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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架子下面的煤炭疯狂地燃烧了一会儿,又无力地缓慢恢复。
在遇见刘佳明之前,旭从来不晓得害怕。在遇见之后,再没有害怕过别的。
因为已经没有别的能比她发火时候的这一身气流更可怕。
如果说世上真有霸王色的存在,那么它的拥有者除了路飞就是刘宝珠受到威胁时候的刘佳明了。
然而对于从小被师兄摔地板摔到长大的居而言,免疫也不是那么艰难的事情。同时,再次在梅园重逢的喜悦,也让他忘乎所以了。
青梅叶落,枝头青青果。园中水池上方的竹节装满了水,往斜口那边倾倒,打在下面的卵石上,正好发出“咚”的一声。
“正好,添水响了。是时候添水了。”
潺潺的涓流从蓝色腕表的手腕中倾入对面的小茶杯。他像是给人倒惯酒的下人,动作娴熟,半滴不落。同时,酒壶正好落在榻榻米上。
“宝珠姓刘。从第一步踏入刘家我就知道。刘老爷的蒸饺,你穿的T恤刘仔裤,还有刘家政的西米露,她生是你们刘家的人,死也入你们刘家祖坟。”
刘佳明本来还以为刘宝珠美人在旁,旭会心猿意马。这么一看,她似乎多虑了。一时放下心来,眉眼含笑。
一时想到自己同桌那24小时钉在这人身上的那双眼,顿时唏嘘不已。
别人的事情她也不好直说,只好旁敲侧击道,“那正好。收起你那处处留情的双眼。专心看着你爱的人。”
“没有。”旭回答得十分干脆。“我很花心。我哪一个都想要救。哪一个都要留。”
“小旭,你并不花心,你只是太多情。你就像留连百花的蜜蜂,脚上沾满花粉,来到播种的地方,你反而不知道从哪里下脚。干脆全部带回自己家。有时候朋友太多,也会成为身上的枷锁。”
“人活久了就这样。”
“你才12岁。这么老气横秋的做什么?”
“我今年三十了。”前世十八加上今世十二,旭已经是而立之年。
12岁的刘佳明只当他在开玩笑。摆摆手,“这玩笑不行啊。”给他大海碗满上,“自罚三杯我才能饶了你。”
“你不信?”
“不信。”
“那我说的就是玩笑。”
旭在梅园直喝到太阳下山。中途刘宝珠过来,送了一点小点心。两个酒鬼东倒西歪,坐都坐不直。刘宝珠不放心。留下来看着,顺便打扫一下院子。
临行前,刘佳明执意要亲自送他出竹林小径。
在梅园门口两丛胖胖的罗汉竹前,旭跟刘佳明一握手。明明白白告诉她,“佳明,我对宝珠没有别的意思。我没有妹妹。我把她当妹妹看。宝珠,是你的。”
从前世你的劳斯莱斯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天开始。愣头青的青春,结束了。
黄色手稿保住了。七王爷见不到。应该说,从此以后没人可以见到他。
旭回去之后找了个机会问宁正这本书稿的来历。宁正把他两的床并在一起,自己趴在中间说当年宁日如何手把手教他这个义子写字。
“用的就是这个。从安夫人佛堂偷出来的诗集。现在佛堂里面的是你爷爷手抄的那份。”
旭感慨宁日的母亲安夫人不愧是七王爷死忠粉。连这种日记一样的手稿都能搞到手。
旭仔仔细细翻开那本诗集看过。小时候看诗是看一个个的字,完全没有胡思乱想。现在再看,字字句句无不情意绵绵。对亡妻,对故土,对逝去却无可挽留的王朝。
“七叔叔是诗人,奈何身在帝王家。”
刘佳明酒后一言道破真相。真是可惜生在帝王家。
七王爷那一世的秘密已经确定了。不能仗着自己宁日外孙的身份偷坑拐骗,也无法求得安夫人偶像七王爷的庇佑,那只好赶在九月九寿宴之前解散日升会。拒绝赴宴,一家人远走重洋,落得个潇潇洒洒。
他第一个想到的人,不是可以给他搞家属签证的温舅舅,而是回国安稳做数学老师的廖天瑞。
同时,他也要问清楚入学时候遇到的三个清河堂崽子。本来以为不足挂齿的,哪晓得他们竟然连续三天跟踪田心。在解散寸金赤土的关键时刻,旭有理由相信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更诡异的是,解散的事情廖天瑞进行得十分隐秘。连二狗子都查不到半点消息。
旭只好亲自出手。
廖天瑞似乎很忙。整天不是改试卷就是去三班七班监考虐待他们这些小白。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明年体育纳入高考。体育老师马上紧张起来。有课没课就拉着他们去操练。
旭负责喊口号,分身乏术。只好拜托二狗子穿他的校服潜入学校摸透他瑞哥哥的行动规律。
终于在9月中旬一个阳光明媚没有例会没有考试的放学后,在办公室逮到了改卷子中途接水喝的他瑞哥哥。
低年级办公室走剩廖天瑞一个人。十几个教师办公座位空荡荡一排过去,只有廖天瑞鹤立其中。
“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不懂去问你哥哥。我没空给你们一个个地补习。”
“小霍霍呢?”
“去车库提车。”
“正好。两仪小组二当家,我日升会现任龙头有话要问。你如实回答就好。”
“整这么严肃做什么?问吧。”
解散“要多久?”
“少则一年多则三五年。”
“太久了。快一点。我等不及了。九月九之前彻底解散,一个组员都不可以有。”
“不可能。”
他急,廖天瑞也急。但是这事儿就是急不来。廖天瑞要时间,旭逼着他马上做好。
廖天瑞只好跟他算账:“日升会的手足遍布安居岛。要全部洗白还要人人安居乐业。培训不要时间?光试用期就三个月呢!几万人的就业问题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们还有家庭。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你一句话解散就可以彻底解散的。这是大事情。不可以急于求成。”
“必须做到。”
“那就直接解散。不安排就业,不负责安家。他们自杀抗议就暴力镇压。三天就够了。”
“这样当然不行。”
问题又绕回来了。廖天瑞放下水杯,“那不就是咯。等等吧。那么着急做什么?”
旭心里也明白。廖天瑞都说这事儿急不来,那是真的做不到。可眼见着,“马上就是九月九了。”
廖天瑞再次举杯的手顿了顿,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旭这么着急。
“没事的。又不是第一次上大陆祝寿。”话是这么说。他喝茶的手微微有点颤抖。他也是没什么底气。
从前不觉得这一年一度的鸿门宴有多可怕。无数次的明枪暗箭,瞒天过海都是一次倾尽所有的赌博。
孤注一掷最容易大胜。但是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一定已经是一无所有。因为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所以不畏惧失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自己的小郎君,还有两个或俏皮或乖巧的儿子。他还跟自己的父亲自己的过去和好了。他真切感受着养父母一直在身边的幸福。只要顺利解散日升会,以后江湖上再没有二当家,有的只是廖老师。
和平的日子过久了,是会上瘾的。你若是让一个三天不上战场的士兵拿起刀,他会慌。
廖天瑞就是这样的状态。幸福,麻痹了他的神经。
该死的旭还说,“是最后一次。”
预言一般的认真吓得廖天瑞差点失手摔了杯子。廖天瑞静静等着,等着心里那一阵慌乱过去。
两人面对面在夕阳的余晖中站了许久。他才笑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上一年上去宁老爷子还在院子里跟宁安生过招。精神好着呢。”
再活一世的旭没办法像他这么乐观地欺骗自己。“说了你也不信。宁老爷子今年会死。爷爷身世的秘密快要瞒不下去了。”
第140章 西街的三当家
廖天瑞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峻性。冷了脸,久违地用上了两仪小组二当家说话的口吻向他汇报。
“跟你说老实话。烈火堂我已经安排到了WSL和我名下的雨佳二人。义父的青龙转到了旭日东升。还有三当家名下的清河、寸金、赤土。三当家,”
说到这里,廖天瑞脸色有点为难,“我之前答应他,他名下的产业自理。这三个堂会,我管不了。”
旭咬紧下唇,“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以我现在的身手跟宁安生正面杆上,我有没有一点点胜算?”
“你还不如问我你能不能自保。宁安生自小作为日升昌当家培养。专业的营养师、武术指导,还有宁昇手把手教导。人称铁拳。最关键一点,他没有心脏病,你有。”
“不至于吧。我好歹是蝴蝶。”
廖天瑞反问他,“你跟西芹比如何?”
“我连霍秋水都比不过。别说了。”
“就是咯。”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打不过就跑。九月九之前必须一个不落全部溜走。我的寸金尺土可以无条件支持你。清河的事情我去找三当家谈。我只有一个要求,解散一定要快。”
“寸金尺土在你手上?”廖天瑞一脸难以置信。
“我帮田叔叔找到了他的孙子。这还得多亏清河堂那三个欺软怕硬的兔崽子。我一打,他们就招了。不过田心不肯认儿子。”
廖天瑞眉头一皱,明白过来。“你这是威胁。”
旭耸耸肩,“无所谓。不管怎样,到手就是好的。”
“田心,她还好吧?”
旭不明白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扯上田心。只好如实道,“不好。她本来就不是好人。”
“也对。”廖天瑞无法反驳。“只是可怜田叔叔。”
旭奇怪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多事?这些八卦也要管。”
廖天瑞苦笑,指指自己,“我好歹是3班的班主任。”
旭这才想起来这一个事实。“哦。入戏挺深的。”
“我觉得还好。”
“也挺好的。做老师。比以前做你爷爷的二当家好多了。不对。”
旭细细琢磨他方才的汇报。“依你刚才的意思,其他两会都已经完全解决了。至于清河这三堂,瑞哥哥,你能解决的问题不会跟我说。告诉我,这三个堂会到底怎么了?”
秘密揭穿了,廖天瑞反而松了一口气。“清河、寸金、赤土合为一体,起名新会,盘踞勾丝岭西樵山一带。七月份成名。八月底,取代日升会,西街称王。”
廖天瑞的话像一个□□,轰的一声炸响了旭的脑袋。
“我进了一些西瓜。”
“过来吃螃蟹。”
“鱼生你怕不怕?”
一次又一次的怀柔,一顿又一顿的美食俘虏。全部不过是为了蒙蔽他这个日升会龙头老大。
旭以为三当家把他当兄弟,哪晓得对方眼里从来只有对手。
“三当家。”走在西街的路上,旭捂着快要负荷超载的心脏玩命儿地朝那山那迷宫奔跑。
从城中心穿过勒杜鹃,跑过高架桥,单凭一双腿穿过半座城,他就是要问清楚。问那个人,到底有没有拿他当兄弟。问清楚,为什么明知道死路一条还是不肯放下。
“为什么?”斜阳余晖下,旭的呐喊渐走渐远。
日落西山,华灯初上。西街开始营业。灯红酒绿的地方有着让人忘却时间的魔力。红唇浓妆艳抹让无数男人着迷。
“庸脂俗粉。”旭骂骂咧咧走在这些移动的躯体中。
这是旭第一次参观西街。从前听说过无数次这是男人的天堂。从前没有在营业时间深入接触过,现在为了搞明白三当家为什么要拼死护着这里深入调查一番。仔细看来,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旭决定直接去找九姑娘问清楚。九姑娘名九里香,脱衣舞娘皮皮从良嫁人之后她是这里新的妈妈桑。
旭捏着鼻子,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