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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女子原本温婉可人的面庞此时已经不复那种无害的表象，她眼底泛起猩红的血光，瞳孔突然扩大拉长成兽类的竖瞳，猛的扑身上前抓向季文渊：“贼道找死！”
季文渊不为所动，眼神冰冷地抬起空空如也的右掌，口中低低地吐出一个字。
“冰。”
下一瞬，方圆数十米内的一切都被悄然封印在冰晶之中。
第17章 季先生有点生气
季文渊放下手，缓步走向不远处冻结着狐妖的透明冰晶。
这封印了空间的冰并不似普通冰凌般泛白冒寒气，却仿佛工匠精心烧制的琉璃般晶莹剔透，看不出半点极寒之态。而随着季文渊的步伐，那些挡在他身前的晶体便悄然融化消失，片刻后他与狐妖之间的距离便只剩下了不到半米。
季文渊微微仰起头打量着被冻结在半空中的狐妖。
莹白如玉的肌肤上覆盖了薄薄一层冰，在方才升起的晨光中瑰丽无双。而那如泣如诉的秋水妙目此时瞪得浑圆，竖瞳不知怎的竟然已经重新变回了人类的模样，即使一动不能动也无端从眼底泄露出了几分恐惧彷徨。
他微微眯起眼，许是阴影造成的错觉，此时那双让人觉得温柔的浅色瞳孔竟让人有种看见了无底深渊般的危险错觉。
狐妖脸孔上覆盖的冰悄然蒸发。
几乎就是在脸部肌肉恢复自由的一瞬间，狐妖那狰狞凶煞的表情瞬间便扭曲成了恐惧绝望，一粒粒血珠从看不见的冻裂伤口中渗出，仅仅片刻就将她整张脸染成了鲜红，而那双原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更是已经成了红底黑瞳，再不复之前的美貌。
她被鲜血覆盖的面庞看不出涨紫，但从喉间溢出的气音却直接显示了她无法呼吸的痛苦。她是狐妖，短暂的窒息不会导致死亡，但是要命的是覆盖着她的冰晶并不仅仅是禁锢住她的行动能力，更是在不断向内挤压收拢，速度并不快，却更叫她感受到死亡的逼近。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数十秒，季文渊眼底的冷色越发分明。终于，他消除了禁锢着狐妖胸口位置的冰，沉声道：“昨天是你。”
然而几乎晕死过去的狐妖却只顾得上大口喘息，目光涣散完全没有将季文渊的话听进去。
季文渊也不急，只是盯着被冻在半空中的狐妖。两者此刻虽是季文渊处于低位，那种无形的气势却根本让人无法注意到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待狐妖的眼神稍微有了焦距，季文渊便再次开口询问：“昨天是你？”
他的语气虽是疑问，但那潜藏的肯定却让人觉得这根本就是在陈述事实。然狐妖却一脸茫然委屈：“仙长，奴家不知……”
季文渊盯了她片刻，突然笑了：“你不知？”
狐妖正待搭话，突然凄厉地尖叫一声，只见她身上原本退到了腰腹间的冰再次开始蔓延而上，挤压她寥寥无几的呼吸空间。
季文渊再次抬起手，两指并拢置于狐妖额前，同时一片极薄的冰刃便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指尖。冰刃一点点靠近狐妖的眉心，因为极度锋锐而产生的锐芒几乎让她有种被穿透的错觉，一瞬间便吓得浑身颤抖，连连尖声喊道：“不！是我做的！放过我！”
“你做了什么？”
“我下了毒！”狐妖奔溃尖叫，“我昨天鬼迷心窍的给那头野猪身上动了手脚！”
季文渊捏着冰刃的手停下了，眼神越发冰冷，语气却依旧平静：“果然是你。”
昨日来到这座小镇外时，韩阳皓独自宰了一头野猪。那头大家伙足有三四百斤，不知为何疯了一般攻击他们。韩阳皓虽不善武艺，但这只是相较于季文渊而言的，漫长的岁月足够他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一头野猪完全造不成什么威胁。
起初他们两都未曾发现有何异常，直到昨天晚上韩阳皓直播完来找他被他逮住亲了一口——
烛火昏暗的房间里，季文渊的注意力突然被眼前军爷那比正常人黑一个色度的面皮吸引了：“你的脸有点红？”
韩阳皓一脸莫名奇妙：“怎么可能，都七千年了！”
季文渊：“不是，好像是过敏。”
韩阳皓更加懵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随即惊悚发现：“咦？脸没有触觉了！”
然后没过多久，季文渊就眼睁睁瞧着他的右脸颊肿成了红色的馒头。
季文渊：“……过敏？”
韩阳皓一边用冷水毛巾敷脸一边悲愤控诉：“怎么可能！这明显不是过敏是中毒好吗！一定是那只野猪！”
季文渊沉默两秒：“为什么是脸？”
韩阳皓：“……能不能别提这件事！”
于是很少逆韩博士想法的季先生就闭嘴了，只是盯着韩阳皓那张不对称的脸看久了就……莫名想笑。
但等回过神来细想，他就立刻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正常野猪光凭触碰能导致人变成这样的可能性基本上是零。
韩阳皓心里显然也清楚这一点。
在短暂的交流后，他们一致认为那只野猪是有谁故意放出来针对他们的。韩阳皓之前对付它时只是被野猪飞溅的口水糊了脸就成了这样，那要是不慎被伤到，那中毒效果肯定就不止发肿这么简单了。
有谁会这么针对两个陌生的外来者？
思来想去，也唯有那居于山林深处的狐妖而已。正如妖气于道士而言醒目的如同黑夜中的皎月，道士身上的灵力也是极其触动妖类神经的存在。狐妖隐于此处已久，能不被人找到定然有收敛气息的手段，但季文渊之前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什么收敛气息的必要，于是很可能早就被狐妖察觉了。
道士的灵力对于妖物而言是大补之物，这狐妖显然是起了歹意想暗算季文渊，却又忌惮他察觉自己的存在，于是使用了凡俗手段来暗害。
想通这一点，季文渊对这狐妖的恶感简直直线上升。
原本他并不敌视这只害了韶乐公主的大妖，毕竟说起来也是韶乐先去招惹了它才会有那般恶果。然这次暗算却直接告诉了他——这根本不是什么好妖，平日里怕是也多有害人。
于是季文渊原本打算的“质问如果产生冲突再武力解决”直接就被他改成了“揍一顿后再问”。然而当真直面了这只狐妖，季文渊原本就降成了负值的好感度再次刷新了新低。
原因是：这只千年狐妖是货真价实的公…狐…狸。
季文渊：冷漠脸。jpg
他简直完全想不到任何除了损人利己外的理由来解释这种男妖扮美女的行为，这家伙是想勾引男人然后杀死吃掉吗？
最重要的是，它的黑手伤到了韩阳皓！
狐妖还在哀求：“仙师，奴家不是有意的，求您饶了奴家吧，让奴家做什么都可以。”
季文渊冷冷看了她一会儿，慢慢从袖袋中再次掏出一张符箓，用两根手指夹着贴到了它额头上。
“滋滋~啪啦！”
一阵电流炸响的声过后，狐妖那一头柔顺的青丝成功被电成了杀马特爆炸头。
第18章 日常作妖
等到季文渊将身上所有符箓都用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不明内情的觉醒者小崽子们全程噤若寒蝉，再次在心底默默刷新了文渊大佬的凶残程度，然后就看着大佬他面不改色地撤掉了冰晶并像抓小鸡仔一样把那只晕过去了的狐妖拎起来弄醒，开始了计划中的审问。
又是半小时。
季文渊从一脸恍惚的狐妖口中得知了自己早已有预料的消息，然后干脆利落地把它打晕丢回地上。
【这狐妖……就这么不管了？】
【真的……不会……出事吗？】
【大佬干的漂亮！吾辈楷模！终于学到了正确的审问姿势！】
【……】
季文渊：“……”
这第三条弹幕是认真的？
另一边觉醒者聚集地之一，也看见了这条弹幕的众觉醒者怀着复杂的心情默默地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他们中间的一名长着蜥蜴尾巴的干瘦男子。
蜥蜴男：？？？
众觉醒者：……
好吧，这家伙就是这么狗腿这么没下限还觉得理所当然。
窥天镜中，季文渊摊开了手掌，一枚漆黑泛红的珠子正静静躺于其上。他垂眼看了一会儿，道：“这是狐妖的内丹，他不会再有机会害人了。”
这个世界的妖类若是失去了内丹，轻则重伤修为尽失，重则当场死亡，但是要剥夺其内丹而不伤及其性命对于季文渊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自此以后，若无重大机缘，这只千年狐妖将会变成一只普通狐狸度过一生。
原本这种已经和狐妖结仇的情况还是斩草除根的为好——事实上若是季文渊再年轻个几千岁，他的确会这么做。但是如今他大概是见识得太多，反而看开了。身为觉醒者他们本就不可能真的被凡俗生命伤到本源，而这种没有真正在他面前造成什么破坏的生物，若是杀与不杀对最终结果并无多少影响，那他就偏向于给其留一线生机。
原因……大概是想帮总是倒霉的某人积点福气。
毕竟他家韩博士从良后已经渐渐从“生死攸关倒大霉”进化成了“时不时无伤大雅一点小霉运”……想来还是有点用的。
然而小崽子们并没有看出来这位大佬已经是在手下留情了，他们甚至都没察觉这狐妖并不是善妖，现在都在用“卧槽大佬他如此心狠手辣！”、“等等他是什么时候掏了狐妖的内丹？”的表情盯着窥天镜不敢说话。
说话间，季文渊已经来到了不远处一棵大树下，眼底冷意减退，对着树冠张开手臂。
观众们正在懵逼，下一刻就见一道人影从树冠的阴影中一跃而下，“嘭”的撞进季文渊怀里。他们定睛一看，就见那人穿着军爷的标准黑色劲装，然而脸上却覆盖着一张狰狞的鬼脸面具。
【雾草，什么情况？？！！】
【这……韩前辈？】
【就说大佬来见美人，韩前辈怎么可能不跟着……等等，好像辣手摧花的大佬根本不会怜香惜玉？】
【好大一盆狗粮……】
【没有地球小可爱的日子总是被闪瞎】
【被闪瞎＋1】
季文渊抱着人小心放回地上，无奈道：“不是不想出来？”
韩阳皓冲他眨了眨眼，嘿然笑道：“啊，本座思来想去，还是不忍心错过季先生的英姿。”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季文渊手中拿过狐妖内丹，道：“这狐妖吸取了韶乐的精气，现在倒是可以将内丹里的妖力处理一下给她吊命。”
季文渊思索片刻道：“所以我们现在回宫？”
他出来的理由便是帮韶乐公主寻找治病灵药，隐藏目的则是利用狐妖的话埋下应山子白反皇朝的种子。如今两个理由都已经达到，却是没有理由继续逗留在外了。
谁知韩阳皓竟笑了起来，摇头道：“两个多月啊……难道你那么热衷于让那群小家伙继续学习绘制符箓吗？还是想和我近距离……相、爱、相、杀？”
季文渊：“……”
觉醒者小崽子们：啊啊啊啊啊！不要！千万别！再！教！感！悟！天！地！了啊啊啊啊啊！！！
然后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韩前辈就伸手从空间裂隙里抓出了一沓A4纸，递到了季先生眼前。小崽子们看不见背对着他们的韩阳皓是什么眼神，就瞧见日常冰山脸的季先生在看见A4纸的那一刹那表情有些微妙。
无言两秒后，季文渊迟疑地念出了第一页A4纸上的大字：“厨神少女追夫记？”
窥天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