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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煋笑着打了哈欠,很快就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他们在医院里呆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专家组对宋煋的病情束手无策。
一天,不清楚专家组的组长是怎么跟宋文律说的,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宋文律带着宋煋回到了家。
宋煋回到家里挺高兴,精神也好了不少。
路大刘几人还不知道宋煋现在的情况,只以为他是发烧住院。
而且这段时间他们各自的生活也不怎么平静,路军那个臭小子上初中学会了早恋,成绩因为单相思一落千丈,气的路大刘天天拿着擀面杖追着路军屁股后面跑。
臭臭刚两岁多点,只会学会了几个音节,看到老爹追着亲哥打,坐在床上只懂乐呵呵地喊“好,好,好”。
另一边,卢飒憋了三年,终于对苏杭表白了。
不过苏杭冷淡地拒绝了他。
“如果再过两个三年你还喜欢我,我就跟你在一起。”
三年三年又三年,人生不过才有几个三年,他不信卢飒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宋煋的病情注定了他不能再随便出门,宋文律不放心他,将办公地点从公司改在家里。
很多时候,宋煋睡去跟醒来都是在男人的怀里。
睡醒后,宋煋会亲亲男人的下巴,说一声早安。
030纠正他:“煋煋,错了错了,是午安!你刚睡完午觉的呀!”
宋煋愣了愣,抱歉地对男人说:“宋先生,我记错了。”
每当这时,宋文律的眸光都会格外温柔地望着他,然后摸摸他的头发说:“我的小老头又糊涂了。”
宋煋记不清楚事,宋文律就开始学着记日记,他把有关宋煋的每一件事都记录在了日记本上,等宋煋睡醒后就拿给对方看。
路大刘几人到底是知道了发生在宋煋身上的事,他们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苏杭找上门来,伸出手比了个数字给宋煋看:“这是几?”
宋煋,“……四。”
苏杭眨眼说:“这不是挺正常的?”
宋煋笑笑说:“我只是记性不好。”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窝在男人怀里睡着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一月过的很快,再一眨眼,一年又过去了。
宋煋身体不好,总是记得这里又忘记那里,不过他有本随身写满了字的本子,如果忘了事情,只要翻一翻,他就记起来了。
030说:“煋煋,我真怕有一天,你把我也忘了。”
宋煋对此沉默,他的确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一天醒过来,他会把所有的事情忘掉。
不记得030,不记得穿越,更不记得……他喜欢的人。
好在他坚持的时间够长,生病的第六个年头,苏杭跟卢飒终于走到了一起,当初说“两个三年后你还喜欢我,我就跟你在一起”的苏杭终于妥协给了卢飒,彻底抛弃了过往的自己,迎接新生。
宋文律早在这几年里戒了烟,宋氏集团的工作多的做不过来,他就培养得力的手下去帮自己分担工作,或许是命运之子的光环笼罩,即使他为了照顾宋煋一年到头不会在公司露几次面,但宋氏集团的股票却还是无限走高。
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宋煋生病的第十年,宋文律辞去了宋氏集团董事长的职务成为了幕后把握全局的操盘手,谁也不知道,他在国外为他的宝贝打造了一个华丽盛大的庄园。
男人说,记忆不好的小老头子有他男人陪着,想去哪里去哪里。
宋煋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笑着说好。
两人在庄园里生活了五年,宋煋的记忆慢慢减退,不太记得以前的人和事,他的生命中仿佛只有男人跟脑海里的系统。
偶尔清醒过来的时候,宋煋会问系统,为什么男人的孤独值还剩1点,是还有什么不满足吗。
030说:“那是因为他爱你。”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男人的最后一点孤独值是因宋煋而生。
030又说:“当一个人的孤独值彻底降为0,那么他将无坚不摧,煋煋,你是他最后的软肋。”
宋煋愣了愣,沉默下去。
秋天到来的时候,宋煋突然生了一场大病,上一秒还站在花圃前笑着的青年直直地倒了下去,吓坏了庄园里的仆佣。
醒来的时候,人到中年的路大刘双目通红地坐在他的床边,硬朗的汉子哭到泣不成声。
许久不见,宋煋张张嘴,“大刘哥。”
路大刘说:“哥在这。”
宋煋声音干哑:“我记得臭臭今年有十几岁了吧?军军跟嫂子都在家?”
路大刘哽咽说:“臭臭今年十五了,学习不行,就知道调皮捣蛋……你嫂子跟军军都在家呢,你想见她们,哥去打电话让他们订票。”
宋煋摇头,缓缓道:“别麻烦嫂子他们跑这一趟了。”
路大刘红着眼,哎了一声。
宋煋又抬眼,哑声问:“宋先生呢?”
路大刘起身抹了把泪道:“他就在外面跟医生说话,哥给你喊他进来啊。”
宋煋点头。
宋文律走进屋里的时候,头上、肩膀上都落着雪花。
宋煋微微睁大眼,看向窗外,慢声说:“宋先生,已经到冬天了吗?”
男人轻恩一声,坐在他床前缓缓抚摸着他的额头。
“想出去看雪吗?”
宋煋说:“可以吗?”
宋文律低声说:“当然可以。”
天气不太冷,天空中下着纷纷扬扬的小雪,宋煋坐在轮椅上,裹得像只北极熊,苍白的脸上因为见到雪花而露出点点的红晕。
宋文律单穿着一件毛衣跟他站在一起,雪花扑簌簌地落满了两个人的发梢与眉间。
宋煋仰头说:“宋先生如果老去,肯定也是全世界最帅的老头子。”
“是吗?”
“肯定是。”
宋文律眸光落在宋煋消瘦的脸颊上,拂去他肩上的雪花,嘴角弯起的弧度像是在笑,可又那么难过,“我想让你亲眼看着我老去,小路。”
宋煋虚弱地笑笑,难过说:“宋先生,这有点难。”
宋文律定定地看着宋煋,眸底绝望,像是要将青年的容颜刻印在心底。
宋煋精神了一会儿,突然打了个哈欠说:“宋先生,我有些困了。”
宋文律脸上没太多表情,只是俯下身亲了亲宋煋的唇角,轻声说:“要睡了吗?”
宋煋眼皮沉沉地点头。
宋文律摸摸他冰凉的脸颊,闭上双眼,“那就睡吧。”
宋煋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好像有冰凉的液体落在脸上。
是雪吗?
030轻声说:“是泪。”
宋煋怔了怔。
他听到风雪中,有人在呜咽,声音像在哭。
无声的张张嘴,宋煋觉得奇怪,谁在哭?又为什么要哭?
他觉得自己困了,声音细微说:“宋先生,晚安。”明天见。
宋文律侧耳听到青年的声音,双臂颤抖地将人紧紧搂在怀间,亲吻他的唇角,哭般得笑着说:
“晚安。”
第50章 我做教书先生那几年
时隔五年; 宋文律又回到了江城; 带着青年的骨灰。
他去了郊区的墓地; 里面住着很多人,他的父母; 爷爷; 还有他的爱人。
亲手将青年的骨灰埋进双人合葬的墓地下,宋文律双手沾满灰黑; 脸贴在冰凉的墓碑上,沉默地望着照片上那张年轻风华的脸。
从清晨到黄昏; 宋文律在墓碑前蹲了一天; 快落日的时候,他僵硬地抬起头; 对着墓碑上的青年露出个温柔又苦涩的笑。
他的动作很慢; 手指擦擦被风迷了的眼,从怀里掏出捂了整整一天的日记本,静静看着本子在打火机淡蓝色的火焰下缓缓燃烧,轻声说:“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怕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家伙把自己男人给忘了。”
“这本日记本是你惯常看的,你在路上走慢些,等你看完,哥处理好公司以后的事,就去找你。”
“等着我。”
时间从不会因为任何人的逝去停驻或是加快它的步伐; 春夏秋冬; 三百六十五天; 年复又一年,所有的欢喜与哭泣都在时间的洪流中褪去颜色,变得平淡无奇。
科技进步,时代变迁。
世界的步伐坚定地缓步向前前进,每天都有重大突破在发生,但那些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讲终究太过遥远。
日子还是平常又普通地过。
又一年秋天,路大刘惊觉起记忆里的少年已然模糊了样子,他彼时已经做了爷爷,两鬓添了白发,正带着路军的小儿子满屋子里玩飞高高,突然就停下了步伐。
小孙子急切的奶声在他耳边响着:“驾驾驾,爷爷,你怎么不跑了呀?”
路大刘回过神,瞧着小孙子天真清澈的目光,摸摸他的头,笑容慈爱。
七月初七那天,路大刘让路军请了假,带他去墓地。
那天天气阴沉,路大刘风湿犯了,腿一直酸酸涨涨地疼。
路军陪他走的很慢,路过几块墓碑,路大刘让路军去鞠了几躬,又缓缓同他说:“这是你阿元叔叔的母亲,这边是他的父亲,还有大哥,他们在当年一场车祸走的,一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了。”
“当年那场车祸,只活下你路虎叔的老婆,姓沈,跟你阿元叔叔关系不好,拿了赔偿金走后就没了个声息。前年我跟你妈回村里给你奶奶上坟,听人说见过她,好像是沾了赌瘾……”
“这人啊,就不能太贪心,贪心没好报。”
路大刘捶捶腿,停下嘴里的唠叨,“快到阿元叔叔的地方了,走,咱们去看看他。”
天气阴沉地厉害,渐渐起了雾。
他们走到离合葬墓前不远的地方,路大刘眼神不好使了,眯眼往前看,依稀能看清墓碑上轮廓字样。
“小路,哥来看你了。”他揩揩眼角,一脚踏出去却又猛然顿住。
合葬墓的墓碑上,空出的地方多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墓碑的照片上,少年清隽,男人沉稳,他们的头微微向对方的方向靠着,眉眼带笑,穿透时光。
墓碑旁,中年男人愣在原地。
风一吹过,他泪流满面。
·
“任务目标孤独值清零,任务完成,下一世界穿越中,请宿主做好准备。”030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
宋煋呼吸停止的后一秒,宋文律缓缓亲吻了他的唇,孤独值也在这一刻彻底归零。
任务总算没有失败。
像是有道清风在脸上拂过,宋煋模糊的意识逐渐变得清醒,他费力睁睁眼,隐约有个门牙有豁口满脸褶子的老妪映入他的眼帘,嘴里还不停地说:“人怎么还不醒?还不醒?对了,掐人中,对对对,掐人中……哎,哎哟,睁眼了!睁眼了!我的儿呀,我命苦的儿呀……”
宋煋人中一阵剧痛,他猛地张开眼,把周围人吓一跳。
“醒了醒了,人醒了!”老妪穿着件半新不旧的粗布衣裳,眼泪鼻涕地抱住宋煋往他身上抹,边哭边笑还边吆喝,“我的儿啊,你可算是醒了,你说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留娘一个人可要怎么活。”
宋煋被她勒的难受,闷声咳嗽两下。
旁边有个女人抱着孩子走过来,孩子还在哇哇哇地哭,女人焦急地哄两声乖,上前拦住老妪道:“娘,连平刚醒,您快让他好好歇歇。”
老妪拿着块蓝色粗布帕子擦擦眼泪,先是骂了两句李家人,然后颤颤巍巍地被女人扶出门。
宋煋耳边终于清净下来,他喘口气,从床上做起来。
后脑勺有点疼,伸手摸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