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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子方很少会在释婴面前如此撒泼,一来两人接触的本来就不多,即使释婴得到了宣子方部分的记忆,他也不会真的把这些记忆当回事,看过就罢;二来宣子方忌惮释婴魔皇的身份,在魔皇没有化形之前,一直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
现在释婴没法使用法术,又是那么一只又小又软的猫咪,还不任他搓圆搓扁了吗?
其实宣子方心里也是很没底的,虽然苏纪当时没有对他下杀手,但是当时真的是剑拔弩张,站在他那个无上宗掌教继承人的位置上,眼睁睁地看着宣子方破坏了伏魔井的结界,不管宣子方是好心办坏事还是身体受到了别人的控制,苏纪要是放过了他,那就真的没法跟无上宗交代了。可宣子方在心里还是觉得苏纪不会对他太绝情,毕竟那会儿筑基丹的事情爆出来,有一些人都说要把宣子方囚禁起来追究他有没有罪,只有苏纪完完全全的相信他,袒护他。
这种信任让宣子方当时十分动容,再加上两人之间越来越深的羁绊,让宣子方觉得,不管什么时候,他们之间都不会存在误会的。
结果抱有这种想法的宣子方就被现实打脸了。
也是,在苏纪最初的印象里,宣子方就是那个阴险毒辣的渣攻。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苏纪知道了宣子方不是原来那个渣攻了,求证了几遍,最后苏纪也不再提起这件事,宣子方也察觉到从那之后两人的关系更为亲密的。也就是说,在苏纪的心目中,和谁在一起都可以,只要不是宣子方本尊就行了。当然还有一些前提,比如长相性格要合苏纪的胃口,而且立场没问题。
宣子方沮丧地想,苏纪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就因为立场问题和他掰了,这人可真是无情。
偏偏这个时候释婴还要出声捣乱,‘这是好事啊,修道就该摒弃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情爱爱的,只有连自我都舍弃了,才会达到真正的无我境界,距离天道又会更近一步。’
“舍弃自我?”宣子方喃喃道,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还做不到这点,也不想做到。”
释婴奇怪地看着他,‘为何不想?’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若我真的做到这般,对万物无喜无悲,无情无爱,无痛无恨,那不就跟路边的一株草,一块石头差不多了?”宣子方想了想,道:“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人有灵性,能从自己的经历中体悟生老病死、喜怒哀乐。世间百味,品尝个中滋味的过程最是难能可贵,就连佛祖有时都会以化身入尘世修行,可见得证天道,既要舍情,也要有情。”
‘唔,听起来,颇有几分歪理。’释婴嘟囔了声。
宣子方也知道自己的话里有矛盾之处,但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至于最后那句“既要舍情,也要有情”,其实他自己体会得也不深。
“好啦。”宣子方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冰屑,对敖驰招了招手,又重新把冷得发抖的释婴塞回怀里,“该出发了。释婴,你感应一下,先挑个修为最高的下手。”
‘没问题。’先吃美味一点的魔,正好合了释婴的心意。
在这冰天雪地中,没一丝灵力都极为可贵,宣子方可不会用自己的灵力施展瞬移之类的法术,他还有敖驰这个坐骑在呢,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就连坐在敖驰背上的时候,宣子方都没有停歇地吸纳着周围稀薄的灵力,多化纳一分就多一分胜算,更何况他的敌人有三个呢!
敖驰一身白毛,在雪地中奔跑起来,仿佛与这冰雪之地融为了一体,加上它速度又快,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是一阵风刮过。
待到接近目标,宣子方打了个手势,让敖驰将身体隐匿在风雪之中,自己则站在峡谷入口,居高临下:“就是这里了?”
“喵~”
释婴的回答很干脆。
一眼看过去,满地的雪白。然而在这片雪白的地方,却盘旋着庞大的魔威,将这附近的灵力挤压到几乎没有了存在的空间。仔细一看,那雪地中似乎有个小雪堆显得格格不入,魔威最盛之处也是那里,以宣子方的目力,自然不会被区区障眼法给遮蔽。对方也没有使用障眼法的意思,不过是在此打坐的时间久了点,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罢了。
宣子方可不是那些自诩正人君子的类型,打架之前还要互通名号什么的,在你报上名字的时候对方一剑就可以把你结果了,谁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儿?
因此,内敛气息的宣子方直接一翻手,手边多了一张古琴,正是摄心琴。
“就看看是魔音扰人,还是灵音过人吧……”摄心琴悬空而立,宣子方双手覆于其上,修长白皙的手指十指翻动,一段段曲调流泻而出,或悲惋,或激越。琴音过处,周围的灵力被提升到足以与魔威抗衡,甚至隐隐压了魔威一头的地步。
雪地中的魔在琴音响起的一刻就已经睁开了腥红的双眼,一双嗜血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宣子方,仿佛要把宣子方钉穿一个洞。他也催发着体内的魔力,庞大的魔力瞬间充斥着整个空间,与灵力激烈地碰撞着,而那只魔口中也念着晦涩难辨的咒语,以宣子方为中心的方圆一里的地面上,一道将宣子方围在其中的土墙拔地而起……
宣子方眼睛也不眨。右手灵活地波动琴弦,左手又多了一柄折扇。
抖开桃魂扇,宣子方直接往天空一抛。
无数的粉色花瓣飘飘扬扬,那圈土墙拔高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散发着一种死寂的味道。桃魂扇在空中盘旋几圈,飞向了雪地中的魔。那魔从体内分出一柄赤红色的巨剑,巨剑凝结而成的剑意有七八丈高,与桃魂扇耗了起来。
“咦,魔族也有剑意的吗?”宣子方轻声道。
‘不一样,那是邪念聚成的剑。’释婴解释道。
“哦……”宣子方念头一转,琴音曲调突然一换,变成了在安绥城的时候与崇明合奏的那首曲子。
镇压邪祟,还是佛修的手段更好啊……宣子方在心中感慨道。
宣子方不知道的是,崇明当时吹奏的曲子可不是一般的曲子,这是一段密宗经文里的真言。以真言入曲调,灌以灵力,那效果就跟一群修为不低的佛修念经差不多。加上宣子方的摄心琴能把一般的曲子发挥出十倍二十倍的效果,此时宣子方的修为又达到元婴,那么这首曲子弹奏出来,效果又比当初在安绥城的时候要厉害得多。
左手桃魂扇,右手摄心琴,宣子方两厢逼迫,最终逼得这只魔企图以自爆与宣子方同归于尽。但他可没想到,当体内纯粹的魔力溢出之时,一只没有任何魔气的小黑猫稳稳地落在他面前的雪地上,饕餮着他体内所有的魔力……
宣子方呼了口气,好在最紧要的关头他想起了崇明,不得不说大师就是大师,一段曲子都这么有用!
幸而有了无意间偷师的手段,这场斗法并没有惊动同在雪山的另外两只魔,宣子方又赞成偷袭,手中又有杀手锏,另外两只魔也手到擒来。
释婴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腆着小肚皮,摊在敖驰的背上不肯动了。
“真是只懒猫。”宣子方摇头笑道。
小奶猫哼了哼,眯了眯眼,根本不理会宣子方。
“休息一下就离开这里吧……”宣子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灵力稀少的地方,不管是回北戎人族居住的地方,还是离开北戎,都比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好。然而,宣子方刚要从法宝囊中掏个培元丹,就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远处不断接近这个冰原。宣子方愣了一下,接着很快说道:“有人来了!”
释婴睁大了眼,警惕地盯着那股气势的方向,‘对方很强,是个修者。’
“嗯,至少也有金丹后期的修为了。”宣子方还不是很紧张,他把培元丹和聚灵丹一股脑地往肚子里吞,两手一翻,摄心琴和桃魂扇又立在他的面前。
见那强者之气是直接往他们这边来到,宣子方双眉微蹙,扬手拨了拨摄心琴的琴弦,琴音飘向了来人的方向,毫不犹豫的攻击手段。倒是释婴,脸色有些古怪,抬爪子想阻挡一下宣子方,却没来得及,‘你等,等一下……’
可惜释婴阻拦的时候来不及了,宣子方的攻势很快被一道浩然磅礴的剑意十分强硬地架住了。
这下就连宣子方都觉得有些奇怪,元婴初期和金丹后期看起来是一步之遥,但这中间差距却如万丈鸿沟,是质的差别。然而对方的剑意却精深到如此地步,境界恐怕也已经到了元婴,只是修为还没上去,这人可能是个对剑的体悟特别深的天才。
宣子方扬手就想再来一招,却见风息雪歇之后,一条青色的人影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宣子方怔怔地看着那个人影,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对方却好似没有看到宣子方的怔愣,只是如话家常般淡淡道:“胆子不小啊,又想在床上躺一天下不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阿宣认不出师叔的气息是有原因的,嗯,不过他没认出师叔要倒霉了……
63重逢
真的是师叔啊……
重逢的喜悦很快被心虚所替代;想到刚才自己根本没认出师叔来;还对师叔出手了;这这这……简直是罪大恶极!丧心病狂!换成以前;给宣子方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这么做啊!当然了,要是他事先知道来人是师叔,他也不敢出手的;哪怕他现在的修为还比师叔高了一个层次……
宣子方很有自知之明;他和师叔在一起;决定体位的绝对不是修为;而是气场。
想仗着修为高妄图反攻神马的;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咳咳;又跑远了。
宣子方内心有如惊涛骇浪;但表情就从方才那呆滞的模样一直僵在了脸上;眼看着苏纪一步步走近,宣子方的眼里除了那瘦削却不单薄的影子以外再没有其他。因为他对苏纪从来不设防,哪怕对方总有一天会甩了他,宣子方都觉得虽然会伤心难过,但也不是不可接受。
不过,宣子方不设防,不代表在场的其他人对苏纪就能完全放心。
释婴跳上摄心琴,尾巴竖得直直的,看起来像两根黑棍子,小猫儿身上的毛也都竖了起来,对苏纪龇着牙,同时不忘在宣子方的识海中念叨,‘你可别忘了当初你为什么要跳进伏魔井里来!还有,你知道为什么你无法联系上你师叔吗,因为他的气息已经变了!’
宣子方猛地一怔。
确实,若非苏纪的气息已经变了,神识也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否则以苏纪的神识印记,哪怕是躲在结界里,宣子方也不可能感应不到他。况且,释婴连无上宗的事情都能知道个一二,就算真有什么结界隐蔽性特别高,以释婴魔皇的身份和能力,也不可能察觉不到。这些年苏纪确实是在无上宗,可是他在无上宗的时间里到底经历过什么,现在看来,只怕不是宣子方想象中的单纯修炼了。
所谓的气息,其实是指一个人身上的特殊的灵力波动。比如宣子方,他本身是土木双灵根,灵力中包含了更多的土行和木行的灵气,大地为万物之母,而木所象征的生命长势又与大地相辅相成。如果一个寻常的普通人见了宣子方,第一眼会觉得这人很随和,愿意亲近他。而若是遇到了火灵根的修者,绝大多数会给人以或强势或暴戾的感觉,比如曹鹏。
至于苏纪,他算是火灵根里最为极致的了,暴戾内敛,别看他手持锋雪剑连剑意都是一片冰雪,但那些冰雪中蕴含的肃杀之气触之能使人感觉到无穷的无形压力,连气都喘不过来。真正的好战者,就像一个老辣的猎人,用一双冰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