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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这位留了一排一字胡的大叔,名叫韩祁,是现在太医院的太医令。虽然比起其他白发苍苍的老头来说太过年轻,但却是实力满满,是太医院中医术最为精湛的一人——不过之前的君瑞一直不怎么愿意搭理人家罢了。
一根纤细的金丝经了索福的手绑在林沐之的腕上,这才想起曾经‘自己’刁难这人,让他不得触碰龙体来着。
把手担在柔软的棉枕上,对于这个结了怨的人,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正是不能像从前那般调侃下去,干脆直接选择了沉默。
“圣上已经退了高热,只是有些虚弱罢了。静养两日便能恢复如初。”
韩祁认真地诊了脉象,诚恳的说道。这人在那原作小说中可是出现过的,而且还不止一次。韩祁性格有些孤僻,可偏偏,身怀奇才的人性格方面总是有那么一点儿不正常。
“韩太医,朕近日总是心浮烦躁,不知…是什么缘故。”
犹豫一会儿,林沐之终于开口问出了这个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虽然这暴脾气在这冬狩期间有所缓解,但他还是不能忍受这控制不住的暴脾气。
好不容易,遇到了这可治疑难杂症的‘老中医’,医术高明,又会高难度的悬丝诊脉,而且,在原作当中,这韩祁还解了蓉月中的离奇毒…药,尽管有女主有光环笼罩,可韩祁的功劳也不小。
“皇上身体一向康健,入冬天气干燥,肝火旺盛也是难免的。”
“这样……”
听了韩祁的话,林沐之得到了‘保票’,确定了自己这身体不会因为之前的精力旺盛对以后的生活造成影响之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至于那偶尔的恼火,就当是灵魂穿越的水土不服吧。
“既然如此,劳烦韩太医了。下去歇息吧。”自己动手解开缠绕在手腕上的丝线,林沐之向着韩祁说道。
“微臣不敢,微臣告退。”
得了旨意,后者没有一丝拖沓,十分自然的承了恩,领了旨,躬身退了出去。
真是无病一身轻。
即使现在身体还是虚,但得了这‘圣手’的承诺,没了下半生的担忧,心情自然是明朗了起来。
“索福,君…荣亲王呢。”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双微挑的丹凤眼,林沐之向着索福询问道。自己烧的不轻,能够一睁眼便出现在舒适的寝宫,想也不用想,全是亏了那人。
“王爷在皇上您醒来之前才刚刚离开不久,像是也感上了风寒,现在应该已经去医治了。”
索福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君涎确实是在林沐之清醒前不久退下离开的,准确的说是被人抬下去的。君涎手臂又一次渗出了血液,而且因为把外衣盖在了林沐之身上,在深夜里的冷风中驾马,那么久的路程,就算身体再怎么好,也是冻得不行。所以在确定皇兄无事后,就昏倒在了龙床边。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君涎做的这些,索福愣是没有说出来。反正他这个小小的太…监总管对于王爷大人怎么都生不出好感。
虽然很想当面道谢什么的,但林沐之也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并不适合立刻取表关怀,送温暖什么的。
“皇上,您要不要用点东西?”见林沐之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索福连忙关怀的询问道。
“也好。”
现在寝殿已经点起了灯火,窗外又一片黑暗,实在是不早了。想想自己应该是昏睡了一天,除了昨晚吃了几口君涎捉来的山鸡之外就没有再吃什么东西了。
“那奴才这就吩咐下去。”听了这话,又看了看林沐之依旧苍白的脸色,索福连忙走大殿,着急的吩咐备餐去了。
看得出来,这小孩真的是关心他。
看着索福的背影,林沐之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起来。
“皇上,王管事求见。”
索福前脚离开,门外进来一个小太…监,向着林沐之下跪恭敬的行礼后恭敬的说道。
“宣。”
淡淡瞥了一眼,这王管事也算是个不小的官儿。年纪也就四十左右,在宫中混了大半辈子,才混到了这么份吃香的职位。王管事,管的就是内宫刑罚。
“奴才参见皇上。奴才,有要事禀报。”
圆滚滚的管事大人迈着小步子走来,进了殿就行了一个大礼,这满面讨好的笑容,即使是微低着头也能感受的到——完美的展现了一副狗腿的模样。
正巧索福办完了差事走了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轻轻悄悄的绕过跪在地上的王管事,总管大人站回到了林沐之身边。
抬手接过索福新沏的茶水,林沐之半靠在床上,啜了一小口茶水,慢吞吞的咽下去,滋润了干燥的喉咙,摆出一副听故事的模样,把王管事记忆中那颓废的皇帝演绎的淋漓尽致。
“这次冬狩皇上龙体受损。”
“恩。”
“身为护卫,没能护的圣上周全,还使得皇上龙体受损。这等人怎配继续留在皇上您身边继续伺候。”
一席话说完,管事大人趴倒在地,似乎是对于自己不能为林沐之出一口气而内疚痛苦,对这群侍卫的失职深恶痛绝一般。
说实话,这次出了‘皇帝丢了’的大事,林沐之本身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或者说,最大的责任在他。当然,导火索还是怪君涎和他的那匹马。所以,要他将罪于一群追着皇帝跑的侍卫,让他们来承担自己的过错,实在是……
林沐之久久没有回应,寝殿之中只能听到茶杯盖在杯沿上滑动的声音。
“皇上对于这种失职的奴才怎能仁慈!”
见林沐之沉默着不说话,王管事似乎对着他的‘心慈手软’变得激动起来。一个油腻肥胖的献媚太…监竟然能做出一副忠义老臣冒死进谏的模样。
“皇上的仁慈,只会让那些宫人得寸进尺。更何况,现在荣亲王还没有清醒过来啊,皇上!”
本来,林沐之也不想搭理这人,因为这王总管长得实在是一副狡诈小人的嘴脸,而且也确实是个狡诈小人,借着职务的便利,没少给其他人添堵。女主进宫后,也就是他,好死不死的三番两次刁难女主,反正最后死的挺惨的。
应该是被君涎给弄死了吧。
谁让他好死不死,惹男主的女人。
“荣王爷昏迷了?”
把茶盏递到索福手里,林沐之淡淡的问道。明明那个人有着光环笼罩,而且,从原文描写的持久力来看,身体底子也不错,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昏迷过去。
“是啊,皇上!”见着林沐之态度终于有所转变,在索福开口前,插了一句,王管事鼻涕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了:“皇上,这…”
“知道了,下去吧。”
得了这命令,见到林沐之的松动,王管事立马听话的闭了嘴,一脸悲痛,心满意足的利索的退出了殿外。
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角,忍不住开始担心君涎的状况。这男主能出点儿事,也是拜他所赐。
“索福,让今天的护卫去刑房自己领二十板子…咳,然后让太医院送些伤药吧。”停顿一下,向着索福补充了一句。既然有人扇了风,他就要做出响应。而且这事要是摆到以前,侍卫也会受到处罚。
“是…”索福拱了拱身,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是朕罚的太重了么?”撇了索福一眼,看他那副模样,林沐之有些不解。
“不…皇上是好人,这、这侍卫如此的疏忽…可是杀头的大罪…奴才、奴才没有评论皇上旨意的意思…皇上赎罪…”
话没说两句,小太…监又是一脸激动,一口一句,紧张的认罪。
“没怪你。”看着打算下跪请罪的索福,林沐之一只手拎住了他,打断了他想要跪在地上的趋势。
“朕也说过,没有旁人,这些礼节可以省。”原本有些烦躁的林沐之看到索福一张憋屈的脸,忍不住笑了笑。
“奴才、奴才不会了…奴才记住了。”
“恩,传旨下去吧。”林沐之松开索福,向他说道:“朕想歇息了,一会儿不要进来打扰。”
“是。”得了旨意,小太…监总算是松了口气,将刚刚煮好的鸡丝清粥放置到床边柜子上,又犹豫着嘱咐了一句才行礼离开,关好了殿门。
刚刚煮稠的大米粥伴着鸡丝和青菜碎屑,散发着一股独特的香气。重生以来,林沐之最没有亏待的就是他这张嘴。
勺子搅动几下,轻轻地挽起一小勺放到嘴里,大米软糯恰到好处,伴随着鸡肉的香味,入口即化。
喝完粥,起身换了一身暗色常服,又套好靴子,把散下的长发顺到脑后用系带简单的捆起来。
林沐之重新坐到床边,气沉丹田。
“龙一。”
静默三秒,眼前果然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属下在。”
龙一身形端正的跪在林沐之床前,微微垂头,等待着林沐之的指令。
“带朕去见君涎。”
作者有话要说: 呱~╰( ̄▽ ̄)╭
☆、疑惑的心(捉虫)
“是。”
这么快就答应,没有一丝拖沓却让林沐之有一瞬间的怔楞。
“朕…不想让这件事被别人知道。”
“是。”
见龙一答应的这么快,有些难以置信。虽然不知道君涎那边守卫多少,但他对自己殿外的守卫人数还是有个大概的数目了解。
也许是被林沐之一双眼睛看毛了,龙一直了直身子,恭敬说道:“只怕要皇上屈尊些许,才能保证瞒过殿外的人。”
“恩。”
林沐之站起身来,几步走进了龙一,正打算问他下步动作,却被后者抢先一步抱了起来。
耳畔划过一句‘皇上得罪了’,视觉上扬,然后就是剧烈的晃动,还有奇妙的失重感。
其实公主抱这种姿势,虽然说是最舒服的一种,但林沐之还是有些抗拒,特别是他发现重心不稳,时不时还要娇弱的抓一下龙一的前襟,实在是别扭。男人抱着男人,怎么都有种违和感。
第一次体验这‘飞檐走壁’的感觉,看着天上不断晃动着的点点星光,以及耳畔滑落的风声,有些不知所措。
这诡异的违和感没有持续太久,龙一的功夫也可靠地很。很快,龙一抱着林沐之来到一处庭院,十分轻易的绕过把守的侍卫,进入了内院。
“是这?”
重新回到地面,脚步还有些轻浮,林沐之环顾这寂静小院一周,除了门外的把守,没有看到什么侍卫。
“是,王爷就在里边。”龙一低头一礼,轻声回应道。
“怎么院中无人把守?”
“王爷他不喜有人伺候。”和你一样,而且以那人的功夫,也用不到别人保护。低头不去看林沐之,龙一只说了半截。
“那他…当真昏迷不醒?”犹豫片刻,林沐之貌似心不在焉的问出这个问题。
“属下自从皇上回来就一直留守于皇上身边,并不知情。王爷应该无事。没能保护皇上与王爷,是属下失职。”
“不,这与你无关。”
见龙一话题越扯越不对,甚至有请罪迹象,林沐之赶忙打住他的话语。本来御龙卫算是暗卫,只需要负责在皇宫之中保护自己的主人。这次林沐之一时大意,追马追丢,牵连了随行侍卫也就算了,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御龙卫可不用二十板子了。
幽静的庭院,空无一人,林沐之和龙一就站在假山的隐匿处,能够清晰的看到房间之中那昏暗的灯火跳动的模样。
“皇上尽管放心,荣王爷向来不喜旁人一直伺候着,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