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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宽有点不甘心,心一横道:“太子殿下,王御医当年不是亲口所说,那孩子是暗双吗?”
林锦文刚才提起顾轻临为他生下一子,就是为了让人想到林早早暗双之事。他想趁机帮林早早澄清这名声,张宽这话正合他的心意。
林锦文脸上浮起一丝淡笑道:“早早乃是孤之子,孤当感激王御医在当时出手之功,要不然孤今日如何能安稳站在这朝堂之上?”
林锦文这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当然也有那么些老狐狸早就想到了这些,只是听闻林锦文承认了,他们都有些心惊林锦文的心思竟然这么深沉。
他如何拉拢的王忠,又是怎么拉拢的,他们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张宽在林锦文说完这话,知道自己彻底没救了,他神色颓然,一脸茫然。
张宽想像林锦文求情,让他放过自己。
林锦文看得出张宽的想法,他抬手打断张宽要开口的话,他根本没有想过饶恕张宽。说他想要杀鸡儆猴也好,说他想要立威也罢。
总之,张宽这个官是当不成了。
如果这么轻而易举的饶过了张宽,那日后人人都觉得他这个太子好欺负,怕是人人都想爬到他头上来。那他这个太子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肯定会有人说张宽这是倒霉撞到了风口,可林锦文觉得自己也只是一个人,大周这么大,他能做到尽量的公平,但做不到对人人都公平。
这时,有内监前来禀告,说是东宫内监江海有急事求见。
说到东宫,林锦文心中一紧,第一反应是顾轻临和林早早出了什么事。
召江海进殿,林锦文道:“出什么事了?”
江海跪在地上道:“回太子殿下,王御医让人传消息到东宫,说是五皇子不好了。”
第110章
“五皇子?”林锦文琢磨般的轻声念叨着这三个字; 随后很是随意的问了句:“哪个五皇子?”地上跪着的江海浑身一凛。
他忙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诚惶诚恐的说道:“太子恕罪; 奴才一时情急说错话了; 是; 是六皇子不好了。”
江海这么一说; 在场的众人心情都有些微妙和复杂。以前皇帝有五个儿子,他们也早就习惯了这五个皇子,现在林锦文突然这么横插一个位置,后面三位皇子的称呼都跟着往后移了一位。
只是林锦文出现在众人视线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了; 他们这些人平日里称呼林锦文也习惯性的是太子殿下,很自然的把他皇子的顺序给忽略了; 这冷不丁的还真容易喊错称谓。
现在大家被江海这一耳光扇的都清醒了,他们刚刚被林锦文给折腾了一通,又被江海这么一通吓,众朝臣日后对林锦文的各方面都会更加小心的。
最关键的是; 众人对六皇子这个称呼心里也微妙的很。
这周康说起来可不能算是六皇子的; 他可是大皇子周瑞同宫妃私通而来的,这身份尴尬着呢。
林锦文看着江海脸上浮起的五指印; 神色冷然; 他道:“六皇子一向由王御医照料着; 人怎么就不好了?”
江海老实着一张脸道:“王御医说六皇子年幼,身体又向来虚弱经不起风雨; 体内的毒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霸道; 今日王御医为他诊治时,六皇子突然吐血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
说到这里; 江海小心的看了林锦文一眼道:“六皇子昏迷前想要见太子一面,王御医不敢隐瞒,把话传到了东宫,殿下无法做主,命奴才前来禀告太子。”
听了江海这话,很多人心里不由的说了句造孽。
周康当年出生时据说是早产了一月,身体也因此比较虚,常年有病吃药的。现在想想,这早产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都让人说不清楚。
周康这病说不定还是人为的呢,毕竟早产孩子的身体比强壮孩子还要好,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孩子有问题吗?
不过现在这些也只能是众人心底的各种猜测,谁也没办法从安昭仪口中得到事情真相。至于周康的命运,皇帝虽然没有立刻赐死他,但也开口说不让王御医为他诊治的。
那是让他活着受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死亡,更是为了惩罚在冷宫里的安昭仪。
亲自下毒却毒害了自己的儿子,知道他在受罪却无能为力。安昭仪作为一个疼爱儿子的母亲,这些日子的心怕是都碎了。
让人想不到的是林锦文,他竟然还让王御医给周康瞧着病。周康可是曾经推过林锦文的,害得他差点葬身虎口。
林锦文应该顺势让周康无声无息的死了才是上上策,周康的死也和他无关,别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林锦文听罢江海的话道:“孤知道了,你今日说错了话,即便是轻临身边得力的,孤也不轻饶,领二十大板后退下吧。”
江海道:“奴才谢太子殿下。”
江海被人拉下去挨廷杖时,林锦文望着朝臣让他们散了。
众人离开后,林锦文去后宫看望了周康。
周康现在还住在安昭仪的宫殿,安昭仪被皇帝打入了冷宫,这宫殿都是空荡寂寥的。
林锦文去的时候,王忠正在为周康施针,周康很瘦,脸上一点肉都没有,可以用皮包骨头四个字来形容他如今的模样。
人太过瘦弱,就显得眼睛很大,看上去有些吓人。
听闻林锦文到了,周康的眼睛亮了下,他想动动身体站起身,王忠低声道:“别动。”
周康没有动,王忠把最后一根银针刺入他体内,然后长长的吁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周康又挺过一次。
当初皇帝盛怒,禁止王忠为周康医治,等王忠再次接管周康的身体时,毒性已入肺腑。为了压制周康体内的毒性,王忠使银针九十九根,每次都要在周康身上扎个遍。
银针拔下时,周康浑身是血。
有时王忠也不知道自己是想盼望着周康活着,还是就那么死了。
王忠从寝殿内走出来时,林锦文挑眉无声的问了句人如何了,王忠沉默了下缓缓点了点头。王忠给人看过不少病,见过不少事,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很硬了。
但对着周康,他还是有些难受。
没有太多缘由,周康还是个孩子,身上背负了太多不该他承担的责任。大人的算计,混淆的血脉,别人的窃窃私语等等。
死了被人唾弃,活着被人指指点点。
林锦文明白王忠的意思,周康暂时死不了,不过谁都没办法保证他的明天。
林锦文走近寝殿,周康的眼睛一直在睁着,看到他后,周康动了动有些干燥的嘴唇,道:“太子殿下。”
不过这么短短一两个月,周康看着比往日成熟了很多。若是以往,他大概会用软软的声音喊林锦文太子哥哥吧。
又能撒娇,又能拉近彼此的关系。
元宵为林锦文搬了把椅子,林锦文并没有坐,他望着形容枯槁的周康道:“你要见孤。”
周康身上插满了银针,他没办法动弹,便望着林锦文道:“是的。”
林锦文没有吭声,周康轻声道:“我想求太子殿下一件事,如果我死了,还望太子殿下能让母妃安氏解脱。”
林锦文望着周康波澜不惊的眼睛,那里什么都没有,一点光亮都没有,就这么平平淡淡说着自己的身后事。
林锦文道:“王御医不是在为你治病吗,怎么就想着说这些了。你应该知道,你活着,安昭仪才会活着,你死了,她也活不成了。”
并没有人想杀她,可她自己会杀死自己。
周康活着,安昭仪知道他体内有毒人在受折磨,心里就还有一线希望,说不定周康能被医治好。周康死了,对安昭仪来说,就是她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她怎么能活的下去,即便真的活着,怕也是会疯掉的。周康现在为了安昭仪忍着痛苦活着,安昭仪在冷宫里日夜受煎熬,听不到消息时害怕,更害怕听到消息。
周康大概是没想到林锦文会和他说这话,他脸上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了,人也显得格外少年老成,他喘着气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熬过了这次未必能熬得过下次,熬过下次,下下次也是个死。何况,我有感觉,我熬不过去了,太疼了,疼的我受不了。”
“我死了倒是也没什么,我体内留着的血是污秽的,死了也是不能入皇陵的,大概只能被随意裹着扔在乱坟之中。母妃做错了事,可她是真心疼爱我的,我只希望自己死了,她也能够从中解脱,不再受折磨。”
“我曾经害过太子殿下,还望太子殿下不要和我这个将死之人计较。”这话周康应该是想了很久的,说出来的时候语气平板,没有一点起伏。
他的呼吸很浓,说上这么几句话就要喘息几次。周康觉得自己喉咙里都在泛疼,不过还好,他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你这话说的倒是轻巧,兽房那次孤可差点被你害死了。”林锦文说着这个事实。
周康听了这话笑了下,他道:“可是太子殿下还是会心软,要不然也不会让王御医为我诊治留我性命。可是心软在皇宫里是大忌,成了皇上之后就容易被人利用。这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在这里呆久了人就会变得,身为皇子更是如此。我这么大一点心里就知道成为皇帝和不成为皇帝的区别。太子殿下早晚一天也会成为皇上,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皇位就是抹了毒的苹果,他们也会起争斗之心的。那时,太子殿下又会怎么做呢。”
安昭仪如果没有起了贪心,想把他推到皇位之上,也许就不会那么轻易被人抓住把柄吧。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办法责备安昭仪。
他记得安昭仪在贤妃跟前的卑微,贤妃一个眼神,安昭仪都只能跪在地上请罪,周瑞看到后会找借口打发走她和自己。
可是周瑞不会每次那么及时赶到的,安昭仪在贤妃那里是冲锋的,有罪是她要承担的。
她一开始是向着周瑞的,可是近来随着周瑞不断犯蠢,贤妃紧紧逼迫,周康渐渐长大,她心里才升起这样的想法。
结果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周康人才六岁,说来翻个念头算一岁,人也不过虚着七岁,在现代应该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可现在,他用这样的面容说着这样的话,让人不由的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皇宫也许真的是一个改造人的地方,它会把人心中的欲望给无线放大,会让人有着各种贪念,也许会因此做错事。
不过对此林锦文并不感到害怕,也会因此就心生恐惧。这大概是他和这个时代人最本质的区别,皇帝多疑是怕别人夺取他的位置。
身为皇帝总是害怕儿子长大后就显得自己老了,总会不自觉的进行没必要的比较,会害怕权利的流逝。可是林锦文不会,生老病死在他眼里是正常。
现在社会本就讲究的事能者上位,当然他心里想的这些,这个大周的人怕是根本不相信的吧。也没关系,他本来也没有想说出去让他们相信。
人在什么地方都是存在着竞争的,都是有各种想法的。宫里是这样,宫外也是这样,人本就是有野心的,端看能不能把握住那个度罢了。
至于周康说的自己心软,他大概是觉得林锦文没有杀过人吧。林锦文没有这么做过,并不代表不敢不会这么做。
触及了他的底线,他也会动手的。
不过林锦文并没有回应周康的话,他淡淡道:“这是孤要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