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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
“呵,人类的仁慈和怯懦。”
“怎么说?”一丝异样的感觉从罗莲特的神经末梢滑过。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他好像在什么地方遇到过,而且就在不久之前。
“我很敬重人类,”布施泰伦笑笑,“你们爱好和平,性情温柔,喜欢宁静与祥和,并且拥有阶层分明的社会等级。在你们人类的世界里,下层的人民绝对服从上层的领袖,整个社会的构造非常稳固,任何一点混乱的火苗都能轻易被扼杀在摇篮里。”
“相对而言,我们血族野蛮而原始,性情粗暴,互不尊重。血族的每一名成员都认为自己是最美丽最强大的,即使经过数千年的进化,我们世界依然没有形成一个稳定的社会金字塔。”
“从客观上来说,确实如此,”罗莲特点头,“血族的历史就是一部战争的历史,数千年来不是在跟人类战斗,就是自己内部在战斗。不过,这是你们的本性所决定的,怪不得任何人。”
“不不,我并没有在怪谁,”布施泰伦伯爵摇头,“相反,我为血族的历史而骄傲。历史本就应该充满着战争和鲜血,只有牺牲和流血,才能让高等生物的进化速度加快,不断变得更加强大。”
罗莲特怔了怔。
没听错吧?这个男人……是战争狂人?
“当然,我也不是说人类不好,”看出罗莲特眼中的惊讶,布施泰伦伯爵笑笑,“只是,像你这种温柔软弱的人类,是永远不可能理解我们血族对于战斗的渴望的。我们血族总共分为十二个氏族,数千年来没有任何一个氏族,能够成为统治阶级超过一百年。但相对的,我们在战争中得到了远胜于人类的进化能力,我想终会有一天,这片迷人的赤土大陆将会被我们血族所统治。即使我们不够团结,光凭个体的力量也足以击垮脆弱的人类。”
罗莲特呆呆的看着他。
“您可能觉得我的话太深奥,”布施泰伦伯爵看着他,露出一丝同情的笑容,“没关系,我们血族不需要人类来理解。您就这样继续过着自己喜欢的平静生活,碌碌无为的度过一生,也并非不是一种幸福。”
罗莲特还是呆滞着。
但是脑海中,突然有一丝亮光闪过。
他想起来了,他知道刚才那种异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眼前这个男人,他说话的语气自己曾经遇到过。
就是在那张通知上,那张决定取消他代课教授资格的通知上。
那份通知,就和布施泰伦说话的语气一样,自始至终流露着两个字:轻蔑。
是的,奥斯古罗学院的领导者们,至少是血族派的领导者,对人类充满了轻蔑。
这算不上是敌意,当然也没有任何杀气,纯粹是强者对弱者的一种充满同情的歧视。血族从不稀罕人类世界井井有条的秩序和宁静的生活,只有战争、力量和控制才是他们的全部,也是他们骄傲的来源。
他第一次清楚的体会到,吸血鬼对于人类,究竟是怎样一种蔑视的态度。
短寿而虚弱的人类,对他们来说如同蝼蚁。
第49章 谁的主意
“伯爵阁下;”他轻声叹息;“我……并不是很赞成您的观点。”
“哦?”布施泰伦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
“确实;你们血族很强大;很长寿。就单独的个体而言,人类完全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是一个民族的延续绝不是依靠个体的强大,如果你们永远都在依靠击败同类而获得自身的进化;那么在能征服人类之前;你们就会被你们自己所消灭。”
“至于战争,它只是一种得到和平的手段;只是一条暂时的荆棘之路。对于进化而言,它是一种危险的激素,从表面看来似乎它促进了进化的速度,之后带来的却是无穷无尽的伤痛。我不明白,纯粹的力量强大,对你们血族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你的亲人和朋友在战争中死去,你不会觉得悲伤吗?”
“悲伤?”布施泰伦伯爵冷冷一笑,“当然不,那样的牺牲,只是证明他们不够强大,因此必须被自然淘汰而已。”
“那么,这次连环杀人案中的受害者,难道您也认为他们是被自然淘汰的?”罗莲特问。
布施泰伦怔了一下:“你……是在跟我讨论案情?”
——这只糊涂虫的思维方式,未免也太跳跃了。
“这么说也没错,”罗莲特点头,“至今为止,我在学院里所接触的都是普通的学生和教师。所以,向管理人员询问意见也是很有必要的。您是管理人员,没错吧?”
“我是奥斯古罗学院的名誉院长之一。”
讶异的表情从罗莲特脸上一闪而过。
“罗莲特先生,”不等他说话,布施泰伦又笑了笑,“我并不拒绝您对于案件的讨论。不过,该怎么说呢,其实这次的案件,它的细节比你想象的要简单,但是背景却相当复杂。如果你是血族的一员,我可以把内幕告诉你;然而你只是人类,所以我只能回答你四个字——无可奉告。”
“所以,您知道案件的来龙去脉?”
“知道。”
“也知道凶手是谁?”
“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把他绳之以法?!”罗莲特难以置信,自从学院的态度大转变之后,他就觉得很奇怪了。果然,他们并不是想自己查案,而是根本就知道凶手是谁,却故意不去抓他?
这到底是为什么?
“罗莲特先生,”似乎对于罗莲特的质问很不高兴,布施泰伦伯爵渐渐收起了笑容,“刚才我就说过了,因为您是人类,所以对于案件的内情我无可奉告。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就如我之前说的那样,假如一名血族死去,这只是证明他的力量不够强大,因此只能被自然淘汰而已。您的正义感和对于死者的同情心,在血族世界里是不通用的,希望您不要在案件里投入太多感情,我们不需要。”
“你说受害者们的死亡是活该?”
“您太偏激了。”
“那就算如此,案件中被杀和失踪的两名人类受害者又该怎么说?难道他们也该被自然淘汰吗?”
布施泰伦伯爵一愣:“哦?有这种事?我倒是不知道还有人类被卷进去了……好吧,我会去调查一下,人类不应该被牵扯到这次的案件里来。”
罗莲特沉默着。
布施泰伦的话里已经很清楚了,他完全知道这次的连环杀人案是怎么回事。而且,果然和绯夜之前推测的那样,这个案子是血族内部的家务事,原本就跟人类没有关系,也不需要blood事务部出面解决。
但奇怪的是,有两名人类意外被卷入了,其中的原因连布施泰伦伯爵也不知道。
“好了,罗莲特先生,对案件的讨论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说的都太多了,”这时,布施泰伦又开口,“我知道你们人类悲天悯人的本性,但是您真的不用太担心。您眼中的血案,在我眼中只是血族世界再寻常不过的一次自然淘汰过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您错了,”罗莲特摇头,“这次的血案并不是自然的淘汰,而是你们自己一手造就的悲剧。这样的悲剧,只会加速你们的灭亡。”
“所以,难道你认为我们的好战,会导致自取灭亡的后果?”
“是的,人为的战斗和厮杀是违反自然法则的。”
布施泰伦伯爵静静的看着罗莲特。
过了一会儿,他笑了起来:“真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软弱,与我辩论倒是毫不逊色。”
罗莲特也笑了笑:“抱歉,我是一个固执己见的人。”
“固执己见并不是缺点,只可惜,你的意见永远只能是你的梦。”
“为什么?”
“因为,我刚才所说的话,也是每一个血族内心深处的想法,”布施泰伦伯爵说着,长叹了一口气,“战斗,是我们血族的天性。只有用力量征服敌人,击败面前的阻碍的时候,我们才能获得内心的满足。让我们像你们人类那样和平生活是不可能的,那样会夺走我们的快乐,和生存的全部意义。”
“是……这样?”
“是的,假如有一天,血族世界里能出现一个让所有人都心悦诚服的帝王,我们数千年来争斗不休的局面才能被打破。”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需要一个完美的统治者?”罗莲特问。
“没错,我们天生高傲的性格,是不可能形成像是赤色议会那样的民主政治体制。要让血族世界彻底稳定,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们归顺于最强者,心甘情愿成为最强者的奴仆。”
“什么样的人,才是最强者?”
“没有定论,每一个血族都认为自己是最强者。所以,不仅你的意见是梦,我的理想也是梦啊,”布施泰伦伯爵摇着头,露出像是苦笑的表情,“好了,不要再谈这些严肃的事情了。刚才跟你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我不但觉得你面熟,连你的名字也好像在哪里听过。现在,我终于弄清楚后者是怎么回事了。”
“后者?您在哪里听说过我的名字?”罗莲特一愣。
“纯血事件。”
“呃?”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萨尔迪把你保护的很好,但毕竟一年前在暗血联盟边境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不可能没有一个人知道当事者。本来我也没有注意到,因为你的形象实在不像是能干出那种事的人,是你身上诱人的血味让我联想到的。”
“呃!”
一滴冷汗,顺着罗莲特的额角流淌下来。
为什么在这里会突然有人知道纯血事件!而且,是、是他的错觉吗?提到这件事之后,布施泰伦的眼神突然暧昧起来?
糟糕!他怎么忘了呢,虽然这家伙是中年人,但也是货真价实的血族啊!好吃的他怎么可以跟危险的血族在树林里独处,真是找死啊!
“你……身上有绯夜的味道,”一边缓缓的逼近罗莲特,布施泰伦一边微微笑起来,“……我懂了,是临时结盟吧。不但是萨尔迪,连绯夜也很保护你啊,的确,你很珍贵,既有优秀的科学头脑,又拥有价值连城的纯血,是blood事务部不可多得的财富。”
“您……您过奖了……”罗莲特惊恐的颤栗着,刚才义正词严的跟布施泰伦辩论的姿态,不知飞到哪个角落去了。
“是谁的主意?居然轻而易举就击溃了‘圣殿’的传说。”布施泰伦微笑着问。
“没有谁的主意,真的没有!我是一个纯粹的科学家,只是一心要把堕血族从狂躁症中拯救出来而已啊!什么阴谋、计划、暗斗……都是完全没有的事!”罗莲特惊叫。
布施泰伦没有说话。
他逼近罗莲特,突然伸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罗莲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僵直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吸血鬼的手指修长而冰冷,就像是死神的寒气吹拂在他的皮肤表面。
过了一会儿,布施泰伦放下了手。
“看起来,你没有说谎,”他笑了笑,“就像我刚才与你谈话的时候所感觉到的那样,你的心思一点也不难揣测。你嘴上所说的,就是心里所想的,难怪在科学领域会有这么高的建树。优秀的科学家嘛,情商总是很低的。”
“谢谢夸奖……”罗莲特劫后余生的喘着气,该说是布施泰伦伯爵对人的评价很准确吗?他的确不像萨尔迪那样满肚子花花肠子,他待人处事很坦诚的!
而看着罗莲特狼狈不堪的样子,布施泰伦收起了危险的气息,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真是这样,居然被你这种心思单纯的科学家摆了一道,瑟泰特的家伙们一定气疯了。”
“瑟泰特?是那个血族中立派里,脾气最阴沉的氏族?”罗莲特惊讶的问,“圣殿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