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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冒冒失失的模样让梁将军皱起了眉头,十分不满。
“免礼。”林沐之笑了笑,看这男子五大三粗的,模样倒是十分讨喜。“索福,快接过来吧。”
“是。”索福得了旨,赶忙把这信件向上呈给林沐之。皇帝陛下拿到手里,才发现这信早就被拆出了信封。
“张副将,圣上面前,你这是副什么样子,快出去。”梁将军看张副将这幅样子,觉得有些丢人,便向着他挪动了几步,挤眉弄眼,让他赶紧出去,可后者愣是一点儿回应都没有。
“等等,梁爱卿先别着急。张副将是么,这信件除了你,可还经过谁的手?”
林沐之上前一步,打断梁将军的精彩的表情,向张副将询问道。
“回皇上,我…臣这是信一到就送来了。除了北域的人,一路上都是臣带过来的。”
没理会梁将军的意思,张副将兴致勃勃的回答着林沐之。见皇帝陛下皱起了眉头,翻看手中信件,梁将军以为是出了什么岔子,连忙出声道:“皇上,可是有什么不妥?”
“这信件早早就打开了,信纸都没装到信封里去。”林沐之摸了摸封口处,又继续说道:“张爱卿,这封口一来是就是开着的?”
“这…可是有人调换信件?”听了林沐之的话,梁将军有些紧张,毕竟信件只经过张副将的手,若是真出了事,张副将逃不了关系。
“皇上,这信真的是臣一手送来的,没经过别人!”
“你给我闭嘴!”真是恨铁不成钢,梁将军向着张副将怒斥一声,说道。
“朕问的是,这口就一直开着?信也是压在信封上么?”
“啊不是,是刚刚跑的太快,没抓稳,就掉出来了。”总算反应过来林沐之的意思,张副将匆忙的解释道。
“你这废物…皇上……”
“罢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林沐之直接把信纸递给梁将军,梁将军得了他的应允,这才敢下眼看信,读了内容后也一样皱起了眉头。
“这北域,真是得寸进尺!”梁将军看过信件,一边将它重新折起来放进信封中一边说道。
“是,只是大启现下事务繁忙朕没时间等那北域主痊愈。梁将军就早些回复下去吧,今日若是商议的完,明日便要准备回程了。”
林沐之掐算着时间说道。都折腾了这么久来了,再消磨下去可不行。
“可是皇上怎能出城去!”
“所以护卫工作就交由梁将军了,总不是朕一个人,地点也由梁将军定下。相信将军不会让朕出什么问题。”
“什么!那群大老粗要让皇上出城!”
梁将军还未来得及回话,就被张副将打断了。这人身材魁梧,说话声音自然不小,这一声吆喝,恐怕门外的人都能听得清。
“你给我出去!”
横插一脚的滋味很不好受,梁将军十分生气,向着张副将吹胡子瞪眼。好像这附近最大的老粗,就是这大字不识一个的张副将了吧。
林沐之冲着张副将笑了笑,对这鲁莽的汉子有些头疼,可这人也是有趣的很。
“皇上莫要怪罪,这张亢没什么文化,就只会打架,也算立了不少战功。”梁将军拧巴着一张脸,甩了一个眼刀过去,张副将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
“恩,那这事就有劳梁爱卿了。”
林沐之如此说着,在梁将军爆发前走出了书房。果不其然,和索福出去没多远,便听到书房传来张副将的哀嚎声。
梁将军办事很有效率,没有一丝拖沓。很快,就选取了一处便于护卫的平坦地点告诉北域那边,又迅速挑选了精良的卫兵护卫,顺便做好了救援与攻打的准备。
这次林沐之来这,队伍庞大,也就捎带上了冬狩骑的那匹白马。
梁将军选的地方离着自家军队镇守处不远,林沐之也就没再乘坐轿子,一是速度慢,而是麻烦。
百十人的军队士兵,再加上来自皇宫的十几个精良护卫,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出于各方面考虑,这次没有带上索福,总管大人便泪眼汪汪的目送皇帝陛下出了门。林沐之被夹在靠前的位置,端着一张严肃脸,没有丝毫的放松。身下的白马也是大踏着步子,昂首向前——说来也奇怪,这白马自从冬狩回来就变乖了不少。林沐之也是在那次尾随君涎的一路狂奔中熟练了马技。
到达选定的那处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上午才选定的地点,现在已经搭起了一座巨大的营帐。颇具气派,连装饰都完备奢华,倒也符合会见两方的身份地位。
守在营帐外的北域侍从远远就下跪行了礼,倒是比他们的使臣更懂得规矩。
林沐之翻身下马,近身侍卫也迅速下了马跟在林沐之身后,而那些士兵则是四散开来,分成几列,守在营帐两侧。
“臣阿狮兰叩见吾皇万岁。”
“臣巴尔斯叩见吾皇万岁。”
两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从帐内走了出来,也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向林沐之行了最大的礼。动作十分标准,额头点地。
“免礼。你们的王呢。”林沐之向下淡淡扫视一眼,出声问道。
“回皇上,吾主在帐中恭候多时了。皇上您请。”那名叫做阿狮兰的男子起身掀开了厚重的营帐挡帘,弯下身子恭敬的说道。
林沐之应了一声,回头与那侍卫长对视一眼,在另一名男子的指引下,带着四个侍卫进了营帐。
这营帐虽然是临时搭建的,可也真是不小。内外一共两层,在地上也铺了一层毛毯,十分暖和。可侍卫刚要掀开帘子便被那个一同进来的叫做巴尔斯的北域人拦了下来。
“这是何意?”
“皇上,吾主说,今晚的事恐怕不便于太多人知晓,所以里边并没有内侍,若是皇上您觉得当中环境安全,信任吾主,便让侍卫撤身出来。北域的战士愿意与大启的兵将一同护卫皇上与吾主的安全。”
不精准的发音听着有些别扭,林沐之嗤笑一声,不作回应,便令那侍卫继续,掀开了厚重的挡帘。
巴尔斯跟着也进了中间的营帐。营帐内果然已经摆好了美酒菜肴,一种独特的香气萦绕鼻间。两张桌席中间,甚至燃起了篝火,烤着羊肉。
帐中只有一人的背影,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将近七十的老头儿。
那人一身藏蓝棉服,夸张的毛领与花纹装饰,束袖短摆,黑色长靴。落肩长发微微卷曲,双鬓碎发被长发辫入脑后,让披散着的头发十分规整。
“臣柝勒恭迎吾皇万岁。”听见声音,那人转过身来,将右手放置于心口处,向林沐之恭敬行礼。
呵呵,这还真是巧…
“你们先退下吧,在帐帘外等朕。”林沐之盯着眼前这躬身行礼的‘使臣’,向身后的护卫们命令道。
“是。”
接了指令,四人便跟随巴尔斯退到了外一层的营帐,牢牢的守卫着。
“皇上如此信任,让小臣十分感动。”柝勒直起身子,注视着林沐之,挂起一个爽朗的笑容。
“呵,北域主能亲驾大启都城,也是给了朕不少的信任呢。”
林沐之双手背在身后,冷着脸回应道。这回被耍的可真是够呛,怎么都没想到刚刚统一了北域的人敢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假扮使臣进入大启都城觐见。
“臣只为了表示对皇帝陛下的忠心罢了,皇上请。”
柝勒低下头,向一边的坐席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引着林沐之上座,林沐之也没客气,走到桌席前利索的坐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日后,北域主如何计划,当日,又为何要欺瞒。”
待双方坐定,林沐之开门见山的提了出来——省了会老头儿的功夫,见到的也算是个‘熟人’,那该干的就要快点儿干起来。
“臣怎敢欺瞒皇上,臣只是代替父上暂时掌管北域,父上年事已高,卧病在床,臣也是不得已才用了这种方法。”
柝勒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向着林沐之举起了杯子。
“臣先行向皇帝陛下请罪,先干为敬。”说着,便一仰头,把慢慢的酒水灌了进去,然后长长输出一口气,看向林沐之。
“皇上不喝么,这可是北方的酒,与大启的酒可不是一个滋味。还是说…皇上不肯原谅小臣。北域实在是不便,向大启和亲也会无奈之举。”
“北域主说笑了。这几日路途颠簸,朕身体欠安,不宜饮酒。”
林沐之手指轻轻的抚弄酒杯,淡淡说道。
——多少的经验教训告诉我们,来历不明的饮料不能喝,来历不明的食物也不能吃。收废品的坏爷爷袋子里装的就是贪吃糖果的小孩子啊。
反正要喝你就自己喝,林沐之可不愿意陪着玩这套。
一条条的提出关于大启方面的要求以及未来路径之后,便静静的等待对方作答。
见林沐之说完,柝勒重新开始了手中动作,这次是直接换上了碗。仰头猛地喝下去,有不少酒液洒到了别处,侵湿了衣料。
“皇上是在防备着本主么。”
没错,这都被你发现了。
待了这么久的时间,说了这么久的话,林沐之桌上的酒水美食分毫未动。
“未换的皇上此行,北域花了两倍的岁供,礼尚往来,这样友好的关系才能持久。”坐正了身子,看着林沐之严肃的一张脸,柝勒如此说道。
“刚才朕所说的,不管对于大启或是北域均有利,也不算亏待。不知北域主哪里不满,机会难得,早些说明。”
“若是本域主想要一位来自大启的王妃呢。”
柝勒看了看面前火堆上烤着的羊肉,缓缓站起身来,一步步走近林沐之。
“这事在大启便讨论过了,朕的话一向算数,日后会物色合适人选。”林沐之抬起头来,轻声说道。
“其实,本主早在去年冬天便看好了人选,那人算得上是本主的救命恩人。”柝勒走近林沐之,一屁股坐在林沐之的桌几对面,又一下子喝完了酒碗中的酒。
“本主也去寻过,以为那穷乡僻壤的,有身份的人不会有几个,也好找…可谁知就这样失了踪影。”
“若是这样,朕可以传旨下去,许是可以帮助到一二。”瞪着拉近了距离的柝勒,林沐之皱起了眉头——他可不是来听别人讲述什么感情经历的。
他又不是情感专家,也不读心理学,不会做开导工作。
而对方却没有对自己的提议做出任何回答,只是端着酒碗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而且,为表大启的诚意,北域多年前遗失的公主后代,朕也可以下旨寻找。”见柝勒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一身酒气像是已经喝醉了,林沐之皱起了眉头,略有不满。
“不用劳烦了,皇上倒是对北域私密十分关心。”
“只是略有耳闻,想来你那年迈的父上会知道自己子女的消息。”
“父上子嗣多得很,多年前逃出去的那个只是个身份卑贱的女人罢了,为什么要知道这个消息?皇上想的未免太多了些。”
柝勒又凑近了些,眼睛直直的打量着林沐之。这回答让后者十分奇怪,原作小说中那女主不是十分受北域的欢迎么,怎么光环退却的如此严重,这般想着,林沐之便陷入了一阵沉默。
“皇上还不曾回应本主,本主前不久找到了那人,现在更是送到了本主面前。”
柝勒说着说着,忽然一把抓住了林沐之放在桌几上的右手,死死的扣住,按在桌面上。
“放肆!”
林沐之猛地被拽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