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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文的心中依旧有着几分希冀,希望这件事的起源有个光明的理由。
但他不得不失望。
艾泽维斯说:“诺文,他是无辜的。”
诺文的心就冷了下去,他先是问:“大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吧,可你还是这么做了?”
没等艾泽维斯回答,他呼吸急促,面色涨的通红,一连串的话语像是连发炮弹一样从他嘴里吐出来。
“我已经看不明白大人您了,从前我追随大人,是觉得大人心中有自己的道路,可是大人如今所做的事情,只让我觉得大人耽于情爱,是在作茧自缚。”
诺文气愤地抛下这些话,怒气冲冲地离开。
艾泽维斯拾起他遗落的光球,神色难辩地看完其中的内容。
这段光球是如何流传出来的,他心中已经有数了,出乎意料的,他竟没有太多惊讶的感受,只有一种终于到来的解脱感。
潜意识里,他大约已经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如果只是一枚没有记录前因后果的光球,没有人会相信,这样的事居然是闻名大陆的剑圣做的。
如果之前这件事情是之前被爆出来,哪怕艾特维斯编个理由,平民们都能接受。
他们真心敬重着剑圣。
但是有他包庇感染死灵魔法之人在前,平民们已然无法再接受他的任何说辞,更遑论艾泽维斯没有针对此事做出任何辩解,沉默地任由事态发展。
虽然没有人敢明面上针对这件事,但是私底下艾特维斯在都林的名声已经糟透了,之前数年的积累只算是白费。
罗伊也同样来寻找艾泽维斯,他对艾泽维斯更加信任,此时此刻想到的全是为艾泽维斯解决此时的困境。
“我不问大了是为什么做了这件事,但是我想要知道当时大人做这件事的时候有谁在场。光球录影必须是近距离的,我们很快能够找到这段时间一直在针对我们的幕后凶手。”
一个个人选在罗伊的心中飘过。
艾特维斯不禁想起那一天米尔顿双手无力的垂在他的身边,苍白的脸,微弱的呼吸。
那样真实的样子,原来全都是骗他的吗。
他叹了一口气。
罗伊已经全然忘了之前那些纷乱的心绪,他着急地说:“皇室和教廷都在给我们压力,大人您是都林最受人爱戴的执政官呀,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
所有人都在等着艾泽维斯站出来,像从前一样,指引他们走出迷津,但是这一次,他没有。
他说:“罗伊,你走吧。”
罗伊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离开。
终于只剩下艾泽维斯一人时,他整理自己的仪容,走向米尔顿的房间,他知道,米尔顿必定也在等他。
米尔顿在屋里温了一壶酒,坐在桌前,平静的饮了一口,听到声音知道是艾泽维斯来了,转过头来朝他笑了一下,笑容一如之前温暖:“你都知道了,对吧? ”
“只怕知道的不够多。”艾泽维斯前来寻求真相。
米尔顿遥遥的朝着艾特维斯敬了一杯酒:“你不问我为什么喝酒吗?这是祭奠,也是庆祝。”
艾泽维斯坐到他的身边,同样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也敬米尔顿。
两人之间是头一次这么和谐,没有暗潮汹涌,没有虚假欺骗。
“从这个消息传遍都林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想到是我的手笔,果然如今再也没法瞒下去了。”说是无法继续瞒下去,倒不如说这一切都在米尔顿的掌握之中,这一日是他选定的撕开所有伪装的日子。
哪怕已经想到一切,但是由米尔顿亲口说出来,艾泽维斯眼里才有确定有释然。
“从你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为了报仇而来。你是那样刚烈的性子,怎么会愿意放下这股仇恨。”
但是没撕开那层真面目之前,艾泽维斯都甘之如饴地自欺欺人着。
米尔顿说大山之心丢了,他就信了,米尔顿说喜欢独处,他就撤掉米尔顿身边的人,从来不问他夜间去向。
“是啊,你也知道这是仇恨。”
米尔顿双眼通红:“从那时候开始,我每天晚上做梦都能梦见我的父亲死不瞑目的双眼。他质问我为什么要引狼入室,为什么要轻信他人。我没有办法回答,他只能用我的行动来祭奠我基灵顿满门的在天之灵。”
至今,当米尔顿想起那夜夜噩梦之时,心中都依旧惊惧着,那些夜夜缠绕的梦魇使他不得安宁。
他的身体颤抖着,但只是一瞬间,就清醒过来。
不能在敌人面前示弱,这是他的倔强。
但艾泽维斯仍然是捕捉到这短短的一瞬间,他先是心疼,但是发现米尔顿已经不再是过去需要安慰的少年。
那种细细密密的悔意又将他缠绕,若是,若是他当初没有做那些事就好了。
“这些事我做了就做了,也不妨给你一个明白,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之前说的遇见死灵法师的事是真的吗?”这是艾泽维斯最关心的问题,如果那不是真话,起码米尔顿能够好好活下去。
米尔顿没有想到他最想问的居然是这个问题:“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只是我隐瞒了后来的事情。那个死灵法师在我的体内下了诅咒,这当然不是感染死灵魔法这么简单。当时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坦然的赴向死亡。但是我不行,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另外一条是接受他的传承,成为一名死灵魔法师。”
“我说到这你应该就明白了,都林的人并不是污蔑我,我确实是为给他们带来灾恶的源头,但是我不后悔。死的那些人他们都是承受过我基灵顿家族的恩惠却恩将仇报,我们家受灾之后反而再踩上一脚的那些人,他们都该死。”
艾特维斯虽然没有说话,但仍为了他的恨意而感到心惊,连落井下石的人,他都这般怨恨,更遑论是直接背叛了他们家的自己。这样的自己居然还妄想得到他的原谅。
“那你的身体?”
“接受传承的代价罢了。”一点点的虚弱,换来强大的力量。
看着艾泽维斯从头到尾都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米尔顿反而不悦。
“你不恨吗?我故意欺骗你的感情。我明明可以直接对你下手,却偏偏要先骗取你的感情后再践踏它,你不恨吗?”
米尔顿多希望艾特维斯能够品尝到自己当时被背叛的痛心。
艾泽维斯良久没有说话,他说:“很早之前我就有这个预感。”
米尔顿冷笑,他接着往下说:“我故意示弱接近你,却在暗中勾结神殿和皇室。我离间你,让你成为孤家寡人,否则也不能这么顺利的就让你杀人的留影传遍全都里林。现在将这一切都告诉你,是要将你我之间做一个了结。”
艾特维斯不怨恨,甚至带着一点了然和认命的态度越发激怒了米尔特。
米尔顿抽出他腰间的基灵,用剑尖抵着他的胸膛。
“你为什么不还手?你以为这样就能够得到我的同情,让我忏悔吗?”
艾泽维斯始终没有说话,他只是用一双温柔的眼睛看着米尔顿,仿佛在说这是我欠你的,你来拿回去吧。
米尔顿冷笑一声:“你上次去取龙的逆鳞的时候伤到的是这个位置吗?”
剑划破艾泽维斯的外衣,划开他的血肉,一直到找到那因为龙焰伤害一直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仿佛是故意要激怒他,每一下都往最戳心的地方去。
爱德维斯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苦笑,微微偏过头去。
就着这个姿势,米尔顿一点一点刺进他的胸膛,这个过程漫长而痛苦。
这是个极为危险的位置,哪怕米尔顿的剑偏上那么一寸,艾泽维斯就有可能命丧当场。
米尔顿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但在这个过程中他始终一声不吭。
鲜血一点点漫出,浸透了这把剑。
米尔顿将基灵抽出来,艾泽维斯吃痛弯腰,捂住自己受伤的位置。
米尔顿说:“曾经你用这把剑染上了我家人的血,如今这把剑也染上了你的血,剑本何辜。”
米尔顿催动身体中的魔法,带有侵蚀的死灵魔法缠绕着剑声,一把将基灵折断。
连伤害自己都没有动作的艾泽维斯; 看见此幕突然疯狂,试图将剑夺回来。
但为时已晚,这把曾经被称为天下无双的宝剑,留下无数美名的宝剑已经碎为两片。
就像象征着他们永远不可能恢复的感情一般。
而艾泽维斯这时候才感觉自己的心传来痛意,牵扯着那个伤口,每一步每一次呼吸都会带来痛苦。
在抢夺剑的过程中,米尔顿动手划过艾泽维斯的脸。
“曾经我最喜欢你这张脸。”他一边这么说,一边朝手上注入死灵魔法,死亡的气息在他的手边缭绕,割伤了艾特维斯的脸,也附在了他的伤口之上。
“从现在开始,你时时刻刻都会受到这股死灵魔法的侵蚀,这种感觉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像是验证他的话,艾泽维斯倒在地上,如万蚁噬心的疼痛让他失去思考能力,冷汗和鲜血混在一起,是从未有过的狼狈姿态。
米尔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将基灵丢在一边。
他离开时,艾泽维斯几次想要张口叫住他,但出口只是破碎的□□。
米尔顿留给艾泽维斯的,只有两处伤口和一把断为两节的基灵。
这地方只剩他一个人了,艾泽维斯想,也许他的结局就是今天死在这里。
没有人会发现他在这,他身边,最后一个人也离开了。
众叛亲离,声名俱毁,这是他的结局。
艾泽维斯睁眼的时候,第一个想法是自己居然还没死。
他的意识还有些模糊,好似听得有人在旁边叫他,但总听不真切。
“大人,大人你醒了吗?”
诺文连声唤着,然后对上艾泽维斯还没有聚焦的双眼,送了一口气。
醒了就好,伤的那么重,又拖了那么长时间没被人发现,诺文真担心艾泽维斯一睡不醒。
在看到艾泽维斯的惨状和碎成两半的基灵,诺文结合刚刚得知不久的过去基灵顿家覆灭的真相,已经大致能够推测出来发生了什么的。
他在心里暗道这真是孽缘,体贴地没有提起这件事,只是默默将基灵的残骸放在艾泽维斯的身边。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按照艾泽维斯的预料,罗伊和诺文都不会折返,那一片也甚少有仆从,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在那。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这个简单的问题问出来,诺文的身子僵在原地,不太自然地转移着话题。
“大人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艾泽维斯察觉出不对:“说。”
诺文叹了一口气,有点不忍地说出真相:“我和罗伊都回到家中,本应暂时不会过来。但我在家中听到米尔顿在都林大肆出手,以死灵法师的身份伤了不少人,更在都林宣称他是你请来的,说、说大人你的剑圣都是靠邪术练起来的,我们察觉不对,遍寻大人不着,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当时大人伤势过重,已经晕过去了。”
这是来自米尔顿的最后一击,艾泽维斯再也没法在都林翻身了。
诺文说这事时语气缓之又缓,但艾泽维斯没有他预料中的反应,他说:“这样也好。”
“米尔顿在都林出手,教廷和皇室那边怎么说?”
“教廷和皇室都动用了大阵仗要捉拿他,不过早就没有人再见过他的身影,像是凭空消失了。大人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你伤得这么重,只怕教廷和皇室也要来问责。”
“诺文,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诺文听完艾泽维斯的话,眼里有几分震惊:“果真要如此吗?大人不会后悔吗?”
艾泽维斯脸上是轻松的笑意:“我不后悔,我终于能够真正任性一次了。”
*
数月之后,一个远离都林的边陲小镇的小酒馆中,不少人喝着麦酒在高谈阔论。
“听说了吗,都林的那个剑圣不是个好人,他勾结死灵法师,还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