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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在脚还是疼的,是痒的。这样清楚的感觉让他松了一口气。
时尉按着跳得有些快的心脏缓缓坐了起来。喝掉床边放着的加了糖的稀粥,时尉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时长财夫妇很早就起来了。他们要趁着有光线的时候就开始将一个个大白菜砍下来,然后一个个摆到小推车上去。
他们家没钱买三轮车,好在时长财在木匠家里帮过忙,会一些木工活,做一个推车不是问题。
他们家的推车已经挺破了,尤其是木头轮子,一年就要换上好几个,不过再换也不用钱,只要时长财多花点力气就可以了。所以这样费力费功夫的三轮车凭借着“不花钱”这个优势,一直没被淘汰掉。
陶罐是不好带的,尤其是他们通向镇上的路并不是什么正经的路,只不过是走的人多了,草被踩没了才有了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颠簸得很!
陶罐要是搬到这小推车上,一颠一个准儿,保证碎!
时长财不止卖菜,他还卖碟碗筷盆,虽然都是用木头做的,但是价格低上一些,也有不小的销路。
家里还没卖出去的盆不少,拿三个洗刷干净了就能把萝卜倒进去当容器。上面再盖上一个木板就成了。三个盆都没放满,只要在小推车放倒时注意先将盆子抱起来,就没有倒掉的危险了。
时纺的身体不太好,虽然时纺也是个野小孩,但夫妻俩一点也不放心,走几分钟就让她到推车上坐一会儿。
放暑假的孩子不会起得太早,这时候做小孩生意是没戏的。也不能将萝卜拿出来一起卖给大人。大人们嘴巴厉害,买完了菜之后要是看到有这样“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一点会开口要一些当添头,而不是想着去买。
“纺纺,你乖一些,在这附近转转就行了,可别乱跑。”虽然时纺一向乖巧,但董许愿依然不放心地叮嘱道。
“我知道的。”时纺先是帮着将三盆萝卜片拿下来放到一边,然后才高兴地跑去玩了。
她对镇上的一切都很新奇。她是镇上的常客了,但除了医院,她从未来过这些地方。
卖菜卖东西的这一条街也不是规定卖菜的,只不过大家习惯于在这里摆摊罢了。这里的人来人往,比较乱。时纺生病的概率远比别人大,他们就怕这里有什么人带着病把时纺给传染了。
时长财和董许愿是卖菜卖惯了的,两人手脚麻利地在地上铺上编织袋,然后挑出看着干净一些的白菜先在袋子上整整齐齐地给摆好,再洒上一些水。这时候还没有什么来,于是夫妻俩就将小推车上一颗颗刚砍下来的大白菜擦去泥土。
这些都是时尉昨天晚上再睡觉前叮嘱他们的。他们不懂为什么时尉要这么说,但只是多带一块抹布多带一点水,并不碍事,所以也就乖乖地听着时尉的话这样做了。
时尉是个读书人,知道的总比他们多的。
“白菜,新鲜的白菜,今天早上刚摘下的白菜,新鲜好吃,一斤一毛,绝对便宜!”时长财一开始喊的时候,总有些抹不开面儿,但是想到时尉的学费、时纺的药费,钱钱钱的压力让他再没有什么抹不开面子的。
附近摆摊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在这里大喊大叫的男人,有点惊讶。
这边到不是说不能这么喊,但出来叫卖的人都习惯了默默地卖,默默地卖,顶多就是在讨价还价的时候争上两句。像这样大叫着叫卖的人还真没有。
怎么说呢,这几年虽然放宽了,但是前几年的事情还牢牢地在他们的脑海中印着,即便是赚钱,大家也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是没有人想过来通过叫卖吸引客人,但大伙都不太敢。
时长财也有点心虚,但是喊了几声后没看到有人来抓他,也渐渐地放开了脸皮,大声地开始重复“一斤一毛”这个关键词。
时长财的价格只是市场上的价格,比任何人都不便宜,当然也不比任何人贵。但是他喊出了“一斤一毛”,将声音给传了出去,大伙听到他的声音,便下意识地往他的摊子上一看——整齐干净!
不管是有没有强迫症,但只要是看到摆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东西,下意识地就会觉得舒服。比起其他摊位沾着泥堆得乱七八糟的“乱象”,还是这样干净整洁的摊位让人有好感。
另外,这种干净不仅能给人心理上舒服,还能给摊主实际上舒服。
菜叶子都是干净都是好的未破损的,买家也就不好意思下手将菜叶子掰掉了。
别以外掰掉的菜叶子就是扔掉不买了。这些掰掉的菜叶子虽然不称重,但是客人多会要这些当添头,所以双方就算是一个默契了,买家不需要开口,这些叶子就是添头,自己拿走随意就好。
时长财遇到过几个狠人,掰菜叶子的时候根本不眨眼,掰完了白菜整个能小一半!
少了添头,顾客们,只能一边滴血一边要董许愿给抹零。大部分客人都是要脸的,这么干净的白菜叶子他们也不会睁着眼睛下小摊子的买卖,即便不说,也是要抹零的。之前他们既要抹零还要送菜叶子,这下好了,不需要送菜叶子,这赚头一下就多了起来。
虽然一个白菜也就只能多赚这一分两分,但这时候,谁家不是一分钱掰成两分钱花呢?
今天的白菜卖得快,平常需要一天才能卖完的白菜,今天只要半天多一点就卖好了。即便后面有人也跟着一起喊了起来,但是时长财他们有摆放干净整齐的优势,依然要比别人卖得好。
“纺纺!纺纺!时纺——”时长财喊了一上午,嗓子都喊干了,所以喊时纺是由董许愿叫的,吼一嗓子,满头大汗的时纺就跑了过来,散着热气吐着舌头,额前的头发都变得湿哒哒黏在了一起。
时纺一直都是一个比较乖的小孩,但是只要有条件出来玩,她都玩得很疯,毕竟他不是一个多么文静的孩子。
时尉负责需要点力气的重劳力活,而煮饭、打扫、打猪草等等等等都要由她来负责,这就不可能让时纺变得文静。她不仅不文静,而且跳脱得很。
董许愿也知道时纺野,虽然出来的时候特意带了一块干净的布,抓着时纺一通差,将她本来就红扑扑的擦得更加红扑扑了。
三人找了个大树的阴凉处,蹲着大口吃起来红薯丝。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将午餐给准备好了,一人一盒子,除了红薯,就只有一点酸臭酸臭的腌萝卜。这腌萝卜不是他们最近做出来的,而是去年就腌了一大缸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吃完的软烂腌萝卜。
虽然臭,但是足够酸,足够下饭。午饭虽然凉了,但是中午这么热,吃热的才一点都吃不下呢,再加上一小点点就能让人酸掉牙的腌萝卜,饿了一上午的三人呼哧呼哧地吃得飞快。
“妈,我哥让我给买一点学习资料,给我一块钱吧!”吃完饭用手一抹嘴,时纺立刻就露出了讨债鬼的嘴脸。不过这讨债鬼长得还挺惹董许愿怜爱,尤其是借着时尉的由头,董许愿虽然心痛钱,但想到上午的顺利,咬咬牙还是把钱给掏出来了。
“省着点花,可不许买零食吃!”
董许愿会每星期给时尉零花钱,虽然只是一毛两毛,但好歹有,但是时纺却是一分钱也不会给的。她怕小姑娘没那定力,要是吃了什么零食吃咳嗽吃坏肚子,那麻烦就大了。
时纺拍着胸脯,就怕指天发誓了,一脸的郑重。但是一从董许愿这边将钱接过去,立刻就扬起肆意的笑跑没影儿了。
第7章
第一次卖腌萝卜,时长财和董许愿都有些忐忑,尤其是白菜不用成本,而这腌萝卜是要成本扔下去的,要是卖不出亏了的话,他俩能难受得睡不着觉,所以一等时纺走了,他们俩就开始摆弄起小推车了。
小推车推动的时候虽然是平的,但是停下放着的时候,却是向下倾斜着的。时长财有经验,出门的时候就将做的两根木棍给带上了。
木棍上面钉着三根木头,拼起来就是一个叉,长木棍的高度和推车前的木棍高度一样,只要将这两根木棍往推车后面一撑,就能和前面个棍子、中间的车轮组成一个固定的组合,方便将小推车变成桌子。
没有人说不能沿街叫卖,也没有人说可以沿街叫卖,在刚才卖菜的临时市场里面,时长财敢大声叫卖,但是在这里他是不敢的。所以只能将一小盒在家就切碎的小块萝卜片摆出来,然后放上竹签。
然后将时尉用木炭写的广告牌给拿出来挂在推车上:免费品尝,爽脆萝卜片,一分三片。
木炭写出来的字本来就比较粗,尤其时尉还刻意多描了几下,将黑乎乎的大字变得更加显眼了,四个字占了三分之二的空间,剩下的八个字占三分之一。
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对免费的东西总是要敏感一些的,尤其是兜里没什么钱但是嘴巴馋得不行空得不行的小孩子们,他们大多都上过几年学,大部分都认得一些简单的字。即便又不认识字的,但只有一群孩子中有一个人认得字,那一群孩子就都能知道这边有免费东西吃的好消息了。
免费品尝的萝卜片准备得不少,一个木盒里面塞得满满的,但是这群孩子一个个都是大胃王,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话可不是瞎说的,平时在家没什么东西吃,出来好不容易有个免费品尝的好事情,当然是敞开了肚子去吃。
但他们再敞开肚子,一盒子的萝卜片也就那么多,董许愿见势不妙还特意倒了一半起来藏了起来。
一群孩子眼巴巴地看着空荡荡的木盒,砸吧着嘴酸水直往外冒。
“怎么才这么一点啊,我才吃到了指甲盖那么一些呢!”
“我都没有抢到呢!”
“……”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在推车前吵了起来。
“不急不急。”董许愿没将他们的吵闹当一回事儿,这才哪到哪儿呢,完成她将菜卖给那些老头老太太们的时候,那才叫吓人呢,为了一分两人能把耳朵吵聋把天吵破去。
“这里还有好多,一分钱三片,随你们挑。”董许愿说着,时长财便配合地将一碰白生生的腌萝卜片给抱了出来。
孩子门看得眼睛放光,酸酸甜甜的味道还在嘴巴里残留着,要不是董许愿在那里杵着,这群孩子能直接冲上去将这些给掀翻抢走。
“不是说免费品尝吗?怎么还要钱啊!”
有后面过来凑热闹的孩子不满地喊道。
“免费品尝归免费品尝,收钱的归收钱,前面免费品尝的都被吃完了,现在只有一分钱三片的了。这个成本很贵的,今天是第一天做生意,所以便宜一些,明天就要两片一分钱了。”
董许愿并不高,只有一米五几的个子,人也很瘦,但是她的脸很让人畏惧。不是说长得丑,董许愿的长相还可以,说不是是十里八村一朵花,但是也能说是中等以上。
主要是她的气质。看着刻板严肃,配上干瘦干瘦的身材让人有一种见到班主任的畏惧感。尤其是对于这群最多也就是初中生的孩子们来说。
“那、那给我五分钱的吧。”有一个肉呼呼小男孩掏出了一毛钱上来,吧嗒着嘴,一副很馋的样子。
他是第一批飞奔而来的,抢东西也是他抢得最厉害。腌萝卜很酸,酸的东西本来就很开胃,更别说在这些孩子肚子根本就没怎么饱情况下吃这东西了。越吃越饿越吃越饿。
小孩给了钱,时长财找给他五分,然后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