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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结滚动，顾笙寒的声音多了一些沙哑，“你别……”
顾笙寒是想说出制止的话，可才吐出两个字，落在喉结上的手指却迟迟没有移动，如同在预谋着什么。
这让顾笙寒不由得想起了上一次，这一只手也是如此靠近着他的命脉，然而那一次，虽然是威胁，可那时强烈的窒息之感，即便是现在顾笙寒都记忆犹新，甚至还有些怀疑，那时这个人是想杀了他。
因为上次的经历，顾笙寒畏惧的不敢再说出后面的话，只能在心里盘算着，如果待会这个人真的动了杀心，他要如何才能逃出这里。
虽然他自己知道出口的大概位置了，可却没有找到开启的机关，而且在这里除了这个人以外，还有一头不知实力的妖兽，待会他如果攻击这个人，那么那头妖兽肯定也会被激怒，并且趁机偷袭他。
一对二，在这个地方，很吃亏，顾笙寒没有必胜的把握。
就在顾笙寒如此胡思乱想之时，男子的手指向下滑落了着，温热的指尖不同于顾笙寒遍体的冰凉，甚至是有些炙热的触感，随着它的移动，留下了一路的热度。
手指滑过衣襟，因为太靠近心脏的位置，让顾笙寒更加紧张了些，不由得加重了呼吸，心跳也开始沉重。
黑袍男子见状，停下了动作，在顾笙寒看不到的角度，唇角勾起，“不过是毁坏衣服罢了，顾道长的反应有些过于紧张了。”
“有，有吗？你想多了吧？”对于紧张这种事，顾笙寒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而且后知后觉地顾笙寒忽然察觉到，他们现在的动作有点不对劲啊。
虽然都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可顾笙寒还是忍不住红了耳根，最终恼羞成怒，“你要撕能不能干脆些，墨迹什么呢？”
“单手有些不方便，所以一直在犹豫。”但是这只是原因之一，不过另外的原因，黑袍男子却不想说出，反而提议，“要不然，顾道长自己动手吧。”
自己动手撕自己的衣服？
当他傻吗？再怎么说这件衣服可是他比较喜欢的，所以，顾笙寒毫不犹豫地翻了一个白眼。
“爱撕不撕。”
第102章
而且他现在的样子，搞的他好像是特别期待被撕烂衣服一样。
趁着现在面前的人，还没有动作的空档，顾笙寒立刻起身坐起，“那什么，刚刚你的忙我也帮了，把它拖走的事也希望你说到做到。”
顾笙寒口中的它自然是他一直有所畏惧的那头妖兽。
“刚才，我似乎并没有保证过什么。”
“你！”
如果是他理解的没有错的话，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耍赖，现在忙也帮完了，他便立马翻脸不认人。
“是顾道长大意了。”黑袍男子似乎心情极好，声音里少了些刻意压制的低沉沙哑。
“好，你有理。”确实，在这个方面他是说不过，顾笙寒也选择认输了，“不过你还真不愧是魔修，我竟然妄图与魔修谈论“信用”二字，我真是……”
顾笙寒对于魔修本是没有偏见的，可到底也在这个世界呆了这么多年，对于那些罪大恶极的魔修事迹也听过不少，甚至有的还熟烂于耳。
故此，在气急之下，顾笙寒不假思索说出了这句话，也是因为这句话，让刚才还有些逾越的黑袍男子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想来是被戳到痛处了。
不过，看到刚刚还气自己的人，现在被直接反击到了，若说顾笙寒不愉悦是假的。
“怎么，还不高兴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反正性格恶劣成这样的人，也没可能是好人，顾笙寒便干脆放肆了起来。
对就站在他对面的黑袍男子沉默许久，半响之后才张口吐出一句沙哑的话，“那么，是魔修就该死吗？”
“我，没，没这么说。”他也就赌一下气，随口一说，该死这种话，顾笙寒还是没有想过的。
“那么，只要不守信用之人，便是魔修吗？”
“魔修也不能这么判断吧。”尽管顾笙寒知道的东西并不多，可是如何判断魔修的事他还是知道的。
魔修最为显著的特点便是气息的不同，而这个但凡是修道者，只要两方境界相差不大，都能察觉的到。
“如果这个不是，你又为何以为我是魔修？”终于问到了至关重要的问题，黑袍男子刻意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近地让他几乎能听到顾笙寒身上均匀起伏的呼吸声。
为何认为他是魔修？
这个疑问，顾笙寒一早也便想很久，说起来，他一直也没有察觉到这个人身上有任何的魔修气息，而他只所以会判定这个人是魔修，只是因为男子身上那片因为咒火而造成的一大片伤疤而已。
因为咒火只会被人用来对付魔修，在这之前，顾笙寒是这样以为的。
“自然是因为你身上的伤疤，这个东西的来源是咒火，如果你不是魔修，难道还有人故意整你给你弄上去的不成。”
这个，顾笙寒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觉得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太小了，再根据着魔修那些恐怖的传闻，不论是谁恐怕也难相信会有道修诬陷普通人。
毕竟，坏人可一直都是魔修。
“不然你以为如何？”黑袍男子同样反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顾笙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然你以为如何？
难道他身上的咒火所造成嗯伤疤真是别人弄上去的？
不可以吧，谁会有那么无聊，而且那个东西不是只能用来对付魔修吗？他的记忆应该是不会骗人的，可这个时候，这个人也没有必要说一些假话来骗他。
所以……是有道修是坏人吗？
因为自己记忆里对于咒火的记忆很少，顾笙寒不能确定知道咒火的人有那些，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太虚门的人应该是知道的。
因为在上次的回忆里，独孤玄似乎是在跟以前的顾笙寒将如何除去魔修之事，似乎有意在为什么做着准备。
为什么而……做着准备，想到这句话，顾笙寒忽然回忆起，上一次他同清缦闲聊时，所曾提及那件事，那件在太虚门成了禁忌的事……江都城除魔。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上次他所回忆的时候，正好就是在原来的顾笙寒在与清玉真人他们前往江都城之前？
尽管只是猜测，可在顾笙寒心底，却对此多了一些肯定，尽管有些莫名。
“什么意思？”黑袍男子重复着顾笙寒的问话，态度从一开始的淡然变的有些不同了，隐隐有些疯狂。
沉寂如同深渊的黑眸突然铮亮了起来，“要问你啊，顾笙寒，你以为我身上的东西是因为谁而存在的？”
“是因为你！”
是因为你！
简短的几个字却如同重击一般，在顾笙寒的脑海里反复重现，而没出现一次，他脑海里的神经都会为之一震。
因为他？什么意思？
他身上的伤疤是他弄的？可对于这个人，原主的记忆里却没有半点印象，难道又是关于那个时候的事？
江都城除魔，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原主的记忆中，顾笙寒曾单独查看过数次，只为弄清楚原来顾笙寒的性格，经过很长时间的研究，顾笙寒很确定，原来的顾笙寒虽然不算是个多么好的人，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会坏人，也绝不会用咒火对普通人出手。
他只是，喜欢模仿着他的师尊独孤玄，企图成为未来的太虚门掌门，所以一直便学着独孤玄的样子，只不过有些时候他的态度不如独孤玄强烈，性格因为诸多的顾虑有些软弱。
这便是他所理解的原主。
可为什么这个人会说出这番话？
故意骗他？可又有什么目的呢？而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曾经黎千烬也曾说过，他与原主有仇，不过因为他不是原来的，便放弃了报复。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何仇，可能让两个人，记恨到如此地步的话，原来的顾笙寒应当不是他以前所判断的那样的。
可为什么他的记忆并没有任何关于原主这些害人的记忆呢？是系统故意为之，还是跟原主故意隐藏了？
而且他好像从穿越过来，便一直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
第103章
那便是，原来的顾笙寒的灵魂去哪儿了？
曾经零零七说过，他现在的状态是算夺舍状态，可实际上他并未夺舍过，反而是他的灵魂侵占了别人的身体，那么原来的顾笙寒去哪儿了？
越想着这个问题，顾笙寒便不由得后背发凉不寒而栗，再看着近在咫尺的黑袍男子，心底逐渐蔓延开了恐惧。
若他身上的伤疤真是他所为，那这个人是与他有仇的，而又正好，他们现在处在这个地方，他想如何杀了自己，都不会有人来救他。
而且他已经在太虚门中消失很多天了，可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他，而且看黑袍男子的态度，似乎并没有被什么人所打扰过烦恼，也就是说太虚门的人甚至是还不知道他被人抓走了。
所以，也就是今天他就算死了，除了这个人，也不会有第二个知道。
“你在说什么？”顾笙寒一边畏惧着一边后退，“我怎么有些听不懂？什么因为我，那个伤疤吗？可我怎么没有什么印象？”
对于刚刚的指控，顾笙寒是全然不知，尽管在黑袍男子的角度更像是在狡辩，可在顾笙寒这里他却全然问的是事实。
找知道原主在这个世界被这么多人记恨，他当初就不应该选什么成为太虚门掌门的路，而是选择另外一条，虽然会有点辛苦，也有可能完不成，可至少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嗯？是不记得了吗？”
顾笙寒在步步后退，企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而黑袍男子却不想如此，跟着顾笙寒的移动步步逼近。
因为有面具的遮掩，看不清他的模样，更不知道他此时面具下的表情，唯一可判断的，便是面具刻意露出的下面半张脸，一抿薄唇勾着弧度，似乎是在邪笑，不过却泛着极寒的冷意。
“那要不要我来帮你回忆一下，顾道长。”
男子刻意咬重了后面几个字，似乎有意所指。
“不用了，不用了。”虽然说顾笙寒现在是很想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如果要他让一个对自己有仇的人来帮自己回忆，那还是算了吧。
“我想你应该是认错人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咒火这个，会的的人，在这世间又不止你一个，所以你应该是认错人了。”这句话，顾笙寒不光是用来说服男子，更说服着自己。
原主应该不会是那种罪大恶极之人的，应该是这个人认错人了，应该是这样的。
“呵，认错人？顾道长可真是好借口，不过若是你，你会忘掉一个亲手在自己身上留下这样伤疤的人吗，顾道长？”
若是他？
肯定不会。
在这个男子身上的伤疤，是直接从下颚一路直到了腰侧的位置，期间，就算是脖子上也有痕迹，这样的大片烧伤，有多么痛苦自然是不用多说，可如果是换做自己，他不但不会将那个人忘记，反而会将他的模样，一言一行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这下，顾笙寒找不到话语来反驳这句，一时语塞，而自己也被逼退到了墙角，在没有其他的退路。
“可……可我，对你没有印象，”最终，顾笙寒只能说出，很苍白的一句话。
尽管是事实，可这对于不知道内情的人来说，肯定会以为他是死鸭子嘴硬，故意不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