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俩的谈话声被其他声音遮盖了,黄单听到的就这些。
耳边响起周娇娇声音,“舒然,我都画完了,你怎么还是个草稿?”
黄单看了看周娇娇画板上的画,透视全错了,虚实也没拉开,整张画脏兮兮的,原主比她好一点点,陶罐口的透视对了。
周娇娇看黄单把草稿擦掉,她瞪眼,“这还不到十点呢,你上午不画啦?”
黄单说,“重新画。”
周娇娇刚要贫两句,就见到少年执笔在纸上快速起稿,线条很流畅,她揉揉眼睛,没看花眼。
不可能的吧,跟她画的一样搓的人怎么突然画的这么牛逼了?就算是顿悟,也没这么神吧?
周娇娇的眼睛越瞪越大,从嘴里蹦出一句,“卧槽,你被鬼附身了?!”
她这一嗓子出门,就把画室其他人的目光给拽了过来。
黄单起了个线稿,身后就多了十来个人。
低年级的课程紧凑,过来画画的时间不规律,有时候画室的人不多,这十来个就是今天的全部。
黄单的额角轻微抽了抽,排线的速度没有减下来。
林茂是最震惊的,没人比他更清楚,他这室友在合租房里对着老师的画集临摹,都能临摹出一个鬼样子,这会儿是怎么回事?
“你是舒然吗?不会真是被鬼附身了吧?”
他的话引起其他人的哄笑,都知道是玩笑话,被鬼附身?先要有鬼才行。
沈良眯了眯眼,“看不出来,舒然竟然这么厉害。”
夏唯抿着涂了唇膏的嘴唇,呵呵的笑,“可不是,昨晚把我画的还跟个挖煤的差不多,现在就这么牛了,比良良还要厉害。”
沈良的眉心皱了皱。
不知道是夏唯那句称呼,还是在意别人超过自己。
张老师进了画室,“都围着张舒然干什么?不用画画了?”
林茂嘿嘿笑,“张老师,你过来看啊。”
黄单,“……”
张老师咦了声,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鼓励的拍拍黄单,“进步很大。”
“好了,都被围着了,赶紧画自己的去吧,你们看看自己的画,再看看舒然的,想一想区别在哪儿,他是怎么画出来的,为什么要那么画。”
画室里响起挪凳子,踢画架之类的嘈杂声,连成一片。
有几个人在议论。
“沈良都不可能搞明白那几个原因吧,我看他就是凭感觉画,很快就会越画越差的,那种人我见多了。”
“我也知道一个,考试前画的牛到飞起,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连省内的统考都没到及格线。”
“张舒然那是真的想透彻了,看着吧,下次考试,第一名肯定是他。”
沈良背对着他们画画,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
学校西门外面是一片幽深的巷子,不管从哪条巷子进去,都有路可走,那里面住着大学生,情侣,兄弟,自由自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还有一些底层的社会工作者,开了画室以后,就多了来租房子的高中生。
中午黄单跟林茂回去烧饭吃,沈良住他们隔壁,房间更小一点,都是在中间位置放了个炉子,上面搁着一个锅,把菜大杂烩般的丢进去煮,直接对着锅吃。
随便的很。
黄单觉得房里的味儿让他头晕,就去把窗户打开了。
林茂叫黄单把锅端起来,他快速拿火钳夹了个新煤球,把炉子里烧完的换掉,“开窗干什么,好冷啊。”
黄单说,“担心中毒。”
林茂不以为然,“中毒?扯吧你,不就烧个小炉子吗?”
黄单没再说什么。
吃过午饭,林茂就上沈良那儿玩去了,黄单把锅碗刷刷,坐在椅子上看着这小屋子发愣。
一张一米五的床睡着两个男生,夜里就是一场肉搏,谁先霸占的位置大,后面再想从他那里争夺点空间,非常难,必须要动脚才行。
原主往往都是跟壁虎没什么两样,整个人贴墙上了。
黄单在寻思,是换室友,还是换房子。
他打了个喷嚏,穿越过来的天气是十月份,不错了,终于不再是炎夏。
隔壁传来林茂的大笑声,不知道在跟沈良说什么。
黄单融不进去,毕竟不是一个学校的。
下午画水粉。
黄单把画架挪到角落里,打算临摹。
巧的是沈良也做出了跟他相同的举动,找了个画拿夹子夹着,拎着水桶出去洗调色盘和画笔去了。
黄单上午显过身手,到了下午还有人往他这儿瞅,想看看他的水粉是不是跟素描一样,有神奇的进步。
林茂跟周娇娇默契的分别占据一左一右两个位置。
黄单说,“我在临摹。”
林茂耳朵里塞着耳机,“你临你的。”
周娇娇在画苹果,颜色全上焦了,她爸不在,否则肯定去找老师过来看。
有两个大喇叭,黄单又一次成为画室里的焦点,他心想,其他人只是觉得新鲜,过两天就好了。
晚上黄单特地没走,他不但自己没走,还喊了林茂,林茂喊了沈良。
三个男生在画室里画了会儿,周娇娇跟她爸就过来了,最后一个来的是夏唯。
“你们果然都在这儿。”
夏唯走到沈良身边,“我去你那儿找你,发现你的房间没开灯,就知道你在画室待着。”
沈良在削着铅笔,“有事?”
夏唯说,“他明天来这边。”
沈良说,“来就来呗,还要我们三跪九叩的迎接?”
夏唯把细细的眉毛一拧,“沈良,你这么阴阳怪气的干什么?他只是来走亲戚,又不会进画室画画,威胁不到你的地位。”
沈良的手腕一抖,铅笔芯断了。
画室里的气氛很差,林茂懒的凑那热闹。
黄单不了解情况,想凑凑打听点消息,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还是周父出来缓解了一下气氛。
跟昨晚一样,几人抓阄,模特是林茂,他很不负责,椅子上面长了钉子似的,过会儿就挪挪,姿势换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黄单他们在画速写。
有的人画人头的时候,不管模特是谁,男女老少,画出来的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譬如周娇娇。
还有厉害的,画谁都像自己,譬如夏唯。
黄单看她把铅笔竖在眼前,量林茂的三庭五眼,结果画的比例照样都是错的。
三小时没到,林茂就撑不下去了,在椅子上瘫着起不来,说当模特真他娘的累,还说什么难怪老师要我们在学校里拉人。
林茂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他睁开眼睛,发现画室里只剩下自己,他骂了一声,“怎么都走了?还不喊老子一声,真他妈的……”
话声戛然而止。
林茂嗖地回头,“谁在后面?舒然?沈良?娇娇?小唯?”
他把人都喊了一遍,画室里也只有自己的声音,还有急促的呼吸声。
黄单在外面洗手,听到砰地声响就立刻回了教室,看见林茂趴在地上,痛的龇牙咧嘴。
“你怎么了?”
林茂看黄单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闪闪发亮的观世音,他把嘴巴一撇,“舒然,刚才吓死老子了……”
黄单把林茂扶起来,又去扶被他撞倒的画架,“你……”
林茂的脸上有一片鲜红,乍一看就是血,闻着味儿才知道是颜料,他一惊一乍,“操操操,怎么擦不完,好恶心啊!”
黄单说,“回去再擦吧。”
画室里阴森森的,他打了个寒战。
林茂正有此意,立马就跑了,也不管后面的黄单,压根就没想过刚才是谁把自己扶起来的。
黄单蹙了蹙眉,他在走到画室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
第二天,黄单早早就来了画室,门没开,他等了好一会儿才等来了沈良。
“怎么就你一个,林茂呢?”
“还在睡觉。”
沈良没说什么,拿钥匙把门打开了。
黄单跟沈良并肩走进去,俩人好像冲的是同一件事,俩人把几张画看了一遍,都陷入了沉默。
林茂的人头也没有脸。
第70章 他们没有脸
一般时候,张老师跟刘老师是轮流来画室的; 俩人同时出现的次数很少。
毕竟他们本身就是大学老师; 课程时多时少,充满了不定数; 抛开专业和严谨这两块不答,单就指导的时间来说; 远远比不上那些只开画室的美术老师。
来这个画室的高三生,几乎都冲着明年的统考题目; 因为据说这两位老师每年都会参与出题。
能在考试前知道题目; 还可以看老师做范画,自己跟着画一张; 这跟进考场前一无所知的其他人比较起来,多了一些优势,起码不会两眼一抹黑。
不过两极分化会更严重,画的好的会更好,画的差的依然很差。
就是所谓的烂泥扶不上墙。
上午过来的是刘老师,他还是穿的一身长衫,布鞋,丢进哪个影视城搭建的民国街道上,丝毫不觉得突兀; 倒是进了这脏乱的画室,才是真的不搭。
地上有一层铅笔灰; 果皮塑料袋之类的垃圾东一个西一个,有个学生的水桶翻了; 那儿有一大片水迹。
刘老师挑着地儿走,边走边问,“昨天是谁值日的?”
没人回应。
刘老师平时给人的印象是个很随和的人,换个说法就是好欺负,没什么威严,他也不生气,又问了声,“我问你们,昨天是谁值日的,没人知道吗?”
夏唯把脚抬起来,翘在画架下的那层木板上面,短靴上下的点动,“娇娇,是你吧?”
周娇娇瞪夏唯一眼,她鼓着一边的腮帮子,口齿不清的说,“老师,我昨天肚子不舒服。”
她说话时,嘴里的包子往外喷。
噗,旁边有几个男生憋不住的笑出声。
刘老师摆摆手,让她把嘴里的食物吃完,别噎着,“今天到谁了?”
夏唯说,“是我。”
刘老师吩咐道,“那你去外面拿拖把进来,把地上的水拖一下,再扫扫地上的垃圾。”
夏唯目瞪口呆,“不是,老师,这还没到晚上呢,不都是下课才打扫的吗?”
她撇嘴,“我准备开始画画的。”
周娇娇哟了声,“你连画纸都没拿出来,在画板上画?”
夏唯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说,“周娇娇,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周娇娇也用同样的音量回,“这句话我也想跟你说。”
夏唯哼了声,转脸就冲刘老师笑,她长的好看,今天还涂了带颜色的唇彩,这一笑,真的就是书里的人比花艳,“老师,我可不可以在下午走之前打扫?”
刘老师摇摇头,想不通早打扫晚打扫有什么区别?他也没计较下去,“行吧,随你。”
夏唯对着刘老师的背影做了个耶的剪刀手,她得意洋洋的拿出红色的MP3,拽出耳机线,嘴里哼起《不想长大》。
周娇娇把最后一口包子啃掉,“出卖色相。”
夏唯微微一笑,笑容非常明媚,“你想出还没有呢。”
她给一边的耳朵戴上耳机,“对了,娇娇,你那指甲油是一块钱三瓶买的吧?那种太差了,你看你,涂上去很快就掉了,好丑的,还不如不涂。”
周娇娇气的手一抖,白了夏唯一眼,把自个的画架挪到黄单那边去了。
“那个死夏唯,她说我的指甲油是一块钱三瓶买的,怎么可能啊,明明就是一块钱一瓶,她还说我涂了指甲油很丑!”
周娇娇抠着指甲上掉的差不多的指甲油,“我这手就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