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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知道从怎么的攀上了一门颇有几分势力的亲戚,上面有人吩咐了要好生照料着,知府大人也亲自关照了,我们钱主簿也是没法子啊。”
周峰冷哼了一声,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畜生倒是个打不死的蟑螂了,总有九条命,还奈何不得他了。”
那为首的衙役叹了口气,道:“这是上面的事情,也轮不到我们多嘴。”言毕衙役拱手告辞,道,“既然人已经找到了,我也就不叨扰了,告辞告辞。”
周峰也拱手道:“有空多来逛,买肉我给您便宜。”
那为首的衙役笑着寒暄了几句就带着衙役们和在这尹日升的马车转身向着府衙地方去了。
第125章
沈方良跟着那一队衙役,跟着他们到了州府衙门,然后悄然无声的翻身上了府衙的房顶,在房顶上看着那群衙役把尹日升架起来,一路拖拽着向府衙内一处地方走去,沈方良便在府衙房屋的屋顶上用轻功起起落落的跟着这一些人,直到这些人进了一处青石黑瓦没有窗子的屋子。
沈方良一个翻身轻轻落在这屋子的屋顶,再次翻开瓦片向下看去,只见那群人架着尹日升的衙役把尹日升把他带到一张桌案旁边,那桌案后面坐着一位看上去近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文士,这中年文士颇有儒雅风度,看着面色和善,此时见到衙役们把尹日升带回来,叹了口气,道:“这归州城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亲人命丧在那场大水里,你跑出衙门,人人都恨不得要你的命。”
尹日升这个时候似乎模模糊糊的清醒了过来,听到这中年文士的话,一个哆嗦,低着头,颤抖着不说话了,那中年文士见尹日升不说话了,便吩咐那些衙役说:“把他送回老地方,找个人给他看看伤。”
那衙役听到中年文士这话,点头称是,架着尹日升就退了出去,尹日升似乎一下子蔫吧了,也没挣扎就任由着衙役们压着他离开,而等众人都离开了,那为首的衙役去没走,对着那中年文士道:“钱主簿,您也是太心慈了,这个畜生还要人给他看伤,要我说,直接有着他去死又有什么。”
站在屋顶上听到这话的沈方良想:原来这位中年文士就是那屠户周峰口中的钱主簿,倒是一副风度翩翩的帅大叔模样。
屋子里,钱主簿叹了口气,道:“李押司,这尹日升作恶多端,自是不必说,但是尹老爷子昔年对我却又知遇之恩,而且,这尹日升流放到我们这里时,你也是知道的,大理寺的人打过招呼要我们照拂一二。”
那被钱主簿成为李押司的衙役皱着眉头道:“据说这令狐少卿官声不错的,怎么会和尹日升这个人渣又牵扯。”说到此,李押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道,“要我看啊,我觉得朝廷里只怕也是有人要这畜生倒霉的,不然当年的事情朝廷里应该也有人知道,我们归州城和这畜生有仇,还把人发配到我们这里,也是要这畜生好看吧。”
那钱主簿叹了口气,道:“好了,朝廷里的事情轮不到我们去置喙,我们处理我们手头的事情就不错了,对了,李押司,最近张家镇的赋税,似乎有点儿……”
后面就是两人在讨论一些政事了,沈方良便没再听下去,把屋顶的瓦片盖上,一个转身向着尹日升现在名字显示的地方飞去,还没飞到地方便听到尹日升充满恐惧的呢喃道“不要……不要……”
沈方良有些奇怪,尹日升虽然一向软包,但是还没听过他曾经用这么极端的带着恐惧的情绪的声音说话,沈方良微微皱眉,一个点脚上房,再次掀开瓦片向下看,只见尹日升被拔了个精光,旁边几个并没有穿官服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人正淫笑着道:“你这个小畜生,害死我们归州城这么多人,我们还要辛辛苦苦的给你治伤,哼,给哥几个爽爽也是应该的。”
这几个人其中有几个人负责压制住尹日升四肢,在尹日升身后的那个人掰开尹日升的双腿,然后淫笑着开始脱裤子,尹日升眼中满是恐惧惊慌,一张肿的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头不断摇晃着呢喃道:“不要……不要……”
那正在脱裤子的男人听到尹日升的呢喃,冷笑一声,道:“你个小畜生,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你现在就是一条只配被我们用的贱狗!还轮得到你说不……”
这男人话还没说完,一下子就倒下了,“咣当”一声斜歪下去的身体撞到了墙上,几个负责压制尹日升的人看到眼前的“同伙”晕了,正奇怪惊慌呢,突地也一个个身子一歪,晕倒在地了。
沈方良点倒了几个意图对尹日升施暴的人,迈步走进屋子里,看到一看到自己不敢和自己对视惶惶然的移开眼神的蜷缩起来的尹日升,沈方良面色平静,可是平静间却有种极为寒冷的气息从身上外泄出来,此时的沈方良就像一座强压下了马上爆发的火山一样,很是吓人。
从旁边旁边扯过尹日升被扒掉的仍在一边的衣服,扔给尹日升,沈方良道:“穿衣服。”
畏畏缩缩低着头不敢看沈方良的尹日升把衣服穿上后,惶然的抬头了沈方良一眼,只见到沈方良神色冰冷依旧,便又惶然的低了头,然后突地,尹日升察觉到自己飞了起来,已经有过被沈方良用轻功带过经验的尹日升知道这是沈方良带着自己在“飞”,随即也明白这是沈方良要带自己走,察觉到这一点的尹日升已经接近绝望干涸的内心划过一丝希望,这让尹日升忍不住眼圈发涩,眼泪抑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涌出。
用轻功快速飞至归州城外一处破庙里,沈方良一把把尹日升扔在地上,看到尹日升趴在地上擦眼泪那副德行,沈方良气不打一处来,一气尹日升这个人渣确实该死该受折腾,而自己却忍不住救了他,二气那些对尹日升施暴的人,杀人不过头点地,就是打尹日升他都不会觉得过分,但是刚才在房子里的那一幕却让沈方良难以忍受,三气尹日升这幅窝囊德行,真是怎么看怎么窝火。
种种愤恼化成怒气,让沈方良忍不住怒喝道:“哭什么哭?你觉得你还有脸哭?”
尹日升默默擦着眼泪,不言不语。
看到尹日升这幅德行,沈方良更气了,道:“呵,这会儿有脸哭了啊,刚才那副没皮没脸要逃跑的德行,那时怎么不念点儿脸皮。”
惶然的尹日升听到这话,惶惶然的抬头,道:“我没想跑,我想留在归州城赎罪,像你说的,赎罪来着。”
沈方良冷笑着挑眉,道:“赎罪?用逃跑的方式赎罪?”
尹日升惶惶然的摇头,道:“我没想跑的,我开始没想跑的,哪怕挨打挨饿,可是我不知道原来负责看管我的是钱孝。”
沈方良不耐烦的道:“怎么这个钱孝看管你就是你逃跑的理由了?若不是这个对你父亲还有几分情分的主簿,你只会更惨。”
一直畏畏缩缩的尹日升突然激动了起来,挥舞着手臂喊道:“别提我父亲!钱孝害死了父亲!和我合谋做账掏空了修水坝的钱钞的人就是钱孝!他是同谋!”
沈方良听到这话,一愣。
第126章
沈方良一愣,稍微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尹日升话里的意思,微微眯了眼,沈方良道:“你说那个钱孝和你是同谋?”
尹日升激烈的喘息着,叫着道:“是!我……我……”话还未说完,尹日升双眼翻白,晕了。
在见到沈方良前,尹日升很长时间没吃饭了,惊惧惶惑交加,又挨了好几顿的打,身上伤的不浅,这时再一激动起来,体力难支,便晕了。
沈方良看到晕倒的尹日升,叹了口气,转身看了眼此时身处的破庙,想起第一次和尹日升打交道时这货就是和一帮地鼠门的混混寄身在青田镇旁的破庙里,现在绕了一圈,再次把这个败家子捡回来,又是不得不在这个破庙落脚。
看来自己和破庙很有缘啊,沈方良有些自嘲的想。
尹日升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又被拔了个精光,裹着被子躺在破庙的地上,身上的伤处似乎都擦了草药,不再火辣辣的疼了,全身感觉也干净了,要知道这段时日他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已经很久没洗过澡了,可是臭的不行,现在身上一点异味都没有,头发也不痒了,显然是有人给他梳洗过。
想起初见沈方良时,他跟着地鼠门混,身上也是脏的不行,还长了虱子跳蚤,给沈方良嫌弃得直接把他扔进河里,对了,那时还有阿傻,阿傻也是身上脏的不行,被沈方良压着洗澡,不过阿傻可不比自己,对沈方良怕得要死,乖乖听话,给阿傻洗澡可是让沈方良费了不少心思。
这么想着,尹日升竟然笑了,这段非人的日子里,过去的一切,都在脑子里一一回放,那些他过去以为快活的记忆,却是像纸一样苍白无痕,甚至已经模糊忘却,而那些他过去以为的不痛快的记忆,却变得越发的鲜活,甚至成了支撑他咬牙活下去的动力。
他是从沈方良来到自己身边开始才活得像一个人的,他是从沈方良来到身边开始才有了一个人应有的触感,才从麻木中清醒。
“笑什么呢?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沈方良冷冷的声音传来。
尹日升躺在那里,片刻之前还满是惶然绝望的眼神里有了什么东西亮了起来,尹日升躺在那里道:“方良,你没扔下我,真好。”
在一旁正在生火试图做点儿吃食的沈方良听到这话,冷笑一声,道:“你觉得真好,我觉得真糟,你就是个麻烦,就是个拖累,你知道吗?”
尹日升躺在那里静静的道:“我知道,我一直在拖累你,可是不管怎么拖累,怎么给你找麻烦,你都没真的扔下我不管,我真的想说,谢谢你。”以前沈方良总是打他,为了逼他读书还敲断过他的四肢,那时他对沈方良即恨且惧,可是这段时间面对钱孝的笑里藏刀,尹日升才明白,一个人要弄死你和一个人发狠了逼着你上进,这两种同样都是打都是折磨,却有多不一样,以前的尹日升不懂,即不想去懂也没那个心肺去懂得,而现在他懂了。
沈方良对尹日升这感谢的话却半点感觉都没有,他可不是自愿拖着尹日升这个累赘的,尤其是现在,他烦尹日升烦的不得了,只是被迫不得不拖着这家伙而已,就和他刚来到这个世界被逼着要去“拯救”尹日升一样,他只是被迫,又不是全然出自内心,当然不会对尹日升感谢有感觉,所以沈方良有些不耐的转了话题,道:“行了,东西好了,你吃点垫点,然后好好和我说说那个钱孝。”
沈方良把刚才生火煮的粥盛了一碗端至尹日升身前,尹日升身上的伤在沈方良的金疮药的作用下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并不像刚才虚弱的支撑不住,此时起身又发觉自己身上已经脱光光了,便有些羞赧,抱着被子围着自己,脸色有些发红,看的沈方良不耐的道:“行了,你身上我早不知道多少年就看光了,这会儿还藏什么。”当年在西湖书院他把尹日升的四肢打断,然后像养猪一样的养着尹日升时,常常是直接把尹日升剥光光然后扔进水里冲洗的。
尹日升脸色有些发白,但勉强还是镇定住了,接过沈方良递来的粥,慢慢的喝了,他很长时间时间没进食了,沈方良怕伤到他脾胃,就只是煮了白粥,尹日升温温的喝下去,片刻后胃里就暖了,人也有力气了,放下碗,开始叙述过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