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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无表情地抱剑而立,柳树枝摆的影子落在他端正的眉眼间,斑驳婆娑。
沈忘一听,再没心思赞叹师兄的美颜盛世,直接汪地哭出声来。
第58章 我做教书先生那几年
会哭的小孩有糖吃; 沈尧虽然自诩武林未来之星,但被无崖山众人娇养大的实事还是摆在原地; 纵使沈忘是作为“严父”的存在; 可沈尧哭唧唧又可怜兮兮抱着剑; 怂里怂气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回客栈,再大的气性也被化为了头疼与无奈。
跟四方客栈的陶老板打过招呼,两人回到客房内,沈忘把剑往桌上一拍,眼皮抬也不抬:“再有下次……”
“下次再也不敢了!”沈尧讨饶半天等的就是师兄心软; 连忙点着脑袋; 嘚吧嘚吧做下再也不皮的保证。
组织让他上山; 他绝不下海。
沈忘听着沈尧念快板一样的活泼语气,在心里摇了摇头。
到底还是小孩子气性,明明是跟那私塾里的小夫子差不多大的年纪; 可打眼一看; 小夫子目光清明; 有些文弱的身子直挺挺挺地像颗松柏; 再轮到沈尧,站都站不直; 怎么看都跟个歪脖子树没差。
事情暂时揭过; 沈忘打发沈尧回了自己的客房,将腰间佩剑抽出; 仔仔细细地擦拭起爱剑; 顺便静静思索玉面郎君可能躲藏的位置。
天边是堕下的黄昏; 岸边灯火将燃堪堪将要热闹,客栈里也变得人来人往起来。
饭食是客栈送到楼上吃的,沈忘与客栈老板相熟,陶老板便特地温了一壶酒亲自端上来,有些发福的面孔上还带着笑,“地窖里埋了二十年的桂花酿,沈大侠尝尝?”
沈忘也不拘酒水珍贵,鼻尖放在酒壶边,轻叹一句,“好酒。”
陶老板笑里添了些得意,拱手道,“沈大侠,请。”
两三杯酒水下肚,陶老板微微放松下来,在沈忘面前抛却了对方是自己救命恩人这个头衔,也随意地聊了起来。
沈忘把玩着酒杯,虽然觉得酒是好酒,但因为太珍贵,便失去了些豪饮的畅快,便静静听这客栈老板叙述着当年被他救下后的一些事情。
“家妻早逝,陶某又遭遇当初那场无妄之灾,便觉得人这一生即便赚再多钱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唯一牵挂的就是我那女儿,故而这几年才将她宠成了如今这个样子。”陶老板苦笑两声,起身拱手,“前两日小女言语上不小心冲撞了沈小少侠,陶某只好在这里先替她赔礼道歉一番了。”
古代,朝廷与江湖是这世间普通百姓眼中所难以企及的两个世界,前者为皇权,风云变幻只在须臾之间,后者为以武见长,刀光剑影,打杀普通百姓不过是家常便饭。
就算是救命恩人又如何?惧怕还是有的。
听完陶老板的话,沈忘放下酒盏。
了然于这壶好酒的由来,虽然心有无奈,但他也不会故意去为难一个小小客栈的老板,自然摆手道:“陶老板多虑,不过是年轻儿女之间的小打小闹,不值当放在心上。”
陶老板笑容更真心实意了些:“沈大侠说的是!”
解决了心头大事,陶老板自然不愿多事想告辞离开,他走到门槛边正要推门,屋里的窗户便被沈忘支起来,风吹进屋,刮的床头上的帷帐簌簌作响。
“陶老板留步。”
沈忘的声音里带着些不太明显的不确定,风灌进他的嘴里,模糊了音节。
陶老板转过身,疑惑道:“沈大侠方才说什么?”
沈忘捏着剑柄的手稍微用力,抵着窗沿垂眸道:“我白日里惹怒了一个人,正想着要如何跟他赔罪。”
陶老板搓了下手,小心说:“沈大侠跟对方关系如何?”
沈忘说:“见过……三次。”
陶老板掂量着二人关系,又仔细观察沈忘的面色,又搓一下手:“那沈大侠是有求于对方?”
沈忘想到那小夫子拂袖的背影,想着对方该被气得不轻,于是沉声说:“是有所求。”
陶老板一听,拧眉沉思一会儿,斟酌说:“这赔礼道歉,重点是讲究一个心诚,沈大侠只管从这一点出发,不过这赔礼还是要好好挑选一番,得正中此人下怀才是。”
“何为正中下怀?”
陶老板一板一眼答曰:“自然是送人家喜欢的东西了。”
第59章 我做教书先生那几年
“原来如此。”
沈忘摸了把下巴; 之后将陶老板送出门。
不期然,门外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陶巧香穿着身翠绿裙钗,面色娇俏宛若花蝴蝶般扑进陶老板怀里; 然后忽闪着漂亮的美眸; 娇羞带怯地偷瞄沈忘一眼; 嘴角抿唇个欲语还休的娇怯笑容:“沈大侠好。”
沈忘冷淡点头。
陶老板怕陶巧香再闹出点什么幺蛾子,摸摸她头上的步摇,笑道:“不是说自己亲手下厨炖了鸽汤; 爹去尝尝。”
“爹!”
陶巧香见陶老板提步要走,跺跺脚,不甘心地又去看沈忘。
沈忘:“陶老板慢走。”
四方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这几日为了寻找玉面郎君的下落,沈忘几乎把整个四方镇各处都记在了脑子里。
他寻思着要给宋小夫子的赔礼; 在玉器店选了一枝色泽上佳却又样式简单的玉簪; 换路又去书馆取了当月新上的大儒文集; 想了想,总觉得还不够; 便慢慢在路上逛起来。
路过一处闹市; 中年小贩吆喝着卖鸡蛋。
“鸡蛋鸡蛋!今儿新下的鸡蛋!个大饱满,均匀色好!”
小贩热了拿褂子擦脸; “公子; 鸡蛋要不要?买给家里人补身体最好; 这些蛋都是咱家里老母鸡刚下来没多久的; 新鲜!您摸摸还热乎着呢!”
沈忘垂眸看着小贩递蛋的动作; 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一篮子多少钱?”
“嗨,小本买卖,这蛋是一文钱一个,您看您要拿几……”中年小贩自说自话一句,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碰见了个大户,于是笑容更热切了,“公子,您要是全拿,那就算您三十文。”
沈忘买了一篮子鸡蛋。
篮子上面还盖了一层布,不知道做什么用。
到底是个英俊年轻的侠客,就算手上提着土里土气的鸡蛋篮子,也不妨碍街上的女子们时不时投向沈忘的目光。
娇羞的,奔放的,灼热的,要啥啥有。
沈忘脚下不由快了几步。
私塾那边早就散了学,李三意跟着学堂里的小不点一起读了整天的书,兴奋地抱着书篓跟在宋煋身后回了宋家。
路上宋煋买了几块饴糖,又包了几块点心,塞给他两块,把剩下的回家分给崔氏跟宋连玉,又偷留一小块糖渣,用过饭去逗弄小侄子的时候,让这小娃娃尝了两口甜滋味。
宋连玉这些日子里消瘦不少,脸上虽带着清淡的笑,可微微苍白的面庞却暴露了她心底的忧思。
“姐。”宋煋沉默了会儿,看崔氏把瑾儿抱回屋里,轻声同宋连玉说,“李家要是还执意让李庆生娶平妻,那就报官吧。”
宋连玉摇头,“官府怎么会管我们这些家务事。”
宋煋抬眸,声音平稳:“当朝律例,娶妻十年无子方可休弃或另娶平妻,李家要娶平妻不是?先让李庆生挨过五十大板好了。”
宋连玉吓了一跳,捏紧手绢问:“那律例上可是真是这么写的?”
宋煋说:“是。”
五十大板要不了李庆生的命,但李林氏素来溺子,猛地来一下也够威胁一回这家子人了。
可即便如此……
宋煋眉心微拧,宋连玉以后回到李家怕是更不好过。
不如合离。
“我的瑾儿还这么小,若他没了娘……”宋连玉并非优柔寡断的女子,可纵使她有心合离,可襁褓中的稚子日后又该如何?
宋煋安慰她:“会有办法的。”
月上柳梢,宋煋在屋里陪着030读了会儿话本,捏捏鼻梁起身出屋。
崔氏上了年纪睡得早,宋连玉哄着瑾儿也入了睡,就留李三意还在偏房里点了蜡烛,死记着白天在私塾里学的东西。
初入门,李三意懂的不多,宋煋耐心陪了他会儿。
“先生,你快回去休息吧。”李三意红扑扑的脸上荡着热意,羞涩腼腆说,“前面教的内容我再看一遍,一定就可以记住了。”
宋煋点头,嘱咐道,“不要太晚。”
从偏房出来,一点烛光映在窗棂,斜斜的柳树枝影打在上面,影影幢幢,合着蝉声蛙鸣,周围诡异的寂静。
“咕咚”一声,宋煋猛地转身看向房顶,耳后却突然传来一阵温热又细微的喘息。
第60章 我做教书先生那几年
草地里的蛐蛐还在叫。
宋煋回过头; 黑夜浓厚,下来人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不清五官,只有依稀挺拔地身材与明亮的双眼。
沈忘浑身是汗,慢慢淌到眼皮底下,刺激的慌。
怕宋煋喊人; 他压低了声嗓说:“你别喊; 是我。”
宋煋听着依稀耳熟的声音; 不用030嘀咕,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他心中本就有不悦,这会儿沈忘又半夜三更的进到他家里,更是气到心中想要发笑; 也倒不怕他; 便说:“怎么又是你?怎么; 那日趁我不备偷拿了我一身衣服不说; 这次你又想来拿点什么走?”
沈忘心虚极了; 提着鸡蛋篮子的手紧了紧:“我是来给你赔礼的。”
宋煋拧眉说:“赔礼?”
沈忘苦笑,低声道:“算我……那日唐突于你的赔礼。”
原本他在闹市将赔礼的东西买好后,不出日落便能登门给宋小夫子赔礼; 可谁知路上却偶然寻到玉面郎君的身影; 那玉面郎君也是谨慎; 发现沈忘后便混到人群中; 沈忘找他许久; 甚至还碰碎了几颗鸡蛋; 无奈玉面郎君狡猾至极,跑出几条街后人就消失不见了。
再之后,他在街上兜兜转转地跟四方镇上的镇民打探最近镇上的异象,是否有行踪诡异的外乡人前来,便到了现在这个时辰。
想到这里,沈忘轻叹一声,也不知自己是遗憾没能捉住玉面郎君,还是可惜什么别的。
对面,宋煋抿抿唇不说话,周身却还带着警惕的意味。
沈忘内力醇厚,夜晚也能视物,自然明白这小夫子是不欢迎自己的。
不过本来他也是理亏,便说:“东西我放在院口,你记得收好。”
之后他就借着轻功飞身上瓦,几个燕步后人便消失不见。
院里又变得安静,偏房里的微弱的一点烛光不知何时也熄灭了下去。
030羡慕地跟宋煋说:“他好帅,像一个风一样的美男子。”
宋煋不理会030抽风,他抹黑往院门口走了几步,蹲下身掀开篮子上那块布,摸到下面东西,愣了愣说:“是鸡蛋?”
不知受了什么刺激,030瞅见鸡蛋,嘻嘻哈哈唱起了一首回娘家,跟个小疯子一样。
夜里就这么过去。
天亮一早,整个宋家起的最早的煮饭婆刘婆起来做早饭,睁眼就瞧见堆在门口的篮子跟一摞书,她一个农妇大字不识一个,看不懂那书上写的是什么字,但不碍着她看到那满篮子鸡蛋眼底发光,抱起鸡蛋篮子跑进崔氏房里说:“老夫人,不知道是谁在咱们家放了一篮子鸡蛋,老婆子我都快抱不动了。”
崔氏刚起,喜梅正伺候着她梳洗,往刘婆怀里一瞧,还真是满满一篮子。
刘婆又说:“这鸡蛋许是什么人给先生的谢礼,婆子我还瞧见院门口还放着一摞的书呢,都是簇新簇新的。”
崔氏闻言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