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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五殿下,末将其实是……是……”赵子雄“是”了半天却不敢往下说,一来他和他部众进村是来处理战后安置事宜,不好好做事就算了,还他妈为了分公母此等无聊之事当街扒人家衣衫,这话怎么说都是挨军棍的话。
五殿下见他支吾不言,眉头一皱:“再不说,三哥重罚起来,我可不会为你们说情啊。”
“是……是为了辨明此人是男是女。”赵子雄声如细蚊。
“什么?世上还有此等非男非女的妖人?”五殿下两眼放光:“快带过来让我瞧瞧。”
此时的吴铭除了底下的裤子还算完好,身上已是东一块西一片的破布条子随风摇曳,既然衣难遮体,干脆大大方方地脱喽。
把衣衫往地上一甩,掸了掸身上的土,他起身向两匹高马走了过去。
忽然,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看到吴铭,两人皆是虎躯一震。
肥硕的五皇子身形一抖,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如果说这个皇子眼中的诧异,惊恐,怀疑等多种情绪交相辉映足够让吴铭印象深刻的话,那么眼前这个庆王殿下的反应足够让吴铭记一辈子。
也许在那恍惚的一瞬间,这个冷面王的眼中却曾掠过些什么,但当他用马鞭缓缓地将吴铭的脸抬起时,那眼里除了一潭死水什么都没有了。
看吴铭的眼神如同看一只龌蹉肮脏的臭虫。
“真是一副好皮相,”他冷笑:“来人。”
“末将在!”两名铠甲兵士向前垮了一步,俯首听令。
“拖出去,仗毙。”
5。
“哎?哎?这是作甚?”五殿下把折扇扔过去阻止押人的兵将:“你们给我等等。”
皇家信物既已落在吴铭脚边,这些兵将便不敢靠近半步,见稳住了局面,五殿下扭过脸对庆王宋焱说:“何必将此人赐死?难道是因为他极像……”
“使不得啊!都是我这个老婆子的错!要杀便杀我吧!!”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叫冲破耳膜而来,没等人们作何反应,一个黑影便向庆王的战马撞去,五殿下后半截的话被生生吓了回去。
其实吓着的不单单只有五皇子宋裕,一旁严阵以待的兵将更是个个惊得魂不附体……
不知何时,一个手无寸铁,一走三晃的老太婆居然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庆王身侧,或许起初她只是想简单地跪下去为吴铭磕头求饶,哪知脚下没能站稳,一个踉跄向马撞去,庆王的战马常年在战场上厮混,动作极为灵敏,见一个不知是什么玩意砸了过来,脖子一扭,正把主人送到了这老太婆的跟前。
就这样,庆王手腕上的衣料理所当然地被老太婆撕了下来。
庆王在一群玄甲铁卫的眼皮底下遭到了近身袭击,连护腕都被扯下来了,这让在场几乎所有的人膛目结舌,顷刻间,乌央乌央地跪下去一大片。
老太婆的身子更是抖如筛糠,赶忙将手中撕破的护腕高举过头,跪着呜咽不止。
放眼望去,匍匐在地的众人之中,唯独一人还在那里久久站立,纹丝不动。
此人便是吴铭。
倒不是因为他咽不下这口气梗着脖子誓死不跪,而是他看到了一个让他全身的汗毛兴奋得根根直竖的大事……
一个像被人狠狠咬过的鲜红色牙印胎记就那样蛰伏在庆王的右腕之上,黝黑的皮肤上点点血红的瘢痕,形态丑陋却甚是抢眼。
吴铭眼角都要迸出泪花了。
我勒了个大操的!是他妈这孙子!
这要是把我暴打致死,还他妈干个屁啊。
吴铭无语问苍天,心一横,单膝跪地:“庆王殿下,吾国衰弱,战祸连年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这您看不到吗?放眼四周村落,哪一个不是满目疮痍?军中将士不肯浴血搏杀,保一方平安便也罢了,竟然以多欺少,打人在先侮辱在后,势要扒光我衣衫以辩男女,事后非但全无问责,反倒要杖杀于我?这究竟是何道理?”
一连串信口开河的言论一气呵成,字字踩点,句句占理,说得忒他妈好了。
吴铭在心中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要说这番话确实有几分道理,若是庆王执意要杀,传出去的确会引起民愤,寒了百姓的心,为战事善后事宜增加不少难度,但若是放了……身为三军总司,执掌三军帅印,不久前刚加封为庆王的大梁国三皇子,说出的话跟他娘的放屁一样,那还了得?
……真是有够纠结。
跪在下面的人大眼瞪小眼地干等着庆王殿下发话。
“是谁教你一介布衣同本王讲话可以单膝跪地的?”头顶上飘来庆王冷冷的嗓音:“给本王跪好了。”
跪你妈逼。
吴铭默默地调整姿势,乖乖双膝挨地,跪得端端正正。
“哈哈哈哈,这小子不错,我喜欢,与其让你打死不如将他送我,”五皇子色眯眯地淫笑:“我敢保证不出三月,我定会将他调教得如小野猫一般,你看怎样?”
“做梦吧你。”庆王吩咐左右:“来人,将他押回军中,待审。”
说完,一拉缰绳便要掉头返回,临走时,眼角余光正巧打在马腿边瑟瑟发抖的老太婆身上:“此人老迈,腿脚不便,不予治罪,将她送入自家安顿,放些银两以示安抚,至于其他扰民之人……”庆王眼神锐利如刀,在赵子雄一干人等的脸上划过:“一律关入军牢,依法严惩。”
见三哥宋焱这就要把事结了,五皇子宋裕忙叫嚷开来:“我说三哥,咱们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若不肯将这小子送我,弄回去可要说话算话将他军法处死啊,别审来审去最后给放了,辜负我的一片真心。”
“我说过的话何时未曾兑现?”宋焱睨了一眼他这荒淫无度的五弟:“满府邸的娼妓男宠,跟我提真心?”
宋裕将扇子一摔,还来劲了:“谁说沉溺肉欲欢爱便没有真心,我对每一个都是真心以待,真心,真心就真心!谁像你心如沉石,人如冰块,上次送给你暖床的十双男女楞是被你强行剃度出家,你还是不是人了?”
“你若再送,剃了直接送回你府中。”宋焱笑吟吟,似乎对上次的行径很是得意。
“干你娘的。”宋裕气得口无遮拦,恶骂出声。
庆王哈哈大笑着一夹马肚子,扬长而去。
……
…
望着马儿双双离去的背影,吴铭揉着久跪的膝盖站起身来。
突然,一旁的疯老太婆“噗通”一声跪在了吴铭跟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认起错来:“孩子,我全都听明白了……你根本就不是闺女,都怪我眼瞎嘴贱,白白让你遭此无妄之灾,说不定性命都保不住了,我,我……我不是人!我真该死!”老太婆说得激动,一屁股坐在地上,抽了自己好几巴掌。
吴铭忙把老太婆搀扶起来,温馨地帮她拍拍身上的土:“老太婆,这是我自己倒霉,怎么能怨你呢?况且你也是一片好心,刚才没少为我摔跤,身子并无大碍吧?”
这种以德报怨的行径让老太婆大为感动:“好孩子,真真是个好孩子!你看我怎么就把你往鬼门关里送呢我,孩子……你若是有何未完遗愿,便交托于我吧,婆婆定当尽心竭力。”
呵呵,要的就是这个。
既然把这死老太婆掐死也于事无补,还不如让她有点用处,他日若能大难不死,再找她好好算这笔账。
吴铭一把将老太婆搂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老太婆听后瞪大了双眼,“啊?啊?”地没完没了,一脸不可置信。
他俩鬼祟的样子惹起周围的兵将一阵反感,他们怒骂着推搡吴铭离去。
吴铭赶快抓紧最后的机会对老太婆说:“若我能安然渡劫,一月后咱们便在此地碰面,务必将我要的东西带来,可记下了?”
老太婆狠狠地点了点头,说了句,孩子,你放心吧。
6。
庆王宋焱人品如何,性情怎样,区区一面之缘,吴铭说不上来,但至少有一点他还是可以肯定的——
这人真心他妈说话不算话。
怀揣一颗不上不下的心,足足忐忑了好几日,居然屁都没有,别说是提堂过审了,连军牢长得什么模样他都不知道,表面看去宋焱是个说一不二,言出必行的硬货,一脸的冷逼范,身份想必也是吊炸天,实在不像是个说了不算,算了不认的无赖。
可事实是……这王八蛋还就真把他晾在那了。
一押回建安军的主营他便被关进了一个极为普通的营帐内,里面案台,桌子,床褥等的简单生活设施一应俱全,门口有士兵把守,每日送饭送菜,好吃好喝。
吴铭很有一种被高级软禁的感觉。
可……一个本该处死的囚犯却被礼遇有加地圈养起来是他妈的几个意思?!
吴铭真心理解不能,却又无计可施。
每一个和他接触的人都恪尽职守地忠于自己的本质工作,送饭的送饭,看守的看守,任你喊成什么样,多一句废话没有。
就这样,在这个插翅难飞的鸟笼中,一关便是大半个月,长时间的昼夜囚禁加上异域的水土不服,吴铭终于不支病倒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三天的高烧不退竟然让营帐一下子热火朝天起来,足足三名军医早中晚地轮流伺候他,诊脉熬药样样不敢怠慢,当他悠悠转醒后,身边居然还多了一名亲随侍奉左右。
这事……也忒他妈鬼了!!
来到这儿后,吴铭还是头一次敢如此笃定一件事——宋焱这货绝逼是个精神分裂。
“做什么呢?还不快洗?!”一个极不耐烦的声音横空砸来,身着简装软甲的兵士将木盆重重地砸在桌台上。
吴铭冷冷睨了一眼自己的亲随,这个看起来不过自己年龄一半的小破孩每次来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别扭样,脸上写满了“你丫老几?”的不甘表情,好像伺候吴铭是他人生中一件莫大的耻辱。
而事实上,吴铭确实碰巧听到过这个小屁孩在跟别人诉苦时说自己有多么多么凄惨,时运多么多么不济,伺候这么个不男不女的妖人。
吴铭心里阵阵冷笑,把盆边的布巾狠狠甩进了水里,水花四溅:“这么烫让我如何洗,换一盆来。”
小兵将怒瞪了吴铭好一阵子,端起木盆转身离开,一盏茶的功夫,一盆新水重新回到了桌上。
这次连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吴铭大手一挥,连盆带水泼了出去:“水太冷,想冻死我啊,再换一盆。”
端盆进来的人赶紧躲,奈何速度太快,且水盆飞去的方位十分精准,一滴不落地全浇在了他的身上,从里到外的透心凉,年轻兵将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吐了一口水,再忍不了,扑过去和吴铭厮打起来。
吴铭虽是大病初愈,体力不济,对付一个半大孩子却绰绰有余,几个回合,对方便扛不住了,不敌之下被一脚踢飞出去,正撞在进来送饭的厨役身上,两个人踉跄向后与身后送药的军医一同跌进了门口要进来查探的守卫怀里,一连串的人,你推我,我撞他,倒了一大片。
吴铭的营帐前如此这般热闹,让过来过去的兵将全都驻足观望,几个好事的更是添油加醋地捧腹大笑。
送饭的厨役最是脸皮薄,脾气爆,困窘之下甩了那几个兵士一身杂烩汤,本来嘻嘻哈哈的兵士这下全都不干了,口中污言秽语地也动起手来,这回算是乱大发了,几个营帐的士兵一拥而上大开杀戒,里面拉偏架的,真动怒的,唯恐天下不乱