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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这种恐惧没有延续多久,因为几天之后,一只信鸽飞到了雾灵山。这只信鸽来自煜火峰,阿大非常奇怪,四方圣域之间,一直是靠信鸳与信鸯传信,何时用了这信鸽?但他看到信鸽身上绑着的信之后,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自然,这封信是先过了朝暮的眼,又到了惊雷长老的手上,风烛长老也看了,才到了他这里。他将信看了三遍,才不敢置信的合上了。龙域竟然重出江湖了?还向四方圣域发出挑战?那个天乐门又算什么东西,竟然敢统帅四方圣域进攻龙域?
除他之外,剩下的人似乎都好不惊讶似的。阿大也只好故作常态,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不发表意见。
朝暮似乎早就有了主意,此刻说道,“既然这是四方圣域共同商量的结果,我们也只有执行了。那就如赤心长老信中所说,我带弟子前去与他们汇合。”
“既然如此,也只好这样了。”风烛长老又说,“只是你一人带队,是否人单力薄?不如为师和惊雷长老中,由一个陪你去。”
朝暮却说,“多谢师父好意。只是赤心长老信上说了,要我一人带领门人前去即可。再说雾灵山也需要师父与惊雷长老坐镇,万一再如二十年前一样,龙域反扑,也只有师父和惊雷长老可以抵挡了。”
风烛长老叹气道,“虽说是如此,可赤心与橙意不在,只有我们二人,又抵何用?只有四位长老同在,混天煞地剑才能发挥出威力来。”
风烛长老说的倒不错,混天煞地剑乃是龙无涯请高人所铸,四把剑组成的剑阵,威力无穷。但他似乎有意限制,这四把剑困在雾灵山的无回殿里,威力再大,也只能做自保用。
朝暮劝道,“师父请放心,只要徒儿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龙域伤雾灵山一分。让师父与惊雷长老留守,只是有备无患罢了。”
朝暮说的信誓旦旦,风烛长老知道他为人,自然放心了许多。朝暮话锋一转,看着阿大说,“阿大阿二阿三阿四,他们四个也留在山上。他们是同辈之中,仅剩的亲传弟子,武功修为上佳,有他们守在山上,师父大可安心。”
听到“仅剩”二字,风烛长老忽然又唉声叹气起来,“你师弟朝芩,自从五年前被龙域奸细掳走失踪后,至今了无音信。为师年岁已大,不知还能活多少年。如今你有机会攻进龙域,一定要寻得你师弟的下落……哎,活要见人、死也将尸首带回雾灵山上来。”
朝暮沉默片刻,“师父放心。”
风烛长老也许年岁真的大了,忍不住回忆起了过往,“当初你们一块入山,你沉默稳重,他话多调皮,却是难得的相称。朝芩虽然调皮,但天资聪颖又机灵,不只是为师,就连掌门出关之时,也夸他有灵性必有所成。那时掌门也说过,这孩子心中像是藏着什么,日后说不准要遭逢大灾,才能洗净心中执念。到那时,他必定有所大成。”
“师父……”朝暮欲言又止,“放心吧,我定然会将朝芩寻回来。既然掌门都说过,灾难能洗净他心中执念,那此番龙域的劫难,却正好成就了他。”
风烛长老点了点头,又嘱咐道,“你自己小心些,谨记万事不可强求。”风烛长老最了解自己这两个徒弟,一个表面上大大咧咧,看似目空一切,实际心中欲/望比谁也不少;另一个过于沉稳,事事以门派为大,却总忽略了自己的本心。
朝暮应承下来,又对阿大说,“我离开之后,你就是亲传弟子中管事的了。定要处处小心谨慎,不可冲动行事。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擅作主张,定要与长老们商量后再行事。”
朝暮语气诚恳,虽然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但确是真心实意。阿大嘴上答应下来,心中却愈加纠结郁闷了。他实在搞不清楚,朝暮到底是何居心。若说他只为一己私欲,滥用职权却也不是,这几年在他的带领之下,雾灵山确实更好了。但在这过程中,朝暮的权力越来越大,甚至开始打压几位长老。
如今赤心长老来了信,他竟然肯放下雾灵山的大权,冒着生命危险去攻打龙域?阿大转念一想,也许朝暮正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立下大功,继承掌门之位就名正言顺了。
阿大看向朝暮的眼神中,除了慵懒,多了一分考量。阿大下定决心,待朝暮走了之后,定要去后山的山洞里,一探究竟。
☆、内斗(二)
“什么?门主要筹备亲事?”刘善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折扇吓得掉在了地上。他捡起折扇,一边用力地扇着,一边烦恼的说,“这才刚在江湖中闯出些门道,怎么又闹出这种事来?想成亲什么时候成不好,非要在这关键时刻?还要大办公告天下?不用问,这一定是左护法的主意了?”
暗卫立在一旁,只说了个“是”字,就被刘善打断了。
“他不是一向胆小怕事,不敢招摇吗?怎么突然要大办婚事?难不成是怕门主跑了?”
暗卫终于找到空隙,赶忙说,“禀右护法,不是左护法要和门主成亲,而是……是门主与绫依姑娘。”
“绫依?”刘善终于想起了这人是谁,“就是那个整天吃吃睡睡的细作?门主为何要与她成亲?”
“绫依是平涟湖的弟子……”
暗卫还没说完,刘善就想明白了,“这是要和平涟湖联姻?就算如此,若论地位,也应该是门主和平涟湖掌门联姻啊。”
暗卫差点噎得喘不过气来。平涟湖的掌门都八十多了,做门主的奶奶还差不多,怎么联姻?听说门主要娶绫依之后,这个传信的暗卫,也叹息了许久。门主与左护法的关系,暗卫之中尽人皆知。他们过的就像夫妻,甚至段无颦这个“少门主”也真的像他们俩的亲生孩子一般。暗卫对甲定漪自然是尊敬与忠诚,而对布勤,则多了一分亲近。
但怎知,当家主母这个位置,这么快就要易主了。虽然知道两个男人一起生活,终究不是易事,但暗卫们从未想过,甲定漪会另娶他人。暗卫又道,“右护法,门主吩咐了,请你务必将婚事准备的隆重。门主要当着天下英豪的面,举办这场亲事。”
刘善想了想,问,“这事你告诉自来了吗?”
“属下一回来,就直接来向您禀告了。首领那里,还没来得及去通知。”
“门主的吩咐,我都记下了。你再去将口信告知自来,绫依入门之后,一直都是他在负责监视。”刘善说,“要他千万看好绫依,这个当口,可不要出什么差错。”
暗卫领了命,便去寻找自来踪迹。自来果然守在绫依屋子旁,正在检查她的动态。听了暗卫的报告,自来心中一惊。他可是见甲定漪与布勤最多的暗卫,也是与他们最亲近的一个。所以他自然知道,那两人关系有多么亲密。他也实在想象不出,甲定漪竟然要当着布勤的面,另娶他人。
他看向房中啃肘子的绫依,眼神暗淡了许多。难道绫依潜入天乐门,就是为了嫁给门主?但除了入门那一天,她就与门主再无交集。她知道联姻的事吗?就算是不知道,只要一听说能嫁给门主,她也定会欣然同意吧。先不说门主武功盖世、聪慧过人,是当今难寻的奇才;单看他无双容貌,就令天下女子——不,就连男子,也难以拒绝。
绫依啃过了肘子,又用手指在大骨头上一敲,骨头毫无声息的裂成了两半。将骨头放在嘴上,“刺溜”一洗,里面的骨髓,就全数到了嘴里。绫依这才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打了个饱嗝,顺便在屏风上擦了擦手。她顿了片刻,突然风一般的跑出了屋。
自来立刻追了上去。自以为脚力不错的自来,追在刚吃饱的绫依后面,竟然被她甩下了不少,追了没多久就跟丢了。但自来好歹也监视了她月余,自然知道她喜好。他赶到天乐门附近的一个野湖,果然见绫依正站在水边——痴呆状看鸭子。
以自来对绫依的了解,她现在心中想的一定是,这些鸭子好肥啊,若是烤了吃一定满嘴流油。果然,绫依的嘴唇慢慢的张开了。她猛地吸了下口水,忽然开口了,“别躲了,永远在站在暗处,不觉得无聊吗?”
自来知道无处可藏,便正大光明的站了出来——他脸上还带着覆面,他的覆面与其他暗卫不同,别人都是遮着鼻子与下巴,只有他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虽然站了出来,但自来依旧保持着缄默。
绫依却毫不在意,准过身来看着他,问,“你干嘛跟我出来?是怕我想不开寻死?”
自来摇了摇头。
“我从没想过要嫁人。虽然四方圣域没有远离红尘的规矩,但进入四方圣域的人,哪个不是把终究的武学当作毕生追求?哪还有时间去理红尘闲事。”风吹动绫依满头的秀发,令她看上去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就像随时要消散在风中似的。
“我也是这样,从七岁入门起,就没想过有一日会成亲。”绫依失神了,“但我也确实,动过心。”
自来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你对门主动了心?”
绫依却答非所问,“我虽是女子,却与寻常女子不同。是我的东西,就永远都跑不掉,就算我……不小心毁了他。”
自来不知该如何对答,只好望向了飞往远方的野鸭。
幸好绫依并不在意,说,“我们回去吧。以后我的身份,就和现在不同了。你对我,也不该是监视,而应该是服侍了。”
自来暗道,看来天乐门,真要迎来一场婚事了吗?但他心中,却对这场喜事提不起一点期待与兴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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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暮点了百余位弟子,其中还有已经在顶峰上许久不问武林事的、上一辈的亲传弟子。出发前夜里,惊雷长老独自找到朝暮,开门见山的说,“此番赤心和橙意只点你一人带领弟子前去,必定有所打算,你为何不让我或风烛同去?”
“山上需要师父与惊雷长老坐镇。再说,我相信赤心与橙意两位长老,在这关机时刻,不会被私欲冲昏头脑的。”
“虽然你未到而立之年,我这个半大老头,却实在看不透你。”惊雷长老说,“一开始你就以云尊的安危胁迫我,与你一起隐瞒掌门过世的消息。本以为待你羽翼丰满,就会公布掌门死讯,顺势继任掌门。可五年过去了,你却毫无动作。有时候觉得你无私的不可思议,事事为雾灵山着想,甚至成了一种自私。”
朝暮说,“长老看错了我,我也不过凡夫俗子,怎么可能没有自私的念头?不过我的私欲,并非掌门之位罢了。”
惊雷长老诧异,“难不成四方圣域的掌门之位,都不足以趁你心意?难道你想与龙域一般,制霸天下?”
朝暮淡淡的笑了,“我曾经也对权力与地位产生过欲/望。不过时过境迁,那些身外物,已然不能令我感兴趣了。”
“你不过二十七八,人生这才开头,怎么这么早就看破凡尘了?”惊雷长老道,“我倒宁愿你一心要当掌门,有你做雾灵山的掌门,定然能让雾灵山有番新景象。总比那个朝芩好,至今不知身在何处,不知是不是掌门他临终前糊涂了,竟然要传位给他。”
朝暮却义正言辞道,“掌门遗训,我们不可不守。我正要与长老商量此事,此番我前去讨伐龙域,也是凶多吉少。若我殒命于此役,而朝芩有了下落,请长老立刻传掌门遗训,辅助朝芩登上掌门之位。若是连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