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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太爷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回去养伤; 接下来过来认尸的都有一次抚恤金。
没过多久,就陆陆续续有人来认尸了。尸体是官府派人去打捞的,这三寸钉他们作案有个特点,喜欢在老地方作案; 就那个芦苇荡中; 沉了五六具尸体; 都快泡烂了。
来认尸的有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有正值佳期的新妇,还有懵懂的幼童。大人们俱都以泪洗面,肝肠寸断,唯有那孩童不知事,兀自把玩着手上的草编蚱蜢,嘴里还嘟囔着,“爹爹,起来给我编虫虫!”
孩童天真的话语更加触动了大人们的心,周围的衙差都忍不住将头扭转过去,不再看面前这副场景。
诚王一直没走,还有两个水匪没抓住他心里担心,这些人穷凶恶极,只到这里两月,便已犯下这么多起案子,若是他不留在这里施压,恐怕县令懒待,到时候又不知他们会犯下什么事。
由于城中禁令下的确实快,所以乌老大和赵老二确实还没出城去。亏得那丁四是个忠心不二的,即使大刑加身,也没把这二人的长相供出来。要是换了三寸钉那个人,估计他们现在已经去官府大牢做伴了。
但这不代表他们就能逃出生天,因为衙差一直在他们原来租住的地方打探,差不多也把他们的长相拼凑出来,在城里城外张贴了很多画像,还到处宣告他们犯下的案子,提示百姓们千万不要一时心软害人害己。
这两人就有如过街老鼠一样,走到哪里心慌到哪里,最后他们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藏在了倒夜香的恭桶里,被人用推车推出了城。
幸亏倒夜香的一直都是两人结伴的,如果是一个人,绝对会被杀了。但从夜香里突然蹦出了两个人也叫他们惊慌不已了,联想到近日传的沸沸扬扬的水匪,他们把手一撒,大叫着往城里跑去,待官兵们前来,那两人已经消失无踪了。
水匪逃出城的消息立刻长了脚似的往外飞传,城外有钱点的老爷们人人自危,不是举家搬进城里避难,就是花钱找人保护。
老百姓们自发的组了巡逻队,一到晚上,便举着火把在村子里走来走去,以免水匪突袭。
章树他们的水头村也不例外,而且章家和李家只会更严密。章树上次一听说他们是水匪就明白了,估计是因为他破坏了他们的好事,一直怀恨在心吧。
这段时间,他把家里的狗留了两条在家,一条在前院,一条在后院,其余三条都贡献给村里的巡逻队了,毕竟狗比人更警醒。
乌老大他们确实就躲藏在水头村附近的山里,他们对待三番四次破坏他们计划的章树恨之入骨。特别是乌老大,这次丁四被抓,对他而言是很大的损失,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听话的狗了,这赵老二面目平平,心里却奸滑着,乌老大对他是有点提防的。
……
现在时值四月,以往田里的农活只有拔草抓虫,现在安阳县附近的发现村落都开始挖春薯了。
诚王赵宁晋现在还在这里,他自请出来巡视,为的就是脱离皇宫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所以自然是越晚回去越好。
听说这附近有个挺大的粉条作坊,他便起了兴致,想去看一看。粉条他也吃过,去年北方的皇商上供的贡品,其中就有粉条,吃起来爽滑弹口,味道倒是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县令知道他要去水头村看粉条作坊,自然不会不应,他点了二十多个人,让他们陪着诚王一起去。
诚王挥挥手,让他们回去,先不提他身边有两个高手,就说暗中护卫他的,也不下十人,何故要这么多人陪他一起去呢?
县令诚惶诚恐,生怕他出什么事,但是又没办法。确实,人家身边的两位爷出一个人就抵得过他这二十多个衙差了。他只能弓着身子送这位爷出门。
诚王十分接地气,说坐马车挡住光了,硬是要坐牛车。牛车一路摇摇晃晃来到水头村,诚王躺在稻草堆上,翘着个二郎腿,叼着根稻草,一副无拘无束的样子。
“王爷,前头有人来了。”一个骑着马的侍卫过来了,在诚王耳边轻轻说道。
诚王一个翻身坐起来,嘴里的稻草也扯了出来,一副大儒讲道的样子,端的是风清朗月,让偶尔路过的百姓们看了只觉自惭形秽。同样都是牛车,别人坐和自己坐还真不一样。
骑马跟在后面的一个侍卫隐晦的翻了个白眼,他们王爷毕生为名声所累,连王妃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也就只有他们这些人知道了。
水头村也不是特别远,坐了两个多时辰的牛车,在诚王的老腰差点因为装逼而坐断之时,终于到了。
“去,给爷打听一下,那开作坊的人在哪?”诚王摇了一下手中的扇子,眼睛打量着这座小村庄。
侍卫去了一下子就回来了,“爷,打听到了,顺着小路往下走,前面有座青石大院,就是那开作坊的人家。”
他向村民打听的时候,那村民一脸高兴,八成是以为他们是来买粉条的了。
诚王走在前面,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那座青石大院。院门关着,但隐隐有人声传出来,看来大部分的应该在后院。
他走上前去,用扇柄敲了敲门,“咚咚咚”的响声一下子就让里面的人竖起了耳朵。
院子里只有章千金一个人、一条狗和两只小羊,章千金有模有样的把手中的最后一根青草塞到羊的嘴巴里,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小手,还学着章奶奶的样子在自己的小围裙上抹了一把。
他站起身,走到门前,狗狗一直在他身前,提防着可能出现的问题。
章千金踩在门边的板凳上,把门栓拉开了,露出一张圆乎乎的小脸,探头问道,“找谁呀?”
诚王在门外等了一会,忽听门吱呀一声开了,首先蹿出来一条黑狗,虎视眈眈地看着他,然后是一张可爱的小脸,梳着包包头,软软的嗓音问他找谁呀?
“敢问小哥儿,你家可是做粉条生意的?”
诚王笑眯眯地问道,看上去就像一个诱哄孩子的怪伯伯。
“是的呀!”章千金不愧是抓周抓到算盘的娃娃,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阿爸和爹爹每次坐在一起说粉条的时候他都也坐在旁边。
诚王还想问,门里传来一个声音,“千金,是谁来了呀?”
“太奶!”章千金把头转回去,兴奋地叫道,“伯伯哦!买粉条哟!”
买粉条,有钱,存起来!
章千金是个不爱花钱的小孩,家里的长辈有时候会给他铜板,他看见别的小孩去买什么叮叮糖,买什么糖片,买小风车什么的,从来都不凑上去。
他有一个大竹筒,是他外公帮他拖回家的,然后舅舅自己学了雕刻,帮他雕了一只小猪上去,虽然有点丑,但是他还是很喜欢。
爹爹在上面用刀开了一个小口子,可以放一枚铜钱进去,他最喜欢的就是抱着竹筒摇一摇,听一听里面发出的唰唰声。
诚王挑了一下眉毛,还挺会拉生意,一般人听了怎么也得买上一两斤回去。
当地人要吃是不拿钱的,都是拿春薯来换的,他们平常也不太吃,都是逢年过节家里来客了才会拿一些出来煮,反正这个东西也能放好久。
章奶奶牵着他走下来,然后把大门打开,看见那个客人时,还有点怔愣,这小伙子,也太有……太有气势了吧!她看了看外面,还有四五个人等着,一看就是有钱的,就不知为什么坐着一辆牛车过来,自从他家有马车之后,都不坐牛车了。
“老人家,不知老板可在,宁某确有一笔生意要做。”
诚王有礼貌地拱了拱手,十分谦逊的样子。
章奶奶连忙把他请进来,然后让一直再旁边打转的小狗去后院叫章树,又去厨房端来一壶茶,拿了两盘点心摆在石桌上。
正要招待他坐下,房里的章二宝突然哭了起来,他昨晚有些闹人,李木槿一宿没睡好,章奶奶跑他吵醒好不同意睡着的李木槿,就连忙进去抱他。章千金看着太奶进去,又看了看四周,院子除了他就还有两只小羊,那么他觉得他应该招待下客人,就费力抱来一条小板凳,摆在诚王后面,让他坐下。
可怜诚王七尺男儿,委屈自己跨着腿坐在一条小板凳上面,和对面坐着小木马的章千金面对面。
“伯伯,粉条好吃呀!”章千金卖力推荐自家的东西。
“那伯伯可要多买一些了。”
“嗯!”章千金连连点头,笑得像朵向日葵。
诚王看着他无邪的笑脸,想起了自家那个臭小子,天天就知道调皮,听说上次把太后的琉璃镜当照妖镜到处玩,害的这面金罗国上供的可使人毫影毕现的镜子打碎了,然后被拘在皇宫里抄了几遍宫规。
“你是叫章千金吗?”他依稀记得那位老人家是这样叫他的。
“是啊,我弟弟叫二宝!”他忍不住介绍一下他弟弟,比双胞胎更听话的弟弟!
“那你爹娘叫什么?”
“我爹爹叫章树!我有阿爸,没有娘,我阿爸叫槿儿,我弟弟叫二宝。”他忍不住又介绍了一下他的弟弟。
“哦,二宝呢?”
“睡觉哟,睡好久。”他叹了口气,虽然弟弟很听话,可是总是睡觉,不陪他玩,阿爸也不出来,在房间陪弟弟。
章树出来时,就看见章千金绘声绘色地给人介绍他弟弟有多厉害,一天吃几次奶……
第122章 密谋
章树走过去把坐在小木马上摇晃的章千金抱起来; 然后对着诚王说道:“不知贵客大驾光临; 有失远迎; 还望见谅。”
这人是之前审案时坐在下首旁听的; 不管他是谁,他都是贵客。
诚王也从小板凳上站起身,说道:“幸会幸会,宁某也就是来此处看看你这粉条作坊; 顺便过来买上一些。”
诚王也认出了章树; 没想到竟然是这人的家,他显然还记得; 章树当时在公堂之上看他时那副似曾相识的感觉。
章树又说:“承蒙客人看得起,我们后院现在就在干活; 如果您有兴趣; 就进来看一看吧。”
诚王微笑着点了点头。
趴在章树肩膀上的章千金挣扎了一下; 说道:“爹爹,放我下来; 我带伯伯去看。”
章树依言把他放下去,然后牵着他的手:“那千金和爹爹还有这位伯伯一起去。”
“嗯!”章千金点着包包头; 又转过身看诚王,表情有些小担心,“伯伯,你跟着我哟。”
他们家的后院好大的。
诚王一愣; 然后也笑了出来; “放心吧; 伯伯会紧跟着的。”
三人绕过正房,来到后院,后院里如今又用砖块隔了一道道墙,看起来确实挺像个迷宫的,要是生人进来,一时半会怕是找不到出路。
诚王把洗粉的每个步骤都看了一遍,当然,最后一步章树是不开放的,饶是如此,他还是得到了满足,“原来这粉条是这样做出来的,我之前吃的时候,倒不曾想过工序如此复杂。”
章树笑说,“其实这工序还算简单,别的只会更加复杂,旁人才不能轻易学走。”大家都是靠手艺吃饭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可是常事,除非这师傅本事大,技艺多,才会将所学的毫不藏私地告诉别人。
招待了诚王看怎么做粉条,章树又跑外面去看有没有什么好菜可以招待的,结果昨天吃的太光,家里一点荤腥也无。
现在去买的话,好菜也肯定卖光了,章树就决定去他老丈人家看看,哪知这客人知他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