灵活的很,闪亮锋利的菜刀在他手上都能飞出花来,每次都吓的陆辞瑜心惊肉跳。怎么换成根竹子制的笔就小心谨慎成这样呢。
陆辞瑜仔细擦干净,而后取过一旁纸张递上,让他看看还有哪里要改。
林迟抱着一沓图纸仔细看了起来,陆辞瑜又坐回原处取了张新纸,依着记忆里婴儿车的模样画了起来。
他现在还不知道毛笔要怎么用格尺,画直线全凭信仰,思索了半天才勉强画出个大概和各方面示意图来。
天还没大冷,正屋的门还是开着的,陆归兮恰好从门前走过,陆辞瑜忙唤住他,让他进来一下。
陆归兮看了眼林迟,这才进了屋。
陆辞瑜将车的图纸交给他:“能做出来吗?”
图纸秉承陆辞瑜一贯的风格,能画明白的绝不多说,陆归兮仔细看了遍边上附着的解释,过了片刻才点点头。
陆辞瑜便道:“能做个出来吗?车里面放着孩子,给林榕的。”
陆归兮本来就闲来无事,自然应下。
陆辞瑜交代完事,陆归兮就要出门。
转过身的瞬间余光瞥到了桌上一沓纸最顶端一张,一个字清晰映入眼帘,陆归兮一愣。
陆辞瑜抬头看他:“怎么了?”
陆归兮摇头,指着那张纸道:“能给我看看吗?”
陆辞瑜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正是他无事时以水患为题练笔写的一张策论,他拿过那张策论递给陆归兮:“自无不可”。
陆归兮认真看了一遍,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一言一词颇有想法,但这都不是重点。
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字,指着那字认真道:“衍字,要避讳的。”
陆辞瑜一愣。
“当朝皇帝名衍,在试卷中要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