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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阿撒洛已经等的坐不住了; 一张长得很乖巧的脸阴沉下来; 眼角眉梢都带着戾气; 恶意满满; 看得出来还是在很努力的忍耐着。
叶战胡乱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这家伙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炸,小孩子一样,易怒的很。
要不是打不过自己,早炸了。
“无字营你肯定是不能去,你去无字营做什么,把自己嫁出去吗?你跟人说好了吗?你就去,你是乐意了,你去找人娶你,就算你自己出钱出力出军功,也得看人家乐不乐意吧,你不要脸人家可要,你让别人怎么看人家。”
叶战没跟他说什么规矩之类,反正这人从来不管这些,只顺着这事儿说下去。
反正要是这小子单相思,那对方肯定不会乐意一个男人那么热情的追求,不会被吓跑就算好的了。
要是两情相悦也无所谓,天下傻子没那么多,对方要是正常人就不会让阿撒洛搬过去。
看阿撒洛上赶着这样子,肯定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阿撒洛立刻戾气全消,垂头丧气的瘫在了桌子上。
连问都不用问,肯定不乐意。
怎么会有人乐意要他,他太脏了。
阿撒洛把头发缠在自己的手指上,一脸自我厌弃。
他对着林乱是不敢流露出想要的意思的,他只敢在背地里暗暗的想。
阿撒洛想离林乱近一点,再近一点儿。
靠近了就想要碰一碰,碰了就想要抱一抱,抱了就想亲一亲。
他很贪心,都想要。
但是他不敢。
阿撒洛几乎要忘记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了,但是他一直记得,他那时候小豆芽菜一样,五岁了,被街上的小乞丐打破了腿,流了很多血。
回去的时候感觉疼,走不稳,跌在地上,阿撒洛本来自己能起来,但是他没有,他朝那个女人伸出手。
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那个女人有了表情,脸从僵硬变成生动,像一块雕塑活了过来。
她厌恶的说。
“滚开,你太脏了。”
阿撒洛楞了一下,于是也厌恶的看着自己的手。
是的,太脏了。
他想。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向那个女人伸出手过。
阿撒洛一直记着这句话,就算是那个女人主动朝他伸出手的时候,他也只是笑嘻嘻的避开。
太脏了,他想。
她临死前柔和了很多,不会叫他滚开,而是会用一种很让人悲伤的眼神看着阿撒洛。
阿撒洛坐着,在她一米之外,也望着她,他的眼神纯净,没有别的含义,就只是想望着她而已。
他已经明白死亡的含义,他知道死了就再也没有了,好的坏的全部消失了。
阿撒洛脸上还带着笑容,有些夸张的笑,夸张到有些让人害怕,像是练习了很多遍,精确到弧度大小都不会改变,像一座雕塑。
等到那微弱的呼吸消失了之后,阿撒洛才慢慢有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不见了。
再也没有了。
这让他有点难过。
他还是那样活着,怎样都无所谓,像砖墙间生长出的杂草,在夹缝里生存着。
后来他碰见了林乱,于是他吃到了很甜的点心,第一次被人轻轻的碰到手,第一次跟人一起玩儿。
第一次知道了,原来,他也可以不生活在淤泥里。
他喜欢这样,他再也不想过以前的生活了,他想要林乱。
那是他第一次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怎么样才能得到呢?
阿撒洛不知道。
那时候在他贫瘠苍白的短暂人生里想要什么都是要抢来的,他仅有的一条毯子是这样来的,每天的食物是这样来的。
但是这些都是很糟糕的东西,林乱不是,林乱抢不到。
后来阿撒洛进了军营,他不再靠抢来生存,所有的东西都要来靠军功换。
有人告诉他,有了军功什么都能得到,但实际上阿撒洛发现了,他可能被骗了。
他有军功,有很多很多,可他还是不能去无字营,不能去就没有林乱。
他有军功,有很多很多,可是林乱值得更多,军功已经翻了好几倍,头儿还是跟他说,差的远,他还是没有林乱。
阿撒洛伤心的瘫在桌子上,觉得很难过。
叶战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
“不就是嫁不出去了嘛,你至于吗?”
阿撒洛很难过,难过到听到这话也只看了一眼,就接着难过去了。
叶战没想到事态这么严重,也不绑靴子了,拉来一张椅子凑过去。
“得,不就是想跟人家在一块嘛,这还不容易。”
阿撒洛抬了抬眼,虽然还是没精打采的,但显然已经竖起了耳朵。
叶战坏笑着。
“无字营今天刚来,他们走陆路骑马来的,肯定没带行李,按惯例,行李都在运辎重的船上,铺盖卷都没有,他们今天晚上还不定住哪,现在我去派人跟他们领头打个招呼,卖他们个面子,让他们跟你们这些独门独户住的凑合凑合,到时候让你跟你想嫁的那个一起住。”
阿撒洛已经没了垂头丧气的样子,他眼睛亮晶晶的,他长的嫩,这时候看着也像个小天使了,看不出半点疯劲儿。
叶战接着给他算。
“水路要走小半个月,你能跟人家睡小半个月。”
阿撒洛如果有尾巴的话,现在已经摇起来了。
叶战看了还是不放心,阿撒洛看起来就不会像是会低调的人,这事儿又有争议的很,到底是不合规矩,到时候闹的大了,最后还是要他去收拾烂摊子。
又不放心的嘱咐道。
“你可别把人吓跑了,自己收敛着点,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就没看见你这样上赶着给人送的,还有这是两情相愿的事儿,成没成你都给我认了,不要闹。”
然而阿撒洛已经飘了,完全没有理会叶战。
“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叶战抽了抽嘴角,这就是说一定会闹的吧。
他摇了摇头,不管了不管了,其他的也就算了,总不能连娶嫁之事都操心,他又不是老妈子。
*
军营里的东西都是有定数的,不能随便取用,屋子也没有安排好。
这时候那些帐子就派上用场了,除了行军的时候要帐子,平日里没人住,放着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有什么用处。
无字营本来要在那些临时供人睡觉的帐子先过几夜,等东西到了再搬到屋里,也省的麻烦,当然,院子里当然环境要比帐子舒服多了。
现在既然叶战这么提了,他们自然也乐得轻松一些。
其林乱果然被分到了阿撒洛的院子。
林乱过去的时候就看见阿撒洛蹲在门口,还惊讶了一下。
“我是跟你一起住吗?真巧。”
喵喵叼着林乱的水囊之类,夹着尾巴跟在林乱身后。
看起来还是一副怂样,但好歹没有掉头跑了。
阿撒洛就热情的多。
他上前接过林乱的东西,引他到院子里。
阿撒洛看起来过的乱七八糟,但是他的屋子里其实很整洁,他奇奇怪怪的小东西很多,但都整整齐齐的摆起来。
林乱七零八碎的东西跟阿撒洛不相上下,他一般都是随便拿随便放,乱七八糟一大堆,有时候自己都看不过去。
阿撒洛为了迎接林乱,特地把隔壁房间的床搬到了他的房间里。
摆了好久,才找到了让两张床距离最近的摆放方式。
要不是空间有限放不开,阿撒洛指不定就将两张床拼在一起了。
林乱跟蒙括君须惜他们一起住惯了,在一个有三间卧室的院子里,也没觉得住一个房间有什么不对,除了床摆的奇怪了点。
因为有柜子,所以摆的另一张床过不去,但是床头斜斜的向里,努力朝里面靠去。
喵喵自觉的守在门外,一双眼睛盯着阿撒洛,不自觉的缓缓晃动尾巴,时不时瞄一眼林乱。
像个忧心忡忡担心自己儿子被带坏的老母亲。
而阿撒洛让林乱坐好,塞给他一杯蜂蜜水,自己哼着没有词的歌,很殷勤的给林乱铺好床褥,忙忙碌碌的,谁都能看出来他很高兴。
热情的让林乱都有点手足无措。
第102章 林家幼子
阿撒洛抱来很多很多东西; 都是他最喜欢的,平日碰也不让别人碰一下,现在他将这些统统堆到林乱面前; 只希望能讨得他的欢心。
林乱虽然自觉是个大人,但是玩心其实一点没减; 玩儿那些小孩子的玩具毫无心理压力。
有人在看的时候还收敛点,编个很不走心的借口,接着毫无心理压力。
现在; 阿撒洛是唯一在看的人; 而且这堆东西还是阿撒洛抱来的; 所以林乱连不走心的借口都直接省了,兴致勃勃的开始翻看。
林乱玩儿的不亦乐乎,阿撒洛在旁边看着林乱觉得心满意足,他可真好看。
喵喵在床尾; 满怀心事的看着他们; 低头舔了一口两爪之间抱着的骨头。
【现在的人类真让汪操心。】
*
苏凌然这么急着赶回来也不是完全因为杂务堆积太多; 毕竟属下都不是吃白饭的,只靠他们完全可以应付得来一段时间。
他赶回来是因为这最近这些天,数个斥候反馈,在边界看见了蛮族的骑兵。
而蛮族的骑兵掌握在王族手里。
虽然这些年小冲突小摩擦一直不断; 但是这是因为蛮族内部本来就不太平; 各类势力都在蠢蠢欲动; 他们脾气又一向暴躁; 有勇无谋; 时不时就不顾后果的组织一次劫掠。
并不算与蛮族开战,而蛮族对马的管制一向严格,骑兵就代表了蛮族。
上一次的与他们正式开战,总共毁了三座城池,双方都折了半数兵力。
结果太过惨烈,所以双方虽然互相不死不休,见了面就要开战,其实都在避免不可逆转的冲突。
而自从商路被开辟出来,求富贵的野心家越来越大,靠劫掠或者护送商队,蛮族获利不少,就算还是连年干旱,这些蛮人也有了活路。
这些活油水大,而且只要不劫道劫到本国人头上,苏凌然的部下默认是不管的,不是本国子民,又想要求富贵,那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没道理还要免费给他们做保镖。
有了活路,自然就安分了不少,虽然对于生性喜战且鲁莽的蛮族人来说,一次小冲突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他们不在乎实力差距,同族里有个人稍微一挑拨就会冲动。
现在双方都已经习惯见面就开撕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锻炼新兵了。
然而这次竟然屡次发现骑兵踪影,不详的信号,几乎在一夜之间,整个军营里都紧张了起来。
各处的防守都在加强,巡逻也增加了。
阿撒洛不在乎这些,让他烦躁的是,这意味着,他的工作更多了,虽然有机会捞到军功,但是林乱在他的屋里,谁想出去弄的那么脏。
阿撒洛刚刚结束一场战斗,他把斧头扛在肩上,闻了闻自己的衣袖,露出一个要呕吐的表情。
他眉头紧蹙,该死的,难闻的味道。
风沙吹过来,阿撒洛习惯的闭了闭眼。
等这阵风沙过了。
阿撒洛打了个哈欠,有些没精神的耷拢着眼皮,道。
“走,先不收拾了,让后面的去做吧,我们接着去下面。”
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异口同声道。
“是。”
周围,倒着尸体,地上七零八落的插着折损的武器,阿撒洛站在一块岩石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
他撇了撇嘴,跳下了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